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拼了。”老四看着老五被殺，再也忍不住，提起手中柺杖衝了過來，老大和老二也一起衝過來，老三愣在原地半秒，轉身就走。
“我以爲幾十年的兄弟情誼有多深。”
林晨笑了一下，揮手一灑，五十張卡片組成的困陣籠罩老大老二老四，曾山六老沒有六合陣法後，就是幾個黃級後期而已，在林晨看來，完全是砍瓜切菜。
困陣一困，三清一體劍揮出，百多道劍氣卷向三人，連出三劍，一劍衣服如雪花破碎，二劍全身衰老的肌膚劃破，三劍四分五裂。
老大老二老四被劈成無數碎塊掉在泥地裡，血肉混入泥水中，再也看不清原來的面貌。
一道長虹劃過，飛劍輕而易舉隔斷了已經跑出幾十米的老四頭顱。
那些圍觀的武者看着這一幕幾乎窒息，強大的曾山六老，在林晨面前竟然如羔羊一般被宰殺，還有那飛劍，更是武者聞所未聞。
所有僵立的武者醒悟過來，這時不走，恐怕再也走不了了，幾百名武者紛紛掉轉方向逃跑。
“跑得掉嗎？”
林晨冷哼一聲，一劍向前劈出，上百道劍氣捲過去，上百名武者死傷一片，林晨接連出劍，幾百名武者能夠繼續跑的所剩無幾，只有幾個修爲稍微高的還在前方跑。
林晨飛身而出，江水柔大喊道：“不要。”
可是已經晚了，林晨的劍橫掃過去。跑在前面的幾名武者每個人被劈中幾十劍，倒在泥地之中。
林晨走向剩下的傷者。遍地中劍的武者，大多數都沒死，忍着疼痛，坐在泥地裡看着向他們接近的林晨。
林晨提起沒有一滴血的劍，冷眼掃在那些傷者驚恐的臉上，靜靜擡起劍，在每個人的眼眸中劃過一道金屬的亮光，大雨下瀰漫無盡殺意。
“不要。”江水柔奔跑過來。一把抱住林晨揚起的劍，哭着道：“林晨，不要再殺了，都是我的錯，你殺我吧。”
林晨手猛地一擡，一股強大的力量涌向江水柔，江水柔沒做任何抵抗。被震飛出去，摔倒在泥漿裡，一擡起頭就迎上三清一體劍的劍光和林晨冷峻的面龐。
“你以爲我不會殺你嗎？”林晨靜靜地問道，一股壓抑的憤怒彷彿隨時都要爆發。
江水柔趴在泥水裡，沒有顧及自己的狼狽，低着頭悲涼地道：“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你要殺我，我無話可說，可是你將你所有的憤怒都壓下，發泄向這些人，我很難受。林晨，你殺了我吧。我不求你原諒，也沒資格求你原諒，只求你不要因爲我影響你的情緒。”
“你以爲你是誰，能影響我的情緒……”林晨說了一句，深吸一口氣：“當初在江孟藥谷的水潭邊，我以爲我找到了一個可以相信的人，我以爲除了我心中的兩個人，我又多了一個可以寄託性命的朋友。
你知道嗎？我來自的那個世界，資源貧乏環境惡劣，人人爲了生存不擇手段，爾虞我詐，無所不用其極，可是我卻有兩個朋友。
從小，我們三人就是一個戰鬥小組，一起做任務，一起應付危險，一起生存，我們隨時可以把自己的性命寄託給對方，如果不是完全的信任，我們三個早就死了。
我以爲，我們分散以後，我再也找不到這樣的朋友，自從來到這個隔絕世界，我沒有一天過的安心過，就算睡覺都要提防有人害我。
我很累，你知道嗎？當我確認你江水柔是我可以信任的人的時候，你知道我是什麼心情嗎？
那時候我真的很安心，跟你呆在一起的時候很溫暖，很舒心，我不用防着自己的後背，我可以在你面前專心的練功，安心的入睡。
可是，我真的沒想到，你竟然會對我做出這樣的事，我給了你機會，可是我問你，你是不是不想讓我吃那些下毒的肉，你沒說話，我問你會不會做飯，你說你不會。
最讓我痛心的是什麼？你竟然用自己下毒來測試我對蔓羅花毒的反應，你問我見過蔓羅花毒沒有，我說沒有，你就安心了是嗎？
我確實沒見過蔓羅花毒，可是神識還是掃得出來，那是什麼毒。
我還告訴你，要不是我在江孟藥谷得到一次機遇，內氣發生質變，你就已經成功了，我林晨現在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爲了你這樣的女人死，再也見不到我自己真正的朋友，不值，窩囊。
從你的手伸到我懷裡那一刻，你知道我心裡的滋味嗎？從那時我就知道，你永遠不可能和我的那兩個朋友一樣。”
林晨低着頭，閉着眼睛嘆了口氣：“江水柔，我信任錯了你，從此以後，你我恩斷義絕，下次再見，我絕不留情。”
林晨還劍入鞘，正要轉身離去，忽然地上的江水柔出聲喊道：“等等。”
林晨停住，江水柔緩緩道：“林晨，你真的把我當朋友了嗎？你對我防備很多，這次還假裝昏迷，在你心中，你從來就沒將我視作和你那兩個朋友同樣的人，不是嗎？”
江水柔不知道爲什麼會問出這句話，或許是當看到林晨轉身的腳步，內心承受不了曾經故人爲路人的恐懼，或許是想確認，自己曾經真的是他的朋友，就好像自己深愛的人離開，問他：“你愛過我嗎？”希望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江水柔。”林晨沉聲說出三個字：“如果我已經將自己功法傳授給你，還不能算作信任，還對你防備了許多，我無話可說，如果你早就知道這種信任，聽我的話練習我給的功法。你根本不會受傷，什麼曾山六老也不是你的對手。可是……”
林晨看向江水柔：“你至始至終是不是都沒有想過我會將真正的修真功法傳給你？你費盡千辛萬苦幫江振威找功法，沒有想過自己已經會了吧？”
林晨說完，飛天而起，向清頂門的方向飛去，江水柔落在泥地中，渾身無力，可是還是運轉了一遍林晨教她的運氣法門。
傷勢快速修復，丹田重新恢復。這時才感覺到，這套功法與體內的內氣是那樣匹配，如果和曾山六老對戰時，是用的這套功法，自己絕不會受傷，受傷的只會是曾山六老。
可是自己用了寒冰訣，現在江水柔才發現。寒冰訣比林晨給的功法差了無數倍，難怪在受傷後，寒冰訣再也帶不起半點真元。
他早就已經把功法傳給我了，可笑我還到處尋找。
江水柔慘笑一聲，突然覺得自己十分可笑而悲哀。
……
“喂，你夠虛僞的。罵人家罵的那麼兇，心裡還不是捨不得人家。”
林晨飛了一路，小黑鴉在懷中壞笑着說道，清脆的女聲和黑漆漆的樣子完全不匹配。
“你哪裡看出來的？”林晨眼睛冰冷地看着前方，淡淡地問道。
“少裝了。你假裝昏迷，還不允許我殺人。不就是要一個不殺江水柔的理由嗎？現在你如願了，人家爲了保護你，帶着你跑了你幾里路，死也沒放手，你心裡開心了吧。”
“我會告訴你，我是找一個殺她的理由嗎？”
已經到了清頂門上空，林晨神識掃出去，現在林晨神識廣闊，整個清頂門都在神識之中。
林晨微微皺眉，清頂門弟子好少，林晨落下去，走到門口問站門的弟子道：“在下求見清頂門掌門，麻煩通傳。”
“掌門帶着清頂門大部分弟子高手去了南城，不能見客，公子請回。”站門弟子沉聲道。
林晨微微皺眉，聽曾山六老說南城給自己準備了一個殺局，難道清頂門也去了？那就讓自己太失望了。
“昭掌門是帶人去殺林晨嗎？”林晨問道。
“怎麼可能，我們清頂門與林晨公子的清風劍派是同盟，這次昭掌門聽說許多武者要圍攻清風劍派，引林晨現身，就帶我們清頂門高手助戰去了，寡不敵衆，只恐怕兇多……”
弟子說到這裡，突然看向林晨：“你不會是其他門派要殺林晨公子的吧？”弟子說完立刻拔出劍，旁邊的清頂門弟子也警惕地看着林晨。
“不是不是。”林晨連忙否認，轉身離開了清頂門，沒想到昭明化這麼義氣，當初說結盟只是一句話，沒想到現在四方城全城圍攻清風劍派，昭明化真的帶人去助戰了。
想起昭媛，林晨覺得更對不起昭明化，到了沒人處，立刻踩着宇航靴向南城飛去。
……
江水柔坐在泥漿裡，直到那些傷者都一個扶一個離開，江水柔依然和滿地的屍體停留在雨中，頭髮衣服全部淋溼，江水柔意識陷入模糊。
就在這時，一股異香傳來，充滿邪魅的勾魂之力，江水柔第一次聞到這種異香，詫異地擡起頭，兩名女子從遠處走過來，還是江水柔認識的，竟然是在江孟藥谷與自己組隊的薛家姐妹。
“江姐姐，你怎麼在這裡？”薛冬怡看到全身泥漿，精神渙散的江水柔，驚訝地說道。
“你們怎麼在這裡，恩？你們……”
江水柔看向薛家姐妹，哪怕心中已經對外界的事物不感興趣，可是還是被薛家姐妹的變化驚了一下，那股異香正是從兩姐妹身上發出，而且兩姐妹的面貌好像煥然一新一樣，再也沒任何瑕疵。
原本只能算中等偏上的相貌，在皮膚變得白皙，所有影響色澤的斑點完全去除，臉蛋變得細滑柔嫩以後，兩人彷彿成了絕頂美人，再加上這股異香，恐怕是個男人都得被迷住。
“別看我們，我們用了美人丹。”薛冬怡不好意思地說道，臉上一抹羞澀的淡紅，可是羞澀中有掩藏不住的喜悅，沒有女孩子在變漂亮以後不高興的，要說姐姐薛冬怡還有些矜持，旁邊薛冬琳的表情完全顯示了她現在很愉悅。
“美人丹？是美人花提煉的美人丹嗎？”江水柔驚訝問道。
“還有別的美人丹嗎？”薛冬怡疑惑。
江水柔一下子站起來抓住薛冬怡，抓的薛冬怡白白的袖口全是泥漿也全沒在意，急切地問道：“這是誰給你們的？相貌如何？他現在在哪？”
薛冬怡被江水柔嚇了一跳，輕聲道：“就是林晨公子啊，他答應給我們的，本來我和冬琳還以爲他只是說說，沒想到他真的把這麼珍貴的……”
薛冬怡還在說着，可是江水柔只聽到“林晨”兩個字，腦袋就“轟”的一聲，真的是他，真的是他救的自己母親，自己還因爲母親去算計他，要不是他，母親早已死了，就算沒死，也是神情呆滯地躺在牀上……
……
林晨落在南城，自己才離開南城不到一個月，卻好像已經過了很久一樣，在空中就遠遠看到清風山外圍了無數的武者，密密麻麻的根本數不清。
林晨正要過去，突然看到兩個人向自己走過來，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來的人是南宮鶯和小青，南宮鶯看到林晨，立刻跑上來抱住林晨胳膊：“夫君，我就知道你會從空中來，他們還在各個路口等，真傻，嘻嘻……恩，夫君，你怎麼看起來不高興？好像對鶯兒很不滿的樣子，我沒招惹你吧？”
南宮鶯本來臉上還得意的笑着，突然看到林晨神色有些不對，立刻不滿起來，自己在這裡望眼欲穿，好不容易看到林晨，卻給自己甩臉子，南宮鶯小嘴都嘟起來。
“鶯兒，你等着我做什麼？”林晨問道。
“這次好多武者要圍攻清風劍派，幾乎四方城有數的武者，包括那些常年不出的供奉長老，都趕來南城，說要滅清風劍派，引你出來，還要殺你，太可氣了。
我爹在南邊斷崖等你，對方人多勢衆，我爹說要和你商量出個對策，快去吧，不然清風劍派被那些壞人滅了就晚了。”
“是嗎？南宮城主要與我商量對策……那去吧。”
林晨臉色有些陰鬱，看了一眼清風劍派的方向，知道現在爭分奪秒，林晨不會與南宮霖耗太久，林晨帶起南宮鶯和小青飛了過去，在斷崖外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