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蕭玉瀅那番莫名其妙的話弄得鬱悶了整日,呆在屋子裡,蘇瑾妍只覺得渾身不自在,心中疑雲重重。她特地回蕭府走一遭,便是爲了提點自己?百思不得其解,暗提了自己過去,教導自己恪守婦道、言行規矩?
蘇瑾妍不禁暗想,她有做什麼出格的事嗎?
回想起她語音怪調的話語:我自是知曉你的爲人,否則也不會這般容易讓寒弟娶了你。
蘇瑾妍心中就格外難受,分成婚前婚後明言暗示,歸咎於還是在意自己早前和旬好的往來和關係吧?雖然對方隻字未提她家王爺,反改用東平侯爺,卻不過也是一個意思。
輕嘆了聲,蘇瑾妍搖頭。自己是她的孃家弟媳,之前能那般相處,爲何現在反倒不成了?聽着好似是關心蕭寒和自己的夫妻感情,但細想來,卻是帶了幾分莫名的敵意。
思及她的後文,便更是迷茫。她對自己的戒備不言而喻,但爲何還要邀請自己過府?
直到天黑蕭寒回來,她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從婢子口中知曉今日大姐回府,與妻子交談後,阿妍便獨自呆在內室,似乎有些心情煩悶。從後輕輕地攔住她,蕭寒低聲在她耳旁輕喚:“阿妍。”
熟悉的氣息,溫暖的胸膛,蘇瑾妍掙了掙想轉身,卻被身後人順勢擁着坐在了炕上。
“在想什麼?”
沒有再想起身,反在他懷裡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將重心靠在他的身上,蘇瑾妍輕回道:“在想,想你。”
蕭寒的雙臂便緊緊箍住她的腰肢,收了力道笑道:“阿妍今日好生直白。”
蘇瑾妍淺淺而笑。
“今天,大姐回來了?”很清楚地感受到妻子的異常,沒有同往日般嬉笑玩鬧,蕭寒的低視的眸中含着擔憂。
“嗯。”蘇瑾妍隨意應聲。跟着極不確定地復問:“蕭寒,你說我們會長久嗎?”此話方出,明顯地感覺到,環住她腰肢的雙臂微滯。
“阿妍怎的傻了。我們是夫妻,還有一輩子呢。”
不知道爲什麼,蕭寒的話中,雜了幾分澀意。
蘇瑾妍合了閤眼,似乎猶豫了許久,終是鼓氣開口:“蕭寒,你還記得當初在長公主府裡。我說要與他說個明白了斷的那日嗎?”
蕭寒微徵,轉而頷首。
那日旬好離開,阿妍神情怪異,卻並未將發生的事情告知自己。她們才交談過,玉瀅離府的時候還跟自己暗示,稱是得對兒媳婦嚴格些,不能當閨女寵。
這期間,顯然是存了不快。
“寒兒,爲媳婦說話也不是這般理,哪能怪起你長姐來?”蕭夫人沉着臉,不悅道:“瀅兒從小待你如何你不清楚?當初你喜歡蘇氏,還不是她幫着你們見面?她可從來都是好心,你們小兩口倒是好,反抱怨起她來了?!”
蕭寒亦是煩躁,更擔心着現在妻子有無甦醒,悶聲就道:“母親說這話,卻是得先問過了大姐才成。”
還敢頂嘴?
蕭夫人氣急,拍了桌案就喝道:“寒兒,你別以爲母親寵着你,你們就能無法無天了?這長幼尊卑,瀅兒雖是出嫁了的姑子,但怎麼能這般無禮?”
“母親。”
蕭寒皺眉喚了聲,擔憂今朝逞快,之後教她爲難起妻子。便忙緩了語調,上前好言道:“母親,您別生氣了,孩兒不是有意要頂撞的。”
蕭夫人睨了他一眼,輕哼了聲。
“旬王府裡的事,您是知曉的。這現今得寵的,湊巧是阿妍的堂姐。大姐過來,言語間過了些。”細細解釋。
蕭夫人不顧話中內容,忙接道:“故而這就故意稱病,連請安規矩都給忘了?”
大姐兒自出嫁後,似乎是變了不少。
“阿妍進門也有些時日了,母親您難道不了解她的性子?平日裡向來乖巧,但凡觸及孩兒的事,才容易激動。大姐跟她提了提穆姑娘的事,阿妍一時沒想通,以爲是您讓她來,說要給孩兒屋裡置人的。”
蕭寒不認爲能將長姐那些事牽阿妍名譽的話告知母親,她並不知道妻子和旬王爺的過去,否則怕是更無寧日。
阿妍感情敏感,一觸即發,最容不得旁人說她過去。
他還記得方纔的話語,滿腔都是懊惱,說她做錯了事。
那般沒有安全感,甚至漸漸都對自己失了信心,讓蕭寒看得格外難受。
聽了蕭寒的解釋,裘氏才覺得合理了些,自己亦慢慢想通了,大姐兒是擔心弟妹醋意太甚,教人聽了有損蕭府名譽吧?但蕭夫人可不這般想,在她想來,兒媳婦越是在意自己兒子,便會對他越好。
現時寒兒一心都在她身上,何必非得去計較那些?若是今後他自己想要誰,再管教她也不遲。
蕭寒見對方面色顯然好轉,更是湊前說道:“母親,您別擱在心上,阿妍任性了些,但孝順您的心可沒有少的。”奉茶賠罪。
後者接過,點了點頭。
母子倆復說了會話,蕭寒纔回到盛華閣。紅纓站在門口,迎道:“爺回來啦,少夫人才問起呢。”
“阿妍醒了?”蕭寒展笑。
紅纓點頭回話:“是呢,才起,稱是餓了在用食呢。”
恢復地這般快?
蕭寒快步駛入內室,見到坐着喝粥目光卻有些空洞的妻子,胸口處便窒地頗疼。
聽到動靜,蘇瑾妍才放在手中的瓷碗,轉望向門口的丈夫。在對方的目光中,無神微笑,“你回來啦?”那雙被淚水浸透過的靈眸如蒙紗般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