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三位貴客都如此想要我們嫵月姑娘, 那麼就照着先前選姑娘的規則, 價高者得吧。”豔娘眼珠子一轉,給出了這麼一個提議。
“好。”樓上雅間之內的那位王爺揚聲叫到, 他一把掀開雅間的珠簾, 從裡面走了出來,低頭俯視着底下的情景, 專注的目光卻並非落在嫵月姑娘或者豔娘身上,而是對準了曲輕歌。
曲輕歌皺了皺眉, 她不喜被人如此放肆地盯着看,可如今事關核心弟子考覈之大事,她只能暫且忍下,思量了一番自己儲物戒之內所存的金銀,估摸着自己並不差錢,也隨之點了點頭,應下這個提議:“可。”
在場之中只有歐康臉色並不好看, 他身上倒是有錢,可那是修士們的靈石, 哪裡來的世俗界的銀兩?
“我可否用其他值錢之物代替銀兩?”他忍着窘迫, 漲紅了臉, 轉身對着豔娘詢問道。
“這……”豔娘猶豫了一番,想到歐龍尊上賜予她的諸多靈寶,有心想幫助歐康,正想答應卻又猶豫地看了一眼曲輕歌的方向,明顯對她有些懼怕。
“怎麼?莫非我身上之物還不能值你一點銀錢?”歐康不知從何處拿出可一顆成年男子拳頭大的千年夜明珠, 璀璨的寶光幾乎晃花了在場之人的眼,衆人對於他身無分文的說法又轉換了一個看法。
這就是那種從小到大錦衣玉食,不知銀錢爲何物的嬌貴大少爺吧,難怪身上無半兩銀錢,因爲人家需要什麼都有人雙手送上,根本不需要啊!
曲輕歌見到這一幕越發不悅地蹙眉,對於被拖延了那麼久的時間已經感到很不虞了,她隱藏在衣袖之下的掌心握了握,隱約的按壓骨骼聲響起,似乎已經按耐不住,想動手了。
“丫頭,隨你心意做事,無需擔心什麼,我能保得住你。”正隱忍期間,識海中突然想起牧野尊上的聲音,曲輕歌緊繃的背脊突然鬆了下來,脣邊隱隱透出一抹笑意。
“我知道了,謝謝牧野師尊。”她含着輕鬆笑意的聲音回答道。
衆所周知,凌雲宗的開山祖師有一隻本命靈獸名喚牧野,而這位開山祖師可不僅僅是泉宇界的開山祖師,而是整個三千界內的所有凌雲宗,包括主宗在內的開山祖師!
有了牧野發話,曲輕歌還需要忌憚什麼嗎?!
周身壓抑的氣勢打開,洶涌可怖的血鐵威壓如泰山一般,沉重地籠罩在豔娘身上,差點沒將她給壓趴下,臉色瞬間慘白,汗水淋漓而下,喉間似乎還能感應到一股腥甜,這下子還有什麼好說的?
“我們飄香閣就是一家青樓,可不是當鋪。”面對着歐康隱含威脅的眼神,豔娘強撐着訕笑着婉拒道,她身上可還壓着曲輕歌的威壓呢,怎麼可能敢亂來?
如今她可是看明白了,曲輕歌是在場之中實力最強之人,只要她願意,就算是強行搶人他們也阻攔不住,而歐康這個二世祖背後的靠山可沒有在這個專門用來考覈的小世界裡。
天高皇帝遠的,曲輕歌要是真狠心對他們做了些什麼,他歐龍尊上也趕不及過來相救,屆時她豔孃的小命誰來保證?
而且能參加此次考覈之人哪一個身後沒點靠山的?說不得眼前這位臉生的女弟子背後就站着一尊大佛呢!
“你給我等着,哼!”面對周圍如螻蟻般的人們指指點點的目光,歐康這個心高氣傲的大少爺再也忍不住,對着曲輕歌與豔娘放了一句狠話之後,便拂袖離去。
“現在,你知道該如何判定了?”曲輕歌最後向着豔娘問道,那令豔娘感到針扎一般刺痛感的威壓逐漸加大,讓她知道曲輕歌已經忍耐到極限了,若是她再不能給出一個令人滿意的答覆,曲輕歌將會不再顧忌,直接動手了。
“自然是歌兒姑娘贏得了沒人歸,嫵月還不快帶着歌兒姑娘去你閨房。”豔娘連忙掛上討好的笑意,對着將嫵月直接退給曲輕歌,打算趕緊送走這個煞神了。
可惜,今天不知是不是曲輕歌點背,總是有各種各樣的人來打斷她的好事。
“等等,先前說好的價高者得,怎麼還未開始競價呢?這人就走了!莫非你們是在戲弄本王不成?”
那樓上的王爺見原本說好的以銀錢拍那嫵月姑娘的事就這麼黃了,這事他倒不怎麼在意,反正他也對那姑娘沒什麼行去,反而那位令他所感興趣的女子即將離開,讓他心懷不甘之下連忙出言將他們叫住。
“然後呢?”曲輕歌冷着臉擡頭看着那出言叫住她們的人,原本天生嬌軟的嗓音此時冷若冰霜,幾乎要將人凍結成冰。
事實上她腳下的那一小片地區真的開始結冰了!!!
豔娘神色一變,快走幾步上前用自己的裙襬擋住地上的薄冰,仰頭笑着對着那位王爺說道:“方纔是豔孃的不是,一時聽差了,先前確實是這位姑娘先說出的香味,所以勝者該是她纔對。”
“本王可不管什麼勝者不勝者的,這嫵月姑娘讓給歌兒姑娘也無妨,不過……在下對歌兒姑娘一件傾心,還請歌兒姑娘給本王一個傾慕佳人的機會。”
那王爺看着曲輕歌的目光是一片極爲專注的綿綿情意,繾綣動人,他長得俊秀風流,又是個王爺,周身氣度不凡,若是換成個普通女子被如此表白,哪怕一時間沒喜歡上他,也是忍不住臉紅心跳,心神動搖的。
可惜,曲輕歌偏偏就不是那個普通女子,“我已經有家室了。”
一句冷漠至極的無情話語,直接將那位王爺給打擊成石頭,連底下的人都散了還沒回過神來。
“王爺……王爺……”他身旁的隨從小心翼翼地推了推他,見他還沒回過神來,不由得無奈地喚了個稱呼:“尊者,尊者,靖安尊者,您沒事吧?”
“啊?哦!本王沒事,本王沒事,不過就是心碎了而已,能有什麼事呢?”靖安尊者恍恍惚惚地擺了擺手,一手捂住心口作西施捧心狀,覺得自己已經心痛得不能動心了。
沒想到自己三百多年來的第一次動心,居然還沒開始就結束了,心疼,好疼,非常疼!
“尊者您先別忙着心疼,先決定一下這以權謀私的豔娘該如何處置?”靖安尊者只想一個人靜靜,可惜他的隨從卻不能容許他繼續哀悼自身還未開始,便已經結束的初戀,硬要他對於接下來的人員處罰給出個章程來。
其實隨從心底也是很崩潰的,碰上這麼一個不靠譜的主監考官,整場考覈他所操心的事比主監考官的還要多,天底下有哪一個副監考官做得像他一樣慘的嗎?
“豔娘按宗門規矩處置就好,歐康取消參考資格,直接淘汰!至於歐龍尊上的作爲……你整理整理,送到宗主案頭吧。好了,無事你便退下吧,本尊要安撫安撫自己受傷的小心靈。”靖安擺了擺手,一臉虛弱地依靠在閣樓欄杆之上。
看得一旁的副監考官覺得自己的眼睛似乎進了辣椒一般,火辣辣地疼,一位堂堂大好男兒,偏偏要做出一副嬌弱樣,誰受得了?
“哦。”他冷漠臉應了一聲,然後就退下處理事務去了。
他發誓,他以後絕對不要再來做監考官了,不論正副!
不知這邊所發生的奇葩事,曲輕歌跟着嫵月緩緩來到她的閨房之內,推開屋門,迎面所見的便是一個等身的巨大鏡面,嫵月回身對着曲輕歌柔柔地行了一禮,低聲道:“此鏡便是最後一關的考覈入口,曲師叔拿着此令牌進入其中便可。”
“這令牌是做什麼用的?”曲輕歌接過嫵月遞過來的一枚銅製令牌,垂眸打量了幾眼,見那令牌之上竟是刻畫着騰龍之紋,中間空白處寫着一個小小的‘壹’字。
“此乃升龍令,師叔進入戰龍淵之後,不論遇見何人,不論是敵是友,不論是否爲同門之人,只需直接動手直接將其抹殺便可掠奪其手中令牌之上的積分,積分越高者……弟子只能說到此了,餘下之路,還請曲師叔自行探索。”
嫵月輕柔地爲曲輕歌講解到一半,似乎被什麼東西警告了一般,話語頓了頓,隨即對着曲輕歌歉意地行了一禮,側身向着鏡面做出邀請之勢,等着曲輕歌自行進入其中。
“多謝你。”得到這一點提示已經夠了,曲輕歌對着嫵月感激地點頭致意,隨意邁步踏入那鏡面之中,耳後似乎還能聽得到嫵月的最後一聲叮囑,眼前卻早已換了一個世界。
“戰龍淵乃是元神進入其中,曲師叔無需擔心自身性命之危!”
咂摸着嫵月最後的一句話語,曲輕歌心道這戰龍淵與鮫人族的傳承異世界倒是相似,均是一處只能讓元神進入的歷練之所。
進入鏡面通道之後,周圍視線一暗,眼前只有一條金色的光道聯通着對面的世界,後面的鏡門已經消失不見了,曲輕歌別無選擇,只能試探性地往前走了幾步。
突然察覺到身後有什麼不對的,曲輕歌轉頭一看,瞳孔瞬間一縮,隨即腳下下意識地邁開大步,加速跑動起來,向着前方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