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白賢接到電話,說是電腦已經送了過來,但是被堵在街口進不來。
他只能自己走出去接。
來到街口,看到那輛熟悉的賓利,邊白賢冷汗一下子就下來。
外公有四輛車子,都是兒子孫子們的孝心,但是出於某種情懷外公自己從來不用外國車,都是丟在車裡發黴。
當然也不是完全不用,比如眼前這輛賓利,它唯一的作用就是——接孫女。
果不其然,見到邊白賢,金世昌的警衛員崔浩抱着電腦走下來。
“白賢少爺,你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將軍正好在一旁聽到了,讓我順路接良人小姐過去玩兩天。”
邊白賢:“……”現在去學大變活人的魔術還來得及嗎?
……
以陸良人和朋友出去逛商場並且沒帶手機爲由,邊白賢總算把崔浩給忽悠走了。
崔浩當然不是完全相信這一說辭,不過在邊白賢答應明天一定帶陸良人去看外公的承諾下,他還是決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至於外公那邊更好搞定,說不定等崔浩再度出現在他面前時,他就連自己曾經下過這個命令都不記得了。
邊白賢木着臉往回走,他必須要把陸良人弄出來,不然明天就出大亂子了。
他那個患有阿爾茨海默病,俗稱老年癡呆症的外公,每天早上都會有把自己錄音筆裡面前一天所講的話再聽一遍的習慣。
邊白賢以前一直認爲這是一個好習慣,現在卻覺得某些電子產品的質量其實可以再差一點。
找了一間已經被拆了個七零八落的包廂,不理會外面的轟鳴聲,邊白賢打開電腦。
“鹿含,鹿含。”
“你再不出來我就一杯水潑上去了。”
威脅永遠比請求有用,鹿大gm出現在電腦屏幕上。
“有什麼事?”鹿大gm惜字如金。
“我姐又進副本了,恐怖靈異類,鼓勵殺戮的那種,你答應過我的承諾是不是還作數?”
鹿大gm臉色一變:“這不可能!我這邊根本就沒有她的登陸提示。”
“我沒有騙你。”邊白賢聲音有點幹,鹿大gm的臉色給他很不好的預感。
“等等,我先查詢一下。”
0和1的世界很迅速,不到一秒鐘時間鹿大gm就黑着臉道:“不是正規的系統副本,是測試卷軸製造的單面位小空間。”
“什麼意思?”
“在系統形成之初,爲了獲得更多反饋資料,曾經挑選了一批內測玩家,並贈送給他們一批測試卷軸。測試卷軸可以按照內測玩家的主觀思想製造出一個時限較短的小遊戲,內測玩家自己有權邀請參與者進入遊戲遊玩,系統則獲取遊戲數據。但這已經是三年前的事情了,爲什麼現在還有沒用完的測試卷軸?”
“這是你們的事,我現在只想把她帶出來。”
鹿大gm搖頭:“這不可能,遊戲已經開始,參與者不能中途退出。”
邊白賢眼睛一眯:“那你能幫我帶一句話進去嗎?她現在身邊還有兩個人,但是我有些話不想讓其他人聽見。”
鹿大gm還是搖頭:“這種單面位小空間雖然與主系統使用同一個數據,但它畢竟不是主系統創建的,所以我沒有進入權限。這樣說吧,現在這個小空間就等同於外掛,那些參與者就等同於陪練,被那個內測玩家用來刷生存值了。”
“你們不反外掛嗎?”
“我說了,這只是舉個例子。”鹿大gm的臉色也很不好看,他總不能告訴邊白賢確實是有人利用這條系統漏洞在刷生存值吧。
“外面是什麼聲音?”鹿大gm終於發現到周圍環境不對。
“在拆房子,我想把那個人找出來。”邊白賢回答的很自然。
“你瘋了嗎?”鹿大gm震怒:“你這樣做很有可能會激怒他,讓他增加遊戲難度!”
邊白賢盯着他看:“遊戲難度會無限制增加嗎?”
鹿大gm怔了怔:“那倒不會,每一個測試卷軸都有最低值和最高值的數值限制,不然如果有人創造出一個根本無法完成的遊戲,那麼系統受到的反饋數據將沒有任何作用。”
“那他可以對已經開始的遊戲進行規則修改嗎?”
“大的框架不能更改,不過他可以進行某些微調。”
“那不就得了,還是先把那個混蛋逼出來再說。”邊白賢冷聲道:“我已經調查過這裡的監控錄像,通往各包廂的巷道只有人進去,沒有人出來。所以只要那個人沒有進入遊戲,就一定還躲在這棟建築物裡面。”
“你怎麼知道他沒有進入遊戲?”鹿大gm不明白邊白賢何以得出這種結論。
“能用這種方法刷生存值,那個人一定很惜命。”邊白賢冷冷道。
鹿大gm微微頷首:“你說的沒錯,他確實不在遊戲裡面,我只能看到他的生存值在不斷增加,但是找不到他人在那裡。”
邊白賢點頭:“我明白。”
玩家在遊戲裡的一切都躲不過gm的監控,但是一旦離開遊戲回到現實世界,gm也是兩眼一抹黑。
真正無所不在的是系統,不是gm,兩者不可混爲一談。
“本來想讓你給她帶句話,既然帶不了就算了。”
“什麼話?”
“我想讓你跟她說,小心身邊那兩個人。”邊白賢眼睛微闔,“人,本性自私。”
是的,這纔是邊白賢最想在電話裡對陸良人說,而是又絕對不能說的一句話。“看人做事,看事做人”是讓她提防身邊的兩個人;“就算要哭,哭完了也要學會自己解決問題”是讓她自強自立、自力更生。也不知道那個傻子聽得懂不?
白澗和黃子濤都不是多熟悉的人,在生死關頭誰又顧得上誰,說不定……還會把他那個傻子姐姐推出去做替死鬼。
想到這裡,邊白賢偏灰色的眸色越漸幽暗。
……
黃子濤揹着陸良人在樹林裡穿梭,與鬼過短的間距讓他慌不擇路,兩人都被細小的樹枝在臉上打出無數傷痕,但是生死當前誰又在乎這個。
“不,不行了,我跑不動了。”黃子濤上氣不接下氣的癱軟在地上,“你下……下來,自己跑吧,我不行了。”
“要不我揹你吧……”陸良人弱弱地說。
“開什麼玩笑!”黃子濤猛地推了她一把,“你背得起我嗎?快跑!!”
陸良人淚奔,一個勁搖頭,剛纔鬼快要抓到她的時候,黃子濤突然跑回來又是一槍托把那鬼撞開,然後把腿軟的她扛在背上轉身就跑。
現在他跑不動了,她又怎麼可以自己獨自逃生。
“算了,我不管你了。”黃子濤一邊舉槍瞄準四周,一邊努力調整呼吸。
這是他第一次摸槍,說句實話沒信心能打得準,不過現在實在跑不動,也就只能賭一把了。
兩人左顧右盼了老半天,卻連半個鬼影都沒看到。
“黃子濤,”陸良人低聲道:“那個鬼……會不會是追白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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