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柔婉的氣質,那姣好的身段,那明黃的精緻的旗袍,那似曾相識的暱稱……無一不是再喚醒他記憶深處那段,他最不想被萬人知道的,他最引以爲恥辱的,最爲不堪的往事!
“來人,快來人!”
恐懼,被死亡渲染過的恐懼,在他的眼底心底,昇華,綻放!
權冷緊緊地攥着手杖頂端的寶石,任憑寶石尖銳的棱角,磨蹭着他粗糲的掌心,另一隻手則下意識的摸向腰間。 那兒隱約鼓起一小塊,明眼人一,那裡應該是放了一把槍,而他的這個動作,是起了想要拔槍的心思了。
負責安保的人,聽見了他的呼救,還哪裡敢耽擱?
敢忙的簇擁上前,請站在蛋糕塔一側的女子離去。
“這位女士,請您離開!”
人高馬大的安保人員,身着黑衣,帶着耳機和墨鏡,遠遠還真有幾分黑衣人的範兒。只可惜,他們這些黑衣人,大多都只是僱傭來的安保人員,而非昔日跟隨權冷打江山的人了。那些人怕是早在他的貪婪**中,化爲替死鬼,或是因日漸離心而離他遠去了吧?
如此,這些安保人員,自然不會知道權冷的本性是什麼樣兒的。
他們只是盡責的,履行僱傭者的命令,同時因爲顧慮到在場之人,故而上前請那一身明黃的女子離開時,語氣雖強硬卻也是極爲有禮的。
因爲他們知道,能進入會場的,都是他們惹不起的人。
可這一行爲,明顯沒能震懾到那名女子。
她像是聽不見周遭嘈嘈切切的議論一樣,從容的彷彿根本權冷的牴觸,心裡眼裡耳裡只有眼前她‘昭思暮念’的愛人。她依舊笑着,朝他靠近,朝他伸出手,似乎想要往他的臉上觸碰。
口中還輕輕地呢喃着,喚着那個讓權冷毛骨悚然的愛稱。
“冷哥,冷哥……”
“我好想你啊!”
“這些年,我一直想要回來。”
“你知道嗎,底下好了啊!不是說好了要來陪我的嗎,你怎麼這麼久都沒有來呢?”
冷哥,冷哥——
軟糯的語調中,夾雜着一絲閨愁的輕嘆,與幽怨。給這動人暖心的吳儂軟語,憑添了一抹恐怖的色彩。
雪白纖柔的手,漸漸靠近。
權冷似乎感覺到一股極冷的含義,在心頭漫散開來。
他,自己的結髮妻子,她幽怨含恨,又帶着少許眷戀的眼神,她離開自己時滿手的血紅色,……
冷不丁的打了個哆嗦,他想起了那一日。
他的髮妻,也是這麼一身明豔的旗袍,也是這樣叫他,冷哥,冷哥。
他甚至還記得,她朝自己伸出手,撫摸他的臉頰,和他道別。
那淒厲的,浸透了無盡恨意的聲音席捲他的大腦——
“不!”
權冷猙獰的用手杖,狠狠地將女子幾乎快要貼到他頰邊的手,打落。
轉頭,便對飛快擋在他身前保護他的安保人員呵罵:“你們是聾子嗎?我讓你們請她離開了嗎?!我是讓她滾!快,去把她給我拖出去,丟出去!不論用什麼方法,我只要她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