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遲吹雪一臉玩味的望着范增,這種隨時能夠絕對別人命運的感覺,當真是非常美妙,現在傅遲吹雪也終於知道,爲什麼那麼多人嚮往權利,嚮往無上的天道,只要擁有了那樣的修爲和地位,就能隨意的左右別人的命運。
對范增來所,此時的沉默更像是一場絲毫沒有勝算的爭鬥,而他所能祈求的只是能過獲得一個不太難看的輸法。
“我同樣也不會殺你。”傅遲吹雪終於開口了。
“因爲我還有利用價值,對麼?”范增心中自然清楚這一點,傅遲吹雪的仇恨並不是僅僅一個佐圖就能消除的。
“都說人老成精,這話果然不假。我不管暗戮盟做過多少壞事,不過僅僅是我家的那一件,它就必須毀滅。”傅遲吹雪說的平淡,但聽的人卻是心頭猛顫。
好大的口氣。
“你要我怎麼做?”范增說道。
“看來你很聰明,準備跟我合作了?”傅遲吹雪也沒想到,范增竟然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
“我還有其他的路可以選麼?”范增苦笑道。
“我需要暗戮盟的詳細資料,包括所在地,以及裡面的人員構成,當然也需要你的一些配合。”傅遲吹雪根本就不怕對方使詐,因爲他並不相信對方,口頭承諾永遠比不上一些實際的手段來的可靠。
范增點了點頭,他並不覺得傅遲吹雪的要求過分,“暗戮盟並不是準確意義上的宗門,確切的說是一個殺手組織,不過對外,並不叫這個名字,而是名爲黑星。想必小友應該聽說過。”
“黑星?”傅遲吹雪一愣,他在虛宇天境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對這個名字並不陌生,身邊的人有時就會提起。
整個天境中沒有人知道黑星的來歷,只知道是一個殺手組織,一個強大到就算四大超級宗門也顧忌一二的組織,在黑星的準則裡,沒有殺不了的人,只有出不起價的顧客。僅僅是最近的百年時間,被黑星暗殺的大小宗主就不下十位,至於更低層次的人員,更是數不勝數。更爲重要的是現在名門名下的產業天宇齋,跟黑星就有着密切的合作關係。
黑星委託天宇齋負責爲其接受任務,而唯一的報酬就是兩者合作期間,黑星不承接任何損傷天宇齋以及現在名門的任務。
傅遲吹雪聽到這,終於有些恍然大悟,記得當初自己收服聚寶堂的海藍時,他似乎就曾經威脅過自己,如果不善待貓女的話,就是拼着命也絕對不讓自己好過,現在看來,他當時所依仗的極有可能就是黑星。
“繼續。”傅遲吹雪臉色略微的沉重了起來。
“暗戮盟並沒有宗門,老夫雖然是殺戮右使,在暗戮盟中也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可也是極少見到盟主以及其他盟內的殺手。暗戮盟一切運營都有盟內的一個組織決定,這個組織掌握着盟內所有人員的信息甚至是住址,掌握着所有的任務,然後經過精心編排之後,通知何時的殺手完成,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單線聯繫。所以,我即便將我所知道的全部告訴你,對你的幫助也不是很大。”范增說道。
“這個世上怎麼會有如此的勢力?”傅遲吹雪深深皺起了額頭,如果真像范增所說,對自己的幫助還真的不是很大。
突然傅遲吹雪想起了一個關鍵的問題,急忙問道:“佐圖爲何出現在這裡?而且,夢饒的大兒子還口口生生喊他師尊,這是何故?”
“呵,雪花劍宗只不過是老夫的隱身之地,而佐圖也是一年前纔來此的,目的自然是任務了。有人花了高價,要雪花劍宗消失。而這個任務就是由佐圖來完成,老夫因爲生活在這裡的緣故,則是負責輔助。”
“僅僅是毀滅雪花劍宗?”傅遲吹雪顯然不相信,不說暗戮盟到底實力如何,其實僅僅憑藉范增跟佐圖兩人的修爲,就能輕易的將其毀滅,何必還要等上一年的時間。
“老夫知道小友心中的想法。我們之所以這麼做,自然有自己的理由,一來,僱主給出了三年之期,而並非一觸而就。另外,如果雪花劍宗一夜之間就土崩瓦解,如果事情敗露的話。你覺得整個天境對我們暗戮盟將會有何看法?”范增反問道。
傅遲吹雪一愣,設身處地的想想,心中不由的暗歎這暗戮盟盟主的聰慧,如果自己是一宗之主,得知暗戮盟如此的強勢,勢必更加忌憚。到時候,暗戮盟甚至有可能成爲整個天境宗門的公敵,成爲過街老鼠,無論暗戮盟勢力有多強,行蹤有多隱秘,日子也絕對不好過。
而現在佐圖跟范增的做法,卻是神不知鬼不覺,從夢饒那幾個不成器的子女身上下手,等時機成熟,導演一出宮帷之亂,趁機毀滅雪花劍宗,不用自己出手,就達到了目的,可謂一箭雙鵰。
從這件事情上,就讓傅遲吹雪看到了暗戮盟的智慧和隱忍,這絕對不是一個好應付的對手。
傅遲吹雪沒有再說話,而是細細的梳理着這一天發生的事情,這般細細想來,不由的又產生了很多可疑之處,不由的瞥向範曾。
這狐狸,狡猾的很啊。
貌似一直以來,他都極爲配合,問什麼說什麼,可所提供的情報,卻並沒有多少價值。
“呵呵。”傅遲吹雪突然笑了起來,老頭,想跟我玩,那好,咱們就玩玩。
“范增,我剛纔細想了一下,卻有兩個不明之處,還希望你能給我答案。”
“小友請問,老夫自當知無不言。”范增不知何時又掛上了他那招牌式的慈祥微笑。
“第一,你剛纔說,你的地位在暗戮盟中,也屬於一人之下,如果我理解不差的話,地位應該僅次於你們的盟主吧。那麼我就真的很難相信,如此地位的人,難道就沒有一丁點的特權麼?”傅遲吹雪冷笑道。
范增依然笑臉如故,但心中卻是一凜,好一個厲害的角色,這種時候,還能保持這份冷靜,抓住自己每一句話的漏洞。
“呵呵,小友卻是有所不知,我跟楊莫風,分爲爲殺戮左右使,在盟內的地位僅次於盟主。可實際上,我們跟下面的殺手卻是無異,如果真要說有什麼區別的話,我們倆應該算得上是高級別的殺手了。對下面的殺手有調遣之權,但只有在共同執行任務的時候才能使用。”范增解釋道。
“是麼?那範右使,你能否跟我解釋一下,二十年前,我們家的滅族慘案可是有人買我們的命麼?”傅遲吹雪突然變臉,冷喝道。
“佐圖養好傷後,不辭而別,緊隨着,他口中的那些殺手以及楊莫風就趕到了我家。你不要告訴我,這一切又是你們導演的一處苦肉計。”傅遲吹雪大怒道。
“這、這也不是不可能的。”范增臉色微變,但語氣卻是明顯的不自然起來。
“哼,看來,範右使,也想到劍獄中獲得永生了。”傅遲吹雪說着,手掌一展,劍獄再次閃現,同時還傳來佐圖那經久不息的慘叫。
看到劍獄,范增的臉色終於變了,對傅遲吹雪手中的那個傢伙,他心中已經生出了極度的恐懼。
“小友莫惱,老夫我也是老了,有些事情不由的犯糊塗,一時沒想起來。”范增的變臉功夫當真是堪稱一絕。
“哼,我看不是老糊塗,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很可惜,你用去了唯一的一次機會,如果還有下次的話,你就可以跟佐圖做個伴了,這樣在漫漫的時間裡,也不孤單。”傅遲吹雪冷聲的威脅道。
“不敢,不敢。”范增此時嚇得冷汗都流了下來,他寧願死,都不會去跟佐圖作伴的。
“其實,每隔五年,銀牌刺客以上的殺手,都會有一次聚會,至於地點和具體的時間,都是盟主臨時下達。而我和楊莫風作爲左右殺戮使,每半年之期還有一次下面殺手的覲見。所以老夫猜想,那次之事,想來就是佐圖趁覲見楊莫風的時候說了出去,由楊莫風私自同意,帶領當時的覲見殺手一同做下的案子。”范增這次哪裡還敢有絲毫的隱瞞,全盤托出道。
傅遲吹雪案子點頭,看范增的表情,不似說謊,而且這說的也是有理有據,絕非臨時能夠杜撰出來的。
“我就姑且信你,那我再問你第二個問題。聽夢饒說,百年前你就已經是九星半的虛皇,當年風頭可謂一時無兩,最後不知爲何突然消失,又隱藏在這雪花劍宗,更是扮作一個雜役。”傅遲吹雪說道。
“確實,老夫百年前,也算是一代梟雄,作爲散修,名氣比當時已經在隱士城嶄露頭角的楚冷炎更甚,但老夫閒散慣了,不喜歡那種爭權奪勢的生活,一心向往天道,希望有朝一日能夠白日飛昇,直到遇見了盟主。”范增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良久,才繼續說道:“當時,盟主只用了一招就將我打敗,這對心高氣傲的我來說,無異於巨大的打擊。後來,盟主向我伸出了招攬之意,而條件則是告訴我一個驚天的辛秘,關於更高一層的森羅萬象境的辛秘。”
“森羅萬象境!”傅遲吹雪失口叫道。
“呃?”范增對傅遲吹雪竟然知道森羅萬象境也是極爲吃驚。
“你們那個盟主到過森羅萬象境?”傅遲吹雪臉色大變。
“對,他就是從那裡逃出來的。”范增點頭道,“從那天起,我才終於知道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更知道了森羅萬象境的險惡。最後終於採納了盟主的建議,從人們的視線中消失,努力的壓制修爲,爲的,就是能夠讓白日飛昇來的更晚一些。”
“可這一切還是總將要來的。”傅遲吹雪沉聲道。
“到那時,暗戮盟已經有了足夠的資本,到時候,盟主會跟我們一起飛昇,有了在天境中存下的資本,至少能夠讓我們在森羅萬象境中建立一定的根基。”范增說道。
“你們盟主,可是燕驚鴻?”傅遲吹雪沉聲道,就在范增第一次說出森羅萬象境的時候,傅遲吹雪腦海中就蹦出了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