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想好去哪裡？”
“嗯，要不你先把我送到嶺安街那邊的酒店去吧。”
楊斯明沒有開車，轉頭看着她，“怎麼會這麼忽然的決定要搬家？”
言歡垂眸，手指輕輕的蜷縮了一下，沉默着沒有說話。
“是因爲……他？”
這個他，不用彼此說破，也知道說的是誰。
能讓言歡如此失控的人恐怕也只有那個男人了。
看來，她並沒有忘記他。
也是。
那麼深沉的愛，怎麼會說忘就忘，就像他對她一樣，這麼多年過去了，不也如此執着麼。
這一年來楊斯明陸陸續續的聽到國內的一些朋友說過關於厲戰南的一些事情，也知道他幾乎瘋了一樣的掘地三尺尋找着言歡。
不過，那都是前半年的事情了，後面也沒有太多關於他的消息。
他以爲厲戰南已經放棄，誰知道……
這麼久了，他還在找她。
言歡輕輕的嗯了一聲，聲音的情緒無比複雜，“他來了。”
楊斯明回過頭來，沒再繼續追問下去，聽到她口中談到那個男人他都會覺得難受。
“現在這邊時局不穩定，隨時都有可能會爆發戰事，你一個女孩子住在酒店裡面不太安全，我也不放心。這樣吧，你先住我那邊，那邊是軍事區，就算有武裝分子發動暴亂，那邊也是安全的。”
“那你呢？”
“我沒關係，我去維和部隊住宿舍。”
言歡點點頭，現在也只能先這樣了。
“好吧，那我先去你那邊，我很快就會離開的。”
“準備去哪？”
言歡彎了彎脣，看向車窗外的天空，天空中一隻孤鳥飛過，留下一道落寞的身影。
像極了她
飄飄蕩蕩，無以爲家。
“反正就我一個人，去哪裡都行，浪跡天涯，四海爲家吧。正好我這一年整理了很多關於戰爭的資料和照片，也想找個機會把它變成書，讓所有人都能看見戰爭的殘酷，珍惜當下的和平。”
楊斯明勾脣。
這樣的女孩，怎能讓人不愛。
只是，如果這一次放她離開，也許這一生就再也找不到能接近她的理由。
“歡歡……”
“嗯？”
言歡擡頭看向楊斯明，楊斯明熱烈的目光讓言歡有些不太自在。
“歡歡，我們，在一起吧。”
……
“你好，請問你認識一個叫蘇歡的女孩子嗎？就是住在這附近的。”
被厲戰南攔住的老太搖了搖頭。
“不認識。”
“謝謝。”
厲戰南又往前走了幾步，遇到一個在路上踢球的小男孩，他走過去，蹲下.身體摸了摸小孩子的頭髮。
“嗨，小朋友，你認識一個叫蘇歡的大姐姐嗎？”
小男孩羞澀的抱起自己的球，抿着嘴巴搖頭。
“是一個華國的大姐姐，長得很漂亮，大眼睛，高鼻樑。你想一下，有沒有見到過？”
這時。
一個老太太的聲音從後方傳過來。
“你要找蘇？”
厲戰南立刻站起身來，轉頭，“您認識她？她在哪裡？”
這附近也就言歡一個華國人。
再加上厲戰南的描述，老太太幾乎一下子就知道了他要找的人是言歡。
“她是我的租客。”老太太看見厲戰南的臉時，眼睛裡劃過一絲驚訝，她皺了皺眉，想着這小夥子的臉怎麼看起來這麼熟悉呢？
也不知道是在哪裡見過的。
想了一下，她忽然拍了拍自己的手，“對了，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小夥子。我見過你。”
厲戰南有些不明所以。
老太太笑道：“我的意思是我見過你的照片，在蘇那個丫頭的房間裡，很大一張就掛在牆頭，每天一睜眼就能看見。你是她的男朋友吧。”
“是的，您能帶我去見她嗎？”
老太太嘆了一聲，“你來的也太不巧了，這丫頭今天匆匆忙忙的回來收拾東西就走了。”
“她去哪裡了？什麼時候回來？”
“那丫頭應該不會回來了吧，她退了房，也沒說自己要去哪。不過她才走沒多久，前前後後也就幾分鐘的樣子，你現在出去應該還能看見她。”
話還沒說完，厲戰南已經轉身衝出了巷子。
天地茫茫。
他好不容易有了她的消息，不能再這樣眼睜睜的看着她跟自己擦肩而過。
爲了這一次的遇見，他找了整整三百多天，如果這一次她再消失的話，茫茫人海，他真的不知道下一次再有她的消息會是什麼時候。
風從耳邊吹過，像一把凌厲的刀，刮的他的臉有些疼。
他卻渾不在意，目光直視前方，只想搜尋她的身影。
“歡歡！”
被厲戰南拉住胳膊的女孩子滿臉不悅的回過頭來，看見厲戰南的臉，怔了一下，神情緩和了許多，“帥哥，你是想要我的聯繫方式嗎？”
厲戰南滿臉失望的放開那個女生，頭也不回的繼續往前跑去。
……
車裡。
楊斯明伸手握住了言歡的手，“歡歡，以前你和厲戰南在一起，這些話我都放在心裡不敢說出口，現在你一個人了，我不想再錯過你。給我一次機會，讓我照顧你好嗎？”
言歡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直接抽出了自己的手。
楊斯明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心，眸子裡劃過一抹淡淡的傷感。
“對不起，我……”
言歡抓起自己的包，看着楊斯明，說道：“你知道的，我心裡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人了，所以……真的很抱歉。”
“我知道，我不奢望你能忘記他，我只是想能陪在你身邊照顧你，保護你。”
“這樣對你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