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天爲什麼不在這裡?”雷生和胡立打完最後一場後問。
雷生連續幾天在赤水臺和胡立切磋,不斷的戰敗。不過雷生的成長很快,今天已經幾乎和胡立不相上下,能達到這個地步只要是胡立本就是一個真氣一般的修士,還有就是雷生的預判雖然沒有提高,但他根據這個能力做出的反應速度加快了。剛纔最後一戰,雷生最後真氣用盡來不及喊停才被胡立傷到,這已經是極大的進步。雷生自覺也就能達到這個高度了,再提高只是能提升到多支持幾個回合,要想在寬大的場地上打敗胡立基本上沒有可能。
“明天是祭天大典,我們赤水臺的所有供奉都要到場。”胡立每天得到一個真氣丹的獎勵,天炎的真氣丹他留下了一半,另一半交給赤水臺換了資源,赤水臺除換得真氣丹外,另外以對他又加了獎勵,現在他的修煉資源已經提升四成。這讓好多人眼紅,可有什麼辦法,其它人不敢主動去找雷生切磋。因爲這是有風險的,比如胡立說不定那天讓雷生不高興,漢國的幾個九境煉氣士衝來一下就把他打發了。所有七境以上的供奉都怕,而且希望胡立真的會遭受雷生的無名火,就算是胡立的師兄上官雄從昨天開始也有了小心思,打死這個不聽話的師弟也不是不可以。
“原來這樣啊,那明天就算了吧。再見。”雷生說完很乾脆地離開赤水臺回侯府。
從赤水臺到雷侯府要穿過半個城區,一路上看到漢城的節日氣氛更濃了,街上人流如潮。每個十字路口今天開始都有三五個士兵站崗,看到雷生經過都齊齊敬禮。在一個路口雷生看到一個有趣的事,兩個少年騎着一個奇怪的車子呼嘯而去。這是一個兩輪車,輪子一前一後,人在上面騎着靠兩條腿旋轉蹬着腳踏,車子就跑得飛快。雷生看了一眼就知道這車子的製造方式,特別的是那個車輪外面包裹着彈性特別好的東西,雷生看不出是什麼,彷彿中間充了氣一般。
雷生忍不住問路口的一個士兵這是什麼。
這個士兵說:“回稟雷侯,這個叫兩輪車,是從遠方帶回來的,一輛抵一棟房子,聽說是山上人打造。漢城有鐵匠看着樣子打造了不少,但包輪子的那一層叫輪胎的東西造不出來,騎上去特別吃力,而且在路上又響得厲害,最後被禁了,目前漢城裡就四五輛,都是王公子弟在騎着。”
雷生聽完扔下一個銀幣,讓這個士兵大大歡喜了一陣。雷生看着那兩少年又風馳回來,暗想看來凡間只要是新奇的東西無一不是和修行界扯上關係。
雷生遠遠看見蔣宇站在侯府門口等他,於是催馬快行來到蔣宇身邊,下馬問:“老先生有事?”此人九境巔峰,雷生估計他大概相當於魯難七境時八九層實力,在天炎中這種實力一抓一大把,但雷生卻看出他年近九十,想起馬高魯難服用的丹藥引起經脈堵塞,而作爲一個普通小國的修士,能練到這一步,不由生出一分敬意。
蔣宇說:“確實有事找雷侯,鄙人想來確認一下雷侯明日是否參加祭天大典。”
雷生知道漢國的祭天大典有好多講法,說是祭祖大典也行,春祭大典也行,反正都一回事。
雷生看着蔣宇白髮蒼蒼的腦袋想了想,說:“明天應該沒事,去吧。”雷生從定安郡過來主要是去赤水臺,順便打算參加這個大典。只是最近經過了解,發覺那個大典有一套無聊的程序,沒有多大意思,要不是和胡立連續切磋對自己有好處,雷生幾乎都離開這座城市遠去了。
蔣宇也不進門,對雷生施禮而去。
蔣昊爲了第二天的大典忙到大半夜,伸了一下懶腰站起來,回想了一下明天的所有細節:祭文的誦讀,祭品的安排,包括人員的走位等都有專人彙報,一切完美。
蔣昊坐着曖橋回到後宮,一路上不由想起了一個美麗的身影,還有和她共舞時聞到的氣息,身上頓時起了變化。
蔣昊是一個勤政的國君,上位近二十年,每天都忙到很晚,絕大部分夜晚都獨自睡在寢宮中,今天蔣昊有點不同,到了宮門口說了一句:“去華妃那裡。”
華妃就是六王子的生母,這些年是漢國最得寵的女人。不過蔣昊已經有一陣沒有去找她了,有多久了?應該有兩三個月了吧。最近有一個傳言,那個太子的離心離德,就是因爲華妃的得寵,蔣昊覺得好笑,華妃的得寵已經好多年了,爲什麼現在才起這個傳言?但蔣昊還是爲了太子,已經儘量減少去找華妃,就算是這樣事情依然再無挽回可能。
蔣昊來了華妃的宮殿,讓手下都退下,自己單獨走了進去。
一路上蔣昊用手勢制止宮女們前去給華妃報信,自己直接來到華妃的寢室。
寢室牆壁安裝着好幾塊曖片,整個房間曖洋洋的。華妃這時已經睡了,大概是暖氣太熱,華妃的左手和左腿伸出被子,真正是潔白如玉如少女一般細膩光滑,這情景讓蔣昊不由想起舞會。當時夢九娘一身嚴實的長裙,不知道剝開長裙後那一身皮膚是個什麼光景,就憑那白皙如玉的臉蛋,定然不差。
寢室的中央桌子上擺着茶壺茶杯,壺上是紅花喜鵲的圖案,茶杯是漢國上層喜愛的那種“呷”杯,意思是杯子小巧,呷一口便喝光一杯。漢國貴族團坐飲茶時,主要是聊天爲主,若是用那種大杯,喝上一口等聊了一會再看杯中的茶已經涼了,這種呷杯便解決了這個問題,每次一口喝光,還不會脹肚子。
蔣昊因爲心緒正口乾,走過去倒了一杯,先試着呡了一下,覺得有點微微燙嘴,如果輕輕吹一吹等上十數息還是可以喝下的。不過此時蔣昊有點着急,把呷杯一放,快速脫光衣服上牀一把撩開華妃蓋着的被子。
華妃頓時醒來,嚶嚶一笑。
一切水到渠成。
“愛妃可知,這次的春祭大典的祭文是何人所寫?”事畢,蔣昊微微小喘問。
“我纔不管是誰寫的,反正我是寫不出來。好累啊,我睡先。”華妃顯得力乏,打了個哈欠說。
蔣昊見她像要睡着笑了一下,他很喜歡她這點,不像其它女人在牀上總是等他睡着了纔敢躺下,而華妃這種行爲顯然是把他們當成了普通夫妻。還有就是華妃的睏乏模樣,這讓蔣國君很有點征服感。
“今年的祭文是我們那兒子云賜寫的,才十三歲不到的孩子寫出的文章讓所有大臣一齊稱讚,一致要求作爲大典的祭文……”蔣昊低頭一看,只見華妃已經睡着了。
蔣昊無奈的搖搖頭,華妃好像從來不關心自己的兒子云賜,有一次蔣昊忍不住問她是如何當媽的。這個女人說:“他又餓不着,凍不着,用得着我管嗎?至於其它的,有各個師父教着。我只管自己美美的,讓大王看了就開心就好。”
華妃越是不管兒子,蔣昊反而越發覺得自己應該管管。
蔣昊光着身子來到桌邊,兩指輕輕捏起呷杯,將裡面的茶一下倒進嘴裡,還好竟然微溫。
早上辰時剛過,漢國的每年的祭天大典開始了,包括蔣昊在內的十二名王室成員統一騎着三色獸,排成四行整齊的出了王宮。後面跟着的是周圍的十多個國家來使,他們騎着自己的馬和前面王室的三色獸就差得太遠,兩相比較更顯漢國王族的高貴。再後面是盛裝的漢國大臣及王室宗親及各方貴胄,這裡面有大批女性貴族,有着軍裝跨坐裝作女將打扮的,更多是穿華麗裙裝側坐着爭奇鬥豔的。
一百多真甲騎士,全套裝備整齊,每個人只留下眼睛顯露,長長的槍矛豎立向天,分列兩邊保護整個祭天隊伍中前列的重要人物。一千多虎威團重裝騎兵大部分跟在隊伍後面,小部分約百人遠遠的走在隊伍前方開路。
此時漢城全城道路封禁,但隊伍兩邊的民宅門口,樓上陽臺密密麻麻全是人,都爭相觀看祭天隊伍,更有人站在屋頂上。觀看的人雖然多,但都統一安靜無聲。進行中的隊伍同樣除了馬蹄聲隊伍裡無人說話,也無人敢說話,生怕聲音影響這漢國最莊嚴肅穆的大事。
漢國大祭的地方在漢城北方二十多裡的天目山,整個隊伍緩緩前行大概要走近兩個時辰。眼看要到漢城北門,蔣昊看了一眼旁邊的蔣宇,蔣宇面色沉重沒有說話。正在這時一騎飛到,在得到首肯後來到蔣宇身邊說:“雷侯出了府門,走了不到一會,被一個自稱是仙羅國人的六境真氣修士攔下,說要和雷侯切磋武技。雷侯猶豫了一下說有約在身,讓他明天再來。誰知這人說今天就要離開漢城回國了,雷侯於是和此人返回侯府了。”
“仙羅國也插手了?我們和仙羅國不接壤啊。”蔣昊對雷生無法出現早有預料。蔣昊身邊另一個蔣家真氣九境修士蔣文負責漢國的情報,他很肯定的說:“仙羅國肯定沒有參與,仙羅國這次來的只有一個是修士,確實是六境,這人叫楚懷,應該是不知內情,被人私下請出來的。”
蔣昊嗯了一聲,正要出城,後來又趕來一騎,大家都認識,原來是蔣傑。
“他不是稱病在家嗎,怎麼跑來了?”蔣昊問蔣文。
不等蔣文回答,只聽蔣傑向這邊跑來,遠遠就被旁邊的真甲騎士攔住,只能將手裡舉着的一封信不停搖着大叫:“王上,有重要消息稟報!”
蔣昊說:“放他過來。”
真甲騎士們這才把蔣傑放進隊伍。蔣傑來到漢王蔣昊旁邊來不及下馬,已經將信單手向上遞。
蔣昊沒有在意他的失禮,手向下微微一伸接過打開,一目十行看完平靜的說:“我的好弟弟,你就爲了這個衝撞了大典的隊伍?”
“大王,這裡面的消息就有一分真實也不可不防啊。”蔣傑自然已經看過這信的內容,內心中大半是相信的,不然他不敢這麼大膽讓大典隊伍都停了下來。
“一個風月女子的話,有什麼可信度,你成天混跡這等污穢場所,心也被矇蔽了。今日大喜日子,先罰你禁言一日,到隊伍後面跟着,等大典結束再行處罰。”蔣昊把信交給身邊漢國的情報頭子蔣文,一邊說。
蔣傑想說什麼,但已經被漢王禁言臉上漲得通紅,低着頭灰溜熘來到隊伍後面,跟上重新開始行進的隊伍,周圍的王室宗親各自用鄙夷目光看着他。蔣傑暗暗摸了摸腰上佩劍,王上既然不肯相信,自己到時只能死戰報國了。
蔣文仔細看完信心中大驚,暗道妙香坊這女子好厲害,單憑每天坊中的客人支言片語就判斷出悍狼國的大陰謀,幾乎和我手下數百探子的努力相當,厲害啊厲害。
“人才啊!”蔣文忍不住說了一聲。
蔣昊知道蔣文是誇誰,但沒有說話,昨晚和華妃春風一度讓他對夢九孃的熱度減了大半。蔣昊輕聲說:“沒想到那個花花公子對漢國倒是一片忠心,回去安排些事給他。”
在千多人的隊伍裡,馬蹄聲如同雷聲轟鳴,蔣昊這聲音微弱如蚊吟,蔣文卻迴應了一聲:“行。”
蔣宇從蔣傑過來起,一句話也沒有問,因爲他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大事,如果是大事蔣昊會告訴他。剛纔蔣昊的話他自然也聽到,但他知道這話不是說給他聽的。
隊伍來到天目山口,遠遠看到路口堆滿了山上滑落的土石,隊伍只得停下。
西涼國周和在隊伍裡輕聲說:“漢國這是怎麼安排的,這麼大的一場活動,竟然還會出這種事?”周和兩眼四下看了看,只見其它國的觀禮使者都不理他,於是又輕聲說:“真說不清漢國是運氣好呢,還是運氣差。說運氣差嘛,在這種幾乎每天都小雨的季節裡,竟然連續晴了兩天。說運氣好嘛,好端端的大晴天,山上竟然滾落這麼多土石,真是觸黴頭。”
邊上不知是什麼國的年輕人忍不住說:“漢國得到仙人護佑,每年的大典連續三天都會是晴好天氣,至於你說的黴頭,你耐心看下去就知道了。”
周和再看其它人臉上都憋着笑,心裡暗想自己是不是出醜了。出醜就出醜吧,反正自己帶的三個隨從跟在隊伍的最後面,離得遠得很。
一個重裝騎兵從土石堆方向快速馳來,右手劍已經出鞘,劍尖指向天空超過頭頂,到了隊伍前面一拉繮繩,戰馬一聲長嘶在高速中馬上立定,前腿高高立起,騎士在馬上姿式一如剛纔顯得威武而瀟灑。
“稟報漢王,前方有山石阻礙,我軍應該如何處置!”來人高聲叫到。
漢王蔣昊打馬上前數步用全力大聲說:“什麼艱難險阻能擋住我漢國鐵軍,我下令立即打通山路。”
“屬下尊令!”一撥馬頭此人立馬向路口飛馳而去。
蔣昊回身向着後面的隊伍說:“我等一同前往。”說完領先向路口土石堆疊處去了,後面的隊伍緊跟向前。
周和這才明白這是漢國祭天大典的一個程序,西涼國剛剛立國,那裡知道漢國祭天大典的花樣,不像其它國家的觀禮使者早已明瞭在心。
漢王蔣昊來到土石前,翻身下馬親自動手搬運了一塊大石。
數百將士齊聲喝道:“漢王親征,我軍必勝!”
漢王搬走一塊大石後,轉身回到馬前,一個士兵連忙俯身給他當了墊腳肉敦,蔣昊有點困難的重新上了馬好一陣喘息,剛纔搬運的石頭怎麼重了這麼多?要不是蔣文眼力好馬上派了人幫他上馬,差點就上不來了。這塊石頭是作了記號的,看着大,其實中間已經挖空了大半,自己也試過一次,當時不覺得多麼重啊。
周和低着頭癟了下嘴,再看那些騎兵一個個身着重鎧,下了馬後行動都不方便,而且看上去就知道他們幹這種活並不在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把前面這如山的土石堆移開。身後的漢國所有穿着盛裝的,不管是白髮老人還是窈窕淑女,都紛紛向前各自雙手搬走或大或小一塊石頭。數百人井井有條,一同向前時毫不紛亂,看來行動的路線都經過事前規劃。
正在這時山的另一頭走來兩三百號身背大竹筐的農夫,一路小跑來到面前,領頭的老農不由分說搶先幫着幹活,其它農夫也一同上前幹了起來。果然是農夫,對於這類事駕輕就熟一人頂至少五人,堵路的土石迅速減少。
這時有一人高聲說:“稟報漢王,這是附近的農人得知有土石堵路,前來相助!我漢國得天助得人助!”
在場漢國君臣士兵齊聲喝道:“天助人和!”
周和看到這裡不由佩服,暗暗記在心中,西涼國因爲公主周妍的師父幫助立國才一年,還有很多東西需要學習。
不一會道路通暢,周和遠遠看着漢王蔣昊在馬上和領頭老農說話,然後老農從背後竹筐裡取了水和食物,蔣昊象徵的每樣吃了一小口,顯示着與民同樂同食。又有人高聲說道:“漢王有令,爲答謝漢國百姓,現邀請百姓與漢國君臣共同參與祭天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