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很熱鬧,但和槐詩沒什麼關係。
無論他走到哪裡,都是鳥獸四散,大家就像是看見瘟神和人間災星的模樣,令槐詩內心無比受傷。
那首歌怎麼唱來着哦,我很醜可是我很溫柔。
雖然自己體型是大了一點,威風凜然了一點,但相處起來就會發現是個溫柔的狗子。
罷了。
他一心追求拯救世界的真理,和那些只知享樂、得過且過的人不同,正所謂鳥獸不可與同羣。
“唉,也就只有哥哥我纔對你好。”一隻禿了頂的禿鷲用翅膀拖着酒杯遞了過來。
“.”槐詩視線下意識落在對方腦袋上,眼神不自覺帶上了同情。
“.信不信我現在就走,讓你回去交作業。”柳東黎冷笑一聲。
他眼角餘光瞥向槐詩身後的獅子、老虎、赤狐等母獸。
“從魔女之夜離開後來找我,我給你安排一套生髮鍊金術。”
“今晚不醉不歸啊!”
柳東黎抱起酒壺直接一口悶了。
“呃,這酒的度數有點高啊。”
隨後,宛若不勝酒力一般,他眼神朦朧迷離,開始拉着槐詩的狗頭擺些騷話龍門陣,從輝煌的夜場牛郎King,再到原生家庭的不幸,什麼家暴的爹,離家出走的媽,爲了青梅竹馬的學業而失足下海.
“佩倫平日喜歡家暴麼?”槐詩歪了歪頭。
柳東黎:“.”
“你平時在會所陪乾媽們喝生命之水的時候可沒說度數高。”槐詩用戲謔的眼神看着對方,仿若看穿了一切。
他看着柳東黎那懵圈的眼神,就連尾巴都不自覺地左右搖擺起來。
媽耶,這種裝逼的方式也太爽了。
“有什麼話就直說,你不需要和我遮遮掩掩。”槐詩維持波瀾不驚的聲線。
沉默中,柳東黎無奈地嘆了口氣:“你這傢伙不會什麼重生的二週目讀檔玩家吧。”
你這開讀檔掛的狗比玩意好意思說我?
“行行行”柳東黎吸着涼氣,再說下去,他感覺自己今天穿的紅內褲上有什麼花紋都會被說出來。
這小子完全讓人看不懂了。
“那個.你和你乾爹關係這麼好,能弄點不要的修正值麼?”
柳東黎輕聲說道:“我聽說這裡面有免費的修正值自助才屁顛屁顛的溜進來,但現在就連砍一刀得0.01修正值的頁面都沒看見。”
溜進來?
這隻眼瞎又耳聾的禿毛鳥作爲罕見的彩虹橋共鳴體質,靈魂能承載時間讀檔的二五仔,恐怕是統轄局扔進來當工具人的。
修正值.
如果不是天文會的任務,那應該就是綠日,或者是爲了那羣邊境的獸化者。
“他不是我乾爹。”
聞言,柳東黎有些失落地垂下腦袋。
這種就差不多是變相婉拒了,雖然也在心理預期之內,畢竟修正值這種奇蹟的象徵還蠻珍貴的.
“既然你想要,過段時間我去喊聲義父看他能不能勻點給我。”槐詩說道。
“.”柳東黎愕然擡頭。
“先說好,能不能弄來我沒法保證。”
“謝謝謝我.”
他看着眼前這隻巨獸,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說些什麼。
槐詩搖搖頭,尾巴從後方捲來一些酒,推到柳東黎面前:“不說了,都在酒裡。”
柳東黎點頭:“幹了!”
一壺酒下肚。
他捂着腦袋,有些搖搖晃晃:“這度數確實有點高了”
“裝啥呢?”槐詩鄙夷地咬着酒壺,爪子捂住瓶身猛地一抽:“我直接給你炫一個!”
酒壺中的液體變成漩渦,涌入口腔。
一瓶不過癮,槐詩連着炫了好幾瓶。
“嗝——”他打了個酒嗝,享受道:“好酒啊,還有點熟悉的味道,有點像醉”
嗯?
槐詩咂了咂嘴巴,拿起方纔的酒瓶看了眼,上面用符篆寫着三個字。
有點眼花了,怎麼還有重影,看不清
“各位大靈,此乃帝君和國師親手通過神骸殘屑與前紀元遺留之物釀製的醉仙釀,數量有限。”
七星中的巖龍蜥帶着侍衛拉來幾輛木車:“接下來只能以我們璃月的特色礦磁酒作爲替代,還請見諒。”
噗通!
槐詩眼前一黑,仰頭倒下。
[警告!前方偵測到在途的聚變打擊!]
耳畔好像有類似的警報聲響起。
槐詩被吵煩了,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恰好看見一顆顆漆黑的雪花落在黑色的鼻頭上帶來瘙癢。
旋即,在天地的抖動中,震破耳膜的轟鳴如針扎般刺入大腦,好似有千萬根針在腦子裡攪拌。
嗡——
時間在這一刻被無限拉長,直到嗡聲舒緩,聽覺才得以恢復。
槐詩使勁甩着腦袋,視野裡的無數重影剛剛歸位,卻看見遠方的地平線盡頭,有散發黑光的蘑菇雲冉冉升起。
“你醒了,絕育手術很成功。”
“???”
槐詩呆滯的長大了嘴,還未來得及說話,一層氣浪裹挾着黑色雪花將巨大的狗嘴吹得皮肉抖動。
颶風的咆哮聲,爆炸的嘶鳴聲,各種詭異的尖嘯一同從遠方傳來
其中,還有一道銀鈴般動聽悅耳的笑聲。
近在咫尺。
“你這是下礦回來麼?”傅依抱着胳膊飄在半空。
她看着眼前又大了好幾圈的狗子,對方不僅滿臉都被黑雪覆蓋,嘴裡更是塞了一大團。
“吧唧.吧唧咕嚕。”槐詩懵懵的進行咀嚼動作,把那些具有地獄氣息的事物嚥下。
有點像椰子灰雪糕的味道。
不對!
槐詩連忙朝着腦袋摸去,上面空空如也。
“小白!”
意識到鳥巢消失。
頓時,一個猛虎落地,惡犬刨坑開始尋找起來,可還沒翻兩下,就發現大傢伙都在滾輪車上看着他。
體型大了許多的褚紅塵揹着褚清羽所在的鳥巢,看向槐詩的眼神裡既有滿意也有各種複雜的情緒
而周圍的艾晴、羅嫺正平靜無比地注視他。
“槐詩.”松鼠航帶着補償的心態,率先提醒:
“你已經睡一天了,我們叫不醒你,只好把你搬到深淵現象爆發的前線區域。”
槐詩左右張望。
陰暗的蒼穹,到處都是爐灰一樣的雪。
場面有點像是寂靜嶺或者廢土的輻射塵,但不管是哪一種,都和世界末日到來沒什麼區別。
漆黑大地有霧氣氤氳,無數扭曲、畸形的地獄物種,在接連不斷的轟鳴中,向生者所在的邊界探尋過來。
“嗯?”槐詩瞪大了雙眼,立刻轉過身朝胯下看去,緊繃的身軀緩緩放鬆。
“第一反應不是命根子.即使被閹割也要當鍊銅術士,你這傢伙還真適合小口徑的子彈啊。”傅依嘲弄道。
“這又不是我的本體,我在意命根子幹嘛?”槐詩翻了個白眼,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你別盯着我看行麼?”
“切,又不是沒看見過你那玩意”傅依斜眼看着他,低聲地吐出一個尺寸。
槐詩:“”
老司姬,這根本不是車吧?
而且你什麼時候看見的?!
沒有等槐詩回過神,傅依就飛回了槐詩脖子下方的吊籃裡面,經過改造,外殼已經換成了金屬,像是一枚鈴鐺。
儘管槐詩一頭霧水,但現在也不是糾結細節問題的時候。
他略微眼饞地瞄了眼地平線盡頭的黑色浪潮,轉頭看向操作各種簡陋儀器的學者們。
“鍊金術以及常規遠程打擊都失效了。”
“製造法則框架也不可行,就連物理定律都完全失效。”
“所有源質在被深淵侵蝕前都變成了惰性,而被侵蝕之後雖然重新具有活性,但會污染靈魂,這起碼是60往上的地獄深度纔會出現的現象啊。”
“在冷兵器裡面灌注源質和元素,再用這類新式鍊金術進行固化,雖然殺傷力小了很多,勝在可以量產,想出這個方法的帝君和國師簡直是個天才啊!”
“奇怪,哪怕是石釜學會沒聽說過他們的名字啊”
“比奇堡的源質使用技術也怪異的很,不怕神明覆蘇,就怕這幫神明緊跟時代的潮流也在進步啊.”
比奇堡(希靈分部)一方,因爲各種新奇的技術,近乎將所有的學者和鍊金術師給吸引了過去。
就連某些想要隱藏身份,從地獄翻牆參與魔女之夜的凝固者,都不惜主動接受管制參與到研究中來。
“我們連夜製造的鍊金核彈不起作用,和巖森前輩說的一樣,深淵比想象的還要棘手。”
松鼠航拿着核彈發射按鈕說道:“目前只有近戰手段還能用,通過武器或者靈魂能力可以造成有效傷害。”
“剛纔的動靜把那些東西給吸引過來了,現在還不是大規模正面交戰的時候.”
克萊恩略微沉吟:“槐詩。”
槐詩咧嘴一笑:“我早就餓了。”
“不要勉強,主要是讓學者們收集你的個人數據進行研究。”
“明白。”
四足的跟腱收縮發力。
然後,以過載的方式爆發力量,禹步!
眨眼間,飢渴的狼獸便以從宿醉的狀態清醒,漫長的距離一跨而過,如炮彈一般衝入擴展的地獄。
“早上就該吃點清淡的。”
一口咬下,霧氣像是幕布一般被撕扯。
“咳怎麼是火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