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屍眼睛緩緩睜開，而後露出一雙深黑色的眼睛。
仔細看過去，與正常人的眼睛無異！
我感覺整個人快要窒息了，一個埋在此地多年的女屍坐起來之後，眼珠子還和正常人幾乎一樣。
即便是有血蠱蟲可以保證身體不腐爛，但是這樣子也太誇張了。
好在，女屍只是睜開眼睛，並沒有下一步的動作，依舊是坐在棺材之中，墓坑四周倒是有不少血水流了出來。
好在四周多是泥土，地面並不光滑，血水多數融入泥土之中，根本沒有辦法爬過來。
癩頭和尚接上我的話：“如果是複製之物的話，那說明真正的葉九謠也曾經來過這裡的！如果是屍花樹藤複製出來的葉九謠，爲什麼會這樣的打扮呢？”
他這話提醒了我。
葉九謠是個女子，這樣的打扮，有點像是爲了方便出遠門，所以男扮女裝，畢竟在兵荒馬亂的年代，一個女子出遠門總是不太方便的。
我說：“可能是爲了方便出來找人的！但是，她在葉家村的死法是絕食七天七夜，而後一頭撞死在通靈大公廟前。她死掉的那晚，有九條狐狸在她邊上哀嚎！之後，葉家村的人，死了不少！就把她鎮在一口井中了。”
我從葉家村那個陰陽棺材鋪白天老闆口中，聽到了葉九謠的故事。
癩頭和尚瞪大眼珠子看着我。
我有些頭皮發麻。
“大師，你別用這種眼神看着我！有什麼問題嗎？”我問。
癩頭和尚說：“我問你，你要是一天不吃飯，會怎麼樣？”
我想了一會兒，說：“那肯定是肚子咕咕叫，頭腦發暈，四肢無力，連腦子都轉不動了。”
癩頭和尚接着問：“那要是七天七夜不吃不喝呢？”
我嘗試着想了一下，以前小時候倒是經常餓肚子，一天吃一頓飯，但絕對沒有這麼長時間不吃東西的。
我忽然反應過來。
是癩頭和尚發現我這話之中，有些問題。
一個人，一天不吃不喝，就會手腳無力，腦袋反應變慢。
要是七天七夜不吃東西，差不多會直接餓死，可能連動都動不了了，又怎麼可能一頭撞死在通靈大公廟前呢？
我立刻說：“是啊！絕食七天七夜，已經沒有力氣！是不可能一頭撞死的。”
一個正常人要想一頭撞死，也必須用盡全力，而且還要找準位置，而後一擊得手。
癩頭和尚說：“所以說，葉九謠的死很蹊蹺！至少，不像是她自己撞死的！”
我一皺眉，忙問：“什麼意思？”
癩頭和尚說：“我只是猜想，如果你聽到關於葉九謠的死法沒有任何問題。那麼，在最後她快要餓死之際，陽氣最弱的時候，有髒東西落在她的身上。而後，控制着他的身體，直接一頭撞死！”
聽到這，我倒抽了一口冷氣。
若真是這樣的話，那就意味着，葉九謠最後不是自殺，而是有髒東西把她給殺死了。
自殺與他殺，那是兩種不同截然不同的死法。
前一種死法，若是死者一心求死，說不定不會帶有半點怨煞之氣。
可是後一種死法，違背了死者的本願，說不定會造成怨念生出。
“我還真沒有仔細想，這麼看來，葉九謠的死，還真是詭異無比啊。”我有些後怕地說。
方青對於“葉九謠”這個名字，是有很重的心理陰影，這會也算是聽了夠多了，臉色反而好轉了一些：“我倒有個辦法，可以證明眼前的葉九謠是不是真的！”
我與癩頭和尚朝她看過去。
方青說：“那就是把她的帽子弄下來！如果真是以頭撞柱子致死！那這種力度肯定很大。頭上應該會有傷口之類的。人死之後，傷口是不會癒合的。”
這倒是個不錯的想法。
我看向癩頭和尚，說：“要不，咱們再弄根樹棍過來，你把她的帽子給弄下來。”
癩頭和尚搖頭說：“你們是想當然了。你們可知道養屍術？”
我與方青對視一樣，兩人皆是一臉懵。
“趕屍匠我倒是聽過。但是，所謂的養屍術！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字眼！到底是什麼玩意啊？”我問。
癩頭和尚點了一支菸，說：“所謂養屍術，就是把死去的人養成殭屍。你看這個葉九謠皮膚與眼珠子，幾乎和活着時候是一樣的。我覺得是養的殭屍，這本就是她原來的身體！而不是什麼，複製之物！經過養屍後，她身上的傷痕可以恢復成最完美的狀態。”
我再次懵了。
不用古巫國的金棺，和那些屍花。
只用養屍術，就能讓葉九謠完整如初。
聽起來還真是邪門啊！
方青下意識地抓着我的手臂，小心地問：“大師，你能說具體點嗎？”
癩頭和尚說：“這叫利用風水養屍。整個黑花寨的煞氣，都受到五毒廟的控制，綿延不斷地落在這口大紅棺材裡，滋養着葉九謠！在湘西之地，趕屍是一門學問，養屍也是一門學問。有些山林之間出現的活人，很有可能就是殭屍，他們面部表情雖然畢竟僵硬，但是至少和人比較相近了。”
我不由地擦拭額頭的汗水。
我腦海之中，想到了那個從冰棺之中醒過來的謝靈玉。
她和活人無異，會不會就是養屍術養出來的？
“那這女屍還能不能記得以前的事情。”我問，“就是說還有沒有一些人性？”
癩頭和尚說：“依我看，恐怕沒有人性！沒有善惡，說不定真會傷人吸血的。”
我心中暗暗叫苦，凌晨時分跟着一隊殭屍趕路，還說不會有吸血的殭屍，看來這回要求仁得仁，真的要遇到了吸血殭屍。
我看太陽已經偏西，立刻喊道：“葉九謠，葉大姐，你的魂魄在不在這裡，能不能出來解釋一下！也讓你的身體，不要出來傷害我們！”
葉九謠的魂魄根本沒有迴應。
這時，女屍的眼珠子慢慢地變紅。
那女屍眼珠子變紅之後，忽然朝方青看了過去，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了極爲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