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躺在病牀上面半個月有餘,拜布爾的腳步時還有些虛浮,緩慢地走到墓碑前面,放下一大束康乃馨,拜布爾揹着身冷冷地說:“阿列赫諾,你去接戈曼回聖城別墅,我在這和雅科夫說話。”

難得阿列赫諾竟然沒有堅持要留下,對手下低聲囑咐了兩句,阿列赫諾開車前往克勞迪婭花園。

指尖摩挲着墓碑上面的刻字,拜布爾單膝跪下,凝視着雅科夫的照片,凝視着他平靜的雙眼,冷靜的目光。

忽然想起若干年前,他曾經逼雅科夫在他和親情之間作出抉擇,然後轉身邁出毫無滯澀的腳步,他知道雅科夫會跟上他,事實也確實如此。他對雅科夫霸道的佔有中,太多強勢的控制,從未有過推心置腹的相處,真真假假,太多僞裝,彼此都把自己掩藏得太深。他迷戀雅科夫那雙漂亮的藍眼睛,卻從未認真去閱讀裡面的妥協和悲傷。

拜布爾背靠着墓碑,坐在碧草柔軟的地上,聽憑溫柔的風如同雅科夫的迴應四面八方地撫過髮梢和臉龐。那個人,明明相貌和雅科夫那麼相像,爲什麼個性又如此不同,強硬傲慢,雖然性格隱忍,可是脾氣卻很執拗,從不知讓步,遠不如雅科夫精明委婉,是是非非分得太過清楚,還有那要命的正義感,實在是讓人頭疼的存在啊。

拜布爾微不可聞地嘆息一聲:“他不是你,也不是我向你道歉的方式,雅科夫……”

他不是雅科夫,眼睛總是散發着熠熠神采,生動而驕傲,讓人不由自主地注視他,不願移開視線。開出種種遊戲規則,是真的想把他留在身邊吧,即使曾經口不對心地說是爲了打發無聊。每每想起兩人笨拙到糟糕的相處方式,常常忍不住偷笑,然而那笑卻是由衷的。

拜布爾閉上眼睛,堅硬的大理石墓碑傳來冰冷的觸感,卻讓拜布爾心緒平靜:“雅科夫,你一直留在這裡,可我要往前走了,和他一起。就是這樣。”

轉頭,拜布爾探身輕輕吻過照片上已逝愛人永久凝固的容顏,嘴角彎過一絲弧度。西西里島的風,不會永遠無牽無掛……

陽光下的克勞迪婭花園,依然寧靜地如同世外桃源,不遠處的實驗室裡面,莫西迪斯很無聊地拿開望遠鏡,視線從窗口轉看向克拉克,饒有興趣地看着他靈活的手指在炸彈的各色線路里面穿梭,不一會兒一個炸彈就被拆成好幾個部分,取出裡面的化學物質注入試管,然後再組裝成一個完整的炸彈。奧莉婭微笑着拿走從炸彈裡面拿出的物質,然後摸摸克拉克的頭表示獎勵。

莫西迪斯想要拍走奧莉婭吃豆腐的手,卻撲了一個空,不滿地瞪着這個霸佔克拉克的狐狸美人:“我說你哥哥怎麼又窩在家裡不去醫院了?拜布爾今天出院哎。”

奧莉婭取了一些樣本放在顯微鏡下觀察,很仔細地研究載玻片上的晶狀體,一邊還不忘回答莫西迪斯的問題:“上次回來的時候撞見他滿臉緋紅,也許被拜布爾欺負了。”然後挑了挑眉,笑得很得意:“但是我敏銳的第六感覺有預感,他們之間在朝着良性發展。”

莫西迪斯卻是一臉的不以爲然:“得了吧,就你哥哥那個啥事都悶在心裡面的性格,我看他還沒有表白就先憋死了。”

“憋死你!”奧莉婭拍了一下莫西迪斯的後腦勺,這小子說話真招人討厭。

“嘿,別動!我看見拜布爾的車子來了。”莫西迪斯重新拿着軍用望遠鏡,卻發現車裡面走下了阿列赫諾。克拉克和奧莉婭在實驗室都有工作,只有空閒的莫西迪斯得在他們幹活的時候自己找樂子,沒想到這次望遠鏡里居然看到了阿列赫諾。不一會兒,戈曼也出現在鏡頭裡面。

奧莉婭朝下面張望了一番,只能看見兩個小點一樣的人一起上了車:“拜布爾沒有下車?他接我哥哥去哪裡啊?”

“也許回聖城別墅吧。”莫西迪斯不以爲意,面對奧莉婭的疑惑解答道:“拜布爾一般都住在聖城別墅,克勞迪婭花園是他用來……呃……”轉頭看了看克拉克:“金屋藏嬌的。”

“瞎子都看得出拜布爾對CK沒興趣,你別老是想這個事情。”奧莉婭繼續拍了一下莫西迪斯的頭,然後不去理會對方的叫囂,自言自語的說:“那我哥哥以後不回來住了?”

莫西迪斯揉了揉頭髮:“如果你哥哥做聖城別墅的男主人就可以不用回來了。”

“怎麼聽着這語氣倒像是那個聖城別墅有過別的男主人。”奧莉婭皺了皺眉,拿過莫西迪斯的望遠鏡,看見汽車已經絕塵而去。

莫西迪斯攤了攤手:“確實有過啊,拜布爾很愛他,也是一個俄羅斯人,不過我沒有見過長什麼樣子,說是死在堂叔公手裡的。”

奧莉婭放下望遠鏡,沒有搭話,重新投入化學實驗中,心卻莫名其妙地煩躁起來。

車子沿着盤山公路蜿蜒行駛,海浪在底下呼嘯,雖然兩個人都沉默不語,可是車內的氣氛卻有點劍拔弩張的味道,直到阿拉伯風格的建築逐漸映入眼簾,直到沉重的雕花大門在車後緩緩關上,戈曼下了車也沒有理會殺氣濃重的阿列赫諾,徑自跑到樓上去看望拜布爾。憋在克勞迪婭花園一個多星期,戈曼決定正視自己內心的想法,也想坦白地告訴拜布爾他正在查找寇德家族的犯罪證據。但是走進房間空空如也,雖然有整理過的痕跡,但是沒有一處都告訴戈曼主人曾來過這裡。

戈曼有些狐疑地打量着這個對他而言並沒有多少好感的地方,卻瞥見阿列赫諾正信步從房門口走進,停在自己面前,帶着看好戲的心態以及嘲諷的語氣:“boss只是讓我接你回來,而他在和雅科夫.杜諾佐夫先生聊天。”阿列赫諾着重強調了“雅科夫”這個名字,並且如願以償地看到戈曼驟然吃驚的表情。

這個明顯的斯拉夫姓名確實讓戈曼感到驚訝,他甚至有一種直覺,這個陌生的先生和拜布爾以及自己都有密不可分的聯繫。阿列赫諾悠然地從戈曼身邊走過,似乎並不急着解答由他挑起的疑問。從風格華麗的置物架上取出一瓶昂貴的紅酒,高腳杯中慢慢注入殷紅醉人的液體,阿列赫諾遞了一杯給戈曼,可是對方卻無禮地不予迴應。阿列赫諾搖了搖頭:“你可以慢慢地品嚐,這是boss收藏的珍品,他一時半刻回不來。”

戈曼這才伸手接過酒杯,卻抿着嘴脣一動不動地盯着阿列赫諾優雅的飲酒動作,戈曼發現自己無法把這位杜諾佐夫先生想成拜布爾的生意合作伙伴,不然阿列赫諾也不會是這般譏誚的表情吧。

阿列赫諾見戈曼並沒有品酒的打算,持着酒杯走到窗口,淡淡地說道:“杜諾佐夫先生死後,boss很傷心。還記得你被關在地牢的時候嗎?傑羅姆就是害死杜諾佐夫先生的兇手……”

戈曼的手不知不覺死死扣着水晶高腳杯,傑羅姆用一隻手和一條腿在地上蠕動的悲慘場景,拜布爾看到他叔叔那種狠毒的眼神一一在腦海中閃過。

阿列赫諾低沉的聲音還在繼續闡述着曖昧不明的事實:“boss以前風流不羈,可是杜諾佐夫先生死後,他再也沒有找過別的男人,你以爲克拉克住在克勞迪婭花園就是他的人嗎?其實boss撿他回來卻從沒有碰過他。”

“你到底想說什麼?”戈曼冷如冰霜地回答了一句,他討厭自己因爲這種模糊不清的幾句話就不由自主地揣測着杜諾佐夫到底是拜布爾的什麼人,連一向心高氣傲的阿列赫諾都會恭恭敬敬地姓氏後面加上尊稱。

可是阿列赫諾卻沒有理會戈曼的質問,只是從辦公桌的抽屜裡面抽出一張照片——拜布爾和死去的雅科夫爲數不多的合照之一,然後遞到戈曼面前:“不用以爲你是特別的,只是因爲你的金髮藍眸和杜諾佐夫先生有七分相似,只是因爲你也叫雅科夫,說白了,你不過是一個替身。”

戈曼皺着眉凝視着照片裡面的人,自己和他有七分相似,尤其是澄澈的藍色眼睛和淺金色半長髮,戈曼覺得心底有處地方在逐漸崩塌。可是他不允許自己軟弱,尤其是在他的對手面前,把酒杯放在邊桌上面,紅色的液體晃動着最終歸於平靜,而戈曼甚至覺得自己保持着微笑的神情:“替身嗎?我會證明,你和拜布爾都想錯了!”

阿列赫諾看了看手錶:“我要去接boss回來,你可以在這裡等他,然後證明。”說完,便離開了房間,勝利的微笑盈滿嘴角,他在賭戈曼的驕傲以及拜布爾對杜諾佐夫的感情。

作者有話要說:墓園這一段,修改了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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