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有時間氣息的因果線。”
“唯獨這幾根比較特殊……”
“而能有時間法則的因果，應當是跨越過時間維度，不是發生在現在的……”
饒是以姜凌天，現在那天崩於眼前也不會有所波動的心境，在這一刻也泛起了劇烈的漣漪。
因爲姜凌天很清楚。
在他這一生中，跨越了時光歲月的深厚因果牽絆，只有那些人……
仙道紀元！
他的師兄、師父……
“我的九位仙道紀元的天尊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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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尊……”
姜凌天的目光驟然一亮。
下一刻，他毫不猶豫的一拳轟碎了面前的空間，根據因果線的指引，去往了那未知之地。
……
……
僅僅是剎那間，姜凌天就來到了一處山野山村的上空。
這裡，風和日麗，晴空萬里。
乃是依附於仙域四洲的三千多小世界中的一界。
一個不太出名的小世界……
目光下移，姜凌天看到了田埂上，一位穿着碎花裙的漂亮小姑娘。
“傻丫頭，還在玩鬧啊，回家吃飯啦。”
田埂的盡頭，一位婦人，扯開嗓子吆喝着。
那在田地裡拿着根木棍，畫來畫去的小姑娘，揚起頭來，看了眼自己孃親的方向。
小姑娘立刻就丟下了手中的木棍，喜笑顏開的奔赴向了自己的孃親。
“笨丫頭，你也不看看這都啥時候了。”
“光顧着玩了，都不吃飯啦？”
婦人的嘴上雖然數落着小姑娘，但那眼中的憐惜卻是一點都不作假。
“嘿嘿，娘，說出來你可能都不相信呢。”
“就在剛纔不久前，我發了會呆，做了個夢。”
“我的夢裡面啊，有一個大大的世界，那個世界上有九顆太陽呢。”
小姑娘手舞足蹈，爲自己的孃親比比劃划着。
“嗨，你這傻丫頭，淨說些胡話了。”
“好了好了，消停點，今天你小叔從城裡回來了，給你帶了不少好東西。”
“娘還做了燒雞。”
“誒？！燒雞！娘，我要吃我要吃！咱們快回家！”
微風吹拂，撩撥着田野間綠油油的麥芽，宛若是綠色的海洋，盪漾不已。
那對幸福的母女，手牽手，漫步于田野間。
歲月靜好，寧靜唯美……
屹立於虛空中，看到了這一幕的姜凌天。
他的嘴角不知何時，勾起了一抹溫馨笑意。
器靈的幻化出了黑衣老人的模樣，爲姜凌天而高興。
“小主人，這…這位小姑娘，一定是畫天尊的轉世身啊！”
“果然，你那九位師父，他們都還在世！”
器靈知道，姜凌天一直都有一個心結。
他始終放不下那段夢迴仙道紀元的因果。
而今，再遇故人，可喜可賀啊。
姜凌天卻是忽然搖了搖頭。
“罷了，畫天尊師父，她喜歡這樣的日子。”
“我還是不要打攪到她這一世了。”
嗯？
聞言，器靈頓感驚訝。
“小主人，你的意思是？”
“不去接上畫天尊嘛？”
姜凌天只是笑了笑，並未多說什麼。
他的身形一閃，來到了田埂間。
目光向下，能夠看到那幅用木棍，描繪出來的日月山河景色。
這畫啊，沒有任何的技巧可言，遠遠比不得名家大師的手筆。
這幅畫的筆力稚嫩，充滿了童趣純真。
不過，姜凌天看到這幅畫，卻是那般的熟悉。
因爲這幅畫中，有九顆太陽。
太陽裡面，還有着歪歪扭扭的小人兒，那是仙道紀元，己身如日中天的九位天尊……
“你看，我這位師父，她不是放下了畫筆嘛？”
“她這一世啊，有自己的幸福……”
呢喃中，姜凌天遙遙看向了田埂的盡頭。
藍天白雲下，綠意盎然，生機勃勃的田野上，那一大一小，漸行漸遠的兩人。
小姑娘忽然好似是心有所感，鬼使神差般回頭望了一眼。
這一眼，小姑娘依稀看到了一位黑衣年輕人。
那黑衣年輕人似乎嘴角帶笑，在注視着她。
可當小姑娘再想要看清楚時，眼中的黑衣年輕人卻是消失不見了。
“怎麼了？丫頭，還放不下你的胡寫亂畫啊。”婦人溫馨笑道。
“娘，我好像看到了一個人。”
“誒？！你這孩子，可不敢亂說，娘最怕鬼怪啦。”婦人嚇了一跳，回頭看了一眼，卻是什麼也沒有看到。
“嘿嘿，娘。”小姑娘捂嘴偷笑。
兩人有說有笑的，一路遠去……
其實吧。
小姑娘真的看到了姜凌天。
姜凌天也看到了她。
只不過姜凌天並沒有去打擾到她這一世的幸福。
因爲姜凌天看得出來。
她的這位師父，很喜歡現在。
她丟下了木棍畫筆，就像是丟下了過往歲月。
今生今世的她，有了屬於自己這一世的人生。
她…更在乎眼前。
也許修行者的上天入地，無所不能，那波瀾壯闊，殘酷競爭的人生，是很多人的嚮往。
但也有人的一生，享受着那歲月靜好，寧靜致遠。
“命，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命運走向的權利。”
“這一世，畫天尊師父有她的心中所愛，那是她的選擇。”
一個閃身，姜凌天來到了另一個小世界。
這是一個熱鬧的人間小城鎮。
小城大約有五、六萬人口。
在這裡，沒有修行者，人們對於仙神的概念，只侷限於傳說記載中。
家家戶戶雖然會供奉神位，口口相傳着各種有關於仙神的傳說，但卻沒有人親眼見過仙神。
姜凌天的出現，沒有引起人們的注意。
他現身於一間學堂的外面。
青磚瓦房，籬笆小院，學堂不大，朗朗讀書聲傳出，卻別有一番意味瀰漫。
透過窗棱，能夠看到學堂裡面，有一位儒生裝扮的中年男子。
他身材瘦削，彷彿經風一吹就倒。
男子忽然合上了手中的書本，將那書本插在了腰間，擡手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學子們放下了手中的書本，疑惑的看着男子。
渾然不知，先生這是怎麼了。
“好了，今日的課程就上到這裡，大家休息吧。”
男子笑道。
學子們聞言，頓時樂開了花。
孩子心性，上學哪裡有比在外面玩鬧的爽快啊。
一個個的孩子，猴急的就溜出了學堂。
當然，也有一些勤奮好學的，還請教了男子幾個問題。
男子細心一一作答。
等到學堂中，再無一人時。
男子才自顧自的開始打掃起了學堂，將學生桌上散亂的書本，一絲不苟的排放整齊。
將地上的雜物，盡數掃淨。
“先生，我來幫你吧。”
就在這時，姜凌天推門而入。
他看着那中年男子，面帶溫暖笑意。
儒天尊。
根本不需要誰來告訴姜凌天，姜凌天也知道。
這就是自己的九位之一，儒道天尊！
因爲他還是跟以前一樣，是那麼的一絲不苟。
中年男子也注意到了姜凌天，他也笑了。
在他的臉上，看不到疑惑。
有的盡是釋懷與欣慰。
這眼神，讓姜凌天想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現象。
“師父，你…你覺醒了記憶。”
姜凌天的目光驟亮，心中喜意蔓延。
那中年男子走上前來，他的目光始終都在姜凌天的身上。
那一聲師父，讓他想到了很多很多……
那曾經，如夢似幻般的經歷，彷彿昨日一切，歷歷在目。
“凌天，師父終於親眼見到你了。”
聽到這話，姜凌天頓時確定了。
儒天尊真的覺醒了記憶！
其實這種現象在凡人中也偶爾會出現。
並非是只有修行者才能做到這一點。
修行者只是可以通過修行，有意識的去覺醒自己的三世記憶。
冥冥中的世界規則，讓生靈只能擁有三世記憶。
但並非是說，那以前的輪迴記憶就消失了，只不過是追溯不到，看不到了。
而儒天尊這種情況就比較特殊了。
他沒有主動去尋找自己的過去記憶。
儒天尊之所以能夠覺醒仙道紀元時代的記憶，應該是與自己感悟到了完美極致的因果大道有關。
冥冥中，也影響到了儒天尊，讓他這一世身，覺醒了仙道時代的記憶，相當於是有兩個記憶體。
姜凌天想明白了。
“徒兒姜凌天，見過儒天尊師父。”
下一刻，姜凌天毫不猶豫，向着儒天尊行了一禮。
要知道，現如今的時代，能當得起姜凌天一禮者，屈指可數。
貴爲天帝的一禮，何人敢受啊。
然而，這一禮，姜凌天拜的是心甘情願。
因爲在這個世界上，徒兒拜師父，天經地義。
更何況，冥冥中，這些師父，庇護了他這一生啊……
……
……
“對了，凌天，你找到刑老頭了嘛？”
“這一切都是命啊，沒有邢老頭，我又何來你這位弟子。”
姜凌天打開了空間通道，親自將儒天尊帶回了天庭。
儒天尊感慨出聲。
命……
姜凌天似是隱約抓到了什麼，又好似是沒有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