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夢涵看在這些東西,都是祁少瑾費力送來的,也高興接受了。
居然連廚房的器具都搬來了。
李夢涵看着那羣忙碌收拾的工人,似笑非笑地說了一句話。
“看來我在你家碰過的東西,還真不少。”
祁少瑾臉色冷漠。
“祁少的家裡,現在應該空了吧?”
祁少瑾還是不說話,看着這個比自己家小很多,但一下子好像變成自己家的縮小版,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親切感。
“似乎祁少的房子,我也整體打掃過,算不算也碰過了?祁少不如將你家的大房子,也丟給我吧!還有你家的花園,我也整理過,還種了很多我喜歡的花卉進去。”
李夢涵無良地說着,終於遭到了祁少瑾射來的陰寒目光。
李夢涵笑起來,“祁少也不是完全大手筆。”
“那是我家。”他誰都不給。
雖然家裡只有自己一個人,但那個家……
曾經是他們一家四口,幸福在一起住過的地方,那裡面還有他小時候短暫又夢幻的記憶。
不然。
他早就從那裡搬走了。
李夢涵仍舊笑着,“既然祁少的廚房都搬來了,中午便留下來,在這裡吃飯吧!也算我答謝祁少送給我這麼多的‘禮物’。”
“不餓!不想吃!”
祁少瑾直接坐在沙發上,拿起遙控器,開始翻看電視節目。
這裡的沙發,還有電視,都是他帶來的,他坐在這裡也堂而皇之理所應當。
李夢涵站在那裡,看祁少瑾的樣子,怎麼一副不急着離開的樣子?
工人打掃好了一些,“李小姐,我們收拾好了,您檢查一下。”
李夢涵簡單檢查一下,便付了錢。
工人們都走了,祁少瑾還坐在那裡,不起來,反而津津有味地看起了財經頻道。
“我去買菜。”
李夢涵說。
祁少瑾還如往日的樣子,一副根本沒聽見她說話的樣子,看都不看她一眼,也沒有任何反應。
李夢涵便拿起外套,轉身出門了。
等她大包小包買回來,祁少瑾還坐在沙發上,甚至還是方纔出門時候的姿勢,繼續看着原本的頻道。
李夢涵搖搖頭,便去廚房做飯了。
慕容蘭總是想接近關關,席初雲依舊不給她機會。
他會讓她看到關關,卻怎麼都不讓她接近關關。就連沒天一日三餐一起用飯,她也只能坐在對面的位置,看着關關。
即便席初雲有事出門,他又會交代華姨將關關關在自己的房間裡,不許關關出門。
慕容蘭有些控制不住了。
終於忍無可忍地衝入席初雲的書房。
“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
慕容蘭雙手撐在桌案上,盯着對面的席初雲。
他嗤笑一聲,“我何時折磨你了?”
“爲什麼總是阻止我接近關關?我只是……只是很喜歡那個孩子。”
“我的孩子,不需要你喜歡!”
席初雲用力一拍桌子。
“慕容蘭,接近我還不夠,住進席家還不夠,還想接近關關,你這個女人,到底將你自己放在什麼位置了?席家女主人嗎?”
接着,席初雲又怒火噴張地低吼一聲。
“即便顧若熙走了,這個席家女主人的位置,也是她的!”
慕容蘭的心口,劇烈疼痛了一下,張着嘴,臉色煞白。
“你還沒完全放下若熙!”
“我爲什麼要放下!”
看着席初雲一雙冰魄般的琥珀色眸子,慕容蘭吃驚不已。
“你不會……又開始謀劃什麼了吧。”
“哼!”
席初雲冷哼一聲,眼底漸漸匯聚一種危險。
“席家雲少,諾不輕許,許則爲之。”
他只說了這麼一句話,繼續看手中密密麻麻的文件。
“席初雲!”
慕容蘭大喊了一聲。
“你清楚,若熙根本不愛你,你又何必這麼堅持下去!”
“難道愛一個人,不是讓對方得到她想要的幸福嗎?”
慕容蘭失控地喊着,完全疏忽了席初雲臉上漸漸覆蓋上的怒氣。
“你是在說你自己嗎?愛着宋秉文,便成全你!”
“……”
慕容蘭不知道,席初雲怎麼這麼堅定地認爲,她愛上宋秉文了。
“這件事,不能相提並論!我才發現,你這麼執拗,不是你認爲的,都是正確的!一點都不給人可以解釋的機會!”
“你太霸道了!”
席初雲霍地站起來,雖然隔着桌子,卻猛地貼近慕容蘭,她趕緊向後躲閃,肩膀卻一緊,被席初雲一把大力氣抓住。
“我是霸道!我有權利霸道!我從來不覺得,我所堅持的,是錯誤的!包括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不要將你自己洗白的好像聖潔的聖母,慕容蘭最骯髒黑暗的人,是你自己!”
“我其實……”慕容蘭的聲音哽咽了。
“我什麼都沒有做……你總是不相信……”
“你這種女人,早就失去了讓我相信的資格。”
無情的言語,冰冷的氣息,無不刺激着慕容蘭的渾身神經。
她張張嘴,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席初雲的大手,忽然用力,一把將慕容蘭扯上辦公桌。隨後他大手一揮,桌上的所有東西,全部散落在地上。
隨即,他厚重的身體壓了下來。
慕容蘭大驚,他要在這裡……
“放開我!”
“裝什麼!你以前不就喜歡爬上我的牀,做我的女人!”
她用力抓緊雙拳掙扎,卻怎麼都推不開席初雲的大力氣,猶如砧板上的魚肉,只能任由他的宰割。
世界都變得搖晃起來,帶着她飄零的一個心,一切都在眼前支離破碎。
“告訴你慕容蘭,我會讓你日日見到關關,我會一點一點將你的計劃全部撕碎。要玩,我們就繼續好好的玩下去!”
“你放了我吧!”她哭着嗓子,幾乎哀求。
她不想再這樣繼續備受折磨下去了。
她真的承受不住了。
“放了你?我會無聊的。”他帶着幾分殘佞地冷笑起來。
慕容蘭用陌生的眼光,看着身上的他。
以前的席初雲,沉靜內斂,凡事都一副入不了他高傲的眼睛的樣子。
而現在的席初雲,殘暴執拗,瘋狂甚至帶着變態,殘佞地折磨她,一副要拖拽着她,一起下地獄的樣子。
她真的有些害怕了。
猶如身邊伴着一個隨時都會將她撕成碎片的魔鬼,幾乎每天都活的戰戰兢兢。
還有她的自由,也被席初雲強硬掌控,她不能隨便出門,就是出門身後也有人跟着,甚至還被安裝了定位。
徹底失去自我的感覺,讓慕容蘭感覺世界都黑暗了。
“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才能解恨?!”
“你做過的事,你一輩子都償還不了!”他暴躁地低吼一聲。
“所有安排好的一切,都被你破壞了!”
“如果若熙還沒有恢復記憶,如果父親還沒有死,這個家,還是家!”
“而現在,這裡什麼都不是!只是一棟空曠曠的房子!”
“你的目的,都達成了!我的目的還沒達成,我怎麼會放過你!”
慕容蘭沉痛地閉上眼睛,死死咬住下脣,泛起一片雪白。
當兩片雪白的藥片,摔在她的面前,她差一點哭了出來。
“別在我這裡裝可憐,我不吃你這一套!”
席初雲看着慕容蘭將藥片吞嚥了下去,直接將慕容蘭從書房丟了出來。
慕容蘭站在幽長的走廊裡,感覺周身好冷好冷,不禁抱住雙肩,一步一步走回自己的房間。
雙腳虛軟無力,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她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纔是盡頭,但又不得不承受下去。
她看得出來,席初雲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她。
他那麼堅定地認爲,一切都是她部署的,絕對失去的一切,罪魁禍首都是她。
他只是不肯相信,一切都是天意,不相信命運的安排,便是如此,不承認自己會輸掉,纔會將一切過錯歸咎於人爲。
而慕容蘭很不幸,正成了席初雲認爲的那個幕後黑手。
“我也沒想到,若熙會摔下樓梯恢復記憶!我也沒想到,席老會忽然病故!我也沒想到,若熙會選擇和陸羿辰離開席家……”
她回到房間,終於忍不住痛哭起來。
“我只是想找到我自己的孩子!我真的錯了嗎?”
“我當初不懈餘力,全心全意,那麼愛你,也是錯的了嗎?”
慕容蘭忽然想到,方纔席初雲說的話,他不會輕易放手,那麼還要對若熙做什麼?
慕容蘭忽然害怕起來。
她趕緊抓起手機,“我要通知若熙,讓若熙小心一些!不然真的不知道,席初雲又要做出什麼可怕的事來!他已經變了!不是原先的席初雲了!太可怕了!”
慕容蘭幾乎抓不住自己的手,終於找到顧若熙的號碼,趕緊撥了過去。
沒一會,對方接聽了。
“若熙!我有話告訴你!你一定要小心席初雲!”
“你果然給她打電話。”
慕容蘭沒想到,電話裡頭竟然傳出來席初雲的聲音,冷漠的疏涼的,好像一塊融不化的冷冰。
慕容蘭嚇得一把丟開手中的手機,不住後退,臉色一片蒼白。
顧若熙的電話怎麼會是席初雲接聽?
這個男人怎麼這麼可怕!
房門緩緩從外面被人推開了,席初雲一手還握着手機,緩步走了進來。
他臉色黑壓壓的,好像佈滿了即將下起狂風暴雨的烏雲。
慕容蘭嚇得,連抽冷氣,臉色更加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