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熙盯着手機看了半天，也看不明白，手機屏幕上，搖搖晃晃的幾個字，說的什麼意思。
他要她記得什麼？
她怎麼越想越不明白，到底要記得什麼？
她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戳了半天，才戳出來一句話。
“你說什麼，看不懂。”
很快，他的信息就回過來了。
“蠢。”
顧若熙眯着眼睛，看了手機屏幕半天，也沒看出來在眼前晃來晃去的那個“蠢”字什麼意思。
她就拽了喬輕雪一把，力道很大，差點給喬輕雪拽一個趔趄。
“這個字念什麼？”一開口，她的舌頭都不靈活了。
“蠢吶！”
“你罵誰蠢？你才蠢！”顧若熙白了喬輕雪一眼。
“我說這個字念蠢！”
“哦！”顧若熙點點頭，“這個字念蠢哦。”
“我真服了你了。我看你是真喝多了！”喬輕雪搖搖頭，欣慰之中，又有點擔心。
“顧顧，我看你還是不要喝酒了，喝點水吧。”
桌子下，當即就有人踹了喬輕雪一腳。
喬輕雪瞪向對面的殷凱，“你踹我幹嘛！”
殷凱對她一陣擠眉瞪眼，藍色的眼睛好像會說話，喬輕雪當即明白過來，他們是故意要灌醉顧若熙的。
喬輕雪對殷凱擠擠眼睛，倆人隔着桌子交頭接耳。
“她已經醉了！”
“再加一把火，等她徹底醉了，我們就開溜。”殷凱附在喬輕雪耳邊，低聲說。
“不太好吧，怎麼有種出賣好友的感覺？”
喬輕雪有點爲難了。
“傻子！他們兩個很可能現在巴不得我們快點走！”殷凱在桌子底下，又踹了喬輕雪一腳。
“好痛！”
“痛就對了，我用力了！”
“你。”喬輕雪咬牙。
殷凱坐直身體，懶洋洋地笑着，“嗯哼，那個，我去一下洗手間。”
“我也去一下洗手間！”
喬輕雪趕緊自告奮勇地站起來。
“我也去一下……洗手間。”顧若熙也跟着站起來，頭有些昏，站不穩，差一點倒在喬輕雪身上。
“你真去洗手間？”喬輕雪抓頭。
顧若熙搖搖晃晃地點點頭，頭更昏了，站不穩就抓住喬輕雪支撐。
“那個……”喬輕雪爲難地看向殷凱，接着再用眼角餘光去打量陸羿辰。
陸羿辰毫無反應，寂靜地依舊慢慢喝着酒，看都沒看顧若熙一眼。
“女士優先，你們快去，回來之後我再去。”殷凱對喬輕雪擠下眼睛。
喬輕雪趕緊攙扶顧若熙去洗手間，踉蹌了好幾步，總算將顧若熙送去了洗手間，一直緊緊攙扶她，怕她摔倒，她卻一把將喬輕雪推開，衝入洗手間吐得稀里嘩啦。
喬輕雪的愧疚感更深了，“顧顧你沒事吧，我真不該讓你喝酒。”
顧若熙搖搖頭，“沒事……很好……喝的很開心……呵呵……”
“顧顧……”
喬輕雪攙扶顧若熙去洗臉漱口，心裡默默地說，但願她能和陸羿辰有所緩和，也不枉費一片苦心了。
洗過臉，顧若熙清醒不少，胃裡也不翻騰了，很舒服。
望着鏡子中，自己消瘦又蒼白的臉頰，她笑了。
“喬喬，我最近是不是老了？感覺自己完全沒精神。”她搖晃一步，喬輕雪趕緊扶住她。
“沒有，應該是你最近沒休息好，好好睡幾天，心情好了，精神也就好了。”
攙扶顧若熙回到包間，陸羿辰終於看向顧若熙，看着她搖搖晃晃，無力地跌坐在座位上，他深不見底的眼眸中，總算隱約多了點關懷。
但很淺淡，隨後就再尋不到任何痕跡了。
喬輕雪都要被他們兩個搞得急死了，明明心裡都還有彼此，怎麼就都僵着，誰都不主動一點！
“都喝得差不多了，不早了，該散了。”
陸羿辰說着，推開面前的酒杯，直接起身。
喬輕雪和殷凱正要阻撓，顧若熙一拍桌子，先發聲了。
“別介，還沒喝高興，怎麼都要走了！”
她掙扎坐穩身體，就去倒酒，如陸羿辰一樣，從來不會讓自己的目光在對方身上停留，完全當彼此是看不見的空氣。
顧若熙給喬輕雪倒了一杯酒，碰着喬輕雪的杯子，含糊地喊了一聲。
“喝！陪我喝！不醉，不歸！”
喬輕雪爲難了，這杯酒，到底喝不喝，是個問題。
喝吧，顧若熙會更醉，不喝吧，就隨了陸羿辰的意思，大家要散場了。要是真的散了場，她和殷凱也就白忙一場了。
“這樣，我們大家一起喝一杯吧，難得聚在一起，也都是老朋友了，我們早就應該一起喝一杯。”喬輕雪舉着杯子，笑呵呵道。
殷凱趕緊給陸羿辰滿上，“來來來，一起喝一杯。”
陸羿辰卻道，“不了！已經很晚了，你們也該回去了。”
“陸少，這點面子都不給兄弟！讓兄弟在女人面前很沒面子。”殷凱一手搭在陸羿辰的肩上，端着酒杯湊到陸羿辰的面前。
“兄弟喝一杯，就這一杯，我們就散。”
陸羿辰接過殷凱手裡的杯子，直接仰頭盡了。
“好！爽快！”
殷凱也一干而淨。
顧若熙抓着杯子就要喝，忽然手中一空，竟然被陸羿辰奪了過去，仰頭之間就給幹了。
顧若熙愣住，傻傻地看着對面的陸羿辰，“你幹嘛搶我的酒喝！你面前不是有酒嗎？”
她的話，已經說不清晰了，含糊不清的口氣，像極了呆萌的軟妹子。
陸羿辰不說話，目光陰森森地睨着顧若熙。
喬輕雪和殷凱對視一眼。
“我去一下洗手間！”
“我也去！”
倆人一溜煙，就都衝了出去，陸羿辰和顧若熙想攔住他們都沒來得及。
“我也……我也想去……”
顧若熙一手撐着桌子，不穩地站起身，想跟出去，又跌坐在椅子上。
陸羿辰的眉心悠然一緊，手隱約動了一下，想要伸過去扶住顧若熙，最後又忍住。
顧若熙又試着站起來一下，終於離開座位，卻站不穩，手不敢鬆開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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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嘛……跑這麼快……該死的……喬喬……”說着，她還打了一個酒嗝。
她咂巴咂巴嘴裡的酒氣，搖晃一下，就要摔倒。
陸羿辰心底咒罵一聲，還是起身，一把拽住顧若熙，“我送你去洗手間。”
“嗯？”
顧若熙回頭，眯着眼睛，困惑地問他，“去洗手間幹嘛？”
“……”
陸羿辰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