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女子的聲音,從聲音上判斷,年紀應該並不大。
我手立刻僵住,後撤一步,看了一眼方展嬌,問:“是人是鬼?不會是我出現幻覺了吧!”
方展嬌搖搖頭說:“不是幻覺。但我……也不清楚是人是鬼!這棺材四周,應該有特製的符文秘法。我無法感應裡面有什麼!”
我用刀敲了下棺材,問道:“你是誰?你到底是人是鬼?”
那女子嬌弱地說:“我已經死了很多年。我是前不久纔來到這裡來的。我現在屬於靈體,但是棺材裡有一具紙人是替我的身軀的!所以,給我安排一口棺材!”
她倒是個極爲聰明的人,解釋了她爲什麼會在棺材裡。
我心中駭然不已,有人給她弄了一具紙人。
我腦海之中,瞬間就想到了控紙人傀儡師,現在老槐樹村外面遇到,昨天晚上在黑花寨遇到的面具男。
我問:“你的名字?”
那女子嬌弱地說:“我……我叫陳惜弱!”
姓陳的?
難道是陳家人。
我好奇地問:“你爲什麼不敢讓我打開棺木?你是有什麼見不得光的東西嗎?”
她應道:“因爲……因爲你身上帶有恐怖的東西。我擔心,一旦讓你打開棺木,就會直接把我給吞掉。這樣的話,我就無法再逗留在人世間。我的遺願,將永遠也無法完成,我不甘心。”
我心中咯噔一下,隨即明白,是因爲我身上帶着邪眼,所以棺材裡的陳惜弱不願意和我見面。
我謹慎地看了一眼方展嬌。
“你覺得呢?”我問。
我還是擔心,這個陳惜弱是故意用計,讓我把邪眼收起來。
方展嬌搖搖頭:“我不清楚啊。你還是問清楚再把邪眼收好!你目前遇到的人或者鬼靈,基本上都是惡的,還是提高警惕爲好。”
我認同地點點頭:“陳小姐,你是從哪裡來的?家住何方,怎麼會來到這裡的?”
等了數秒鐘,陳惜弱方纔說:“我是江城黑虎山下,本住在閨房之中。前段時間,忽然發生了火災。我讓一個戴着鬼王面具的人抓住,然後就來到了這裡!以前黑虎山是個很美的地方,後來讓人強佔,開放成了陵園。”
我瞳孔猛地睜大。
不是吧!
我心中暗暗叫了一聲,難道她就是陳家的那個待嫁發瘋的新娘子,一身紅妝披着蓋頭的陳家小姐。
很快,我平靜下來。
世界說大還真是挺大。可說小也真小。
我竟然在這裡遇到了陳家小姐。
我第一反應式不可能。但轉念一想,她提到了火災,又提到了面具男。這讓我不得不相信了幾分。
我迅速進行了頭腦風暴,嘗試捋清楚整條時間線,我與方顏一起,追蹤金文斌藏着大秘密,而後找到了趙大順在黑虎山的墳墓,找到了裝着照片的信封,同時也拿到金文斌留下的紙條。
而後,我與方顏準備返回市區。但是,因爲時間太晚,只能步行一段路,最後坐上了夜班車。
上了車之後,方顏發現夜班車有問題,那個司機也很古怪。
所以,我們在其中一站就跳下了車。
而後,跟着嗩吶聲和紅轎子來到了陳家紙屋前,還進了紙屋內做客。最後我脫險,是紙屋外面着火,等我醒來的時候,是在一片亂墳廢墟之中。
現在看來,有數個疑點:第一,當時我以爲跟着我一起的是方展嬌,其實後面證明是方顏,那就證明是方顏有意把我帶到陳家紙屋那邊去的,她這樣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莫非她是要當紅娘,讓我娶了陳家小姐。
其次,當時陳家人要把這位小姐嫁給我,後來着火之後,我聽到陳家小姐喊了一句,你是白道士爲我安排如意郎君,你是逃不掉的。還有一點,陳家小姐的腳上可是有一雙仙鶴繡鞋,這雙鞋子是我在13號洋樓見過的。
最後,陳家人對“白道士”格外地敬重,再加上陳小姐最後那句話,莫非在這之前,白道士已經參與進來了,只是在一個合適機會露面,然後再博取我的信任,他這樣做最終目的到底是什麼?
我越想越亂,問:“陳惜弱,你可還記得。數月之前,有位男子抱着公雞,在衆多看不見鬼靈帶領下,去往陳家的事情!我想知道,你是真的要嫁給這個男子嗎?”
空氣忽然變得凝固起來。
“你好好想一想再告訴我,你可千萬不要騙我。”我提醒道。
方展嬌也是格外地驚訝,她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陳家小姐,連忙走進兩步,小聲問:“我姐姐,把你送給她了嗎?”
我搖頭說:“不清楚!當時那種情況下,一切都像是不得已的選擇。我現在回想,也很難辨別出,究竟是一場意外相逢,還是一場特意安排的陰謀!方顏起了牽線搭橋的作用!”
方展嬌表情凝重,說:“這就複雜了。”
陳惜弱開口說話:“你就是當日抱着公雞來的男子吧!我在那間靈屋之中,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我等的是葉東,可我父母只想找些把我嫁出去。這一切都是白道士安排好的。”
我越聽越模糊,應道:“那你現在還會不會發瘋?”
陳惜弱嘆了一口氣:“在那紙屋之中,能夠擋住外面的風雨,卻也非常地壓抑!可是出來之後,又落得不自由。我想,我應該不會再發瘋。至少,暫時還沒有逼我。”
方展嬌冷笑一聲:“你剛纔說白道士給你們安排好的。你父母也是受到白道士的指使嗎?”
陳惜弱應了一聲。
“你們父母這麼聽這位白道士的話嗎?”我追問。
陳惜弱嘆了一口氣:“是啊!在我們一家還活着的時候。白道長就經常來我們,向我父母講授一些延年益壽,長生不老的養生之道。早已是我們家的貴客。葉東死後鬧事,也是白道長處理的。”
“什麼?”我驚呼一聲,“你說的白道士全名是什麼?”
陳家小姐是要嫁給葉東的,他們一家一三口還活着的時代,就是葉東那個年代。
算下來,那可是快八十年前的事情了。
白道士怎麼可能是陳府的熟人,還經常上門講授延年益壽、長生不老的事情?
要是同一個道長,一個人怎麼能過了八十多年,樣貌還是四十多歲的樣子。
除非是兩個不同的道士。
我心中驚懼不已,總感覺兩個白道士其實就是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