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因爲就這樣生活下去了,我是朝歌在我和長風搬到這裡的第二年我就發現自己有了身孕。長風比以前更加的愛護我,不讓做任何事情。我快變成豬了,我對他說,他看看我,然後爬在我的肚子上聽了聽裝作無所謂的樣子說,只要肚子裡不是豬就行。我裝作肚子疼,引他過來,然後成功的把他的耳朵拎在手中。然後聽到他投降的呼聲才放過他。
在島上感覺時間過得很快,不知道我曾經聽誰說過,當你覺得時間過得快說明你正處在快樂中。我不知道現在算不算是完美,但我確是非常快樂,感覺到長風的愛,我覺得是種幸福。日子就這樣不緊不慢的向前流動,島上的紅色的光焰我和長風也經常看到,我不知道這些光焰意味着什麼,我們也把我們來這裡的目的忘得一乾二淨。完全沉浸在兩個人的幸福生活中,我希望這種生活能夠繼續下去,可是生活卻沒有讓我們的心安穩的放在肚裡。因爲我和長風的孩子出生了,是個女孩。這原本是件好事,但這個孩子卻不像其他夫婦的孩子那樣,她出生時長風對我說我的頭頂出現殷紅如血的光。聽他說起來像是神話故事,可是結果卻沒有消除掉我的擔心。
她的額頭上分明印着一個紅色的蓮花,好像要隨時從她的額頭上頂出來一樣,雖然我和長風不信鬼神。但這種現象卻不能不讓我朝着宿命上面考慮,我隱隱中覺得不安。難道我和長風不能成爲夫妻?疑惑導致我心裡跳動的厲害。
還好她的身體其他部位沒有表現什麼異樣,這也是讓我稍感欣慰的地方。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之間孩子四歲了,四年之中沒有江湖人士來過,也沒有發生什麼奇異的事情。一切又好像恢復到幾年前的樣子。那時我和長風也是在那種安靜之中度過了我們的黃金時光。好像是我的擔心起了作用,在一個風平浪靜的夏日午後,島上響起了腳步聲,聽腳步聲好像還不止一個。長風看看我,讓我躲進屋中,這些人他來對付。可是當我到屋中卻沒有發現蓮花(蓮花是我和長風所生的那個四歲的孩子因爲額頭上的蓮花標誌所以就叫她蓮花),趕緊叫回長風對他說了此事。長風叫了一聲不好,慌忙往屋外趕。孩子可能還在外面玩耍,如果碰到這夥登上島的惡人後果可是不堪設想。
我在屋中坐立不安心裡一直擔心着蓮花,她那麼小萬一發生什麼意外……後面的事情我不敢想。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長風從外面進來,懷中抱着蓮花。我向後面看,可是連個人影也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長風放下孩子,然後蓮花就跑到我的懷裡。娘,娘我把他們都引開了,說着小臉上洋溢着燦爛的光。額頭上的蓮花一閃閃的放着光。長風慢慢的坐下,然後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長風:我跑出去,找了好長時間,最後轉到島後面的碧波潭邊纔看到蓮花站在邊上手舞足蹈。我跑過去問她怎麼回事,她只是說我把他們引到這裡了,我把他們引到這裡了。我往下面往根本看不到邊,切這碧波潭中的水極寒,站在潭邊都能感受到從下面傳上來的濃濃的水汽。我不知道孩子的這種好奇是不是與生俱來的,但這讓我有隱隱的擔憂。之後我就把她抱了回來。
聽完長風的敘述,我知道他和我想的是一樣的。但究竟以後的情況怎樣我和長風都無法知道。父親給我的遺物現在還放在身邊,我不知道這些秘密對我還有什麼用處,可能我在有生之年是沒法看到這其中的秘密了。或許蓮花可以做到,但她畢竟是女孩身,不能讓她再攪進這潭諢水中無法自拔。
我和長風都沒打算傳授武功給我們的孩子,我和長風都不希望她再參與江湖中的任何競爭。她需要做一個平凡人,有可能就讓她在此地隨便找個人家嫁了。但這些好像都是我和長風的一廂情願,蓮花不僅活潑好動,而且出奇的聰明,我彈琴她在一邊聽着居然能把它重新彈一遍而且沒有錯誤。她彷彿註定是要做一番大事的人,雖然她是個女孩身。
我曾看過蓮花曾很多次的躲在一旁偷看長風練劍,而且自己還在那裡比劃。這個孩子從出生到現在就讓我無法明白,雖然她叫我娘。但我的肚子好像只是她的暫住地,她的笑容讓我害怕。這其中我也說不清是什麼原因。但總覺得有什麼不幸即將發生。
既然註定要發生的事就讓它順其自然吧,索性把我們平生所學都交給了她,我把自己的心得寫下來交給她讓她自己鑽研。開始時怕她看不懂就在一旁教她,但之後發現自己的這些擔心都是不必要的,她的聰明超出了我的想像。
長風也是很用心的教授她劍法,她很用心,總是很耐心的學習每一個動作爭取做到完美無缺。雖然這個孩子有些“邪”,但她畢竟是屬於我和長風,她曾經是我身體的一部分
。時間就在這樣教授和學習的過程中向前跑着,轉眼蓮花已經九歲了,她的相貌很像我,只有額頭上的印記是一塊隔開我和她的標記。
三口之家在這個四季常青的島上安靜的生活總體來說是幸福的,少了江湖的紛爭,少了被人追蹤的苦悶。睡覺時也更踏實,這種好像不屬於我的生活卻真切的存在着。我不能磨滅它,就像我必須得相信現在的一切。家庭中有了幼小的生命生活也豐富起來,我懂得怎麼樣照顧孩子和丈夫的起居,像極了封建時期的家庭主婦。有一次睡覺時我問長風,我們現在的生活還能夠持續多久?長風沒有回答,反問我,你要怎樣的生活我們就過怎樣的生活,我們是生活的主人,不是奴隸。我摟住他,我好怕,真的。我害怕這種生活會很快結束,你知道我有多麼在乎現在平靜的生活。我好像找到了自己,但我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生活在幸福中我反而去思考不幸。長風把我摟得更緊些,我幾乎透不過氣。從他的喉嚨中隱約聽到他安慰我。我就在這種狀態中睡去。
可能我的預感是正確的,農曆六月的一天。我正在屋中撫琴,蓮花在湖邊練劍。夏日的風徐徐的吹過,送如屢屢的荷花清香。長風一個人到島後的碧波潭去察看情況,這已經成了他每日的功課,自從五年前發生了那件事之後,他便每日去觀察潭中的動靜。他曾打算下去探個究竟,終究因爲我的勸說而罷休。我和長風都觀察過島上紅色的光焰的來處,每次都是到潭邊便失去了身影。這紅色好像是藏在碧波潭中,但這說出來讓人覺得是說笑。這個謎團直到現在一直都沒有解開,蓮花也被我和長風說服不再到碧波潭邊玩耍。
我正陶醉在自己的琴聲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門外站了箇中年道士。手裡拿着浮塵,隱隱之中有仙家的氣派。憑我現在的聽覺一般的人不要說靠近我,就是踏上島半步我就已經知曉,但他什麼時候來的我卻是一點都沒察覺。如果是仇人的話那可不好對付,但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什麼歹人。
道士見我停止了撫琴陷入了沉思,口喧道號叫了一聲,施主,請問長居士是住在這裡嗎?我點點頭。請問道長找他所謂何事?這個……他看了我一眼,現在不方便說話。如果他在的話只需說平虛觀的人前來求見,他定會知曉。我一聽平虛觀立即想起了長風曾向我說起過的事情,他就是被平虛觀的平虛道人救下的。
趕緊把道長讓進屋,然後喊過蓮花讓她到島後的碧波潭去叫長風。蓮花看看我,滿臉疑惑,這麼說你是讓我到後面去了。我一聽才知道她的擔心,恩這次破例,蓮花哎了一聲跑出去。時間不大長風從在門口出現了,看到中年道人長風先是一楞,之後才走過去大聲說長風見過玉虛道長。
我曾聽長風說起過玉虛道長是平虛道長的同門師兄弟,平虛是師兄玉虛是師弟。長風的毒能夠被解也與玉虛道長的幫助分不開。所以長風提起他時也把他當作恩人稱呼。不過不知道這次造訪所謂何事?他又是怎麼找到這裡的,這麼說我和長風在這裡的事情早已不是什麼秘密?不過這些話都被我悶在了肚子裡。
兩個人談話我不便偷聽,所以藉故去準備飯菜,兩個人就在會客廳談論着什麼。蓮花也被我打發到湖邊玩耍去了,這孩子很聽話,除了偶爾的調皮之外。飯菜很快準備妥當,吃飯時在一起都是談論些舊日的話題,玉虛道長沒有問我們來的目的,不過我相信他早已經知曉。也只是不便道破。飯後,長風把我叫到裡屋對我說他要出去一趟。是和玉虛道長嗎?長風點點頭。叫你去有什麼事,這個他也沒有說清楚只是說此事和我有莫大的關係。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想他是不會害我的,那樣的話之前他就可以把我丟在一邊管我是生是死。
我知道無論我怎麼說,長風都是要跟玉虛道長一起走一趟了。索性對他說注意一定要回來,完完整整的回到我身邊。要時刻謹記我和孩子。恩,我會的。長風說完就走了出去,門外只聽到蓮花喊爹的聲音,稚嫩的童音讓人忍不住動心。
蓮花跑到我面前問我,爹是不是要走了?對,爹是要走了不過很快就會回來。蓮花乖不要鬧事,好好的習練武功回來和爹比劃比劃。蓮花點點頭很高興跑出去繼續練劍。
每夜習慣了長風在身邊的感覺,突然間少了一個人讓我無法入眠。坐在窗下撫琴,月色柔美的投在我身上,琴聲不自覺的悲涼了起來,我不知道這悲涼從何而來。蓮花躺在牀上,臉上帶着微笑入眠,她畢竟是個孩子。往常她都是在裡屋睡,今天跑到我屋裡說是要陪陪,她是怕我會不習慣一個人睡。
夜晚的空氣裡有荷花淡淡的香氣,聞到這種味道我就會不自覺的彈琴,彷彿這香氣裡透着古怪。
我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自己竟然會這麼早的離開我的丈夫和孩子,這個事情來得太過突然。長風走的第十五天,我照例的坐在窗前撫琴,我的琴聲含着水一連好多天都是,我說不清這其中的原因。無名的憂傷佔據着我的心,恐懼一天天的填充我的心。如果不撫琴我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麼。
月光下我穿着白色的衣服,紫色的綢帶束着我的腰,這麼的不相稱,但它卻是長風買給我的。這比什麼都重要。蓮花照例躺在長風睡的位置上睡着了,睡着的蓮花那麼的恬靜那麼的清醇(像夏天的一杯加冰的酒水)。彷彿來自另一個不曾存在過的世界,她與我只是一條臍帶相連,除此別無相似。
那個人在我的一曲我自創的《與君別》中出現了,我的驚訝他似乎絲毫不在乎。他的劍準確無誤的插入我的左胸處,我平靜的看着他的臉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左胸處的血浸透我的胸前的衣服,連同紫色的綢帶。但我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我任憑淚水無聲的滑過臉頰。我坐在古琴前慢慢的伏倒在它上面,那上面浸入我的鮮血,我的頭腦一片空白,他……不可能的……這一切不應該是真的。我的意識漸漸的模糊,我知道自己的壽限已到,但我的孩子蓮花,我開始擔心這個孩子的命運。她不應該這麼小就沒有了娘。
我慢慢的閉上了眼,我的潛存的意識告訴我不能在等了。眼角處不斷的涌出淚水,但我的靈魂已經脫離了真實的肉體。一切都是那麼的突然,突然之間孩子的孃親就撒手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