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越掃視了一圈有些興奮的傢伙，沒有回答陳彪的問題。
對徐觀平道：“既定的西北方向不變，每三千里稍停一下，另外，老徐你要針對洞火雲匪，提前做些戰術佈置，那些傢伙不容小覷啊。”
徐觀平拱手笑道：“大隊長放心，對付洞火，兄弟們都會全力以赴。”
許健叫道：‘大隊長，還是由我們六隊做先鋒，打頭陣吧，我們六隊有經驗啊……喂，沈瞎子，你踢我幹嘛？’
沈春濃和周楨承一人一腳，很默契地把搶着說話的許健給踢飛。
沈春濃笑嘻嘻道：“老許你毒傷還沒好，一邊呆着去。誰打頭陣誰做先鋒，聽大隊長和老徐安排，你搶什麼搶？”
連陳彪都對許健瞪眼睛，道：“老許你吃相太難看了，總共有四隊雲匪，你吃得過來嗎？”
凌越沒有理睬他們耍寶爭先，對徐觀平道：“老徐你看着安排，要小心點，或許不止是四隊雲匪，多做些應對計劃吧。”
所謂的善大師，定是宋鄯用來掩人耳目的外號。
凌越揣測，這次洞火雲匪在漩流雲海彙集探險尋寶，只怕不那麼簡單啊。
漩流雲海寬不過三五千裡，卻有數十萬裡狹長，把整個古源大陸給包圍着，處於古源雲海與黑颶雲海的交匯地帶，是進入黑颶雲海的必經之地。
看似平靜的雲海表面，偶爾會有突兀而起的漩流和暗涌捲起，凝丹以下的修爲，陷入漩流之中，很難掙扎出來。
漩流雲海不是什麼善地，有時，還會有從黑颶雲海闖入的雲獸出沒。
凌越不懼怕宋鄯，卻也不想在漩流雲海與宋鄯發生衝突，這地方顧忌太多。
徐觀平領命，帶着其他隊長下去做針對性戰術佈置，那兩艘殘破的雲艦，有其他凝丹修士負責，正在抓緊時間修復。
大半天后，六艘雲艦再次啓飛，按前二，中三，後一的隊列排布，朝西北方向飛去，大霧對雲艦有影響，使得飛在前面的雲艦，過一段時間得校對一次方向，速度慢了不少。
凌越通過一路對雲海中大霧的感知，終於可以確定，越往西北方向去，霧氣和靈氣越發濃郁，或許，等得尋到迷霧的源頭，也就尋到了離開古源大陸的方法……
一路走走停停，在四日後平安抵達漩流雲海的西北邊緣，眼前白茫茫的霧氣，已經濃郁得滴出水來，肉眼的視線，壓縮到只有二三丈，再遠就模糊一片。
凌越的神識也被壓制到七八百丈左右，他掃視一遍前面隱藏在白霧中的漩流雲海，眉頭微皺，這場大霧給他進入漩流雲海，製造了不小的麻煩。
徐觀平安排了人手去往附近探查，見凌越盯着漩流雲海方向，一直在出神，猶豫片刻，道：“大隊長，待得收拾了在此地彙集的洞火雲匪，能不能等霧氣散去，咱們再進入漩流雲海？”
凌越搖了搖頭，道：“這大霧不會輕易散去。修整一晚，明日我與彪子領一艘雲艦，先進入漩流雲海探探路，最多一日出來，如果太危險了，讓部分修爲不夠的兄弟，先行撤回去。”
徐觀平點頭贊同，道：“明日我也隨着去探探，領兩艘雲艦，相互有個照應。對我們來說，在漩流雲海內最麻煩的是遇上外來的雲獸，漩流倒是不擔心，戰鬥雲艦能衝得過去。”
凌越稍想了想，道：“行，你安排好其他隊長的任務，免得他們突然遭遇洞火雲匪，不知應對。”
徐觀平笑道：“大隊長放心吧，在我們外出的時間，我會指定方隊長負責，他對戰術指揮的領悟，進步很快，加上其他隊長都是經驗豐富的老手，不會出岔子的。”
凌越對方舟穩重的性子還是比較放心，也單獨與方舟聊過。
方舟表示，他在白箭的這段時間，學到了太多東西，凌越很突然的把他給提到白箭第二隊長的位置，讓他一直不敢鬆懈，擔心辜負了凌越對他的看重，還好，他熬了過來。
又聊了片刻，外出探查的幾組凝丹修士回來，彙報附近沒有發現。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兩艘雲艦相距二十丈左右，緩緩飛入平靜的漩流雲海，頃刻間，就消失在白茫茫的霧氣之中。
徐觀平親自駕馭着戰鬥雲艦，朝着西北方向，小心翼翼地飛行。
雲艦上的探測法寶，由另外一名副隊長老魏緊盯着，防備隨時可能遇上的危險。
“小心，上方有漩流接近，雲艦下沉十丈，右轉避開……”隨着雲艦深入漩流雲海，副隊長過得片刻，便要出聲提醒，“前面有漩流擋路，飛起來，快，右邊有暗涌，五丈高，衝過去，快衝……”
徐觀平技術嫺熟，駕馭雲艦在霧茫茫中左衝右突，並且努力保持着與陳彪那艘雲艦的距離。
凌越通過透明的琉璃護窗和雲艦護罩，用神識掃視着前方，白霧籠罩着的漩流雲海，不時有漩流出現，與玉簡中記載的似乎是兩回事。
凌越心中若有所思，漩流出現的次數如此頻繁，難道是因爲這場大霧的緣故？
遇到漩流和暗涌同時出現，雲艦實在是避不過去的時候，徐觀平便加快速度硬衝。
如此大半個時辰，雲艦的護罩光芒急劇閃爍着，在越發頻繁的漩流和暗涌之中，一路周旋顛簸。
徐觀平感覺不妙，叫道：“大隊長，漩流雲海的情況不對啊，我以前來過，不像是這樣，要不咱們先撤回……”
話音未落，眼前白茫茫的霧氣，突然全部消失，他們闖進了一處昏暗的空間。
雲艦護罩發出的淡白色光芒，照耀得附近空中的細雨，纖毫畢現，那雨絲輕柔晶亮，飄飄嫋嫋地灑落到護罩之上，發出極細微的聲響，蒸騰着，升起柔柔的青霧……
凌越面色一變，喝道：“加強雲艦的護罩防護，外面的雨絲……在腐蝕着護罩。老徐，趕緊聯繫彪子，叫他暫時別出雲艦，等弄清楚狀況再說。”
彪子駕駛着的雲艦，就在他們右側三十餘丈，落後他們一個艦身，隨着他們漂浮在空中停了下來。
雨柔如絲，纏綿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