漣妃來的很快，武戰其實跟她接觸不多，還是幾次宮宴中匆忙見過，也沒單獨說過話，以前也壓根不怎麼關注這個人，但現在不同了……
看着她帶着人由遠及近，武戰眼裡一向好，漣妃穿着一身淡粉裙子，不算太隆重，很親民，人也笑眯眯的，果然如單千海所說，母子倆都是表面很隨和的，但骨子裡就說不好了。
“臣參見娘娘。”武戰行個禮。
漣妃一笑：“武大人快起來吧！是本妃勞煩你們了。”
“娘娘客氣了，隨臣來吧！”武戰帶着她出了宮，自己的轎子在前，漣妃的轎攆在後。
若是以前他肯定不會多想，但現在難免懷疑她真的是單純來看病的？自己可看不太出來她臉色有什麼不對，或者是故意來試探什麼？武戰不得而知。
到了府邸，武戰先下了轎，宮女在漣妃轎前道：“娘娘，到了。”
家丁打開門看見還有其他人，但不認得，武戰沉聲道：“這位是漣妃娘娘！”
家丁嚇得膝蓋一軟：“奴才見過娘娘！”
“起來吧，不用這麼興師動衆的。”
進了大堂，武戰招呼着：“香玉給漣妃娘娘泡茶，娘娘請稍待片刻，臣去換個衣服，順便叫蔓蔓出來。”
漣妃笑笑示意他隨意，香玉可也是第一次見到宮裡這麼大的人物，饒是一向能說會道，也有些拘謹，端着茶都有些抖，漣妃見狀讓宮女接過來：“你那麼緊張做什麼？本妃看起來很嚇人嗎？”
香玉忙搖頭：“奴婢，奴婢是第一次見到宮裡的娘娘，嚇到了娘娘，請娘娘別生氣。”
“本妃還沒那麼小氣，不過在這府裡做事，應該平時見過的大人物不少了吧？”
香玉立在一旁：“奴婢剛來沒多久的，以前在一個小宅子裡做事，沒見過這麼多大官，讓娘娘見笑了。”
“原來如此。”漣妃看着很親切：“不必害怕，向平時一樣就好，對了，這麼大的宅子，怎麼有點冷清？這家裡沒別人？”
“大人和夫人不喜歡太吵鬧，所以下人也就夠用，沒有太多，老爺這幾天出門了沒在府裡，武原大人也還沒回來。”
漣妃點點頭，端起茶杯沒再問什麼，很快武戰就帶着胡蔓來了，胡蔓手裡還提着藥箱，看見漣妃先微微一施禮：“民女見過娘娘。”
“你就是胡蔓啊？”漣妃端量着：“早就聽過你的大名了，皇后還跟本妃誇過呢！沒想到這麼年輕能幹。”
“娘娘過獎了。”胡蔓笑了笑將藥箱放下：“娘娘是哪裡不舒服？”
漣妃擡手揉了揉眉心：“不知怎麼了，最近總是頭痛，晚上也睡不好，太醫給開了幾個方子也不怎麼管用，皇后娘娘就跟本妃說你這丫頭醫術不錯，這不就來找你了嗎？”
胡蔓給她把脈，要說這關於腦袋的問題吧，在古代還真不好查，沒有儀器，把脈又不能完全號的準，不過好賴還是能從脈象中看出一些的：“可能是換季，娘娘吹了冷風罷？不是太大的問題，民女開幾副藥就好。”要說完全沒問題也不是，但也不是什麼太大的病，胡蔓可不相信這點事太醫辦不成，顯然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果然她在那裡開藥方，漣妃與武戰聊了起來：“本妃是很少關心前朝的事，最近才聽說了你爹的事，說起來本妃還跟他認識呢！許久沒見了，不知能不能敘敘舊？”
“這真不巧。”武戰道：“家父這幾天去慶國寺住了，也沒說住幾天回來。”
“那真是有些遺憾，下次有機會吧！”漣妃一笑：“不過這麼久不見，沒想到他幾個孩子都這麼大了，都有出息了。”
“娘娘過獎。”武戰端起茶杯喝茶，胡蔓低着頭開方子。
漣妃就看着那香玉忍不住眼神往武戰身上瞟，眼中的癡迷清晰可見，扯了扯嘴角也見怪不怪，一些丫頭仗着自己有些姿色，勾搭府裡的主子想擺脫下人身份，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可不少，更何況眼前這個還是個正年輕，英俊又有前途的主子。
但平心而論，武戰的事這幾天她也打聽了不少，可不認爲這丫頭有什麼機會，相比之下，那個又會醫術，又會做生意的姑娘顯然出衆多了，也難怪他從不納妾了。
胡蔓將方子寫好遞過來：“按這個抓藥，一天兩次就好。”
漣妃身後的宮女收起來，漣妃點點頭：“好，本宮知道了，勞煩你了。”
“娘娘太客氣了。”胡蔓在武戰身邊坐下：“其實民女看娘娘氣色很好，也沒什麼太大問題，不用擔心的。”
“那本妃就放心了。”漣妃似話家常一般：“本妃當時跟戚遠還算相熟，只是不知他怎麼忽然就離開了，你們這麼多年是怎麼過來的啊？”
這話都跟元鑑問單千海的一樣，只是他們一定沒想到單千海與武戰是這種關係，早就把這些話告訴武戰了吧！
武戰面上沒有異常：“爹說他當初本就是被迫被徵兵，其實對當官打仗沒有一點興趣，後來太平了，朝廷少他一個也不少，他便想離開過幾天清閒安全的日子。”
“原來是這樣，他年輕時也是很有能力的，可惜了。”漣妃一笑：“不過虎父無犬子，你倒是遺傳了你爹的本事，連元鑑那個不怎麼關係別人的孩子都跟我誇過你幾次呢！”
武戰一挑眉：“二王爺誇臣？”
“對呀！”漣妃道：“他那個人最惜才，也愛教朋友，對了，聽說跟他關係很不錯的趙峰育還是你夫人的爹是吧？這不是太有緣了嗎？”
“是啊！”武戰薄脣一扯：“是有緣。”
“今天看你們兩個孩子都挺端正可靠的，元鑑跟朝堂上的人有些格格不入，要是能跟你們走的近些，本妃倒是放心的。”
這什麼意思？難不成是來拉攏他們的？武戰扭頭看了胡蔓一眼，胡蔓微一聳肩，表示不知道這母子倆賣的什麼藥，兒子在那裡使勁陷害打壓，母親倒來示好來了，她總不會覺得武戰真的傻到什麼都不知道？真會把元鑑當做一個無害的王爺來交往吧？
但心裡想歸想，嘴上還是道：“那是自然，能跟二王爺走得近是臣的榮幸。”
漣妃笑着點點頭，看了看外面：“呦！都快中午了，皇上今天還說去本妃宮中用餐，本妃可不能耽誤了，那你們忙吧！本妃先回宮了。”
將漣妃送走，武戰雙手抱胸在門口站着：“打個巴掌給個甜棗？”
胡蔓一抿脣：“說不定人家可沒覺得打了一巴掌，畢竟看她的態度，根本就不知道你已經懷疑二王爺了吧？”
“我現在發愁的是，如何查我孃的事。”武戰嘆口氣：“一點頭緒都沒有！”
胡蔓挽着他的手臂回屋子：“你覺得她的態度有問題嗎？就比如，當初是她逼死太妃，那他見到太妃身邊最親近的武叔，會不會心虛反常呢？她爲什麼還會主動上門來見他？”
“也許是知道爹並不在府裡？”武戰也不能肯定：“她的身體到底怎麼樣？”
“問題不大，幾乎可以說沒病，擺明不是真的來看病的。”胡蔓關上門，正好玥兒睡醒了，胡蔓將孩子抱起來哄着：“其實，真要試探，咱們不妨放個大招！打蛇打七寸，就這麼等機會，恐怕什麼時候都等不到！”
“哦？怎麼說？”
胡蔓勾勾手指，低聲在武戰耳邊說了幾句話，武戰眼睛一亮，忍不住側頭親了她臉頰一口：“好主意！就這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