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楓將鐵扇一合,上前一步道“老大,今日之事恐不似表面這般簡單,我懷疑——”
“你懷疑宮裡的人插手此事?”葉許世手指摩挲在脣上,一雙細眸神色悠的一變。
白如楓沒有回答,只沉默的表情已經是不言而喻。
一旁的顧一和鐵牛知道此事分外嚴重,所以兩人很有默契的立於原地,只聽老大和老白的分析。
葉許世微垂眸思索,片刻,忽然悠的睜開眸子,厲光一閃而過,沉聲道“我不希望當年發生在母妃身上的禍事,會再次出現在王妃的身上。”微一頓,聲音陡的一寒,“所以,不管是誰,都要找出來,格殺勿論。”
“是,老大。”三人立聲領命,神色肅然。
午時未過,宮裡就有內監傳皇上口諭,讓葉許世速進宮。
葉許世接到口諭後,並未直接進宮,而是來到正德院。
一直守候在門外的綠脂和月婷見王爺回來,忙福身行禮,並將九喜兒還在屋裡小睡的情況告訴了葉許世。
葉許世點點頭,輕推開房門進去,來到九喜兒側身躺着的臥榻旁。美人兒眉頭微皺,長而密的睫毛蓋在眼瞼下,濃密而好看,秀挺的俏鼻,在櫻桃紅的嫩脣映襯下,顯得格外可愛。
伸出纖長的手指,撫上美人的眉間,輕輕的輕輕的爲她撫平那抹皺。細眸深凝着眼前的嬌顏,眸裡沒有往日的調笑與無正形,而是專注與深情。從幾何時,葉許世在不知不覺中發現。自己竟是真的愛上了這個倔強愛玩的丫頭。
她的倔強,她的小脾氣,她的一怒一笑,亦不知在何時,開始牽動着自己的每一條神經線。
微勾脣一笑。身體慢慢的向前靠近,低首,動作極情的將脣慢慢附着於那嬌豔欲滴的紅脣上。兩脣的相貼,體香的誘人,葉許世不自然的想要深入進去,卻忽的瞥見眼前人兒睫毛動了一下。
葉許世慌忙抽回身。抿一下脣,一邊品味着剛剛的芳香,一邊有些做賊心虛的盯着悠悠將要轉醒的九喜兒。
“嗯——”一聲撩人的嚶嚀聲後,就見睡着的九喜兒慢慢睜開了眸子。一睜開就發現葉許世坐在自己面前的,有些嚇一跳的。慌忙坐了起來。
“葉許世,你什麼時候進來的。還有,你剛剛沒有對我做什麼壞事吧。”九喜兒反應過來的,忙低頭看一眼衣服,發現自己其實外面裹有一層厚厚的被子。感覺自己有些小人之心,於是很尷尬的“呵呵——”一聲。
而葉許世卻是一臉寬厚的搖搖頭,後指了指九喜兒嘴角的道“娘子,你睡覺睡的好熟。嘴角都流哈喇子了。”
九喜兒一聽,慌忙伸手摸向嘴角,急的道“怎。怎麼可能?”使勁抹了好幾下,都沒有感覺到口水的,再擡眼看向葉許世憋笑的一張臉,立即意識到自己被耍了的,就要伸手招向葉許世。
可是手伸到一半,九喜兒就頹然的把手落了下來。有些煩的嘟囔一句,“唉。葉許世,你說從今天開始。我要躲在府裡多少天啊?”
九喜兒想到要一直憋在府裡出不去,就感覺有種被關在籠裡的感覺。想到前幾天還想着去山上看看果樹和赤金虎的,不想今天就成這樣了。想想這些,九喜兒感覺就分外鬱悶。
葉許世伸手把九喜兒剛剛掀開的毯子給她重新蓋上,“剛醒,先蓋一會,免得着了涼。”後低頭略一思索,擡起頭跟九喜兒微笑的保證道“娘子別擔心,爲夫會盡快把這件事處理完。到時,娘子想去哪裡玩就去哪裡。”
九喜兒一聽這立時開心起來,興奮的坐直了身體,兩眼放光的正要說什麼,卻突然想到什麼的,眸光瞬間一黯,懶聲道“唉,我看這事怕是不好處理。謠言傳的那麼兇,想要封住衆人的嘴,哪會有那麼容易。更何況,還有閒的沒事幹,想找我麻煩的壞人從中做埂。”
葉許世聽到後面一句,忍不住湊前追問道“聽娘子的意思,似是知道有人在背後搞鬼?”
九喜兒不屑的撇撇嘴,後瞪一眼葉許世,用一副你很傻的表情,慢聲道“你笨啊,這裡除了你府上那些個沒事幹的女人,誰會跟我有仇的四處散播我的壞話。除了你的那些個女人,別人散播對他們有好處嗎?”
葉許世聽完,微垂眸略一沉思,後眸子一喜的看向九喜兒道“娘子剛纔一番說教,卻是提醒爲夫了。”說完,再次給九喜兒掖了下毯子,即告訴九喜兒他要出去一會,讓她在家裡乖乖聽話。
九喜兒切了聲,正想要罵這姓葉的把她當孩子哄,卻一張嘴,就已見葉許世推着輪椅出了房間。憋了聲的,九喜兒衝着房門口吐了下舌頭。
而剛剛受九喜兒提醒的葉許世,倒不是因爲覺得九喜兒猜測是府里人乾的。而是想到,怕是有人利用府裡的人,出了這一招棋,等着自己往裡面跳。
臨去宮裡時,葉許世重又尋了白如楓細談一番,敲定好一切後,才往宮裡而去。
皇宮內御書房裡,等了兒子好長時間不見其人影的啓帝,看着手裡拿的奏摺,再也無心細看下去。隨手一擱,置於案桌上,擡起頭,微瞼眸,聲音微沉的念道“來人,傳朕詣意,再傳七王爺入宮。”
“是,皇上。奴才,這就去。”內監總管高公公跟隨皇上多年,這點眼利勁還是有的,急忙轉身要去命人再次去一趟七王府,卻不想剛要走向走廊,正好迎面遇上由內監擡着輪椅過來的葉許世。
這高公公一看,忙上前行一禮,後急的道“啊呀,七王爺,您可算是來了,皇上在御書房都等了您快兩個時辰了。”|
葉許世示意擡着自己的內監將輪椅放下來,臉上神色一點不着急的,斜一眼高公公,懶聲道“是嗎?那公公意思是本王現在要趕緊過去嘍?”
“是呀,是呀,這還用問嗎?皇上都等了您——”高公公用着細細的公鴨嗓子,一邊扯着嗓子一邊手比蘭花比劃着,卻被葉許世突然的一瞪給嚇的緊閉了嘴。
葉許世成功嚇到高公公閉嘴,後不耐煩的瞅他一眼,聲音依舊懶散的挑眉問道“高公公,本王一直有一件事還未有找你問清楚,你可猜到是何事?”
葉許世,身爲東啓國七王爺,在所有皇子中,是最受啓帝寵愛的。所以上至高官,下至平民都知道這點。那高公公跟隨了啓帝多年,豈會不知這點,自然的,高公公一聽葉許世這聲質問的語氣,一聲未及吭的就“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高公公一臉怯意的垂着頭,聲音很是無辜的道“王爺,老奴縱有天大膽子,也不敢招惹到王爺啊。王爺您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誤會,哈哈——,高公公你確實沒有直接惹到本王,可是你卻間接惹到了本王。”葉許世冷聲一笑,嚇的跪在地上的高公公打了一顫。
葉許世看着膽小成那樣的高公公,一臉的不屑與厭惡,挑眉淡掃向高公公,突然低頭看向高公公肆聲一笑道“這樣吧高公公,既然你一時想不起來做錯了什麼,那就跪在這裡自己扇自己的耳光。不準停,直到本王從御書房裡出來爲止。你看如何?”
“王爺,您饒了奴才吧,奴才實在不知哪裡惹到了王爺。”高公公一臉哭相的求饒着,後眼珠一轉想到什麼的忙又道“王爺,再說奴才也不能留在這裡呀,一會皇上若吩咐奴才什麼事,找不見奴才,豈不——”
葉許世聞此言,突然肆聲笑的很大聲。笑罷,眼一睨冷射向高公公,把高公公嚇的渾身一顫,慌忙把頭埋到地下。聽葉許世悠悠一聲,道“高公公,你不會以爲這宮裡除了你一個太監,就沒有別的太監服侍我父皇了吧。你以爲升到內監總管一職,就沒人敢怎麼着你了是吧。你信不信今天你若是不按本王說的做,下一刻,你這內監總管一職,就會由他人代替。”
這最後一聲警告可比什麼都管用,這高總管從七歲就進宮做了小太監,直熬到現在,纔得到這個內監總管的職位。若是一下子沒了這職位,那他這一輩算是白在宮裡混了。
而七王爺的隨便一句話,在皇上那裡都比任何一個皇子甚至於太子都管用。連朝中官員都不敢得罪,他一個內監總管,哪敢有那份膽子。想到這裡,高公公忙跪直了身體,擡手就開始狠狠扇向自己臉上。
葉許世滿意的微抿嘴,一陣肆意的笑聲中由小太監推着去到御書房。
剛一進到御書房,葉許世未及請安,啓帝就沉着一張臉的質問道“你剛剛在宮裡懲罰高公公了?”
“嗯,怎麼着,兒臣懲罰一個不懂規矩的老太監,也不行嗎?”葉許世一臉不在意應一聲。
“你,朕沒說你不對。只是那高公公畢竟年紀大了,你這麼讓他一直在外面跪着扇自己的耳光,他那身體能受到了嗎?再說,他一內監總管,宮裡來去的宮人那麼多,以後他還如何立威。”啓帝一臉無奈的訓斥向葉許世。
葉許世聞此,微挑眉,嗤聲反駁道“父皇此言差異,既是年紀大了,一把老骨頭,那就應該早些打發出宮纔好。免得佔着地方,不出力,還想養尊處優,在宮裡混到養老。”
“你,你——”啓帝被氣的說不上話來的,伸手怒指向葉許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