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
葉家書房裡傳出一陣咒罵,夾雜着無數髒字兒,難聽極了。
“那個小賤人,自以爲有着薄家撐腰,就敢在我面前作威作福!她等着,看我這次怎麼收拾她!”
對妻子數落完薄景菡今天的所作所爲後,葉騰達彷彿又回到了回憶中,陷入一種極爲暴躁的情緒裡。
幾次失控的咒罵薄景菡。
看那架勢,若她正在跟前,他恨不得立刻掐死她!
“老葉,別動氣,小心你的血壓高又飈上去了!”
將一切看在眼中的柳夢茹,並不表態,反倒柔聲寬慰。
保養得宜的手,正在葉騰達胸口摩挲。
似乎正試圖平息他的怒火。
但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垂首的柳夢茹,飛快掩去眸底的一抹快意。
緊跟着擡頭,卻擺出了那副賢妻良母的僞裝。
“哎……”
柳夢茹微微皺起眉頭,臉色佈滿憂愁,眼神卻又夾雜着幾分恰到好處的自責,憂心忡忡的開了口:“老葉,這都怪我!以前總覺得她對我有敵意,就一味的慣着她,讓着她。以爲只要我避開她,不去觸她的眉頭,就是愛她。沒想到,那隻會讓她越來越叛逆,越來越……”
頓了下,柳夢茹仰起臉望向丈夫。
眼眶中竟然泛起了點的淚澤,將她這個“好後媽”的苦楚,發揮到了極點。
接着話音一轉,她帶着點兒哭腔的繼續道:“你說,你說景菡這孩子現在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啊?就算不認我,她總得認你啊,你可是她的至親啊!老葉……這都怪我,怪我……”
淚珠斷了線似的往下流。
柳夢茹的每句話,每個表情都拿捏的恰到好處。
令本就怒氣滔天的葉騰達,在心疼愛妻之餘,更恨上薄景菡三分。
“你有什麼錯,有什麼好自責的!夢茹,你能做的都已經做了,這要怪啊,還得怪她那個死了的媽!是她沒教養好那死丫頭,是她!”
咬牙切齒的葉騰達,伸手扶起愛妻,繼續寬勸:“夢茹,你看你把嬌嬌教養的多好?乖巧聽話,孝順懂事,還會給我捶肩揉腿!那像那死丫頭,從她媽死了之後,就沒見她正經八百的叫我一聲爸!我真是養了個白眼狼,沒沾她一點兒好,還要受她的氣!早知道……早知道就該讓她死在孃胎裡!賤人——孽種——”
胸口劇烈的起伏着。
葉騰達在柳夢茹不斷的順氣下,最終攬着她坐了下來。
心中暗爽的柳夢茹,深諳此道。
明白這時候不該在火上加油,就擺出一臉爲難的樣子,柔聲轉換話題:“老葉,其實景菡這孩子也挺可憐的。反正那些東西都是卿卿夫人的遺物,本就該給她的,而你也答應要還回去了,不如就高高興興的送回去。只不過,有好些珍品已經不在了,咱們要拿什麼還?”
垂眸看了眼妻子,怒氣並未消減的葉騰達,沉聲怒道:“還能怎辦麼能辦,以次充好唄。再不行,就給她兌成現金!反正,絕不能讓她把嬌嬌是咱們親生女兒的事兒,給透露出去!”
167.親子鑑定是真是假?
心中一驚。
柳夢茹極力收斂着自己的情緒,讓自己的聲音儘量平靜。
“老葉,你說……說什麼?景菡那丫頭她,她是怎麼知道嬌嬌是在那麼女兒的事兒?”
“哼,你自己看看吧!”
從公文包裡抽出一疊被折得皺巴巴的紙,遞給柳夢茹。
心驚肉跳的柳夢茹,趕緊打開。
入眼醒目的標題,幾乎刺痛了她的眼睛!
身體難以自控的顫抖了下,柳夢茹有些恐慌的緊緊捏着那疊紙,一張一張的翻了過去,目光卻在末尾的那行字上,凝定——
親子鑑定的結果,居然是……
一抹複雜的情緒,浮現眼底。
倏然間,飛快斂去。
柳夢茹彷彿鬆了口氣,但卻依舊將鑑定報告緊緊地攥在手中。
“這……”
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嗓音。
可沒等她說話,就聽葉騰達說:“一定是那賤丫頭乾的事兒!居然敢去查我和嬌嬌的dna,還拿着東西來威脅我!那賤丫頭——壓根就不把我放在眼裡!”
吞了吞口水。
平復心情的柳夢茹雖然不知道這份報告是怎麼回事兒,但卻明白一點,薄景菡拿了這份報告,威脅了葉騰達。
而葉騰達剛開始,似乎並沒有把這個信息告訴她。
且出於女人的直覺,她總覺得,景菡和薄家的關係極不單純……
等等,薄家……薄卿卿……
一個念頭閃入腦海!
柳夢茹幾乎是現在才突然發覺,葉騰達的前妻也姓薄!
難道說,薄卿卿就是薄飛揚的女兒?
不,這不可能,不可能……
絕不可能!
如果薄卿卿是那樣的嬌貴千金,爲什麼會心甘情願的嫁給當年的葉騰達,陪他吃苦受罪?爲什麼會到死都沒有親人出現,爲她弔唁?
再加上景涵那小賤人是薄君臣情婦的傳言。
她就絕對可以否決她剛纔那個荒唐的念頭!
“在想什麼,夢茹?”
丈夫的聲音喚回柳夢茹的注意力。
剛擡頭卻又聽見丈夫沉着有力的聲音,在耳畔迴旋:“你放心,我絕對會保護好你和嬌嬌的。至於那丫頭……哧,終究是生嫩了些,也不相信,在我的地盤,和我耍橫,會有她什麼好果子吃!”
眸光一亮,旋即又暗了下去。
陰鷙毒辣的眸光瞬間掩去。
柳夢茹將手覆在樂丈夫的手背上,故意看着他的臉色,軟聲寬解道:“老葉,我知道你爲了我和嬌嬌好。但我總覺得,終究對不起你前妻,對不起景菡那孩子……這次還是別……”
“你就別再爲那小賤人說好話了,這事兒你別管,我——自有主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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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飛快。
轉眼,禁足三天的期限,就快到了。
但薄景菡卻完全沒有被禁足的自覺。
除了不出房門,不見客外,生活作息都完全照常進行。
“大小姐,ivan伯爵回來了。他在樓下餐廳等您,說是想邀請您共進午餐!”
阿澤推門進屋時,薄景菡正背對着工作臺。
手中捧着外祖母傳下的那套鑽石,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