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畫最終還是選定了那件所謂的過季禮服。
對她來說，過季不過季跟不重要，她又不是明星，出席活動的時候穿了過季禮服會被笑話，對她來說，禮服沒有過季不過季，只有合適不合適。
很顯然，這些禮服中，就只有這件適合穿到那個場合去，既不會顯得失禮，又不會喧賓奪主。
妝發也要重新做。
如果說剛纔的妝發是往女神、焦點的方向做的，那麼這會兒，爲了配合這件禮服，妝發就要做得稍微活潑一點。
空氣劉海，編髮，微卷的髮尾，側面點綴上一個粉鑽髮夾。
“好嫩。”
“很甜美！”
新造型完成之後，雲畫也實在是累了，“就這樣吧，謝謝各位。”
整體造型就算是定下來了。
雲畫是真覺得累。
戴維過來問她，能否收藏她的照片。
雲畫搖頭，“抱歉，我不希望自己的照片外流。”
“OK，真是遺憾。”戴維聳聳肩，雖然知道接下來要說的話更難有結果，但他還是說了，“我還是想試試，不知道能否邀請你走一場秀？”
“走秀？”雲畫皺眉。
“是的，再有兩個月，巴黎時裝週就要開始，我也有秀要參加，其中大部分的模特都定下來了，只有最後一件禮服，我還沒挑選到滿意的模特，今天看了您對我這件禮服的詮釋之後，我覺得我爲時裝週準備的那件壓軸禮服‘魅’，只有你能穿出來我想象中的效果，換做其他任何一個模特都不行！”
戴維的情緒十分激動。
雲畫搖頭，“我不是模特，我也不會走臺步，更不會展示衣服，你隨便找一個專業模特，都比我強得多。”
“沒有關係，你不會走臺步也沒有關係，那件禮服不需要誇張的臺步，只需要優雅的步伐即可，關鍵是您的氣質實在是太貼合我那件禮服的設想了，看過了你，我再也無法接受其他模特！如果你不答應的話，那我只能讓那件禮服從本次秀場中退出。我寧願它永遠都不跟世人見面，也不願意讓一個不滿意的模特毀了它！”
戴維真的很有誠意。
雲畫卻依舊無動於衷，“非常抱歉戴維，我有我的理由，我不希望以任何形式出現在公衆面前，還請你理解。至於你的禮服，世界之大，我相信你肯定能找到自己的繆斯。”
“oh，真的不行嗎？”
“不行，抱歉。”
“好吧，我明白了。”戴維十分失望。
一邊上的化妝師和造型師都面面相覷，兩人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無奈。
戴維的邀請分量有多重，沒人比他們更清楚了，在國內娛樂圈，若是某個女星能被戴維邀請去走他的秀，別說是壓軸出場的重量級禮服了，就算是普通一件單品，都能讓人瘋狂，能瞬間提升這位女星的逼格。
而現在，讓整個娛樂圈女星們垂涎三尺的蛋糕，送到談畫的手邊，人家談小姐全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推開……
這人比人啊，真是氣死人，同人不同命喲。
……
或許是姨媽快來了，雲畫這兩天額頭冒了一顆痘，心情也有些焦躁。
“媽媽，你要不要休息一會兒？”兜兜從醫院回來的時候，正看到雲畫在抓頭髮，眉頭緊皺着。
雲畫連忙鬆手，衝兜兜笑了一下，“沒事，媽媽渴了，想喝水。”
兜兜皺了皺眉，看了雲畫一眼，很是不贊同，“媽媽你可真是，哎，你說我們都不在家，你連水都喝不着，愣是能把自己給渴着！”
兜兜一邊說着，一邊去倒了水過來。
雲畫接過溫水，喝了一口，十分滿足，“謝謝寶貝。”
“你呀，沒有我在可怎麼辦。”兜兜語重心長地說。
雲畫抽了抽嘴角，無奈至極，“是是，沒有你在，媽媽連水都沒得喝，所以媽媽不能沒有我們寶貝呀。”
“肉麻。”兜兜的臉紅了，“女孩子要矜持一點。我回房間了，有事情叫我。”
雲畫笑着看兜兜離開，臉上的笑容漸漸隱去。
哎，她承認自己是在焦慮，而她的焦慮跟兜兜也有關係。
後天就是薄司擎的訂婚宴了，他們明天就會回帝都，後天好準時去參加薄司擎的訂婚宴。
到時候，她會帶着兜兜一起去參加。
兜兜會出現在帝都那個圈子中，會被很多人看到……
沒有爸爸的兜兜，勢必會聽到一些不太好聽的話。
縱然兜兜認爲自己能夠應對得當，可雲畫根本沒有辦法放心。
……
雲畫要帶着兜兜一起去帝都，談鄭越季長卿也同去，他們都要參加薄司擎的訂婚宴。
顧淮一也要回去帝都，當然，他這次回去要帶上顧一諾和董裡裡。
顧一諾恢復的情況很好，這麼多天了，醫生也已經准許她活動，只不過需要坐輪椅，也沒有辦法正常走動。
顧淮一不是要帶顧一諾去參加訂婚宴，諾諾行動還不方便，去那種場合也不方便的，顧淮一待顧一諾回帝都，是要帶她回顧家！
還有董裡裡，她跟顧淮一現在是個什麼關係也還沒完全確定，但是顧淮一要帶顧一諾回帝都，董裡裡必須跟上啊。
他們的事情雲畫也管不了那麼多，反正之前給顧淮一出的那個主意，已經奏效了，如今諾諾對顧淮一還是有些彆扭和生疏，但兩人的關係已經親近了許多，至少父女兩人都在努力向對方靠近，努力關心對方，這就好。
……
凌南也請假一天，去帝都，參加薄司擎的訂婚宴。
他從N市過來S市，跟雲畫和顧淮一他們一起飛往帝都。
凌南到的時候，臨近中午，正好一起去吃飯，吃過飯下午的飛機回帝都。
吃飯的時候，又難免談到案子。
“兇手不是齊子衡。”凌南說。
雲畫並不意外這個結果，她只是點了點頭。
凌南忍不住擡頭，“你好像並不是很驚訝？”
雲畫沉默了幾秒鐘，她確實不驚訝。
因爲她重生之後第一次見到齊子衡的時候，很顯然，齊子衡並不認識她，甚至後面她跟齊子衡有過那麼多的交集，從她的觀察來看，齊子衡確確實實就只是這輩子的齊子衡而已，跟她素不相識。
直到出事，知道齊子衡成了植物人又醒來後，他纔不一樣了的，他說他是那個時候多處來了一部分記憶的，雲畫也相信這一點。
既然齊子衡直到那個時候纔多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記憶，那麼這一連串的案子，肯定就不是齊子衡做的。
“你爲什麼覺得齊子衡不是兇手？”雲畫反問，“先前你和任警官不是認爲齊子衡的嫌疑很大嗎？這麼快就排除了？”
“齊子衡的嫌疑的確很大。”凌南說，“你自己想想對不對？是你說的，只有齊子衡知道他和東山療養院這些人跟你之間的恩怨，而且那麼多的受害者中，只有齊子衡沒死。警察去找他的時候，明明時間那麼近，可警方完全沒有找到兇手的任何蹤跡，這怎麼可能？但如果兇手就是齊子衡自己，是他自己對自己動的手，這就說得通了，不是嗎？”
“你不是都排除掉他的嫌疑了嗎？”雲畫擡眼看着凌南。
凌南無奈了，“是啊，排除掉他的嫌疑了。我是說，從方方面面來看，齊子衡都太像兇手了。如果他是兇手，很多問題都能解釋的通。但是呢，我傳喚了齊子衡，跟他聊了不少事情，我覺得他不是兇手。”
“你覺得？”
“嗯。”凌南點頭。“齊子衡說，他很希望自己是兇手，這樣他就可以親手爲你報仇。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的語氣可一點兒都不做假，說明他心中確實是這麼想的。”
雲畫皺眉。
凌南又說道，“主觀上我認爲齊子衡不是兇手，客觀上呢，確實有很多事情解釋不清楚，但是呢，也沒有任何直接的證據證明他跟案子有關。甚至在東山療養院和其他被害者遇害時，他還有確切的不在場證明，這是硬性證據，足以解除掉他的嫌疑。”
雲畫點頭，“案子還要繼續查下去嗎？”
“當然要查！”凌南說，“死了那麼多人，兇手不管是什麼理由，都罪無可恕，他以爲他是誰，他以爲他能代表法律懲治罪犯？法律的尊嚴不容挑釁，誰都不行。他做了，就必須付出代價！”
雲畫只是點頭，沒有說什麼。
凌南又看了雲畫一眼，“你真的要去參加訂婚宴？其實你不去也可以的。”
“這件事別說了。”雲畫無奈道，“去不去都改變不了什麼，是時候接受現實了。”
凌南皺眉，“兜兜的父親到底是誰？”
雲畫擡眼看他，“問那麼多做什麼？”
“你說兜兜的父親另有其人，我反正不相信。”凌南說，“我壓根兒不相信你會愛上別的男人，會跟別的男人生孩子，我從來都不信。”
“凌南，這個問題別問了，兜兜跟薄司擎一點兒關係都沒有。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了，尤其是不要當着兜兜的面說任何字眼，我不想讓兜兜有所誤會。”雲畫說。
凌南擰着眉頭看雲畫，最終無奈地嘆氣，“好，我不問了。但我就是不相信。”
雲畫搖頭，沒什麼好說的。
信與不信，並沒有那麼重要，事實如此……
“顧淮一現在開心了，幸福死他，老婆沒死，還有了這麼大一個女兒，真是美呆了！”凌南帶着醋意地說。
雲畫笑，“你羨慕的話，也趕緊結婚啊。”
“可算了吧。”凌南搖頭，“我一個人多輕鬆，想怎麼辦案就怎麼辦案，有了老婆孩子，就有了牽掛，辦案遇到危險的話，就會遲疑，就會怕……等我從一線退下來再說。”
“從一線退下來？”雲畫看了他一眼，“那你還是孤獨終老吧。”
下午的飛機回帝都。
回帝都之後，談鄭越季長卿帶雲畫和兜兜回了談家別墅，凌南也跟他們一起，反正別墅客房多的是，就不用去酒店開房住了。
而顧淮一，則直接帶着顧一諾回顧家，董裡裡倒是沒去顧家，要去住酒店，雲畫看她有些可憐，就邀請她也到家裡住，反正多她一個也不多。
董裡裡沒有拒絕，也跟着到了談家別墅。
談家別墅這邊也有給兜兜預留的房間，裡面的佈置擺設都是精心設計過的，也有家政阿姨每天打掃，任何時候回來住都沒有問題。
剛安頓下來，孔慕晴就找上門來了！
懷了二胎的孔慕晴，脾氣比之前更暴躁。
一進門，就黑着臉，堵着雲畫：“好啊，回來這麼多天了，理都不理我，都不知道去看我的對吧？我要是今天不來，你是不是打算一直躲着我不見我？”
“誰躲你了。”雲畫趕緊扶着大肚子的孔慕晴坐下，“剛回國的時候，兜兜的呼吸系統不好，我怕他沒辦法適應帝都這邊的霧霾天，就直接帶他去了昆市。你這樣子坐飛機什麼的，都不太安全，我要是告訴你了，你肯定得跑去找我。所以我跟你家顧叔叔商量了一下，就暫時先不告訴你我回國的事兒。再說了，我不是一直都有給你打電話嗎？”
“哼，好啊，你們兩個合夥騙我！”孔慕晴氣得直喘氣，“你回國的時候，我肚子還小着呢，可是你坐胎不穩啊。”
“……什麼道理都是你的！”孔慕晴不爽極了。
“怎麼沒帶糖果來？”雲畫趕緊岔開話題。
孔慕晴說，“去上舞蹈課啦。”
雲畫摸着她那大得驚人的肚子，小心翼翼地問，“這才七個月，就這麼大啊。”
“對啊，揣了兩個，難受死我。”孔慕晴嘆氣，“我總覺得自己肚子都要爆炸了。”
“這確實有些嚇人。”雲畫摸着孔慕晴的肚子，笑着說，“你家顧叔叔心裡美得冒泡了吧。”
孔慕晴卻撇了撇嘴，“你可別說了，他呀，從我懷孕開始到現在，整天就沒一個好臉色，我都懷疑他是不是出.軌了！”
“不是吧，怎麼這麼說？”雲畫嚇了一跳。
“哼，反正他就是不愛我了，我就知道，他一直都喜歡小姑娘，以前我小，青春可愛，他就喜歡我，現在好了，我要生二胎了，我也老了，他就喜歡比我更年輕漂亮的小姑娘了！”
雲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