陳太醫沉吟了一會兒,才道:“症狀不是很明顯,我只能給開一些和中的藥,”說着又想了想,看向了齊大老爺:“身體是並無大礙的。”
齊大老爺很驚訝,想了想也就沒說什麼,點頭道:“還勞陳太醫費心了。”
陳太醫點點頭,過去開方子之前,將唐青鸞叫到跟前,低聲詢問:“還有其他什麼症狀?”
唐青鸞知道陳太醫想要知道什麼,便說了,沒有發燒,舌苔正常,臉色也屬於正常,心跳也在正常範圍之內……
陳太醫聽得點頭,他倒是不覺着奇怪,畢竟是在宮裡給後宮妃嬪們看病的,什麼奇怪的事情沒有?什麼奇怪的病情沒見過?情緒上的病情也有,他也瞭解,所以開了個溫和的調補方子。
別人不知道,唐青鸞清楚,陳太醫是認爲沒有什麼大礙。
齊明玉吃了藥也沒什麼好轉,下午的時候反而更嚴重了一般,痛的亂滾,不得已只能又請大夫來看。
這樣一天請了兩個大夫過來,還是那樣,一直疼到了晚上。
第二天唐青鸞才知道,昨半夜齊明玉又疼了半宿,哭喊着弄得上房院那邊都沒睡好,不過齊大太太也不好意思請她過去了,折騰了半宿,好容易等到了早上,又請了另一位大夫來看,依然是沒什麼要緊,而早上的時候,齊明玉卻又睡着了。
唐青鸞也是一天跑兩三趟,但情況並沒有改觀,齊明玉一直叫頭疼,但就是檢查不出來到底是什麼病。
大夫們都束手無策。
之後兩三天都是如此,夜裡是必定要哭鬧頭疼的,早上會睡一會兒,醒了就繼續的哭鬧,換了多少的大夫看,卻全都查不出來什麼病因,藥也吃了些,依然如此。
這樣幾天之後,上房那邊受不了了,天天這麼哭鬧哪裡行?只能請了個道姑來,道姑在齊明玉的院裡查看了一番,又算命請卦,玄虛了半天,說是叫屬猴的人給衝了。
齊家上房那邊主子裡頭,只有程思雨一個人屬猴。
到了現在,唐青鸞算是徹底明白了怎麼回事。枉自己還跟着着急,一天兩三趟的跑着,原來卻是這樣!
道姑這話一說出來,雖然齊大太太那邊還沒說什麼,程思雨卻已經受不了了,在屋裡哭了幾天。
而齊明玉就一直頭疼,疼的死去活來的,每每半夜哭鬧個不停,闔家跟着不能安寧。這樣誰受得了?慢慢的下人中就有一些閒話說出來,暗示程思雨,既然是相沖了,起碼這幾天她應該避一避。
上房院主子們誰都沒說程思雨什麼,可是小姑子那樣要死不活的天天哭鬧,周圍的下人一直傳閒話,程思雨如何能住得下去?硬着頭皮撐了幾天已經不行了,哭着收拾東西回孃家去了。
而程思雨走了的當天晚上,齊明玉就奇蹟一般的不藥而癒了。
一晚上睡得非常的安穩,第二天甚至睡到了午時之後才醒,醒了之後洗漱穿戴整齊,美美的吃了一頓飯。
齊夫人和唐青鸞這天正在長房這邊。齊夫人還在安撫着齊大太太。
齊大太太這邊早上派去看望齊明玉的婆子就回來了,躬身回稟:“不但是昨晚上睡得好,早上也一直沒醒,一個時辰前纔起來的,起來也沒有說頭疼了,反而精神不錯,洗了澡還吃了飯,這會兒正收拾着,準備過來給大太太請安呢。”
聽了稟報,齊夫人和齊大太太全都有些驚喜:“這可是真好……”
唐青鸞心裡明鏡兒一樣。她是一點都不相信什麼衝了克了,算命請卦的。齊明玉和顧笙柔關係好,幫着顧笙柔弄走了程思雨,這簡直都已經是明擺着的了。那道姑分明是忠靖侯夫人那邊搗鬼弄來的。
過了一會兒,齊明玉過來了。
看起來瘦了一點,臉色稍差,畢竟這幾天吃不好睡不好的。不過頭不疼了,臉上還帶着歉意的笑,過來跟齊大太太請安。
“爲了女兒的病,讓父親母親跟着操心受累了,女兒心中實在不安。”坐下了,齊明玉便輕言細語的說道。
齊大太太將她看了又看的,實在有些不能相信,雖然很驚喜,但是顯然心下里也有些懷疑了,半天才問道:“你是覺着好多了?頭不疼了?”
齊明玉點頭:“是啊,好多了,不疼了。”
齊大太太還記着好幾個大夫都問頭疼是如何的疼法,於是便也問了一句:“你病的時候說不清楚,現在說說,是頭的哪裡疼?如何的疼法?”
齊明玉微微的一愣,才趕緊的道:“就是……頭頂疼,”說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頭頂,然後道:“好像針扎一樣的疼。”
齊大太太疑惑的看向了唐青鸞,唐青鸞並沒有說話,甚至沒什麼表情,齊大太太只好不問了,點頭道:“沒事就好了……這幾天多休息吧。”
齊明玉答應了,坐了一會兒便告辭回去了。
齊大太太這才問唐青鸞:“景灝媳婦,你覺着……是如何?”
唐青鸞當然不能說自己懷疑齊明玉根本沒病,是裝的。想了想道:“我是真的不能判斷,也鬧不明白二妹妹是怎麼回事。”
齊大太太就去看齊夫人。
齊夫人道:“要不再把陳太醫請來看看?說起來到底陳太醫見過的病症多。”
齊大太太似乎已經想到了什麼,搖了搖頭,過了半天又嘆了口氣,道:“不用了,好了就好了,就……這樣吧。”
齊夫人就點了點頭。
等從這邊起身回來的時候,齊夫人才輕聲問唐青鸞:“你是不是懷疑……明玉沒有病?是幫着顧笙柔把程思雨趕走?”
跟自己的婆婆唐青鸞就不隱瞞了,點頭道:“兒媳是有這樣的懷疑,主要是……確實診斷不出來明玉有病,而且生病的時間,和病好的時間都這麼蹊蹺。”
齊夫人就道:“說不定真的是衝了呢。”
唐青鸞想了想道:“兒媳是學醫的人,這方面自然是……不大信的。”
齊夫人並沒有多說什麼,點了點頭,默默得走了老半天了,纔來了一句:“我也不信。事情也未免巧的有點離譜。”
確實,其他人也不是笨蛋,這事結束了慢慢想一想,誰不覺着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