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畫眯了眯眼睛。
“憐憫之心？”
雲畫眼神冷漠地看着麗嬸，“別把你們的自私和無恥當藉口。”
自私和無恥？
這兩個詞一說出口，麗嬸整個人的氣勢都變了。
她的眼神，簡直恨不得要吃了雲畫一般。
“怎麼，我說錯了？”雲畫冷笑連連，“杜曉菲喜歡談少寧，談少寧就必須對她迴應？那這個世界上喜歡談少寧的女孩子太多了，難道談少寧都要一一回應不可？”
“就算他不迴應，可在那樣的場合，他就不能幫幫菲菲嗎？”
“幫？怎麼幫？”雲畫一臉淡漠地看着麗嬸，“你說那樣的場合，請問那種場合是談少寧帶杜曉菲去的嗎？肯定不是，對吧。那麼杜曉菲陷入那種局面，是談少寧造成的嗎？肯定也不是，對吧。況且，談少寧已經說了，他跟杜曉菲爭執的時候，杜曉菲很正常，杜曉菲的人身自由也沒有被限制，等到談少寧走了之後，剩下的時候他還要負責？”
“可那個局，是談少寧組的！如果不是因爲談少寧要去，菲菲也不可能去那裡！”
“麗嬸，你沒有發燒吧。就算那個局是談少寧組的，又能如何？杜曉菲想要見談少寧，故意打聽談少寧的消息，知道談少寧組了那個局，就追了過去，這難道還要怪到談少寧的身上？”雲畫冷笑連連。
“反正我的菲菲就是因爲談少寧纔會出事！”麗嬸的表情十分陰暗，“你在這兒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可我的菲菲受苦的時候，誰在？就算談少寧沒有傷害菲菲，可是談少寧組了那個局，他明知道那些人都是什麼人，卻不肯提醒菲菲一句，他走了，菲菲還留下來，菲菲一個女孩子……他就從來沒想過菲菲的安全問題嗎？”
雲畫扶額，隨即就輕笑一聲看着麗嬸，“我就知道跟你說這麼多全都是廢話。我錯了，我不應該跟你浪費口水的。”
麗嬸的一張臉陰沉極了。
雲畫看着她，“你到底想做什麼？讓我來猜猜，杭市州和付歡歡，都是那天晚上欺負過杜曉菲的人吧？還有誰？應該不止他們兩個，還有誰？阮沐沐那天晚上根本就不在那裡，不過前一段時間，杜曉菲不斷去騷擾阮沐沐，非要讓阮沐沐原諒她，阮沐沐不想搭理她，拒絕過杜曉菲很多次，想必是她讓杜曉菲難過了，對吧。”
“那麼談少寧呢？杜曉菲去找過阮沐沐很多次，同樣的，也去找過談少寧很多次。她去找阮沐沐道歉，是想重新跟阮沐沐交朋友，而她去跟談少寧道歉甚至是表白，更是懷着一顆少女心……呵呵，很顯然，阮沐沐和談少寧都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她。這讓杜曉菲很難受，對吧。”
“女兒難受了，你這個當媽的就更加難受……因爲你比所有人想象中的都更疼愛你的女兒……”雲畫輕聲說道，“所以杜曉菲慘死之後，你就處心積慮想要爲她報仇。”
“杜曉菲的案件結案速度非常快，對於你來說，這很難接受的，對吧，所以你就暗中調查案件的真相。”
“案件涉及到了杭市州、付歡歡等人，這羣人都有錢有勢，你懷疑他們買通了警方，故意把案件定性爲意外，又故意匆匆結案……”
“你調查了，調查的結果真的如你所猜測的那般，案子的了結顯得很不尋常。”雲畫又說道，“你查出來了，女兒的死並不是真的意外，你傷心欲絕。”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女兒在生前遭受了那麼慘無人道的侵害，她一時想不開想要自殺。她從樓上一躍而下，原本或許還有一丁丁點的生還希望，可是卻又被一連串的工程車碾壓，死無全屍……”
雲畫看向麗嬸，“我真的能夠理解你報仇的心情，換做是我的話，也絕對不會放過那些人，說句實話，我很欣賞你對杭市州和付歡歡用的手段。可你不該把這樣的手段用在阮沐沐和談少寧身上！阮沐沐和談少寧，不該爲你女兒的死負責。而你，卻非要牽連到他們……”
麗嬸冷笑起來，“我女兒都死了，他們憑什麼活着？所有讓菲菲難過的人，我都要他們去死！”
“這真的是你的想法嗎？”雲畫淡淡地看着麗嬸，“我一直認爲，你是一個聰明人。哪怕是報仇，你也很有理智，否則的話，早在你弄死杭市州的時候，你就會留下線索，會被警方追蹤到。可是你沒有，這充分說明了你很理智。還有，你把付歡歡處以極刑，這都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可你對阮沐沐和談少寧做的……我不理解。”
“有什麼不理解的，我不是已經說過嗎？我就是要讓他們死，我弄死了他們，我的菲菲哪怕是在地下也不會寂寞了。”
“可你只殺了阮沐沐，按照你的說法，你最想要殺死的，不應該是談少寧嗎？”雲畫的目光緊緊地盯着麗嬸。
麗嬸抿了一下脣，緊接着才說道，“我當然也想殺死談少寧，不過現在這樣，不是更好嗎？阮沐沐的案子曝光出來之後，全社會都會對阮沐沐指指點點，會猜測她遭受過什麼，而對於談少寧，現在更是全社會都譴責，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請願要給談少寧判處死刑？呵呵，這比殺了他更讓他難受，不是嗎？”
“可這不符合麗嬸你的想法啊。”雲畫淡淡地道，“對於你來說，你更想讓他們都死去，讓他們去地下陪你的女兒，不是嗎？至於說在人間遭受譴責什麼的，你真覺得這種輿論攻勢比生命更重要？如果換做是你的話，在被全社會譴責和死去之間，你會讓你的女兒選擇哪一種？”
麗嬸的臉色微微一變，哼了一聲。
她沒有回答，但是她這態度就已經告訴雲畫答案了。
“你會告訴你女兒，任何事情都比不上活着！無論遭受過什麼，只有活着纔是最重要的，對不對？”雲畫說。
麗嬸抿脣，她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看得出來她這會兒有多痛苦。
“所以對你來說，活着纔是最重要的，而只要能活着，遭受任何都可以。因此，你所謂的讓談少寧活在社會輿論的指責中這種想法，根本就不是你的真實香想法。”雲畫冷聲說道，“像對待阮沐沐那樣，在狠狠欺辱她之後再殺死她，終結她的生命，這纔是你最想對談少寧做的事情。你其實壓根兒就不想留談少寧一命的，對不對？”
麗嬸閉着眼睛，仰起頭，呼吸有些重。
顯然，雲畫又說對了。
“我承認，你真的很聰明，沒錯，對於我來說，任何事情都不比活着更重要。我無數次告訴菲菲，無論經歷了任何事情，首先都要確保自己活着，只有活着纔有翻盤的機會，只有活着纔有報仇的機會！哪怕被千夫所指又如何，只要活着，活着纔有希望！”
麗嬸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這些話的，“而對我來說，最重的懲罰就是死。折磨不是目的，只是泄憤，而真正能讓仇恨消解的，永遠不是折磨，而是死！看着你仇恨的人死！只有這樣才能終結這一部分的仇恨！”
見麗嬸承認了，雲畫輕輕地嘆了口氣。
“所以，跟你聯絡的人到底是誰？”雲畫問。
麗嬸睜開眼睛，淡淡地看着雲畫，“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知道嗎？”雲畫的表情非常平靜，“你以爲你調查杜曉菲的死因爲什麼會這麼順利？原本案子是以自殺意外死亡結案的，杭市州和付歡歡既然用上了家族背景勢力，就不會讓你那麼快查出來真相。你是怎麼查出來真相的？我猜，PN的人在杜曉菲死了之後，就已經盯上你了。他們用案件的真相和協助你報仇，來換取跟你的合作。我猜，讓談少寧活着，並且在網絡上引導輿論攻擊談少寧，就是PN讓你做的吧。不然以你自己的態度來看，你恐怕會在折磨談少寧之後，直接殺死他。”
麗嬸眯着眼睛看雲畫，“你都猜出來了，還問什麼。”
“我問你，怎麼跟PN的人聯繫上的！”雲畫盯着麗嬸，“你是想報仇，那PN的人到底想做什麼？攻擊談少寧，對PN的人有什麼好處？”
麗嬸輕輕地笑了，“我和他們只是合作關係。我們各取所需，我不需要過問他們的事情。”
雲畫攥緊了拳頭，“那現在，你的仇已經報了，你還想做什麼？”
“我的仇報了？誰說的？當初欺負菲菲的，可是還有兩個人呢。”麗嬸輕聲說道，她看向了雲畫，“你其實早就想清楚了，這些案件都跟我有關，你今天晚上吃過飯的時候，也是故意揭露線索，故意讓我知道你已經猜到是我了，對嗎？那你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我的目的顯而易見，是要還談少寧清白。”
“那很好啊，我還要殺最後三個人，你陪我去殺了最後那三個人，我就把能夠證明談少寧清白的證據給你，如何？”麗嬸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