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宮中除奸

二更時分,小燕子換穿了一身玄色勁裝,溜入了聽禪院中。

他輕功絕佳,借花樹掩遮,避開了三道防守。

聽蟬院在廣闊的皇宮中,獨成一個院落,院外卻布守了重重侍衛。

當然,這是王彤有意的安排,看上去,似是保護三公主,但骨子裡卻是監視聽蟬院中的行動。

小燕子進了聽蟬院,不再掩蔽身形,大搖大擺的行出花叢,輕輕的咳了一聲。

聲音雖然不大,但在幽靜的聽蟬院中,卻傳出了數丈遠近。

果然,一條人影,突然在花叢中出現,直直的行了過來。

他走的很慢,舉止從容,直行至燕春風身前四五尺處,才停了下來。

小燕子凝目望去,只見來人一臉皺紋,滿頭亂髮,穿一件黑色大褂,手中提着一根柺杖,一眼之下,竟然無法辨出是男是女。

“我找憐花姐姐,是她約我來的。”

黑衣人點點頭,舉手示意,要小燕子跟着他走。

小燕子藝高膽大,也不多問,隨在黑衣人的身後,行入了一間幽暗的房間中。

“憐花姐姐呢?……”

黑衣人沒有回答,轉身向外行去。

“我在這裡。”屋角幽暗處,行出了憐花姑娘。

屋中很黑,難見到兩尺外的景物,但小燕子目力過人,稍作調整,已適屋中的黑暗。

憐花蓮步輕盈,一直撞入了小燕子的懷中,才停了下來,道:“你怎麼進來的?”

吐氣如蘭,櫻桃小口就要貼上了小燕子的下顎。

“姐姐要我來,我就來了。”

答覆的乾脆,聽得叫人窩心,就是沒有說怎麼進來的。

憐花笑一笑,道:“沒有人阻攔你麼?”

“有呀!”燕春風道:“我告訴他們奉命巡查,走到圍牆邊,借花木掩遮,便越牆而入。”

“嗅!瞧不出你小小年紀,還會隨機應變啊!”憐花道:“有沒有人瞧到你翻越圍牆呢?”

“我不知道……”小燕子道:“瞧到了打什麼緊,巡夜查哨是公事啊!”

憐花苦笑一下,道:“你是聾子不怕雷,是真的迷糊啊!”

“唉!蓮花姐姐是跟我開玩笑了,沒有事,我就走了。”

說走就走,舉步向外行去。

憐花竟然沒有阻止。

小燕子行入花叢,飛躍圍牆而去。

“他的武功不錯……”暗影中行出了三公主,道:“人也莫測高深!”

“只要開封府消息傳到,就可以知曉他的來歷了。”憐花道:“看他那股傻呼呼的樣子,倒是不像裝作。”

“王彤已對我動了懷疑,每夜初更之後,就加派了十幾名侍衛,布守四周,這小子不可能避得開那些耳目。”三公主道:“除非,他的輕功已到了踏雪無痕、飛行絕跡的境界?”

“不像啊!……”憐花道:“看他翻越圍牆的身法,只能算第二流身手。”

“那就是王彤下的解了,哼哼!明天要金天祥帶他去惜春那裡,我要好好的查他一查。”

“是!小婢會傳話給金天祥。”

小燕子一口氣奔回住處,倒頭便睡,心中卻暗自盤算道:“憐花分明身懷武功,統領怎會說她是一個普通的宮女。

那爲我帶路的黑衣人究竟是男是女,那隱在暗中,偷聽我和憐花說話的又是什麼人呢?是不是三公主?

今晚上大大意了,幾乎露出了馬腳,憐花讓我離開,不加以阻止,想是心中對我起疑了?”

想了一陣,立刻暗中運氣,平息雜念,沉沉的睡去了。

少年不知愁滋味,儘管小燕子心中有無數的疑問,但一拋開,立刻便入夢了。

第二天,小燕子值班歸來,金天祥就來造訪,催促小燕了換上衣服,一起離開了宮廷。

他們有侍衛腰牌,出入禁宮不受阻攔。

燕春風心中忖道:金天祥似是一直在監視着我,才能這麼快的及時而至,今天這一關絕不好過,必有一些特殊的安排,要小心應付才行。

金天祥只管帶頭趕路,小燕子裝迷糊也不多問,行入了一條清幽巷子裡,金天祥才笑道:“老弟,今天時間不多,我先帶你去品嚐一下京中最好的酒菜,如何?”

燕春風目光轉動,發覺這條白石鋪成的巷子裡,兩側都是高大的磚房,紅漆大門,似是一處高貴的住宅區域,不禁奇道:“大菜館不開設在大街上,會在這麼樣的一條巷子裡?”

“曲徑通幽啊!老弟,真正的佳餚美味,只供行家食用,等一下你就會喝到最好的酒,吃到從未吃過的美味……”金天祥神秘的笑笑道:“當然,也能看到絕世姿色的美女。”

“我聽人說過,天下美女,盡集皇宮,那些宮娥采女們,果然都長得如仙女一般,難道還有比宮中的女人更漂亮的地方不成?”

小燕子低聲道:“那是個什麼所在呢?”

金天祥道:“你說的不錯,後宮粉黛,都是由民間美女選出來的,美則美,卻少了女人那份風情,這個地方的女子,不但貌美如花,而且風情萬種,那纔是叫男人着迷的地方。”

“嗅!有這等地方,那真得去開開眼界了。”小燕子流露出嚮往的神色。

外面看去,這只是一座普通的宅院,但進了大門,立刻有兩個頭梳雙辮的青衣女子迎了上來。

她們不是很漂亮,但那股迎人的媚笑,卻十分動人,細碎蓮步,奔行如飛,擺動的柳腰,突顯出了炯娜多姿特色。

顯然,她們是經過了一番嚴格的訓練。

“這只是兩個迎客的丫頭,老弟,怎麼樣?”金天祥道:“是不是與衆不同啊!”

“對!宮女們缺少了她們那份迎人笑臉和嬌媚神態……”燕春風道:“看樣子,這一餐恐怕要花不少的銀子吧!”

“銀子的事不用你老弟費心,由大哥我請客。”金天祥道:“你老弟只管好好的吃喝、玩樂,盡情享受。”

口氣大變,和昨天那種目中無人、高高在上的口氣和氣勢,完全不同。

談話之間,已近廳堂,兩個迎客的少女分列大門兩側,齊聲說道:“金爺和貴客請!”

看來,金天祥似是這裡的常客。

金天祥大步而入,燕春風緊隨身後。

大廳中早已站了個千嬌百媚的俏佳人。

是惜春,可惜燕春風沒有見過,這位出身魔教,混入內宮的小魔女,經過了一番仔細的裝扮,果然是風姿綽約、嬌媚撩人。

只見她輕移蓮步,躬身一福,道:“金爺,多日不見了,風采更見清雅……。

一指燕春風,金天祥低聲地說道:“燕老弟是今天的主客,姑娘要好好的招待。”

悄佳人轉向燕春風,先送上一個嬌甜的媚笑,道:“金爺的貴賓怎敢怠慢,燕公子,來!小妹爲公子帶路。”

她膽大的竟然伸出了纖巧的玉手,一把抓住了小燕子的左腕,微笑着向前行去。

燕春風感覺到那柔滑的玉手中,透出了陣陣的熱力,攻入肌膚,散向全身,立刻引起了一陣莫名的興奮,不禁吃了一驚,忖道:一見面就下手啊!趕忙一提真氣,護住要穴、經脈,平息下那股興奮的情緒,但卻適可而止,不讓對方感覺到他在運功抗拒。

俏佳人拖着燕春風,一口氣奔入了大廳後一座雅室之中,纔回首一笑,道:“燕公子,你……”

突然一呆,住口不言。

原來小燕子面色平和,神情明朗,一點也沒有受到感染、影響。

“我很好……”燕春風輕輕掙脫了左腕,道:“這裡很雅緻,正是喝酒談心的好地方啊!”

“酒菜可口,佳人如畫……”金天祥步入雅室,道:“這是北京城最迷人的一處好地方。”

惜春恢復了常態,笑一笑,道:“只怕留不住燕公子這樣的高人?”

把貴客改稱高人,已然表達了心中的驚愕、疑慮。

“好眼光……”金天祥道:“燕老弟是統領大人親自挑選的新任侍衛,不是高人豈能入選。”

兩人對答之間,話裡有話,以作呼應,金天祥等於把燕春風的來歷作了個簡明的介紹。

但這也使小燕子提高了警覺,金天祥狡詐多變,是個不易對付的敵人,對此人要多多留心才行。

“金兄誇獎了,小弟日後借重金兄之處正多呢!”燕春風客氣地說。

“對!咱們要好好的交一交……”金天祥大笑道:“春姑娘,擺一席上好的酒菜來,我要和燕老弟喝個痛快。”

“兄弟全力奉陪!”燕春風雖然明知那是一個陷井,卻也不甘示弱。

惜春回頭吩咐女婢一聲,轉望着燕春風,道:“燕公子成家了吧?”

“很慚愧,燕某人生性嗜武,這些年都把時間花在習練武功之上,一出師門,就被馬巡撫推薦入宮。”燕春風道:“這成家娶妻的事,只好拖延一些時間了。”

“馬巡撫!哪個馬巡撫?”

“河南巡撫馬文中。”

“好官哪!聽說他治理河南,政簡刑清,開封府已是夜不閉戶,路不拾遺……”惜春道:“這些傳聞不知是真是假?”

“是真的!”

酒菜上的很快,就這麼談幾句話的工夫,佳餚已川流不息的送了上來。

似乎是早已有了準備。

酒席間,惜春施展出嬌媚的攻勢,不停的勸燕春風喝酒,小燕子豪氣干雲,來者不拒,酒到杯乾。

金天祥酒量亦豪,不停的和燕春風拼酒乾杯。

就這樣,菜還沒有完全上完,燕春風已醉的人事不省,一跟頭栽倒在地上。

金天祥連推數次,燕春風恍如不覺。

惜春冷冷一笑,道:“酒裡已放了三日醉,沒有三天三夜的工夫,絕不會醒過來的。”

金天祥道:“今夜三更之前,一定要帶他回去,否則,必會引起王彤的追查,那就不好應付了。”

“只管放心,三日醉雖然霸道,但解藥神效無比,藥到酒醒,等三公主芳駕到來,是殺是放就由她決定了。”

“三公主也要來啊?”

“不錯,憐花傳來訊息說,這小子似忠厚又似奸詐,連三公主也瞧不出一點眉目,所以要親自檢查審問。”惜春道:“你能帶他來此,也算大功一件呢!”

金天祥苦笑一下,道:“想不到啊!昨天我還不屑和他多談,今早卻得到令諭,要我帶他到此,而且,三公主也要親自趕來,當真是一樁大大的意外事件,這小子十分年輕,難道真有什麼過人的本領不成?”

“金天祥,我如不下三日醉,你和他硬行拼酒,是不是能拼得過他?”

“這個……很難說了!”金天祥看了惜春一眼,道:“也許在下不是敵手?”

“你根本就喝不過他……”惜春站起身於,道:“走!把他架人刑室,先上刑具,三公主隨時就會趕來。”

金天祥正想叫人,惜春已伏身抱起了燕春風,當先行去。

看上去瘦瘦弱弱的惜春,抱起燕春風那麼修偉的軀體,竟似毫不吃力,步履如飛。

燕春風清醒過來,發覺全身衣服都被脫去,只留了一條短褲,雙手雙足都被粗逾拇指大的鐵圈,扣在特製的鐵架上。

一大間青石砌成的屋,四周不見天日,室中燃着兩支豎起的火把,照得滿室通明。

一個水綠衣裙的少女,端坐在一張太師椅上,兩側站着惜春和憐花。

綠衣少女臉上戴了一副青銅面具,似是不願讓小燕子瞧到本來面目。

“憐花姐姐,這是怎麼回事啊?”

“燕老弟,好漢不吃眼前虧,識時務者爲俊傑,實話實說,可以少吃一點苦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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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頭看去,只見金天祥站在左側,手中提着一條皮鞭子。

“金兄,你怎麼變成行刑手了?”燕春風笑道:“你是三等侍衛的身份啊!”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小子,什麼辰光了,他還能笑得出來?

“燕春風……”端坐在太師椅上的綠衣少女開了口,道:“老實回答我的問話,免得皮肉受苦,我知道你練了一身好功夫,也許不在乎鞭子的抽打,但分筋錯骨卻可以使一條鐵錚錚的漢子,變得軟弱求饒……”

“你是三公主了!”燕春風笑道:“見你一面可真是不容易啊,弄得我如此狼狽不堪啊?”

“住口!”惜春冷冷說道:“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金天祥,先抽他二十鞭子。”

坐着的綠衣少女沒有阻止,金天祥揚起了手中的皮鞭。

“小燕子-…。”憐花開了口,道:“你熬不過的,弄得死去活來,再招出來,豈不是……”

“憐花姐姐……”小燕子神情輕鬆,一口一個憐花姐姐叫得又響又甜。

正是軟硬兼施,各展所長。

“唉!好吧,你要我說什麼呢?”小燕子純純的語氣,惹人憐惜。

“問你什麼,你就回答什麼?”綠衣少女道:“我不想傷害你,不要逼我。”

青銅面具之後,透出了兩道目光,掃掠過小燕子修偉健壯的身軀。

“好,知道的我都說,不過,我也有條件……”

“條件?……”綠衣少女有些訝然:“現在,你還有條件?”

“是啊!條件很簡單,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小燕子的語氣十分平靜,似是一點也沒有驚怕的感覺。

“好,你說出來給我聽聽!”綠衣少女大感好奇。

“取下你的青銅面具。”燕春風道:“我只要看你一眼。”

“放肆!”金天祥右手揮動,夾着嘯風的皮鞭,狠狠的抽在小燕子的身上。

健壯的軀體上,立刻泛起了一道紅色的鞭痕。

“金兄,咱們剛剛交了朋友,你怎麼如此心狠手辣,打得這麼用力……”小燕子嘆口氣,道:“真是酒肉朋友,不足交往,我要和你劃地絕交。”

金天祥道:“好,那我就再抽你幾鞭子!”

右手疾揮,連抽三鞭子。

“憐花姐姐,打得我好疼啊!……”小燕子究竟是個孩子,稚氣尚未全脫,捱了幾鞭子,姐姐就叫得更親熱了。

憐花被叫得心神大亂,還真有點心疼起來,但公主在側,惜春又虎視眈眈,竟然不敢開口爲小燕子求情。

幸好綠衣少女一揮手,阻止了金天祥再打下去,道:“小燕子,你看我一眼真的就肯回答我問的問題?”

“是啊!”燕春風笑道:“我說過的話,當然算數。”

“好吧!”綠衣少女緩緩的拿開了青銅面具。

“果然是一位絕代麗人……”小燕子道:“勿怪你不願別人看到你。”

“你已經看過了……”綠衣少女道:“現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吧!”

“行!再告訴我一件事,你是不是三公主?”

綠衣少女微微一笑,道:“是公主又怎樣?不是又如何?你很重視我的身份麼?”

“當然了,三公主金枝玉葉,我要盡我之能保護她……”燕春風道:“你如不是三公主,那就用不着我費心了。”

綠衣少女笑道:“現在這個局面,你連自己的性命都無法保護了,還要保護我麼?”

“好極了,這麼說,你就是三公主了?”

“是,小燕子,現在該我問你了。”

燕春風突然大喝一聲,聲如龍吟,震得人耳膜作響,聲音平息,小燕子已完全恢復了自由,鎖住他雙手雙腳的鐵環,竟然裂成了兩半。

“憐花姐姐,把衣服拿給我吧,這樣赤身露體,如何能拜見三公主呢?”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全場的人全都怔住了,望着畏縮在一側的小燕子,呆呆出神。

惜春道:“我拿衣服給你……”果然拿起衣服,行了過去。

距離還有三尺,惜春已將衣服拋了過去,人也緊隨着欺身而上,攻出一掌,點出了一指。

在衣服掩遮之下,這一掌一指,看上去特別的詭異。

小燕子急急叫道:“讓我把衣服穿上再打嘛!”右手揮出了一掌,正迎上了惜春的掌勢,雙掌接實。

一股強大的力道,由小燕子掌上涌出,惜春被震得連連退了三步,連點出的一指也無法擊中小燕子。

惜春本欲再衝上去,施展第二波的攻勢,但一時之間,竟然無法提聚真氣,不禁大吃一驚,忖道:這是什麼功夫,怎會如此神奇?

綠衣少女坐着未動,金天祥早已被震住了,惜春暫失戰力。

小燕子很快的就穿好了衣服。

綠衣少女緩緩站起,抽出憐花背上的寶劍,道:“小燕子,你果然是一位非常人物!”

“公主別忙,在下繫好腰帶就去拜見。”

他說的一臉認真,叫人難分真假?

“我該在他酒醉未醒時,先殺了他……”惜春恨聲地說。

“惜春,你認爲三日醉真的迷倒我了麼?………”小燕子道:“我不過想見見三公主罷了。”

“胡說!三日醉雖不是藥物,但卻霸道無比,沒有人喝下它而不醉倒的。”

“是啊!如果沒有喝下去呢?”

“不可能啊!”惜春道:“我看着你喝下去的。”

小燕子道:“好吧,我們用不着擡槓,你告訴金天祥說三公主要來這裡……”

惜春怔一怔,道:“你真的沒有醉倒?”

小燕子微微一笑,不再理會惜春,卻行向綠衣少女,道:“燕春風拜見公主。”

恭恭敬敬的行了一揖,跪拜下去。

’三公主也愣住了,這個小燕子作事,處處出人意料之外,手中提着寶劍,竟然無法刺出。

燕春風拜罷起身,笑道:“公主,惜春是西方魔教的弟子,要不要把她除去?”

“公主,這個人不能留下,咱們合力殺了他。”惜春說。

綠衣少女應聲出手,一劍刺向燕春風。

小燕子突然一個轉身,避開了綠衣少女的劍勢,人卻欺到惜春的身側,劈出了一掌。

惜春嬌叱一聲,右手點出,指向燕春風的脈穴。

不料,小燕子右手一轉,突然化爲擒拿,一把扣住了惜春的右腕脈穴。

這真是棋差一招,滿盤皆輸。小燕子武功之高,變化之奇,就像是惜春把右腕送入了小燕子的手中一般。

“惜春,你雖然出身魔教,但我還是不想用殘酷的手法懲治你,不過,你要解去三公主身上的禁制,恢復她自由之身。”

“我不能……”惜春道:“我也沒有這個法力。”

小燕子原本只是個推想,三公主可能受到了什麼禁制,想不到出言一唬,竟然是歪打正着,一下子就找出了病源。

“好!……”燕春風道:“那你說,誰能解去三公主身上的禁制?”

但聞急促的步履聲傳了過來,關着的木門也被撞了開來,王彤帶着燕飛、陳宏、趙保,魚貫而入。

金天祥一看出路被阻,無法逃得出去了,立刻移動身軀,躲到三公主的身後去。

“好啊!惜春,你竟然早潛入京城中了……”王彤道:“爲什麼不入宮中侍候公主呢?”

“公主被他們下了禁制,不得不聽他們擺佈,這個小妖女纔是主持大局的人物。”燕春風說完話,出手連點了惜春三處要穴,交給了陳宏。

燕飛眼看愛兒一出馬,就直搗敵人的巢穴,找出了惜春,而且也未和三公主造成火拼的局面,心裡那份高興,簡直是無法形容,只是情況還未完全明朗,也不敢父子相識。

“小燕子,真是奇蹟啊!我們困擾了幾個月,束手無策,摸不着頭腦的問題,你兩三天就把它解決了,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勝舊人。”王彤無限的感慨。

“統領,真正麻煩的事,是要如何替三公主解去禁制?我相信惜春一定知道內情……”

燕春風道:“只是小妖女不肯招出來。”

“先送公主回宮去,再處置惜春這個丫頭。”王彤道:“我不信魔教中人個個都是鐵打的人,就算是吧,我也要以牙還牙,要她化成繞指柔。”

“金天祥這個人陰狠毒辣,口是心非,絕對不能留下來,我的事已經辦完,告辭了。”

轉身向外行去。

燕飛心頭大急,差一點把兒子喊出口來。

幸好有個人比他更急,大聲叫道:“小燕子,你不能走!”

是三公主,叫聲的慌急,顯然是已無法控制心中的焦慮。

“爲什麼?”小燕子道:“這裡的事都辦妥了,我要回家去,看看我媽……"”看你媽媽的事,只怕要再等等了。“三公主道:”你認爲你已經辦妥所有的事了麼?告訴你,這裡的人都是魔教弟子,由丫頭到看門的老蒼頭,全都是高手。”

小燕子奇道:“統領進來時,是否遇過抵抗?”

“沒有,而且還有人指點我們的來路。”王彤道:“否則,也不會一下子便找到這裡來了。”

“我知道,是和尚哥哥……”燕春風提高了聲音,道:“出來吧,騙不過我的!”

“好小子,你真是越來越鬼了……”黑羅漢七巧借和王重山,還有一個佩着長劍的青年道人,魚貫行了進來。

“白羽道長……”燕春風笑道:“黑和尚終於把你找來了。”

“對!我叫白羽,你是小燕子了?”

“小燕子,小和尚的話已經兌現了,你答應我的事可不能黃牛,欺騙出家人可要打入十八層地獄的。”

“我就是想騙你一次玩玩,只怕也不成功……”燕春風道:“不過,你得先告訴我,上面的人呢?”

“都被小和尚給放倒了……”白羽道:“無一漏網。”

“小和尚可沒有這麼大的本領,是白臉小道士給我的……”

目睹白羽連連示意,黑羅漢住口不言了。

三公主道:“小燕子,這都是你的朋友?”

“是啊,很好玩吧!和尚、道士全都有了。”

三公主道:“能一舉間制住了這裡所有的魔教弟子,足見高明啊!他們是……”

“野和尚和野道士……”七巧僧道:“我們都是被逐出師門的人,不用說出身份來歷了。對付他們的手段,也不怎麼光明,不說也罷了!”

“怎麼?……”王彤奇道:“白羽也被逐出了武當派?”

“沒法子啊!小道士交友不慎,小和尚鬧得大寺不收、小廟不留,小道士也被他拖得有觀歸不得了。”

“好極了……”燕春風笑道:“江叔叔告訴我,你們都不是出家人的材料,早晚都要被攆出廟門,果然是言中了。”

王彤心中明白,這是江千里的安排,箇中必有深意,但三小媳笑自如,全沒把三公主放在心上,成何體統,重重咳了一聲,道:“小燕子,先聽三公主把話說完。”

小燕子一整臉色,對三公主一抱拳,道:“三公主,小和尚、小道士全都到齊了,三公主請吩咐吧?”

三公主嘆息一聲,道:“聽蟬院中還有兩位魔教長老潛伏,控制着我和憐花的舉動,所以我不能不聽他們的指令,因爲,他們威脅我,只要我稍有反抗,立刻取我父王之命。”

“可惡!”王彤道:“但三公主是一道飛虹苟慧月女俠弟子,難道沒有……”

“我身受禁制,他們隨時可以讓我失去抗拒的能力,我雖武功未失,卻只能爲他們效命出力,卻不能和他們對手爲敵。”

王彤道:“那是一種什麼禁制,會有此等神奇作用?”

“好像是蟲毒……”三公主道:“但我不能肯定……”

“三公主……”小燕子道:“禁制如何纔會發作呢?”

“只要他吹出一聲尖厲的竹哨聲,我就立刻腹疼如絞,手腳無力……”三公主黯然說道:“我如能有頓飯工夫的時間,早就和他們放手一戰了!我幾度想自絕死去,但卻爲憐花勸阻,我又擔心他們在我死去之後,找一個魔女代替我,那就更爲可怕了。”

“這魔教手法果然可怕……”王彤道:“小燕子,有沒有解禁之法?”

“我不知道!”燕春風道:“找不出禁制的原因,我也無法下手。”

王彤目光轉註到金天祥的身上,道:“你要放手一戰呢?還是束手就縛?”

“三公主,我是受命變節降敵……”金天祥道:“公主答應過保障我的身家性命的。”

“王統領,放他去吧!我確實答應過他們……”三公主道:“我雖是身不由己,但他們並不知道。”

“金天祥,三公主既已承諾,王某也不便深究了,現在,你有兩條路走……”

“那兩條路?”

“一是廢了你的武功,逐出宮廷;二是留任原職,帶罪立功。

唉!我看到了你殺譚信滅口,這處罰該是最輕的了。”

金天祥道:“屬下願帶罪立功,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好,現在最大的難題,是如何才能解去三公主身上的禁制了……”王彤目光轉註到惜春的身上,道:“你說出解去三公主身上禁制之聲,我就立刻放了你!”

這時,惜春已被小燕子點了穴道,扣在一張鐵架子上。

片刻間,主、客易勢,變化之快,目不暇接。

“就我所知,三公主的解藥並未帶入中原……”惜春道:“蟲毒發作時雖然痛苦,但不會致命,公主只要肯聽話,立刻就可以止痛恢復。”

“你是說,解藥放在西域魔宮中了?”王彤道:“惜春,那就對你不怎麼好了……”

七巧僧突然接道:“小和尚和小道士到外面警戒,順便把幾個魔崽子處置一下。”一拉白羽,飛躍而出。

“三公主和憐花姑娘請回避一下,我要動刑逼供了。”王彤神情如鐵的說。

三公主嘆息一聲,道:“魔教裡有一種血遁身法,能借本身一口鮮血,脫身而去……”

“我知道!”小燕子說:“那是一種軟骨神功,借一口鮮血,命名骨骼收縮,脫出繩索鐐銬。”

惜春冷冷地道:“小燕子,你究竟是誰?還知道些什麼?”

“你們魔教中很多花樣,大都無法瞞得過我,所以,你最好老實一點……”小燕子道:“我也知道你們魔教可以忍受行刑之苦,可惜,有我小燕子在此,你這些邪術就用不上了。”

惜春臉色一變,但卻閉口不言。

王彤一擺頭,陳宏、趙保立刻分左右行了過去,陳宏右手托起了惜春下顎,手指加力,捏開了惜春的牙關,一團絹布,塞入了惜春口中。

這些人都是行刑老手,首先防止的是犯人咬舌自盡。

王彤沉聲道:“惜春,你沒有求死的機會了,願意招認時,就點點頭……”轉向憐花道:“憐花姑娘,請三公主迴避。”

憐花應了一聲,扶着三公主轉入大廳一角。

“金天祥,由你行刑!”王彤道:“十指連心,先由手上動起吧!”

那時代,君權第一,爲皇帝的平安,可以錯殺一百卻不會放過一個嫌犯,內宮侍衛是真正保護皇上安全的人,經手的案件也大都和謀反、叛逆有關,嚴追根底,清除叛黨,爲內宮侍衛的責任之一,所以,他們發展出了不少奇苛的嚴刑,王彤掌理了內宮統領之後,雖然力求改進,但百年傳統餘毒仍烈。

魔教弟子難纏,三公主身上禁制又必須解除,所以,王彤也就只好放任他們施展嚴厲的行刑手段了。

金天祥行近惜春,低聲說道:“惜春姑娘,對不住了,我是上命難違,指刑先剔指甲,那種痛苦,超過了人忍受的極限,姑娘如肯合作,這種痛苦就可免去了,何況,如此美麗的纖纖玉指,受到傷害也是可惜的!”

惜春無法回答,只用兩隻眼睛看着金天祥,臉上是一種自憐自惜的神情,真是哀痛欲絕,目光中更是一片悽朦的溫柔,動人至極。

金天祥看得癡了,握着惜春嬌嫩的玉指,哪裡還忍心下手。

其實,何只是金天祥,陳宏、趙保也都是看得個個神色黯然,目蘊淚光。

就是王彤,也覺心頭慘然,忘記了喝令金天祥動手行刑。

幸好,小燕子點了惜春的啞穴,如若這種動人的悽絕神情,再配上嬌甜的聲音,這些人只怕早已渾然忘我,解其縛束,放她離去了。

小燕子暗暗嘆息一聲,忖道:魔教異術,果具威力,這些人縱然武功高過魔教弟子,但也無法和他們對抗於江湖之上。

心中念轉,口中卻低聲喝道:“金天祥,矇住她的眼睛!”

聲音不大,但卻如當頭棒喝,金天祥心頭一震,人也清醒過來,撕下惜春身上一片衣襟,蒙上了惜春的眼睛。

“利害啊,利害!”王彤嘆口氣,道:“小燕子,本座不想施刑求供,你可有辦法讓惜春說出實話?”

“我試試看吧!”小燕子右手疾出,點了惜春身上三處要穴。

但見惜春身軀顫抖,粉頰上開始滾落汗珠。

沒有人知道小燕子用的是什麼手法,但卻都看得出惜春正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她雙眼被矇住,口中又塞了絹帕,真是目不能視,口不能言,只見臉上的汗珠兒越來越多,滾滾而下。

忽然,惜春不住地點頭,顯然已忍不了這種痛苦。

王彤道:“解下她眼罩,除去口中的絹帕。”

金天祥應聲出手,惜春一開口就叫道:“快些止住我的行血回聚,我受不了……”

小燕子伸手解開惜春三處穴道,低聲道:“惜春,你真的很痛苦麼?”

惜春長長吁了一口氣,目光中又恨又怕的凝注着小燕子,道:“你覺得好玩哪,再有一刻工夫,我就神滅、骨銷,不成人形了。”

“真抱歉,惜春,我不知道這手法如此惡毒!”小燕子臉上泛出無限歉意。

“惜春,你還保持如花容貌,如果是我的人出手,只怕早已整得你指斷肢殘,血肉橫飛了。”王彤神情冷冷地道:“現在,你應該知道,我們絕無憐香惜玉之心,該說的,可以說出來了。”

“三公主中的蟲毒,那不是魔教中用的手法……”惜春說:“蟲毒來自苗疆,我也無法知道她中的是什麼蟲,除了找到下蟲的人,否則沒人能解得。”

王彤道:“魔教中人幾時和苗疆萬蟲門的人勾搭上了?”

“我們幫助萬蟲門渡過一次劫難,雙方就建立了合作的關係。”

惜春道:“三公主的定力很強,抗拒了魔教的迷魂大法,但她無法抗拒蠱術,所以她仍然被魔教控制。”

“惜春,魔教如此對待三公主,一旦揭露……”王彤道:“難道不擔心皇上撕毀和約,再調派大軍西征麼?”

“這是我們唯一的顧慮!”惜春道:“不過,這兩三年的變化很大,各地藩王已背棄了朱元璋的遺訓,暗中招兵買馬,擁兵自重,對皇上的聖旨已然陽奉陰違,數十萬西征的大軍,早已分散各處,你王統領心中明白,再想召集兩年前那樣一批能征善戰的大軍,已不容易。何況,親王割據,內危重重,皇上也明白,安內實已重過征伐外侮,何況,蒙古可汗如約進貢,皇上不會爲一個三公主再興大戰的,一旦京畿王室形成庫虛兵空,他這個皇帝的位置,隨時都可能被別人取而代之。”

王彤默然不語。

因爲惜春所說的是實話,皇帝手下掌握了二十萬左右的親兵,是鎮壓各地落王的本錢,如果調出去遠征西域,那就成了空殼子,隨時可能被幾個野心勃勃、擁有實力的藩王取代了。

這是皇帝心中的最大憂苦,連朝中大臣知道的都不太多,不知魔教怎會如此清楚?

但聞惜春嘆息一聲,道:“我知道的都已說出來,若你們還不願放過我,我只求一件事,你們殺了我,我絕不施術反抗!”

王彤聽得心中一動,忖道:要殺她時,她還能施術反抗,這當真是妖術了,實在不可思議!

金天祥低聲道:“統領,如何處置這個妖女?”

王彤道:“廢了她的武功,放她去吧!”

陳宏、趙保探手入懷,抽出了兩支匕首,行近惜春。

原來內宮侍衛廢人武功的手法,是挑斷人的四肢主脈,使雙手、雙腳都無法施展,整個人變成了殘廢。

“慢着……”小燕子攔住了陳宏、趙保。

王彤一皺眉頭,欲言又止。

燕飛瞧出了王彤心中的不快,再也忍不住沉聲說道:“小燕子,你要幹什麼?這該是最寬大的處置了。”

“我還有事要請教惜春姑娘。”小燕子神情輕鬆地道:“告訴我,惜春姑娘,兩個潛伏在宮中的魔教長老,是否有個是萬蟲門中人?”

惜春久居內宮,對內宮侍衛廢人武功的手法,自然是很清楚,但她對此似是並無驚懼,嘆息一聲,道:“我只知道有兩位長老潛入內宮,監視三公主,但他們是誰我並不清楚?魔教中規戒森嚴,長老的身份很高,我只是個三代弟子,所知有限。”

小燕子點點頭,口齒啓動一陣,向後退去。

他施展傳音之術,別人只能瞧到他口齒啓動,卻聽不到他說什麼?

但聞惜春急急說道:“小燕子,你過來!”

燕春風人已向後退去,聞言又向前行了幾步,道:“姑娘有什麼吩咐?”

惜春以目示意,小燕子附耳上去。

似乎是小燕子很滿意惜春的回答,點點頭,又向後退出五步。

燕飛道:“小妖女說些什麼?快告訴統領。”

小燕子面現難色。

王彤微微一笑,道:“不用了,只是內宮中還有魔教中人,倒是不便放你離去。”

“我知道!”小燕子說:“我會護送三公主回內宮去,只不過請統領允准,我要和三公主先行一步。”

王彤微微一怔,道:“現在就走麼?”

“是!”

“不行,官身不自由……”燕飛道:“你現在是侍衛身份,一切都要聽命行事。”

王彤揮揮手,阻止了燕飛,笑道:“所請照準,不過,三公主那邊要你自己請命了。”

“我相信三公主不會拒絕!”小燕子滿臉自信地說:“還要統領准許,我要帶小道士、小和尚、王重山一起入宮。”

“小燕子,你在胡鬧啊!”燕飛道:“王重山是宮衛出身,可以入宮,但小和尚和小道士都是出家人,如何能入禁宮?”

“我相信小燕子已經胸有成竹,陳宏、趙保,把你們的腰牌交給小燕子。”王彤說:“不過,要他們委屈一下,換件衣服,和尚、道士進了內宮,只怕要嚇壞了宮女、太監。”

“多謝統領,三公主那裡我會說明。”小燕子接過腰牌,看燕飛一臉冷肅,不禁一伸舌頭,轉向三公主行去。

燕飛一張臉繃得難看,但心中那份高興簡直是無法形容,眼看統領大人對小燕子言聽計從,無所不準,比起他這個做爹的可要神氣多了。

也不知小燕子用的是什麼方法,三公主和憐花竟然跟着他一起離去。

王彤雙目盯住在惜春臉上,沉聲說道:“你說,我該怎麼處置你?”

“統領大人看着辦吧,廢了我,關起我都行,只要大人能交代過去,小女子甘願受罰。”

王彤沉吟了一陣,親自解去惜春身上的刑具,道:“你走吧!

此後是友是敵,你自己決定吧!”

這個舉動,大大的出了場中人意料之外。

惜春活動一下手腳,突然出手,點了金天祥的穴道,道:“多謝統領大人,惜春投桃報李,凡是被魔教吸收的人都無法恢復常性,就算他們真的已存心改過向善,但也無法控制自己,在魔音呼叫之下,身不由己,我和小燕子不敢正常交談,就是怕秘密外泄。”

王彤愣住了,沉吟了一陣,道:“這麼說來,凡是已被魔教吸收的人,都要立刻處死了?”

“那倒不用!”惜春說:“他們只是被一種魔教的異術控制,聽不到魔音召喚就不會發作,但爲了安全些,最好暫時把他們囚禁起來。:王彤道:”終身入獄,倒不如殺了他們好些。”

“用不着終身監禁,他們只是神志受到控制,有個一年半載,不聞魔音召喚,神志完全恢復就可以脫離控制了。”

“魔教異術,如此的可怖……”王彤嘆息一聲,道:“真叫人防不勝防了!”

“大人!”惜春道:“我不能幫你,但我會盡快離開京城,以後,許還有見面的機會。”轉身向外行去。

“惜春!”燕飛突然說道:“能不能告訴我們,內宮侍衛中有多少人被魔教吸收過去?”

“三公主的排拒力量很大,並未放手施爲,所以吸收的人不是很多,一共有七個人吧!但我見過的只有三個,金天祥、譚信,還有一個叫秦勝的,如若小燕子能夠解去三公主身上的禁制,我相信三公主會告訴你,大人!我還是魔教弟子,不能說得太多。”惜春躬身一禮,轉身而去。

當她將走近門口時,突然又轉了回來,道:“小燕子是你唯一的希望,也許他和三公主聯手,能消除中原武林的一次大浩劫。”

餘音未絕,人蹤已杏。

王彤籲一口氣,道:“都是最好的人,秦勝出身華山派,劍術造詣很高……”

燕飛道:“大人,先動手製住他?”

“不錯,告訴韓濤,精選二十名侍衛,暗中監控,要把餘下的四個人儘快的找出來,走!咱們也回去吧。”

陳宏道:“金天祥呢?”

“寄押在刑部大牢!”王彤下令後,立刻趕回內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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