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良人沉默了一會,問:“你會調蒙汗藥嗎?”
段天德也默了一下,答道:“迷藥嗎?一夢三千年怎麼樣?”
陸良人問:“一夢三千年?”
段天德解釋:“對,中了這種迷藥的人會睡死過去。”
陸良人追根究底:“睡多久?”
段天德再次默了一下:“睡到死。”
陸良人:“……”
他們果然玩不到一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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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爲洞虛期的修士,瞬息間穿梭萬里是很簡單的事,而且段天德又不是拖拉之人,他向來喜歡速戰速決,所以當天陸良人就來到了一處陰測測的坊市。
“奇怪,爲什麼外面明明是白天,可是一進到這裡就變成了黑夜?”陸良人看看坊市大門的內與外,跟土包子進城一樣,很是驚奇。
“這裡是黑天老祖的地界,他用道法遮天蔽日,自然沒有陽光。”
段天德對這坊市的奇異之處早已見怪不怪,但是一對上陸良人因爲好奇而亮晶晶的眼睛,心臟霎時變得柔軟一片,啞着嗓音低聲道:“肚子餓了嗎?本尊知道這裡面有一家酒樓的擅長製作凡人美食,想不想去試試?”
“好啊,好啊!”身爲一個吃貨,陸仙女當然不會拒絕這種邀請。
段天德眼底劃過一抹笑意,將陸良人抱進懷裡,玄衣一揮,他們立刻從坊市的入口處來到了一家燈火輝煌的酒樓面前。
與坊市裡其他建築物門口都只掛了一個幽暗的藍燈籠不一樣,這個酒樓裡面滿是火光明耀的大燈籠,照得裡面亮如白晝,更是有無數仙姿卓約的靚麗女子在裡面走來走去。
“有好多仙女啊!!”
陸良人大吃一驚,原本在她看來雲穎已經是絕色,但是跟這酒樓裡面的女子比起來似乎瞬間就跌了一個檔次。
“呵,仙女。”
段天德冷笑一聲,也不解釋,徑自帶着陸良人往裡走。
“姐姐,你看,那是不是毒尊?”
“呀,真的,毒尊段天德來了!”
“什麼?!他怎麼會來這裡,他不是早就辟穀了嗎??”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
酒樓裡面的“仙女”們立刻混亂起來,與其他賓客上門時的熱絡不同,她們每一個人都在躲避段天德,甚至都不敢對上他的眼睛,把腦袋埋得低低的。
“哼!”
段天德眼裡流瀉出一絲戾氣,心裡陡然不爽起來,想要教訓一頓這些人,卻剛擡手就被一隻小手拉住了袖口。
“我們坐三樓好嗎?我想坐上面看下面的街市,一定很好玩。”陸仙女根本沒有看他,表情十分興奮的打量四周,她對這裡面古色古香的擺飾很感興趣,而且外面的那條街市也很有意思。
段天德看她一眼,忽而一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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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毒尊來了。”
身爲這座坊市的主人,黑天老祖自然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
放下手中的書籍,一個滿頭銀色長髮和鬍鬚的老頭皺眉看向報信人:“段天德?這不年不節的,他到我這鬼市來做什麼?”
報信人把腦袋深深低下:“屬下不知。”
黑天老祖想了想,擺手嘆道:“罷了,我親自去會他一會。”
“恭送老祖!”
走在去酒樓的路上,黑天老祖腦子裡劃過不少有關於段天德的信息。
雖然在三大魔尊裡面毒尊段天德的修爲最低,但他卻是所有人都最不想招惹的人物,原因無他,就是那一手出神入化的毒術。
比他修爲高又怎樣,一旦中毒,實力立刻打個對摺,然後被他完虐,這就是段天德洞虛期也可稱尊的原因。
施展縮地成寸,黑天老祖來的很快,那邊酒樓侍女們剛放下一壺佳釀和兩隻酒杯,這廂黑天老祖就已經出現在三樓樓梯口的位置。
黑天老祖睜大老眼一看,頓時面露詫色,只見一身玄衣的毒尊將一個體型嬌小的女子半圈在懷中,伸手去擋她倒酒的動作,好聲好氣的解釋說這酒雖入口綿和卻後勁很足,她身子弱,只能飲半杯云云,微垂的眼眸裡更是溢滿溫柔喜愛的神色。
那女子正埋頭爭搶酒杯,所以看不見容貌,但從氣息判斷,必定是個凡人無疑。
這是什麼情況?!
黑天老祖很想上前,卻又覺不妥,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不妥,但如果是一個現代人看到這幕一定會教導這位老先生——恭喜你,總算還有點身爲電燈泡的自知之明。
只在這時,段天德已經發現到黑天老祖,擡頭看來。
黑天老祖終於壓住心頭那股詭異感,走進問道:“不知毒尊駕臨,有失遠迎,還請問尊上有何貴幹?”
“這是本尊的道侶,她還是**凡胎,本尊帶她過來品一品你這摘仙樓的飯食。”段天德徐徐開口。
黑天老祖一驚,周圍侍女和賓客們更是接連發出低呼聲,沒想到這容貌平平的女子,居然會是毒尊段天德親口承認的道侶。
對於被按在自己頭上的這個身份,陸良人倒是挺想得開,心道又找到這人和燦列的一個相似處——都喜歡到處亂認老婆!
“這怎麼可能?!”隔壁桌一個姿容豔麗的女修更是失態大叫。
“這有何不可??”段天德勾脣一笑,陰鷲的目光配上帥氣的臉龐,邪魅至極。
女修臉色蒼白,目光閃躲,心中又驚又怕,她怎麼也想不通渾身皆毒的段天德居然會有道侶,就不怕會被他毒死嗎?
黑天老祖看看段天德不渝的表情,又看看那女修,心中大感不妙,這女修雖然道行不高,卻是花娘子周詩恬的坐下愛徒,聽說已經準備獻給邪尊宗不滅作爲雙修鼎爐,如果她在這摘仙樓出事,不管是花娘子周詩恬還是邪尊宗不滅都不會放過他。
黑天老祖倒不怕周詩恬的道行,只不過她這些年來通過廣送鼎爐而鋪成的關係網確實強大,就連三大魔尊裡面排名第一的邪尊如今都成爲入幕之賓,可見其後臺之硬。
但毒尊段天德向來脾氣古怪,周詩恬這些年來枕邊風吹起來的勢力未必會被他看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