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着牛欄山的味道，我頓時如臨大敵。
“別，牛欄山我就不喝了，我喝點啤的。”
“啊？”
胖子訝然：“你以前不是號稱牛欄山殺手的嗎？”
“此一時彼一時。”
我輕輕一擡手，頓時掌心裡一縷縷文字浮現，正是我的“腸胃強化”技能，直接將技能圖鑑共享給了胖子，這種畫面只有玩家能看到，其餘人是看不到的。
“臥槽……這什麼垃圾技能？”
胖子投來了同情的表情：“你的技能點就用在這種技能上啊？”
“也不盡然。”
我再次共享了兩個技能圖鑑，正是生物光學隱身和生物電磁脈衝兩大技能，從小到大，我和胖子之間沒有秘密，所有技能都給他看一遍也沒有關係。
“臥槽……”
胖子徹底驚了：“牛逼……這兩個技能從哪兒來的？”
“新手村結束後，我直接進了一個三星新手副本，這是副本獎勵。”
“我靠……”
胖子咧咧嘴：“求帶……”
“所以我現在酒量上限只有三瓶啤酒，喝到這個量肯定斷片，千萬別勸我酒。”
“懂了。”
胖子笑道：“反正今天高興，你隨意，我喝白的，你喝啤的，喝完之後咱們出去嗨皮一下，小區外有一個街機廳，我經常去！”
“我靠，還有這等好去處，喝完同去！”
“那必須，同去同去！”
於是，兩人開始吃菜喝酒。
我看了眼上菜的老闆娘，問：“不是夫妻小廚嗎，爲什麼只看見了老闆娘，老闆呢？”
胖子瞪了我一眼：“你當廚房裡拎着大勺哐哐炒菜的是誰？”
“明白了，你特麼這麼小的杯子怎麼還養魚啊？給我喝光！”
“滾你的，你一個喝啤酒的也好意思說我養魚啊，靠，有沒有天理了！”
“趕緊喝，少廢話！”
“行吧，你等級高你說了算，你妹的……”
……
吃完飯後，胖子爽快的掏出了一張百元大鈔，老闆娘找了四十多塊，不得不說《星淵》裡的物價確實還算是不錯，屬於零幾年的那種物價水準，要是換成27年的物價，哼……這頓飯一百塊錢都未必能拿下來！
“走，打街機去！”
“走！”
兩人醉醺醺的出門，勾肩搭背。
小區外，就在情趣用品一旁，有一個用深藍色布塊遮掩的小門面，撩開布簾就能看到裡面擺着兩排密密麻麻的街機，並且烏煙瘴氣，大人小孩都有。
靠裡還有一些有賭博性質的“蘋果機”，正有幾個流裡流氣的人在那裡哐哐操作，外圍的幾臺機器則是幾個身穿校服的小學生在玩，一個個警覺得很，操作一會就朝着外面看去，似乎生怕被家長或者老師當場抓包。
此情此景，也太懷舊了。
“我去買幣！”
胖子今天打定主意要盡地主之誼，掏出十塊錢，買了足足50個遊戲幣，這裡的遊戲幣好便宜，比李大爺那種一塊一幣的黑心小賣部要實惠多了。
之後，兩人瘋狂操作。
從三國戰紀打到鐵鉤船長，從鐵鉤船長打到名將，再從名將打到恐龍快打，精湛的操作，豐富的經驗，讓幾個逃學打遊戲的小學生都看呆了。
於是，一直玩到傍晚。
“餓了，吃飯喝酒去！”
“走！”
兩人勾肩搭背離開街機廳，再次來到夫妻小廚飯店，胖子大手一揮：“老闆娘，燒個酸菜魚、大盤雞、鯽魚豆腐湯，再炒幾個下酒小菜，二鍋頭來一瓶，啤酒來三瓶！”
“好嘞！”
風韻猶存的老闆娘笑道：“小楊，丁寒，你們兩個以後都住在這個小區了？”
“差不多。”
我點頭笑道：“老闆娘，我們肯定會多多惠顧你們小店的，記得給我們兩兄弟打折啊！”
“對，往打骨折的力度打！”胖子附和道。
老闆娘笑道：“一定一定，你們二位就放心吧！”
於是，又是一通大吃大喝。
中午的酒精已經散去，我再次喝了兩瓶多啤酒，在即將斷片的邊緣強行剎車，然後嘴裡有點幹，和胖子各要了一瓶鮮橙多，拿着鮮橙多就出門了。
“今晚月色不錯啊……”
胖子擡頭看向了天空，道：“小區對面有一個洗腳的地方我曾經去過一次，那裡的66號技師也算是風姿綽約，我看不如……”
“別。”
我咳了咳，道：“年輕人，請壓抑住自己的獸性，有那個按腳的錢還是留下來買子彈吧！”
“也不是不行……”
胖子咧嘴一笑：“你打算什麼時候出門練級？帶我一個，有你在，我就敢出城了。”
“不急。”
我指了指頭頂上：“兄弟腦門上還掛着瀕死重傷圖案呢，等明天之後再說吧，我這個狀態肯定不能離開城市的。”
“嗯！”
胖子重重點頭：“先住我那邊吧，牀比較大，別亂動就睡得下，你之後有什麼打算？”
“先找個班上，不然容易被當地片警盯上，萬一查出玩家身份就完了。”
“也是。”
胖子道：“要不去我那邊上班吧，剛好我們公司缺人。”
“你們什麼公司？”
“賣電器的，羅美商城，我在維修部門，負責顧客售後維修，一般都在廣場裡上班，負責維修故障電器，解決一些技術性的問題。”
“哦？”
我眼睛一亮，這個部門倒是挺適合我的，維修電器也能獲得大量技能經驗，而且可以通過這個工作遮掩自己的玩家身份。
至於秦朗那邊，相信有程風這一重關係，他會幫我隱瞞玩家身份，如果沒有的話，也沒辦法，得找機會把他幹掉就完事了。
什麼長城守望哨兵隊長，其實對於我們玩家而言屁都不是。
“行啊！”
我笑道：“明天我過去面試一下？”
“行！”
胖子笑道：“我們維修部歸售後部門管，售後經理叫陸子峰，老陸這人還不錯，不過你對電器修理精通嗎？”
“你是不是忘了，我的副職業就是維修系？”
“沃日，確實忘了，技能多少級了？有的電器還是比較複雜的，就比如筆記本電腦，技能等級低的話可能修起來比較麻煩，我已經基礎維修lv10了，基本上能勝任所有修理工作，你多少？”
他沒有二轉，所以維修技能無法進階。
“我？進階lv10。”
“……”
胖子陷入了沉默，他引以爲傲的優勢似乎在我面前又沒有佔優。
“不管了，我先給老陸打個電話。”
“行！”
於是，胖子站在樹下，給上司打了一個電話，點頭哈腰的模樣……
看起來，《星淵》中如何戰鬥、如何升級，他沒有學會多少，但在職場中的人情世故，待人接物他倒是學得十分精通。
不久後，他掛掉電話，笑道：“哦了！明天直接過去，老陸說走走樣子，給你一個故障機器，修好了就直接入職。”
“嗯，行！”
……
深夜，十點許。
“滴！”
一條消息，來自於菜菜：“寒哥，我和口妹都已經到淮寧市了，你在哪個區？”
“城南區。”
“行，那我們也去城南區租房、找工作，力爭近一點。”
“好，你們先安頓下來，等我這邊安頓好了咱們再見面，然後考慮出門提升等級的事情。”
“OK！”
菜菜爽快答應。
而此時，胖子已經鼾聲如雷。
我躺在牀上，看着窗外的月光，聞着胖子臭襪子的味道……
尼瑪，這裡好像比起老K的房間也沒強多少！
……
次日清晨。
小哥倆洗漱完畢，我取出了一套最乾淨、體面的衣服穿上，與胖子一起下樓，在小區外的早餐店吃了飯，之後跟胖子一起擠公交車，前往上班的廣場。
早上擠公交的人很多，其中以老大爺、老阿姨居多，他們的力量值點得很滿，甚至把已經上車的胖子給擠了下來。
我一個箭步上車，硬生生把即將被擠出來的胖子按回到了車裡。
“上車的往後面走，快點快點，要關門了！”司機瘋狂叫囂。
胖子悻悻然，低聲道：“這力量值確實得加啊，不然擠公交都擠不過這些領養老保險的……”
“噓，小聲點，一會捱揍我可不敢幫你。”
“也是，躺兩個就足夠咱們哥倆破產了……”
公交車停停走走，我和胖子相視一笑，彷彿回到了我們剛剛畢業那一會，也是天天擠公交去人才市場，高不成低不就，每天都忙忙碌碌卻又碌碌無爲。
……
大約晃盪了十多分鐘，終於抵達廣場。
廣場分爲兩半，中間被一條馬路分開，右側，廣場的一座大樓上屹立，上面掛着“羅美”兩個大字，而左側，隔着一條馬路，卻是另外一座大樓，那座大樓比羅美的要高了許多，而且也氣派了許多，樓體上鑲嵌着巨大LOGO，以及“悅寧商城”四個大字。
“悅寧……”
我訝然，這兩個字有點眼熟。
曾經在溪城的時候見過無數次，林清熒每天查看的文檔，基本上都是以“悅寧集團”四個字爲擡頭的，二者之間是否有聯繫？
“哼，悅寧商城……”
胖子看向對面的那棟樓，一聲嗤笑道：“咱們公司的死對頭，主要競爭對手，別看了，悅寧雖然薪水高，但入職門檻也高，咱們這種沒學歷的根本沒機會進，走，我帶你入職去。”
“好。”
我點點頭，跟着他走向了羅美大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