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景灝並沒有去大理寺,而是上馬直接奔城外了,叫關紹領着到了那個出事的宅子。因爲他跑得快,來到這邊的時候,大理寺磨磨蹭蹭的還沒過來人呢。
宅子周圍圍聚了不少不明所以的百姓,都不知道出了啥事,圍着還在問:“什麼事,這邊出了什麼事?”
“死人了,好像是裡面死人了。”
宅子的大門緊緊的關着。
齊景灝叫過來關紹,低聲吩咐了幾句:“你去拍開門,就說是大理寺的,問一下都有什麼人從宅子裡出去了……既然死了女人,那男人應該是跑了,問清楚,應該還在附近,跑也跑不遠。”
關紹明白了,忙過去拍門。
齊景灝先看了看周圍的情況。
這邊是京郊的一個小鎮,挨着京城北河,這一片的宅子都是那種三進的,或者四合院,不大不小的,看着不像是大戶人家的別院,但也比普通人家要好點。
正好這時候樑潛和雷豹得到了消息趕過來了,帶着十幾個人,齊景灝馬上叫他們分散開找人。
之前已經叫人根據雪雁尼姑的描述畫了戲子的畫像,早已經分發下去了,大家聽了吩咐,散開了馬上找。
齊景灝當然也不敢肯定就和那個藝名叫小蓮兒的戲子有關,但從關紹說的現場的情況來看,和端木氏的死非常的像,短短半年就兩起同樣的事件,被害的人身份也差不多,若是一個人犯案,也不奇怪。
如果真的是一樣的情況,那麼說明這個戲子勾搭的大戶人家的婦人不少?原本以爲他是被迫成了寧陽的面首,被迫跟着吃藥,若是真和翰林院任學士府兒媳婦的死有關的話,那麼……這個人難道是主動?
或者是主謀?
想到這裡,齊景灝心都有點沉。又將那個雪雁尼姑的供詞重新想了一遍,想起雪雁尼姑曾經說過,寧陽找這個戲子,應該是在駙馬死了之後,她第一次禁足出來。
那時候寧陽已經能夠非常熟練的運用春藥殺人了。
起碼春藥的事情,寧陽不可能是被這個戲子帶着纔開始吃。
這樣一想,齊景灝就放心了,寧陽的罪責是確鑿毫無疑問的。
突然的看見樑潛帶着人騎馬往遠處跑,齊景灝一躍跳上了旁邊一戶宅子門口的石獅子上,往遠處眺望,就看見遠遠的出鎮子的官道上塵土飛揚的,能看出來是樑潛帶着人往一個方向跑。
或許是發現了蹤跡。
齊景灝才從石獅子上跳下來,關紹從宅子裡已經出來了,跑向了他:“昨晚上出的事,院子裡有個老門房,看到了一個男人,抓住了喊叫起來,被那人打破了頭,幾個下人過來圍住已經抓住了,但天亮了之後去找府裡報信,這邊人手少了,居然被那個人掙脫捆綁跑了。”
齊景灝點頭:“好像是發現了,樑潛他們追去了。”又問:“宅子裡詳細什麼情況?不是說這邊宅子和翰林府無關?媳婦子是被劫持過來的?”
“哪兒呀,根本不是無關。這裡就是那媳婦子孃家的產業,算是媳婦子的別院。只是瞞住了丈夫家的人……”
正說着,遠遠的才終於聽見有人喊:“大理寺來人啦,大理寺來人啦……”
圍觀的自覺就讓開了一條路,幾個大理寺的差役進了那個宅子。
齊景灝和關紹也走遠了一點,關紹繼續說着:“確定就是那個戲子,我拿着畫像給門房指認,門房認出來就是這個人跟他家女主子在這邊。”
“媳婦子跟這個戲子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勾搭上的,去年就有來往,不過來往不多,今天這是頭一次來這邊。因爲算是她的別院,裡面下人都是她人,而且也不多,三五個的,即便是知道也不會說。”
“昨晚上出了事,下人慌張之下去報了翰林府,翰林府一開始懵了,以爲是被劫持到這邊來。”關紹說着停頓了一下:“如果知道是這樣的情況,想來不會報案。”
“現場你看了沒有?”齊景灝問道。
“看了,渾身不着一絲,牀上狼藉一片,有嘔吐的痕跡。”關紹說着聲音輕了點:“我們幾個這段時間查這件事,也知道……西月庵的情形。”
齊景灝點頭,沉吟了一會兒。
這樣的情況,真的不宜讓知道的人太多,尤其是不宜讓大理寺插手。如果大理寺插手查了,那麼事情很快就會傳開,到時候即便理國公府那邊想要將事情控制在只皇后知道的範圍內,也不是那麼容易控制的。
就算不傳到皇上耳中,事情在京城傳開,下一步就不會那麼順利了。
齊景灝皺眉。
關紹道:“爺,要不咱們出面,先制止一下大理寺進去查,然後派人去找……理國公府?”
齊景灝搖頭:“不行。現在大理寺的人已經進去了,現場已經看到了,我還有你,全都不宜露面了,咱們所有人不要牽扯,免得沾上了什麼髒水,對自家人不好。”
想了想道:“你去找老時吧,跟他說,叫他火速進宮去找皇后,把情況跟皇后先說一說。先把這邊處理一下,不要叫消息走漏。現在這件事只有皇后才能壓得下去,若是傳開了,只要查到寧陽頭上,太子和皇后就都要被連累。”
道:“快去吧,我在這邊看情況。”
關紹忙答應了一聲,騎馬走了。
齊景灝也沒露面,就近找了個酒館三樓靠窗的位置,觀察一下情況。
果然,大理寺的人進去了沒多久,就驚慌失措的跑出來了一個,因爲跑得太快,風大差點把帽子吹跑了,一手按着帽子,一手提着水火棍,飛一般的往回跑。
料想是看到了現場,不敢處理,還是回大理寺找更高官階的人來。
在這邊等了不到半個時辰,十來個騎着馬的人跑了過來,前面一個穿着太監服,從馬上跳下來就飛奔進了宅子,過了一會兒又出來了,一起出來的是纔剛進去的所有大理寺的人。
宅子的門從後面關上了,和太監一起來的人守住了門口。
兩個守衛開始轟周圍看熱鬧的:“走了走了,沒事沒事,虛驚一場。”
“走吧走吧。”
把人轟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