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山。
雷音寺。
陣陣梵音自靈山上空響起,在佛聲的影響下,空中並無飛鳥經過,雲朵卻隱隱約約在空中匯聚成了一尊佛頭。
俯瞰整個西牛賀州都可隱約看到靈山之上的那尊大佛,而山腳下盡是虔心朝聖之人,最後卻只能止步於凌雲渡(西遊中,師徒四人乘坐無底船脫去肉體凡胎的地方)
淡淡檀香飄過...
雷音寺大殿上站滿形態各異的佛陀,今日正是輪到佛祖給衆人授道解惑,卻唯獨少了三人。
“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佛祖突兀的停止了口中的傳道,臉上露出了若有所思地神色。
大殿兩側聽的聚精會神的衆人,見佛祖停止了講道,隨機開始疑惑了起來,但見如來沒有開口,衆人也不敢發聲,只能在原地苦着臉大眼瞪小眼。
一片詭異的寂靜瀰漫在雷隱寺大殿內。
終於,一個聲音打破了這突如其來的安靜......
一旁的觀音有些忍不住了,手託玉淨瓶,擡手問道“佛祖,究竟所爲何事?”
佛祖仿若睡夢中被驚醒一般,凝聚出的法身猛地一震,無悲無喜的臉上罕見的露出了驚疑未定的神色。
觀音素手一握,心中一緊,感覺有些不妙。
佛祖剛剛在傳法之時將阿難和迦葉派了出去,而金蟬子自從昨夜自靈山呼嘯而出後已經徹夜未歸了!
金蟬子你究竟在幹什麼?你想清楚後果了嗎?
觀音還記得前幾日,佛祖罕見的動怒了,多寶師兄自從化胡爲佛後,除了他的那個“孃舅”金翅大鵬,幾乎就沒有發過努。
而那日與金蟬子爭辯,佛祖的怒容已經寫滿在了臉上,就差把大日如來法身召喚出來了。
那日,猶如今日一般......
“世間離生滅 猶如虛空華 智不得有無 而興大悲心 一切法如幻 遠離於心識 智不得有無 而興大悲心 ......”
寶相莊嚴的聲音迴盪在整個大殿,衆人一如往常一般聽得如癡如醉,唯有金蟬子猶如癲狂一般,低聲喃喃着“不對,這都不對!這根本不是佛!不對!”
佛祖注意到了金蟬子的異常,他對這個聰慧的二徒弟寵愛有加自然對他的關注要多幾分。
佛祖停下了講道。
“金蟬子,你可有疑問?”佛祖微微一笑,運轉法力驚醒了癲癡的金蟬子,輕聲問着,引來了周圍一干憤怒嫉妒的眼神。
金蟬子身體猛地一震,險些現出了原型,趕忙雙手合十,穩定了心神。
不卑不亢的向前跨出了一步,“佛祖,弟子,有一事不明!還請佛祖爲弟子解惑!”
觀音有些側目,金蟬子內心十分激動!此時正站在金蟬子身旁的她,可以看到他月白僧衣下顫抖的身軀,但他的法力波動卻十分平穩,猶如一灣深邃的水潭一般。
“哦?”佛祖有些吃驚看着自己聰慧的二弟子,不知道究竟什麼問題還能攔得了他,他甚至已經開始考慮,如何把未來佛這個頭銜移交給金蟬子了!
金蟬子猛地向前踏出一步,沉聲問道:“弟子想問,何爲佛?”
大殿內猛地譁然了起來,佛祖不就是佛嗎?金蟬子怎麼會問出這樣的蠢問題?
譏笑,諷刺,幸災樂禍的眼神紛紛投向了金蟬子,他們都在等金蟬子出醜!身爲如來佛祖的親傳弟子,竟然問出這樣大逆不道的問題,可真是有趣啊!
唯有觀音的心中有些隱隱作痛,金蟬子你這究竟是爲了什麼?
金蟬子見如來沒有回答,又向前踏出一步,放下了雙手合十的手,昂首挺胸繼續問道:“弟子斗膽,敢問佛祖,何爲佛?”
佛祖隱隱有些動怒了,但他的臉上還是掛着微笑,“金蟬子,你着象了,習我佛法者,皆頌我爲佛!我即是佛!”
金蟬子搖了搖頭,朗聲說着,絲毫沒有理會佛祖愈加沉重的威壓!
“敢問佛祖!”
“一己私慾,渡己爲佛,佛耶?普天之下,皆爲我?”
“ 可爲佛否?此乃小乘佛法!鄙之,鄙之,不可同求!”
大殿上的衆人有些坐不住了,紛紛急不可耐的指責了起來!
“金蟬子,你怎麼敢?別忘了這裡是靈山!”
“金蟬子,我不爲佛 何爲佛 ?如此可笑!”
“金蟬子,我佛慈悲,佛在心中,還不向我佛謝罪!”
.....
“安靜!”佛祖低念一聲佛號,催動法力,硬生生鎮壓住了殿內吵鬧的諸佛!
“金蟬子 你究竟所爲何意?”佛祖已經難掩面上的怒容,質問着面前這個敢於欺師滅祖的傢伙。
“我...並沒有...其他意思,我...我...只想要...一個...一個...能讓我...心滿意足的答案!”金蟬子強忍着身上的威壓,一字一句艱難的說着。
這可是聖人級別的威壓!又豈是他一個小小的大羅金仙豈能抗衡得了的?
觀音看着自己面前咬牙切齒堅持得金蟬子,有些於心不忍,拖着玉淨瓶出聲,“我佛,我看金蟬子是練功以至走火入魔了?所以才口不擇言 還望我佛能給予金蟬子一次機會!”
佛祖微微頷首點頭,正欲要停止威壓 給金蟬子一個解釋的機會,卻猛地聽見。
“不,我沒有!我很清楚!”金蟬子痛苦的說着,強大的威壓彷彿要將他的身體壓倒一般,可他卻絲毫沒有放棄。
佛祖的臉徹底陰沉了下來,一臉怒容,冷哼一聲,看來是我對金蟬子太好了,以至於他竟然動了心思想要掀翻靈山的根基!
佛祖正欲要施加更強的威壓,想要銼一銼金蟬子的銳氣!卻突兀的停止了下來,彷彿收到了什麼人的傳音一般,猛地停下了手。
威壓一卸而空,殿內的諸佛也長舒了一口氣,看來佛祖故意沒有收攏威壓,想要一此來警告靈山諸佛中心懷不軌之人!
如來探了一口氣,上下打量了一下眼神疲憊不堪的金蟬子,頓了嘴一下說,“金蟬子,你好自爲之!”
隨後失望的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