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林笑了笑,也不反駁,跟着就走,心中已經有了對策。
三個人來到正在操練的營地中央,絕大多數的修羅和阿修羅們都圍成了一圈,地上同樣躺着一具屍體,一位身材高大,金色頭髮的阿修羅笑着拄劍,看着地上的屍體,被周圍衆多的修羅簇擁着,其中甚至有不少女修羅,修羅們交頭接耳,細聽全是對他實力的吹捧之詞。
這位老兄柯林認識,他是先一批和辛娜出發到達營地的人員,所以沒有和北地走一路。但是這一路上,沙琳和擎武沒少提他。
他的名字叫漢金,他是黑曜石營地裡的名人。據說是唯一一個在征討南宮龍馬以後才晉升的上阿修羅,雖然沒當上統領,但是難得的是他連白澤給的百夫長都拒絕了,看來他的志向不在於白澤之下當個百夫長,野心已經滿滿的溢出來了。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貝青蓮並沒有把第二個統領之職交給他。結果現在被綺容作爲檢習百夫長強行徵召了。
一進營地的時候,柯林就已經注意到他了,正如沙琳和擎武說的那樣,他實在是太特別了。讓人無法不一眼就注視到他。
漢金的笑爽朗而陽光,配合着他高大雄壯的身軀還有一頭金髮,渾身散發着天生領導者的超凡魅力。
走近了才聽到他在說什麼:“大傢伙都給我作證啊,這是正常的比武操練,在下只是因爲失手才斬殺了費難百夫長大人,有什麼事情,本人一力承擔,和將主無關。”
大家都七嘴八舌的鬨然附和:“老大,你放心好了,,我們都給你作證,是真的比武失手。”
“這小子目中無人,平時連白統領都不怎麼放在眼裡,哥兒幾個早看他不順眼了。”
“這小子早就該砍了。”
柯林昨天在路上聽沙琳介紹,隱隱約約已經知道了薩舍的死因了。不過是貝青蓮的親大哥,破軍王子貝兆剛往黑曜石營地安插人手而已。
薩舍是第一個被剷除的,這位倒黴的費難看來是第二個,也許是第三個?現場已經看不到爲他說話的人了,那想必另外幾個倒黴蛋說不定前天半路就被辛娜和漢金料理了。
想到這裡,柯林腦筋一轉,計上心來。
就在此時,北地費力的撥開人羣,把他拽進了操練場人羣的內圈,大聲喊着辛娜:“營管大人!”
剛要開口,就被柯林打斷了,柯林一把掙脫了他的拉扯,笑着朝漢金走去,邊走邊鼓掌:“漢金大人,果然武力超羣,不用擔心,綺容大人早就預料到了,她還爲你準備了一份特別的禮物,只等你完成了這個任務。”
漢金和他周圍的修羅都愣住了,雖然營地裡的暗流大家心知肚明,但是沒想到一個陌生的修會如此大膽的公開宣之於口。
“你在胡說什麼!”漢金身邊的一位上位修羅,黥面短髮,面色陰鬱,一聲喝,想要阻止柯林的表演,但是被漢金制止了,漢金擡起一隻胳膊隨意的往下壓了壓,兩旁的修羅再無人多說一個字。
“哦,有勞綺容大人了。”漢金彷彿不動聲色,微笑着對柯林說。
“接劍。”柯林解下劍鞘,一起遞了過去。
北地一愣,等他反應過來,他瘋了一樣的衝上前來制止道:“不!不是這樣的!”
一隻手穩穩的撐在了他胸前,他再也前進不得半步,漢金身邊那位黥面上修羅,帶着他蔑視的冷笑穩穩的擋住了他的去路。
“冷弓!你閃開,他在說謊!”
“北地大人!副營管大人!你是要在營地鬧事麼?你的脖子比費難百夫長大人要硬多少呢?要不我陪你玩玩?”冷弓冷酷而慢悠悠的盯着北地說道。冷弓的段位壓着北地一頭,北地雖然想要掙扎,但是也不敢接這個話。
漢金看着手裡的劍鞘,朝着柯林一擡手示意到:“那就多謝綺容大人好意了,我收下了。好了冷弓,放開他,你怎麼對副營管大人一點尊重都沒有。”說這話的時候眼皮子都沒朝北地撩一下。
冷弓從鼻子裡哼出一股氣,一推,這才鬆開北地的衣服。回到了漢金的身邊,繼續像保鏢一樣站着。漢金隨手就把劍扔給了冷弓,重新杵着他的高過半身的大寶劍。
柯林笑着問漢金:“你怎麼不看看是什麼劍。”
漢金無所謂的答道:“多謝綺容大人的好意吧,我實在也是用不上這麼秀氣的劍,再說這兩年大雨小雨也淋過,修羅級的劍我見過不少回了,甚至阿修羅級的劍我都見過一兩次了,還是比不上我的斷林劍順手。”
他說着這話,一旁的冷弓漫不經心的抽出了白雷劍,白光一閃,包括他在內周圍所有的修羅全都驚呆了。
其中不乏和柯林一起來的幾位修羅,他們甚至見過白雷拎在柯林手裡的樣子。
但是即使他們也沒想到,這把劍居然是爲剷除小王子的內線而準備的獎賞,倒在地上的費難明明不過是個百夫長,這份禮物用於獎賞這麼樣一件功勞,顯得太過突兀,但是誰也無法質疑。
畢竟相比之下,一個修擁有它,反而是更加奇怪的事情。
“這,真的是綺容大人的意思麼?”
“噓。”柯林裝成一副莫測高深的樣子制止了他的追問。用手指指了指上面,綺容的上面是貝青蓮,這裡甚至沒有一個人能有資格去和她對質,自然不用擔心謊言被揭穿。
這麼一說,就是有一種要破格獎賞漢金的意思了,漢金和他身邊的修羅的臉色都變得有點興奮起來了。
“難道是。。。”
“嗯,回頭到我庫房裡來,我有話要對你說,現在不要說話。”柯林故弄玄虛的制止了他。
“庫房?”所有修羅,包括北地都一頭霧水。
北地眼看劍已經到了冷弓手裡,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他惱怒的一把拽過柯林:“好了吧,戲演完了吧?過來!跟營管大人說!”
柯林被他拽的直趔趄。三兩步就到了同樣在看熱鬧的辛娜身邊。
辛娜不解的問:“怎麼了?”
“營管大人!他殺死了我屬下的兩個修!按營規該怎麼處置?”北地憤怒的訴說着。
“你不是副營管麼,糾察歸你管啊。”辛娜隨口說道。
柯林心想,雖說北地是她名義上的戰侶,這偏向性也太明顯了吧。
“等等吧。”柯林打斷了她下面的話“這是兩場公平的對決,你別騙我,沒有一條營規是要處罰榮耀挑戰的獲勝者的吧?”
“誰能證明?”北地不屑的問道,飄了桑聞一眼,當時在場的只剩下柯林和桑聞活着了。誰能給他證明?
柯林望遍全場,故意露出絕望的神情:“這,事實就是事實,我不需要向你證明。你等綺容回來,我會向她證明的。”
“可惜,在這裡我是營管,你在營地私鬥,這種事情不需要等統領大人回來。按照營規,私鬥誤殺一人的處罰是三十杖,兩個人六十,北地,你來行刑。”辛娜直接下了命令。
“我是統領大人的持劍人,你們誰敢行刑!”柯林這時候也顧不得許多,直接擡出綺容來嚇唬他們了。
北地站了出來:“我有什麼不敢的,統領不在的時候,營管全權負責,這是她任命辛娜大人時親口說的。等她回來,我會負責。”
“你負什麼責?”一個洪亮的聲音傳來,漢金擠開人羣站到前排來。
“我作爲副營管要負責執行營管大人的命令!有什麼不對的麼?”
“營管大人要的是一個副營管,又不是要一條一指就撲出去咬人的狗。”
“你說話客氣點,誰是狗?”
“我說話直,你多擔待吧,我說的狗的意思是,野獸只會憑直覺,但是破軍王國委派的副營管是負責軍中法度的,營中如果有人私鬥致死,那要找到目擊的人,才能確定誰是兇手,確定了兇手然後還要給他辯護的機會。”
“哼,人人都會說他自己不是,如果聽兇手自辯,那還要法度幹嘛?”北地不以爲然的說道。
“那我說那兩個修是你殺的!”漢金一指北地。
“你,血口噴人!我自己的手下的修,我怎麼可能殺?”
“是你殺的吧。”“就是你殺的。”“別不承認了。”“老大都說了是你殺的。還想抵賴,哈哈哈。”漢金的跟隨者衆多,紛紛七嘴八舌的調侃他,大家當然也不認爲是他殺的,不過他平時可能人緣不是太好,這會兒明擺着就是要顛倒是非調戲他。
“誰能證明?”漢金悠然問道。
“那,那自然是有人證明的。”北地憤懣不已,要是別的傢伙這麼說話,北地哪裡還跟他講理,早就一刀砍過去了。可眼前這個傢伙,連白澤的賬都不買,除了講理沒別的辦法。
“誒,你剛纔可不是這麼說的,是你說的不需要證明,先處罰了再說的啊?”
柯林在一旁好笑,不需要證明這話,明明是他說的,可是現在北地一腦門子的汗,根本記不得了。
五大三粗的辛娜忽然站了出來,甕聲大氣的喊了一嗓子:“行了,差不多點得了!擦你十八輩兒轉生的漢金!你是不是當我這個營管不存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