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強夫妻繃着臉,快速的從人羣中走了過來,厲昊南和安雅等人也跟着走了過去。
邵子華多少也是有些伸手的,剛剛被摔的這樣慘,只是因爲被陳爽迷住了心竅,一時沒有防備,雖然屁股疼的要命,但他還是在最短的時間內站了起來,以期望這件事情不要讓太多人看見。
“小爽你幹什麼?你也太無法無天了!”陳家強厲聲的呵斥陳爽。
“子華啊,有沒有摔壞哪裡,要不要上醫院啊!”紅姐看着邵子華滿臉歉意,結果這句話弄的邵子華的臉更紅了,被一個女孩子摔的去了醫院,還不如一頭撞死在這裡。
這時因爲身體發福行動緩慢的邵安夫婦也喘着氣小跑了過來,邵夫人看着心肝寶貝兒子,眼圈都紅了,上下摩挲着邵子華,不住的唸叨,“兒子,怎麼樣,兒子,哪裡疼啊?”
“沒事,我和陳爽鬧着玩呢的!”邵子華爲了保全顏面,忍氣吞聲的裝出無所謂的樣子,笑着說:“你們這麼緊張幹嗎,我又不是洋娃娃!”
“鬧着玩也不能......”邵夫人是真的心疼兒子了,臉色不悅。
陳家強不斷的跟邵安夫妻說着對不起,然後呵斥着陳爽,“小爽,還不過來,給邵公子道歉。”
厲昊南也知道陳爽這麼鬧有些過分了,俗話說打狗害還得看主人呢,她怎麼能在自己家辦的宴會上,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把邵家兒子摔得這麼慘,都是有頭有臉的人,讓邵家如何下得了臺.
可是他看着有些惶然有些倔強有些委屈站在那裡的陳爽,她的臉上還帶着分明的淚痕,他忽然的就想起了顧筱北,心中一疼,跟邵安和他妻子笑道:“小孩子的事情,咱們就不要管了,也許他們是一個願打一個挨呢!”
邵家父母聽了厲昊南的話,再看看陳爽和邵子華的樣子,心中好像一下子有些瞭然。他們的兒子自小嬌慣,從來沒有受到過半點委屈,可這回都被當衆摔成這樣看,哼都不敢哼一聲,他們是知道自己兒子的德行的,沾花惹草,風流成性,他們的寶貝兒子對人家姑娘幹了什麼,能把陳家那麼強悍的姑娘招哭了,他們一下子都不敢想下去。
“也是,由他們吧,不打不相識!”邵安老奸巨猾,順着厲昊南的話呵呵笑着打着圓場。
安雅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後邊,此時笑着將小厲熠抱出來,嬌笑着,“熠熠,快,叫邵伯伯。”
“哎呦,這是昊南的兒子,長的跟他爸爸真像啊!”
轉眼間,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小厲熠奪走,人們也跟着安雅的腳步,成功的轉到一邊,留下陳爽和邵子華在這裡怒目而視。
邵子華覺得自己今天的臉丟大了,一世英明,毀於陳爽,他狠狠的看着陳爽,“臭丫頭,你倒是走運,有個機敏的叔叔給你撐腰!”邵子華以前總聽人說厲昊南如何了得,他都不以爲意,此時才知道,這個男人果然厲害,只是一眼,就看出眼前的形勢,並從中找出縫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把自己推到了被告席上。
陳爽也知道今天是厲昊南幫了自己,但她纔不領情呢,因爲顧筱北,她現在已經惱了厲昊南,她向着邵子華回瞪過去,針鋒相對,毫不想讓,她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我告訴你,你下次要還敢往我身邊湊,我還摔你!”
邵子華怒極反笑,喟嘆:“好,陳爽,咱們走着瞧。”
陳爽白了他一眼,哼着歌走到一邊去找吃的,不一會兒,就看見不遠處的邵子華逗得他身邊的陌生女孩巧笑嫣然,陳爽暗暗咬牙,“怎麼不摔傻你,留着你也是個禍害!”
……
無所事事的顧筱北坐在電腦前,隨意的瀏覽着網頁,如同習慣了一樣,她還是先登陸從前相熟的網站,喜歡看自己國家發生的事情,頁面一晃,財經版的特大幅的照片,厲昊南和安雅拖手高調舉辦慈善酒會,題目是:賢伉儷齊爲慈善做貢獻。
顧筱北只覺得心中一抽,她知道厲昊南和安雅結婚了,但卻沒有想到他們會如此“高調”。
看着屏幕上厲昊南和安雅登對地站在人羣中央,郎才女貌,志同道合,一種名叫悲傷或者絕望痛苦的心情像是沸騰的水衝開了鍋蓋般的一涌而出,她忽然想起了一句被大家說爛了的話,都以爲蝴蝶飛不過滄海,是蝴蝶沒有飛過滄海的勇氣,可是後來才發現, 不是蝴蝶飛不過去,而是滄海的那一頭,早已沒有了等待……
她盯着照片半餉,忽然發現有些異樣,再仔細一看,竟然暗暗驚疑,自己和厲昊南分開不到兩個月,厲昊南的兩鬢怎麼都有了星點的灰白,但這些灰白的頭髮放在他頭上並不可怕,相反的,卻讓他看起來更具有成熟男人的魅力。這就是男人和女人不一樣的地方,女人如果頭頂星星點點的白髮,那很被看成很恐怖的事,可是,兩鬢染霜的男人則另當別論。
顧筱北撇撇嘴,會不會是安雅喜歡這樣前衛又滄桑的造型,厲昊南爲討新婚妻子歡心,心血來潮去染了發,她心中百般滋味,鼠標微微一動,下一張相片滑了出來,這張相片是厲昊南站在抱着厲熠的安雅身邊,攝影記者抓拍的十分到位,正拍到二人看着孩子含笑互視地那一瞬間,看起來夫妻間無比的郎情妾意,一家三口無比的幸福美滿。
顧筱北腦子哄的聲一片空白,厲熠,厲熠,那是我的厲熠啊!
厲昊南啊,厲昊南,我們離婚了,你可以不管我,我不怪你;你可以娶一個曾經傷害過我的女人,我無法阻止;你可以爲了討好她染了頭髮,我沒有辦法;可是你怎麼可以把我的兒子也送給她,那是我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孩子啊!
顧筱北看着照片上甜甜蜜蜜的一家三口,看着安雅如同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般,抱着自己生的孩子,她的拳頭越攥越緊,指甲早已經把手心扎破,卻一點也感覺不到疼痛,她的胸口如火燒般的難受,一股熱氣從腹中生起,她緊緊的咬着牙牀,“厲昊南,你要把孩子還給我,你想做什麼我不管,你要把孩子還給我!”
顧筱北隨手關了網頁,跑到外面去找在書房看電腦的烏墨,這小子最近總是這樣,如果自己回屋休息,他就坐在書房裡通過電腦電話遙控他的那些下屬,指點江山。
聽見顧筱北的敲門上,烏墨說了聲,“請進。”隨手合上了電腦。
顧筱北當然能感覺到烏墨對她的防範,她也不以爲意,她不是也沒把人家當成推心置腹的朋友嗎,幹嘛要求他對自己坦然相對,她直直的對烏墨說:“烏墨,我要回國,我想孩子。”
烏墨有些困惑地在顧筱北強忍淚光的眼睛裡看見了自己的倒影,柔聲的問道:“筱北,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沒發生什麼事情難道我就不可以回去看孩子嗎?難道你要一輩子這樣囚禁着我嗎?”顧筱北心中憋着一口氣,對着烏墨大喊大叫,“人都貪生怕死,我也怕死,可是烏墨,我告訴,我想孩子,與其和自己的孩子骨肉分離,忍受着這樣蝕骨之痛,我寧願死!”
烏墨現在多少已經有些習慣顧筱北這樣間歇性的撒潑放刁,他看着她胡亂擦眼淚的小手,那手瑩白如玉,手掌很小,手指白皙而勻稱,他不由自主伸手拉住她的手,那手是如此的軟綿,柔若無骨,心裡忽然涌起一陣燥熱,千依百順的對顧筱北說:“筱北,你別急,我帶你回去,我們馬上就回去好不好!”
“這可是你說的,說話要算數。”顧筱北聽着烏墨答應帶自己回國心中大喜,同時不忘狠狠拍掉他企圖渾水摸魚拉住自己的手。
烏墨訕訕的縮回手,臉上笑容依舊,“筱北,你坐下,咱們回去可以,但要計較一下,咱們怎麼才能從厲昊南那裡得回孩子!”
“幹嘛?計較什麼?”顧筱北心中警鈴大作,用戒備的眼神看着烏墨,“少咱們咱們的,我想得回孩子,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是不是想利用我要孩子的機會,跟厲昊南爲難做對?你想害他,對不對?”
烏墨看着這樣的顧筱北又無奈又難受,有些不平的說道:“顧筱北,到了今時今日,你還是把我擺在你敵對的陣營裡,你還在把你自己和厲昊南拴在一根繩上!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是壞人,我想對你不利,我有許多機會可以折磨你,羞辱你,佔有你,我如果想利用你要挾厲昊南,我還帶你出國看病幹什麼,直接把你綁了,到厲昊南那裡要錢就行了!
筱北,厲昊南已經結婚了,你覺得你在他那裡還能有什麼價值,能傷害他的只有他在意的人,他現在的妻子是安雅,我利用你去傷害他,傷得着嗎?筱北,我們這次回去就是去要孩子,你就別再想着他了!”他說道後來的語氣有點像在安慰,又有些像是在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