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餘思涵說完自己在夢裡看到的場景,姚濯有些脊背發涼,再也笑不出來。

餘思涵說:“你有什麼想法麼?”

姚濯說:“這……這只是一個夢,你別當真。”

餘思涵說:“我當然知道這是個夢,我只是對這個夢感到奇怪。而且我之前也問過你了,你坦陳和小芳的關係是純友誼。”

姚濯現在聽見“純友誼”自己都不相信了,鄭重的說:“思涵,你聽我說,我真的跟小芳好久沒聯繫,也沒見過面。我現在就一心想娶你,再沒有別的奢望了,請相信我。”

餘思涵說:“我相信你。”

姚濯抓着她的手說:“那太好了。”

餘思涵能感覺到他的手在微微顫抖,是激動,也是害怕。

她說:“我越發感覺這背後有某種非自然的力量,在影響我和我爸爸的夢。”

姚濯心想:“這也是個說法,只要能消除她爸爸的誤會,讓我的生活走上正軌就行了。”說道:“有,那肯定有。你和你爸爸怕是魔怔了,不如找三叔公給你驅驅邪。”

餘思涵說:“你不是說三叔公做的事沒有科學依據麼?”

姚濯說:“這不重要,只要能消災解厄就行了。”

餘思涵說:“行呀,這個週末我跟你去姚家灣。”

姚濯說:“好,我會提前告訴老爸。”

又過了一日。

楊肜也不知道餘思涵和姚濯有沒有鬧矛盾,心癢癢想給周曉詩打電話探探消息,但卻忍住了。一來主動給周曉詩打電話,不免噓寒問暖,顯得他曖昧。再者鑑於周曉詩和餘思涵的關係密切,此時打探消息容易引起懷疑。

他沒打電話,倒是周曉詩打起了電話。

楊肜接電話說:“誒,曉詩。”

周曉詩說:“今晚有空麼?”

楊肜一聽這話,心裡就莫名的緊張,說道:“有……什麼事?”

周曉詩笑道:“你怎麼結巴了?”

楊肜說:“我沒有啊,我很好。”

周曉詩說:“今天晚上有個舞會,你想不想去呀?”

楊肜說:“舞會?”

周曉詩說:“沒錯,是僑聯舉辦的活動,邀請一些客商參加,我爸媽被邀請了去。”

楊肜說:“你爸媽是華僑?”

周曉詩說:“我爸爸不是,媽媽是。”

楊肜想起陳媽媽的祖籍是福建安溪,福建人確實是中國的弄潮兒,下南洋經商,敢爲天下先。

楊肜說:“哦,那我能去?”

周曉詩說:“宴會的環節連我也不能去,畢竟有省領導要來致詞。不過隨後的舞會就寬鬆許多,我和你都可以溜進去。”

楊肜說:“那場面太大了,我怕出洋相。”

周曉詩說:“出洋相?我怕你沒這個機會。舞會只是讓大家交流感情,順便談談生意,不會有人看你跳舞的。倒不是你可以去開開眼界,學學別人是怎麼跳舞的。”

楊肜心想:“開眼界是好事,這能讓我放寬心態,改變固有思路。”他一直糾結於自己的想象力不夠,所以纔會跑到樂器店打工。

他說:“嗯,好吧,幾點鐘去呀?”

周曉詩說:“舞會在晚上八點,你最好下班就來接我。”

楊肜說:“爲什麼?”

周曉詩說:“吃飯呀,難道你不想和我一起吃飯?”

楊肜說:“我不是這個意思,行,到時候我去接你。”心想:“請她吃飯,我又得花錢了,就是這麼窮。”

到了下班的時候,楊肜起了摩托來到心舟醫院。

路邊上,周曉詩已經在等着了,卻不見餘思涵。

楊肜脫下頭盔,對周曉詩說:“嗨,曉詩。”

周曉詩打量他說:“你就穿這一身呀?”

楊肜就穿着皮夾克和休閒褲,普通得很。

他說:“我倒是想換衣服,也不知道該穿什麼?”

周曉詩說:“沒關係,待會去我家。”

楊肜說:“啊,又去你家?”

周曉詩說:“那你是想自己買衣服呢,還是我借給你一套?”

楊肜說:“你借給我?”

周曉詩說:“是我爸的衣服。”

楊肜恍然大悟,說道:“哦,那可以。”一邊從後備箱取出頭盔,一邊往心舟醫院張望,問道:“怎麼不見思涵?”

周曉詩拿過頭盔說:“她今天要遲一點下班。”

楊肜問:“晚上你想吃點什麼?我請你。”

周曉詩倒不客氣,笑着說:“我想吃點清淡的。”

楊肜說:“清淡的?那就去吃瓦罐湯吧,我知道有個地方不錯。”

周曉詩說:“行,聽你的。”

楊肜帶着周曉詩來到一家做江州瓦罐的小店,點了一份山藥排骨湯,一份茯苓黑魚湯,再一碟香蔥煎豆腐。

周曉詩喝着湯,味道鮮而不膩,又夾了一片豆腐吃,說道:“這地方不錯。”

楊肜說:“長沙難道有這麼口味淡的地方,而且這湯也不至於太清淡。”

周曉詩說:“你睡眠好點了麼?”

楊肜說:“比以前好多了。”

周曉詩說:“前天你和姚濯一起去泡澡了?”

楊肜說:“是,這你也知道?”心想:“不是姚濯告訴她的,就是思涵告訴她的。”

周曉詩說:“當時你跟姚濯聊什麼了?”

楊肜說:“聊什麼?這可是隱私,不便明說。”

周曉詩說:“不說也罷,其實姚濯已經把你們聊的內容告訴思涵了。”

楊肜有點不好的預感,說道:“是麼?那我就更不用說了,反正思涵會告訴你。”

周曉詩說:“不就是聊了你們的初戀麼?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

楊肜說:“姚濯呀,姚濯!哎呀,他讓我守口如瓶,結果自己卻把不住口風,好沒節操呀!”

周曉詩笑道:“在思涵面前,他有軟骨病,你不知道麼?”

楊肜說:“算了,不提了。”

周曉詩說:“思涵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楊肜說:“什麼奇怪的夢?”

周曉詩把那個怪夢添油加醋又說了一遍。

楊肜故作驚訝的說:“那,姚濯豈不糟糕?”

周曉詩說:“當然,思涵昨晚把他審了一遍。”

楊肜心裡暗喜,撓了撓額頭,嚴肅的說:“難怪,我昨天喊他打球,他都沒時間。”

周曉詩說:“所以你有事情也不要瞞着我,以免產生懷疑。”

楊肜心想:“哪跟哪呀?我和你又不是情侶。”

吃完飯,楊肜跟周曉詩來到她家。

家裡一個人也沒有。

楊肜問:“誒,歡歡呢?”

周曉詩說:“他和我小姨回馬來西亞了。來,我給你拿一套衣服。”

楊肜跟她來到一個房間,只有衣櫃。

周曉詩從衣櫃了取出一套藏青色的西裝,對楊肜說:“你試試看。我爸爸比你要胖,不知道合不合身?”

楊肜說:“謝謝。”

周曉詩出去,把門關上。

楊肜換好衣服,在鏡子面前照了照,確實略顯寬大了點,不過寬鬆一點更適合跳舞。

他打開門,走出去,卻見周曉詩也換了衣服,香檳色真絲披肩,紅色的呢子中式對襟長衫,長衫底下露出金色裙襬。珍珠耳環、翡翠項鍊,右手腕上還有一隻金鐲子。

楊肜嚥了咽口水,說道:“曉詩,你……好華貴的樣子。”

周曉詩說:“我還以爲你要說我很漂亮呢?”

楊肜說:“是漂亮,不過你手上的金鐲子太耀眼,就這麼戴出去不怕丟了?”

周曉詩說:“鍍金的好吧。”

楊肜說:“哦,那項鍊上的翡翠難道是玻璃的?”

周曉詩說:“這是真的。然而翡翠的價值一般人是看不出來的,我說這條項鍊價值上百萬你信麼?”

楊肜心想:“這項鍊價值幾何重要麼?反正不是我的。”說道:“我信。”

周曉詩上前給他整了整紅色的領帶,說道:“你信就好,這樣看上去正經多了。”

楊肜說:“你的意思是我之前看上去不正經?”

周曉詩說:“主要是人不正經,衣服還好。”

楊肜微笑說:“不會吧?我還不正經,那姚濯算什麼?”

周曉詩說:“有些人不正經卻在做正事,有些人貌似正經卻什麼正事也沒幹。”

楊肜心想:“我辭職之後,確實沒幹什麼正事。”說道:“你批評的對,我似乎缺點什麼?”

周曉詩說:“你缺點很多呀,尤其缺心眼。”

楊肜心想:“有意思。”笑道:“還有救麼?”

周曉詩說:“有,你需要一味藥。”

楊肜說:“什麼藥?”

周曉詩說:“你需要一位善解人意,能帶你去不正經的飛,又能使你正經做事的女人。”

楊肜心想:“飛,你是要上天麼?”說道:“這可難找了。”

周曉詩說:“你瞎呀,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楊肜說:“哦,你說是你呀?呵呵。”

周曉詩說:“怎麼,我不配麼?”

楊肜聳聳肩說:“誰知道呢?”

周曉詩說:“來,用手摟着我的腰。”

楊肜說:“啊?”

周曉詩說:“我教你交誼舞。”

楊肜說:“哦。”

周曉詩右手握着楊肜的左手,左手放在楊肜的肩上,嘴裡說着節拍,教楊肜跳慢三。

楊肜也算聰明,慢三比起恰恰更爲簡單,所以很快就能上手。

他不知道爲什麼,看着周曉詩的臉,握着到她的手跳舞,聞到柔柔的蘭香,真的是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怦怦”,是心跳的聲音。

過了一陣,周曉詩說:“好了,好了,先停下來。”看了一下時間,又說:“你跳得不錯,至少沒踩在我腳上。時間不早了,咱們走吧。”

楊肜說:“好。等一下,我撒泡尿。”話一出口,才發覺用詞粗鄙。

周曉詩說:“你說,你正經麼?”

楊肜說:“不好意思,我借一下洗手間。”

周曉詩說:“去吧,去吧。”

楊肜上完廁所,對着鏡子洗手,看自己似乎精神許多,心想也許是這身西服的緣故。

兩人出門,走到摩托車旁邊。

周曉詩說:“你穿這樣,還能騎摩托?等出租車吧。”

楊肜說:“我能騎,不過,你穿成這樣確實不合適。”

兩人坐上出租車,來到一家酒店門口。外面冷冷清清,一輛豪車也不見,根本看不出裡面在辦舞會。

到了二樓,一個大廳的門口,有侍者守在門外。

看見楊肜和周曉詩走過來,侍者問:“請問二位有請柬麼?”

周曉詩說:“稍等。”

過了一會兒,門開了,陳媽媽走出來。陳媽媽梳着髮髻,一襲墨綠色的長裙,看見他們,對侍者說:“這兩位是我的女兒、女婿。”

周曉詩喊道:“媽!”

楊肜只能跟着喊媽。

侍者笑着說:“哦,是這樣,請進!”

兩人跟着陳媽媽進入大廳。

大廳裡放着音樂,但是聲音並不大,不會干擾到大家說話。有的人在中間跳舞,有的人則坐在邊上聊天。

楊肜已經看見周爸爸,他就和別人站在一個角落,聊着天。

陳媽媽帶着兩人來到周爸爸旁邊,說道:“老公,曉詩來了。”

周曉詩喊道:“爸。”

楊肜則沒作聲,看了看跟周爸爸聊天的人,五十多歲年紀,脣上留着鬍鬚,雖然是西裝革履,但神態很輕鬆,一隻手還插在褲兜裡,並沒有那種太規矩的感覺。

周爸爸轉過身來,打量周曉詩和楊肜,對女兒說:“曉詩,你很漂亮。”

周曉詩說:“謝謝爸爸。”

周爸爸又對楊肜說:“阿肜,這樣穿很帥氣嘛!”

楊肜點頭說:“叔叔,您好,過獎了。”

周爸爸說:“我來介紹一下。”指着剛纔和他聊天的人說:“這位是明成集團的老總林先生,曉詩,你得叫伯伯。”

周曉詩稱呼說:“林伯伯,您好。”

楊肜則說:“周先生,您好。”

周爸爸又向林先生介紹說:“這位是我的女兒周曉詩,這位是我女兒的朋友楊肜。”

林先生分得清親疏,說道:“老周,你有這麼漂亮的女兒怎麼不早說呢?我有三個兒子,說不定咱們往後能成爲親家。”

楊肜心想:“這是當我不存在呀。不過也無所謂,有錢人之間的聯姻與我無關。”

周爸爸說:“你們家三位公子在哪呢?”

林先生說:“一個在香港,一個在美國,一個澳洲。”

周爸爸說:“哦,怎麼就沒有一個留在你身邊?”

林先生有些尷尬,說道:“年輕人嘛,喜歡到外面去闖,怎麼會願意規規矩矩的聽我說教呢?”

周爸爸說:“我有一招,能讓他們屁顛屁顛的回來。”

林先生說:“哦,說來聽聽。”

周爸爸說:“你不還有個女兒麼,可以讓你們公司發一份內部消息,就說讓你女兒擔任總經理。”

林先生笑道:“妙招,妙招。”

周曉詩牽着楊肜的手,對爸爸說:“爸、媽、周叔叔,我們倆去跳舞了。”

周爸爸說:“好呀,去吧,去吧。”

周曉詩趕緊拉着楊肜走開,來到大廳的中間。隨着其他跳舞的人,做做樣子。

周曉詩一邊慢悠悠的跳舞,一邊對楊肜說:“那個林伯伯好討厭,他那三個兒子肯定是不學無術。”

楊肜說:“你怎麼這麼說呢?”

周曉詩說:“你想呀?按照林伯伯的年紀,他三個兒子應該都成年了。竟然都在外面瀟灑,沒有一個人替父親分憂,還要出一份消息,利誘他們回來。”

楊肜說:“我看不一定,你不也自己在外面工作,沒替父親打理生意麼?”

周曉詩說:“我有個堂哥在替我爸爸打理生意,用不着我操心。”

楊肜說:“你就不怕,你爸爸將家產給了你堂哥?”

周曉詩說:“這有什麼好怕的?我能養活我自己,再者錢這種東西夠用就行了。”

楊肜心想:“可能男人和女人想的不一樣,我要是個富二代,能讓錢財外流?那都得是我的。”說道:“你心態真好。”

周曉詩說:“那是,這就是學心理學的好處,學會調整自己的心態。”

楊肜說:“調整心態就沒有煩惱麼?”

周曉詩說:“這可不行。煩惱有可能是內生的,也可能是受外界的影響,比如我眼前就有一個煩惱。”

楊肜說:“什麼煩惱,能告訴我麼?”

周曉詩說:“常言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卻碰見一個榆木疙瘩,不明白我的心意,你說煩惱不煩惱?”

楊肜說:“你說的榆木疙瘩是指我麼?”

周曉詩笑道:“是呀,就是指你。”

楊肜心想:“這不妙呀,我是直接拒絕她,還是委婉一點呢?傷不起呀。”正待說話。

旁邊一個跳舞的男人說:“誒,這不是楊先生。”

楊肜看過去,驚訝的說:“是你!”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王武。

周曉詩問楊肜:“這位先生是誰呀?”

楊肜說:“他姓王,上次在海鮮酒樓見過的呀。”

當時周曉詩正在對楊肜使美人計,一門心思都在楊肜身上。即便被王武擋道,也沒記住他的模樣。

周曉詩禮節性的對王武說:“您好,王先生。”

王武的舞伴是位美女,並沒說話,只是打量他們。

王武瞧見周曉詩的翡翠項鍊,一眼就看出成色上等,對她說道:“還沒請教,姑娘貴姓?”

周曉詩說:“我叫周曉詩。”

楊肜嫌王武礙眼,壓根不想理會他,摟緊周曉詩的腰,跳着舞帶她往別處去。

只怪楊肜跳舞的水平太差,走不遠,還踩了周曉詩一腳。而王武卻拉着女伴,跟了上來。

他問楊肜:“楊先生,你是跟隨這位周姑娘進來的吧?”

楊肜心想:“黏着我幹什麼?”沒好氣的說:“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王武說:“我不過是隨便問問,你何必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楊肜心想:“好討厭,我真想揍他!”說道:“誰苦大仇深的樣子?你好歹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爲什麼老跟我過不去?”

王武說:“別誤會,我可沒有跟你過不去。”

周曉詩從楊肜的表情也能看得出來,他很厭惡這個姓王的。

她對楊肜說:“這位王先生是哪裡人?”

這倒點醒了楊肜。

楊肜心想:“對呀,他一個長沙人,又不是僑胞,怎麼進來的?”對王武問道:“你又是怎麼進來的?”

王武怕丟面子,說道:“我嘛,當然是有請柬了。”

楊肜說:“哼,是麼?”

第三十四章第三章第九章第三十五章第三十四章第五章第三十八章第三十一章第二十六章第二十四章第十三章第二十五章第十九章第三十四章第十八章第二十三章第二十六章第十九章第二十三章第五章第十四章第二十三章第十九章第三十章第二十一章第七章第二十四章第二十章第三十八章第三十八章第二章第三章第二十一章第二十章第十六章第六章第二十章第九章第三十六章第十二章第二十七章第二十七章第十七章第二十七章第十六章第三十章第三十四章第三十三章第三十七章第十一章第十章第十四章第二十三章第八章第二十六章第十三章第四章第一章第十九章第十一章第十四章第二章第二十二章第十四章第八章第三十三章第三十章第三十七章第三章第三十七章第三十九章第二十九章第二十五章第十二章第八章第二十七章第三十六章第十三章第十章第二十九章第三十九章第三十章第三十五章第十六章第三十章第三十三章第六章第十三章第十四章第六章第三章第二十二章第七章第七章第三十二章第七章第六章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第三章第九章第三十五章第三十四章第五章第三十八章第三十一章第二十六章第二十四章第十三章第二十五章第十九章第三十四章第十八章第二十三章第二十六章第十九章第二十三章第五章第十四章第二十三章第十九章第三十章第二十一章第七章第二十四章第二十章第三十八章第三十八章第二章第三章第二十一章第二十章第十六章第六章第二十章第九章第三十六章第十二章第二十七章第二十七章第十七章第二十七章第十六章第三十章第三十四章第三十三章第三十七章第十一章第十章第十四章第二十三章第八章第二十六章第十三章第四章第一章第十九章第十一章第十四章第二章第二十二章第十四章第八章第三十三章第三十章第三十七章第三章第三十七章第三十九章第二十九章第二十五章第十二章第八章第二十七章第三十六章第十三章第十章第二十九章第三十九章第三十章第三十五章第十六章第三十章第三十三章第六章第十三章第十四章第六章第三章第二十二章第七章第七章第三十二章第七章第六章第三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