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1章 初見太白
屋頂上。
茳姚也好，我師父也罷。
在聽到衛戎的示警後，二人面色齊齊一變。
同一時間，那些在我心裡肆意流淌奔涌的情緒, 無聲無息的熄滅了。
極致的陰冷氣息毫無徵兆的從我小腹位置涌現出來，並且在不到一個呼吸的時間內，迅速籠罩了我整個人。
如墜冰窟這四個字已經沒辦法來描述此刻我的寒冷。
那是一種連靈魂都要被凍結的陰冷，此前還在我內心裡翻滾奔涌的情緒與人形，好像就是被這股力量給凍結了。
同時，更有一種極端的邪惡在流淌。
殺戮、毀滅的慾望, 將一切據爲己有的貪婪, 甚至是無限繁衍的色慾……
人都是有慾望的，根植於人性深處的惡也是客觀存在的，但這些惡都是在合理區間內的，而此刻在我體內流淌的，則是完全不正常的惡意，這世間也不可能有哪個生靈能承載這樣的惡毒。
可怕的是，這種極致的惡，正在渲染我的人格，試圖讓我變成它的一個縮影。
即便我剛剛升騰起的人性被再次凍結，現在我麻木如一具木偶，依舊在本能的抗拒這種影響，這是生命的本能，它在告訴我，一旦成爲這種單純的惡的化身，那我的生命其實也就被泯滅了，我將變得沒有情緒，只會肆意的張揚自己的惡。
惡人作惡, 是因爲看到他人痛苦，他能感覺到快樂, 而我一旦完成蛻變, 作惡之後看到他人痛苦都不會覺得快樂，因爲我已經沒有快樂這種美好的情緒了，只是單純的爲了作惡而作惡……
就在我艱難抵抗，卻怎麼也抵抗不了的時候。
一道呵欠聲忽的在我身體中響起。
那是一個男童的聲音，有些慵懶，甚至有些可愛。
隨後，那道聲音滿是疑惑問了一句：“你是誰？你爲什麼會出現在我家？剛剛好像有人用東西戳我屁屁了，是你乾的嗎？”
下一刻，“啊”的一道淒厲慘叫聲響起。
衛戎憤怒的咆哮道：“不是我，我特麼在丹田裡好好待着，我沒去你家！！你爲什麼要插我？”
“因爲你醜。”
男童慵懶的迴應，緊接着，衛戎又“啊”的慘叫了一聲。
他似乎忍無可忍了，化作一道青光從我身體裡鑽了出來，坐在我肩膀上，雙手抱胸，氣的嘴歪眼邪，看起來就更醜了。
最爲怪誕的, 是它此刻的造型。
它的胸口插着一柄赤金色的劍，一劍將它的整個身體洞穿, 同時，在它的頭頂上，仍舊插着一把劍，讓它看起來像個天線寶寶……
不過，在它出來後，那兩把插在身上的劍，倒像是陽光下的堅冰，迅速消融，最後化作一道赤金色的流光，潰散在天地之間。
這裡的一切都被我師父的陣法籠罩，發生在陣法中的一切，他都瞭如指掌，此刻臉上流露出異色，驚疑道：“庚金之氣，好純粹的殺伐力量！”
茳姚也是面色凝重，遙遙詢問衛戎：“醜孩子，衛驚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衛戎這輩子大概都沒想到，自己會因爲長得醜被殃及池魚，莫名其妙的捱了一頓毒打，正是情緒鬱悶的快要爆炸的時候，又聽人喊自己丑孩子，當即憤怒的擡起了頭，不過喊他的人是那個一個大逼兜子差點扇死他的兇悍女人後……
好吧，那沒事了。
他縮了縮脖子，訥訥道：“主人的肺腑裡……有個特別霸道的傢伙，它甚至覺得那裡就是它的家，黑暗力量侵入肺腑之後，驚醒了它，然後……它莫名其妙的把我打了一頓，好生犀利的，那兩把劍毫無徵兆的出現，一下子撕裂了地氣，直接插在我身上……”
“肺腑……”
我師父愣了一下。
旁邊的茳姚臉色一變：“衛庶人在衛驚蟄身上種下的太白靈根！！”
此刻，那些在我身上肆意流淌的惡意已經無聲無息的停下了，彷彿它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我的體內正處於一種詭異的平靜中。
須臾後，那道慵懶的男童聲音再度響起：“你爲什麼要戳我的屁屁？還有，你爲什麼不說話？不要以爲趕走那個醜陋的傢伙，我和你之間就沒事了，趕走它是因爲它實在是太礙眼了，它站在那裡，我沒辦法專心和你說話，因爲它太醜了，我的注意力都被它吸引，心裡只顧着感嘆，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長得這麼醜的傢伙，實在是太獵奇了，我都顧不上生氣了！
現在，他走了，我終於可以專心的生氣了。
喂！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話，我很生氣，我的麻麻告訴我，男孩子的屁屁不能讓人隨便戳！”
依舊沒有任何迴應。
但是，我卻感受到了一道念頭，也可以理解爲是一道意識：“你是誰？爲什麼你的力量可以和我對抗？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些能和我對抗的傢伙，它們全都不在了，被肢解，最後成爲這個世界的一部分。”
“我是誰……”
男童有些懵了，然後，無比堅定的說道：“我是麻麻的大寶貝！！麻麻說的！！”
那道意識頓了一下，又問：“那能告訴我，你的母親是誰嗎？”
“我的麻麻……
咦，我的麻麻是誰來着？
難道我沒有麻麻嗎？爲什麼我想不起來呢？”
男童的聲音充滿了迷惑，隨後又變得憤怒起來：“你管我麻麻是誰，我反正有麻麻！！”
那道意識又沉默了片刻，道：“呵，果然如此，不過是個殘留物罷了……”
“喂，你難道沒聽到我跟你說話嗎？我說，你爲什麼要戳我的屁屁，麻麻說了男孩兒的屁屁不能給人戳，這是底線！！”
男童的變得更加憤怒了，他的聲音不再慵懶，反而奶兇奶兇的：“你沒有經過我的允許，就跑到了我的家裡，所以，你需要道歉，並且賠償，而且，你還戳了我的屁屁，所以，你必須要挨一頓打，這我麻麻告訴我的規矩！！”
那道念頭依舊沉默着。
“好生氣啊，我好生氣啊！”
“你闖進了我家裡，你不道歉，而且還不賠償，更過分的是你還不說話！”
“我太生氣了，我忍不了了，我要打死你！！”
……
（第四更，今天的任務完成了，沒了，大家不用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