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沒有東西給你。”陳摶的聲音並不顯得蒼老，但是有點慵懶。
江寧不知道喵姐說話的語氣是跟着這位學的？還是因爲睡夢功的緣故。
“有一隻貓想見你。”江寧說出了來意。
“我知道，不過我和她的緣分早已經了結，你讓她用不着掛懷。”陳摶老祖顯然沒有和苗娜見面的意思。
“那好吧。”江寧倒也不在意，反正記憶這東西是可以分享的，出去之後，他把這段記憶傳給喵姐就行。
“你能不能讓喵姐教我睡夢功，我覺得睡夢功挺適合我的，和我走的路很相近。”江寧肯定不可能說兩句話就走。
這種機會很難得的，他當然要拿點好處回去。
“開什麼玩笑？這兩條路根本不一樣，你那個是佛門的精神雙修，我這一脈不玩這個的。”陳摶老祖根本就不承認。
江寧並不感到意外。
不過他對睡夢功也不是很在意，只是不久之前發現睡夢功有可能和先天意識有關，所以有點心動。
好在頂多也就只是心動，還沒到非此不可的地步。
如果是在古代，先天和後天的差距實在太大了，就拿米莉來說，她什麼都不會，但是憑藉一個先天反應就足以吊打大部分的妖怪，但是現在就不一樣了，各種高科技足以彌補這個差距。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怎麼解決《他化自在虛實生滅輪迴經》的問題？”江寧換了個目標。
這纔是他真正在意的。
“我沒辦法，我練的又不是這個，再說我是道門，那東西屬於魔門，根本就南轅北轍嘛！”陳摶老祖的口氣有些不耐煩起來。
“不都是修神魂？您是這方面的專家啊！”江寧連忙拍馬屁。
“修煉最終都是求長生，但是你能說全都一樣嗎？”陳摶老祖越發不耐煩起來：“兩邊連最終的目標都不一樣，我修的是天人合一，存於天地，那部魔經修的是元神分化，一念永存，兩邊根本就是南轅北轍。”
“給點意見總行吧？”江寧不肯放過這位，好不容易來一趟，總得拿點東西走。
“給不了。”陳摶嘆道：“我就知道你是個麻煩，還是個大麻煩，算了，我告訴你吧，你能求的只有你自己，想要解決這個問題，你得自己開闢出一條道來。”
“這話聽起來……好像我最後肯定能成。”江寧對陳摶的瞭解就兩樣，第一這位擅長睡覺，睡夢功非常牛逼，可以說是最輕鬆，最容易成就，最讓人嚮往的功法之一。第二就是這位和李大媽一樣，能夠未卜先知，看透天機。
“我沒說過這話，算了，我就知道你這傢伙特別麻煩，不拿點好處，肯定是不會放過我的，這樣吧！我知道你對易算之法感興趣，這東西不完全看傳承，更多的是看經驗和天賦，另外還有一些不爲人知的訣竅，我可以把這些傳授給你。”陳摶老祖看到這隻兔子也頭痛。
“我有這個天賦嗎？”江寧連忙問道
“有，當然有，你只是沒有發現罷了。另外，你們現在不是有一種東西叫計算機嗎？這玩意兒厲害，就算你沒有任何天賦，有這玩意兒的幫助，也能算出不少東西來。”陳摶說到最後的時候，口氣之中居然充滿了感嘆。
一聽到計算機，江寧立刻明白了。
怪不得陳摶會傳他易算之道。
從這個角度來說，易算之道確實是最適合他的東西，反過來說，他也是易算之道最適合的傳承者，因爲沒有哪個妖怪比他對現代科技更加擅長。
別看野丫頭好像也玩得不錯，對計算機非常熟悉，其實她只能算是操作員，深層次的東西根本不懂，也沒興趣學。
除了他之外，也就柳豔紫也是搞科研的，不過那個女人擅長的方向是生物技術。
“我已經把那些東西全都給你了，你可以滾了。”陳摶忍不住爆發了。
“慢着，我有一件事想問問，喵姐和毛女有沒有關係？是不是轉世或者分身之類的？”江寧
他問這個問題純粹就是心血來潮。
另外還有幾分刁難的味道，居然隨隨便便就像打發他離開，沒那麼容易。
“你這種懶怠兔子……算了，告訴你吧，你想的那些東西，既是，也不是。”陳摶老祖被氣樂了。
“這算什麼回答？”江寧肯定不幹，他喜歡和別人打啞謎，但是不喜歡別人和他打啞謎。
不過這個回答至少讓他明白了一件事。
喵姐和毛女果然有淵源，當初陳摶會收下喵姐，果然不是沒有原因的。
不過這樣一來又有另外一個問題了。
喵姐開智是羅四通的手腳，羅四通不可能那麼巧，隨手撿來的一隻貓咪就有那麼大的來頭。
那麼羅四通會不會也是知情者？
當然也有可能毛女早已經算到了這一切。
江寧剛剛從華山派的那些老道身上見識到了占卜易算的厲害，一點都不敢小瞧。
另外還有一種可能。
他絕對不會忘記喵姐的那種天賦能力。
那種天賦能力能夠讓她俯身在兩百公里之內的任何一隻貓的身上。會不會毛女也有這個本事？所以羅四通不管撿到哪隻貓，結果都一樣……問題是羅四通撿的不是貓呢？
江甯越想越亂。
“到底是轉世？還是分身？這總可以說吧？”江寧不敢問得太多，反正羅四通已經轉世，而且是帶着記憶轉世，將來找到這傢伙的轉世之後，直接問就行。
“這東西沒辦法解釋的，該明白的，就能明白，不該明白的，你無論如何都不會明白，別說她了，你自己又算什麼？”陳摶老祖乾脆開始打起啞謎來了：“不只是你，以前你身邊的蠑螈、蜥蜴、蛤蟆、黃鱔又算什麼？”
江寧傻了。
他對自己的身份一直有那麼點猜測，但是始終都沒有得到證實，此刻陳摶老祖的話毫無疑問把這件事給點破了。
他和他的老祖宗肯定有關係，十有八九同喵姐和毛女的情況差不多。
這樣一來就有意思了。
他是他，他也是自己的老祖宗……那他應該管老祖宗叫什麼？再往深處想，他應該管老爸叫什麼？還是叫老爸？要不然改口叫多少代的灰孫子？
另外他不太敢肯定他就是唯一一個，萬一老祖宗當年打的是廣種薄收的主意呢？
這完全是有可能的。
他早就想到了好幾種方法，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分裂神魂，隨着血脈分裂，無限分裂，所有的子孫後代，都必然有一縷分魂。
這種分裂方式肯定不可能帶有記憶，頂多就是一部分自我，而且這部分自我還是沉睡的，只有等到血脈覺醒，並且修煉到一定程度，這部分自我纔會覺醒。
這樣一來，他、江聰、江勤、還有江蘭就等於全都是一個人……這個感覺更古怪了。
江寧甚至想到了更壞的可能。
萬一老祖宗需要一個最強的分身呢？會不會血脈之中還帶有養蠱的特徵？需要他們四個人互相吞噬，最後留下一個最強的？
江寧有點不敢想下去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江寧甦醒了過來。
他是真的醒了。
一醒過來，他就看到胡兵那張正派男主角的臉。
“小胡，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說一個人怎麼能夠確定‘他就是他’呢？”江寧問道。
胡兵愣了一下，然後一臉傻樣。
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兔子一醒過來，會來這麼一句。
這算什麼？玩哲學？還是腦筋急轉彎？
“你在裡面看到什麼了？”這頭大老虎難得也有好奇心。
“當然是看到一羣老道，再加上陳摶。”江寧回答，這個沒什麼可隱瞞的。他來這裡就是爲了這個目的，他搞出那麼大的動靜，同樣也是爲了這個目的。
“算了，我不問你這些了，你先搞定底下那些人再說吧。”胡兵跑進來就是爲了這件事。
“ok。”江寧點了點頭，過了片刻他說道：“已經搞定了。”
“已經搞定了？”胡兵並沒有感覺奇怪，這傢伙雖然在眼前，但是外面還有兩三百個分身呢。
沒看到孫猴子拔根毛，吃口氣，變出幾萬只猴子來，轉眼間就把蟠桃會給打包帶走了嗎？
他轉身就往外走。
外面的警察確實已經被搞定了。
只見山底下橫七豎八躺着一堆人，一羣羣的觸手怪擡着他們，把他們放在一旁，另外江寧的那些分身也已經下去了，其他的分身傻呆呆地站在一旁，只有十八個分身在那裡忙着洗腦……等一會兒還得灌輸記憶。
江寧也走了出來，他一邊走，一邊打電話：“老侯。”
“什麼事？”對面傳來有氣無力的聲音。
“你幫我弄十幾輛警車過來，等一會兒我會把型號發過去，另外你得叫幾個手下過來把原來的東西收拾掉，可別往垃圾堆一扔，最好找一個鍊鋼廠把這些東西全都回爐，畢竟裡面有很多礙眼的東西，比如子彈什麼的。”江寧要求還挺高，反正不是他動手。
“你小子也知道礙眼，之前爲什麼噼裡啪啦打得那麼歡實？”老猴子暴跳如雷。
“那啥……不是有特殊需要嗎？”江寧隨口打着哈哈，他根本就不會當真：“我不和你多羅嗦了，我還得忙那邊呢！這幫道士實在太討厭了，真當我不敢拿他們做什麼？”
“你打算怎麼做？”老猴子急了。
“幫華山派清理門戶。”江寧回答道。
“別，你小子還想惹事？就算你不怕那些天仙找你麻煩，也考慮考慮我們啊！你想和我們對上？”老猴子說到最後那句的時候，多少有些心虛，其實是他不想和這隻兔子對上，這隻兔子太瘋狂，也太危險。
“放心，沒事，我已經和他們的家長說好了，該下狠手，就得下狠手……用不着擔心那個誓約，不會有事的。”江寧底氣十足。
打狗看主人，他原本那麼小心，還不是因爲擔心狗主人發火？現在知道這些都是散養的狗，只比野狗稍微好點，他還有什麼顧慮？
電話對面，老猴子呆愣在那裡。
“這傢伙已經得手了？”
“不愧是出了名的洛陽鏟啊！挖得可真快，不知道這一次他得到了些什麼？”
“應該不會有什麼好東西，那幫天仙不把他給揍出來已經不錯了，還送他好處？”
“不是還有陳摶嗎？”
“別開玩笑了，陳摶那傢伙多懶？你以爲他會喜歡這個長腳的麻煩？”
“……”
旁邊的大妖們議論紛紛，猴子打電話的時候，他們都在一旁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