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溫如的聲音，承歡愣在那裡。
溫如動了動手臂，摸到遙控器，手臂吃力地擡起，打開燈，看向一臉無助的承歡。
“媽......”
承歡看着溫如，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臉上的情緒也來不及遮掩，全部暴露在燈光下，臉色幾乎透明。
溫如擡手，疼惜地觸了觸承歡的臉頰，手指慢慢滑動。
承歡僵硬地坐在那裡，忘記了反應。從她記事以來，媽媽從來沒有過這麼親暱的動作。
好像在做夢！只是，臉頰上真實的溫度提醒她，這不是夢，是現實！
溫如看着承歡，目光波動，好一陣，才艱澀地嚥了一口氣，一字一頓平靜地問，“歡歡，怎麼回事？”
承歡咬了咬脣，“下午一個護士給我看你早上的檢驗報告，裡面有一張紙條，內容只有一句話，想要和鍾阿姨匹配的心臟打下面的電話。”
溫如聽着，明白過來怎麼回事，直挺挺地躺在病牀上，心中呵呵冷笑了一聲，渾身瞬間冰冷，呼吸也跟着一陣濃重。
霍家的人吧？
就說，他們怎麼會輕易讓溫家人嫁入霍家！
只是沒想到霍家會這樣對小琴，霍啓諶居然這樣辜負小琴！難怪小琴這些年過得不好。
用心臟做交易？
用心真是惡毒！歡歡還年輕，要是一時糊塗，就算和阿南到一起，如果小琴最後有什麼意外，終究是兩個人之間一條無法修復的裂痕，一樣會不歡而散。
這麼多年過去了，這港市已經不再是有些人呼風喚雨的年代了，要不也不至於用這種手段逼歡歡離開！
想到這裡，她眼底一時間藏匿了太多情緒，漸漸沉靜下來，看向承歡，“這件事先別告訴阿南，你就打過去問問。”
承歡應了一聲，咬了咬脣。
第二天，打完電話，到了約會的地方，看到方彤和秦莫川，她沒有多少意外。想必昨天，按照他們的安排，服務生帶着她去換衣服的時候，就會有人和她談今天的話題。只是情況有變，他們換了一種方式。
秦莫川看向承歡，“坐吧。”
承歡一笑，徑直坐下，“本來說好和靳南一起請三叔的，沒想到最後還是讓三叔破費了。”
秦莫川看着承歡，沒想到這個時候她還能笑出來，“我就不拐彎抹角了，阿南母親現在什麼情況你最清楚不過了，經過一夜，應該已經考慮好了吧？”
承歡“嗯”了一聲。
秦莫川等了半天，沒有等到後話，有些意外，“你隨便開個價吧。”
承歡嫣然一笑，“三叔不怕我獅子大張口要一個億？”
秦莫川彷彿聽到了一個笑話，“貪得無厭的人，最後什麼也得不到。”
“聽着是挺有道理，我也這麼覺得。”承歡舒展眉頭，朝着秦莫川一笑。
秦莫川明白過來，臉上微微有惱意，“不知天高地厚，本來打算給你幾十萬，就當給你母親的治療費，如今看來，這份善心我也不必有了。”
“原來三叔這麼善良。”承歡嫣然一笑，靜靜坐在那裡，經歷了這麼多，她已經不再是那個任人拿捏的小白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