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曼掛斷電話後將視線移到籃球場,周承笙單手一個蓋帽,把陸沉蓋趴在地,在球場上這麼多年,朱曼就沒見陸沉贏過。
她收回視線,在微信上點開一個頭像:【叫記者去李元元的私人畫展】
對方很快回了個OK的手勢。
朱曼臉上噙着笑,拿着兩瓶水走到線內,“阿笙,剛剛周佐來電話,我不小心按了接聽鍵,但是你手機沒電關機了,我也沒聽清他說什麼。”
還能說什麼,無非就是關於白兮。
周承笙接過水瓶,直接往頭上灌,打了一下午球,他整個人都浸泡在汗液裡。
陸沉平躺在地上,喘着粗氣,“打我手機去問問?”
“沒什麼好問的。”周承笙單手一擲,水瓶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準確無誤的投進三米開外的垃圾桶裡。
他將頭髮順到腦後,俊美的面容彷彿鍍上了一層水光,波光瀲灩,像藏匿在大海深處的雄性美人魚,極致誘惑力。
接着他將球砸向陸沉,豎起拇指向下襬,“陸沉,你太虛了!”
“我虛你大爺!”陸沉雙手抱着球,一個鯉魚打挺,兩人又是一頓廝殺,或者說是陸沉單方面被虐。
十次投籃九個被蓋,還有一次直接被沒收,陸沉其實早看出來周承笙心裡不爽,純拿他撒氣來的。
可作爲兄弟還能怎麼辦,怪只怪齊淵和周佐都不在這,他只能生扛。
周承笙的性子看着清冷實則悶騷,這邪火要是不撒出來,他能活活把自己氣死。
*
周佔霖和白兮到畫展門口的時候發現外面有記者。
“不是私人的嗎?怎麼還會有記者?”白兮從包裡翻出小鏡子,開始補妝,“可不能把我拍醜了。”
“不會,你一直都很美。”周佔霖的聲音如玉般溫潤,落在白兮耳邊,激起一層紅暈。
她解開安全帶,順勢將頭髮分挽到胸前,掩蓋住泛紅的臉頰,“你平時都這麼直白的誇女生嗎?”
周佔霖輕笑,“我喜歡說實話。”
白兮突然覺得車內的空間太狹小讓她有些透不過氣,她推開車門下車,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從來沒有異性如此近距離的直白的誇讚過她,關鍵是周佔霖將看似輕浮的話表達的很真誠,讓人無法反感,亦無法抗拒。
幾名記者看向這邊的同時紛紛舉起相機,結果下一秒就被突出閃出來的保鏢連人帶機塞進後備箱。
“二少來了,這位是…白小姐?”李元元心裡萬分詫異,周家二公子怎麼會跟大公子的前妻出席?
周佔霖從旁介紹:“這位是李元元,今天慈善畫展的舉辦人。”
白兮和李元元簡單問好後,就隨周佔霖進入畫展。
胡希兒從旁側走出,眼底皆是鄙夷,“大少奶奶的位置沒坐住,退而求其次想做二少奶奶?”
李元元臉上掛着幾絲歉意,“希兒,我也沒想到二少會帶白兮一起來。”這確實出乎她的意料。
圈裡的人都知道胡希兒和周佔霖有過一段舊情,只是周家二少生來風流,身邊女人換了一個又一個,大都只是露水情緣好聚好散,獨獨胡希兒,陰魂不散。
李元元收到風聲胡家欲與周家聯姻,本想借着這次畫展給兩人創造機會,拉近自己與胡希兒的關係,沒成想周佔霖會帶着白兮來。
看着白兮從周佔霖車上下來,胡希兒心裡隱隱吃味,但還不至於因爲因爲她失了風度,只在心裡罵了句,死蛤蟆想吃天鵝肉。”
旁邊的短髮女人多嘴,“我那天在夜城看到白兮了,也是和二少在一起。”
胡希兒心裡不屑,周佔霖和周承笙兩兄弟表面和氣背地裡卻鬥得你死我活,怎麼可能會睡同一個女人?
周承笙什麼品她不瞭解,但周佔霖她懂,但凡是周承笙的他都會搶,搶來之後直接毀掉,白兮或許能爬上他的牀,但想當二少奶奶?
比登天都難。
莫名其妙被編排的白兮,此刻正坐在自助餐區,舉着叉子左一口右一口,腮幫子鼓的像只小倉鼠,周佔霖坐在她對面,時不時給她添個菜,兩人的互動在外人看來就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
女方全程專注着吃,男方全程注視着女方,菜沒了添菜,水沒了添水,眉眼間的寵溺能將人融化。
“夠了夠了,我吃飽了。”白兮擺擺手,坐直身體,打了個飽嗝。
周佔霖掃了眼光溜溜的三個盤子,悶笑着,“你挺能吃。”
“好吃。”
應侍及時遞上兩杯果酒,白兮心裡打怵,“能換成果汁嗎?我不喝酒。”
應侍立馬給白兮換成了橙汁。
周佔霖有心逗她:“怕醉?”
白兮一口氣將果汁喝完,點了點頭。
周佔霖臉上笑意更深,“怕我?”
白兮腦子有些迷糊,沒往深處想,“我是怕我自己。”
“昨晚你挺能喝,包廂裡的人都是擡着出來的,好像還有人在唱死了都要愛?”
白兮沒忍住,噗嗤笑出聲,淺淺的酒窩甚至可愛,她剛準備說什麼,突然覺得胃有點不舒服。
好像體內落了根小小的火柴苗,燒的滋滋作響。
她站起身,“我去躺洗手間。”
白兮以爲是自己吃撐了或者着涼了寒氣鬱結在胃部,她剛進到洗手間就忍不住想吐,可吐又吐不出來,心裡的那根火柴苗突然猛地變成了熊熊烈火,燒的她口乾舌燥,兩腿發軟。
這種昏沉灼熱的感覺她從未體驗過,速度迅猛讓她根本無從招架,她想去翻手機,結果手機從包裡滑出砸在瓷實的地板上,發出“哐當”一聲,隨後她朝地面倒去。
好在周佔霖就站在洗手間外,聽到動靜後他衝進去,白兮躺在地面上,包裡的鑰匙,口紅散落一地。
周佔霖趕緊將人抱起,“白兮?”
指尖在觸碰到她的剎那彷彿被火灼了,她渾身滾燙的不行,發間滲着冷汗,臉頰也泛起一層不正常的紅暈。
只一眼,周佔霖就明白過來。
他脫下西裝外套將白兮裹住,拿出手機通知李喬將車開到後門。
“佔霖?你在這…”對上週佔霖那雙陰鷙的眸子,胡希兒彷彿被蛇纏住了脖子,差點忘記呼吸,她從未見過周佔霖如此駭人的模樣,陰沉,森冷,一個眼神就能將人撕得粉碎。
“你…”她根本沒機會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周佔霖抱着白兮從她身邊走過,擦肩而過的瞬間,胡希兒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壓迫感。
白兮的身體越來越燙,李喬守在門口,低聲說:“二少,前後門都有記者。”
周佔霖當即變了臉,“將李元元扣住,查清今晚在場的所有人。”
他將西裝往上蓋住白兮的面容,在夜色的遮掩下將人抱上車。
李喬發動車身,目不斜視,“二少,去哪?”
白兮揪着周佔霖的襯衫不停往他懷裡鑽,她開始扒他的扣子,仰起頭在他頸肩瘋狂磨蹭,周佔霖任由她在懷裡放肆。
半晌,他握住她的手,沙啞着聲音,“回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