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動
“他沒聽進去。”黑漆漆的空間裡面，只剩下幾個數字，四號（老王八）並不在裡面。十二號（也就是尋寶網），十號（黑山白水盟）也全都不在裡面，此刻仍舊留着的全都是二號的嫡系。
非常有意思的是，連八號也不在裡面。
排名前十的只有二號自己和六號。
很明顯二號的控制能力遠不如一號……當然，也可以認爲，現在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
“換成我也不會聽。”二號苦笑了一聲。
“是啊！他和大樓的連繫已經太緊密了，兩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六號同樣能夠理解。
“他不擔心那些老頭子找他麻煩？”另外一個數字問道。
“他有什麼必要擔心？那些老頭子的忌諱也不少，他們絕對不敢在大庭廣衆之下出手，不敢在人羣裡面出手，現在大家都是和人類混居。只憑這一點，那幫老頭子的武力就廢掉了大半。再說，那幫老頭子充其量也只不過是地劫，一號能夠批量製造地劫大妖，雖然有水貨的嫌疑，可畢竟也是地劫。”
二號說起那些老頭子，顯然也沒太多的敬意：“另外，一號之前搞風搞雨，那幫老頭子不站出來，現在卻跑出來指手畫腳，這算什麼？拉偏架嗎？”
他可不是站在大樓的立場上說這些話。
一號心裡有股怨氣，他清楚地感覺到了那幫老頭子對他的不滿。
大聯盟走到今天這一步，明明是一號的問題。老頭子們對一號雖然也有不滿，但是對他的不滿明顯更強烈。
“你不怕……”六號低聲問道。
“我怕什麼？”二號反問：“我就不相信那幫老頭子意見完全一致，發話的這位難說和一號有什麼關係？”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六號笑了起來。
“我小人又怎麼樣？說實話，會有這樣的懷疑很正常。”二號不以爲然地說道。
“萬一那幫老頭子就是不要臉，非要拉偏架怎麼辦？”六號不得不往最壞處想。
“我纔不擔心呢！”一號看上去非常輕鬆，他不是裝的，確實不怎麼在在乎。
看到底下的那些數字不怎麼相信，他乾脆解釋起來：“第一，大聯盟組建起來之後，自然而然就有了它的想法，那幫老頭子根本沒辦法干預，如果他們敢硬來，等於是站在了大聯盟的對立面上……別忘了，他們當初組建大聯盟的初衷。只憑這一點，他們其實已經被限制死了。”
二號突然苦笑了一聲，他突然發現自己有點羨慕大樓那邊。
雖然以前沒得到過好處，但是什麼限制都沒有。
不只是他，其他數字也一樣，能夠出現在這裡，身上都扛着一把枷鎖。
過了片刻，二號繼續說道：“第二，真要動手，那幫老頭子就會發現他們已經落伍了。組建大聯盟的時候，人類還在用前裝槍，還在用帆船航海，他們消失的時候，人類剛剛開始建造蒸汽機……我的印象裡面，那時候輪船都還沒出現。如果真得撕破臉的話，我會讓他們看看人類智慧的結晶，讓他們知道什麼叫質能轉換。”
“你敢動用這個？”六號大吃一驚。
“怎麼不敢？這玩意兒就是拿來用的。”二號毫不在乎地說道。
“你們都有這個？”一個稍微後面一些的數字大吃一驚。
“沒必要大驚小怪的，當初蘇聯解體，這玩意兒多得是，管得也不嚴，對於別人來說，想要弄這玩意兒不容易，但是對我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別的我不知道，一號手裡就有，四號也有，六號，你手裡應該也有吧？三號、五號不清楚，但是我猜他們都有。”二號不愧是小人，直接掀牌了。
他這樣說，其實也有穩定軍心的作用。
“嘖——當年可真是好時候，可惜了。”
“誰說不是？”
另外幾個數字一臉懊悔。
“大樓那邊呢？他們應該沒有吧？那個老太太是不能動的，老烏龜也相當於不能動。”一個數字問道。
“真要搞這東西，又不需要大妖動手，隨便派誰過去都可以搞定……另外你別忘了那頭騾子，這傢伙的腦袋非常好使，他和白雲山又仇深似海，有什麼佈置都說不定。”另外一個數字說道。
“還有四號，剛纔不是說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嗎？到時候他說不定會插手。”又一個數字開口了。
“根本用不着。”二號輕哼了一聲：“我如果猜得沒錯，大樓那邊這東西的數量是最多的。”
“這怎麼可能？”
“不會吧，那時候他可還沒有覺醒。”
“現在想要弄這玩意兒恐怕不容易了吧？”
旁邊幾個數字全都叫了起來。
“你們忘了澳大利亞那邊有一個土著妖怪？那是他最早控制的妖怪。”二號給了大家一個提醒。
“聽說過，那不是一個普通妖怪嗎？連大妖都不是。”六號確實關心過，不過他真正關心的是那邊的農場，這玩意兒比較有吸引力。
“那個妖怪的能力和礦藏有關，他好像可以直接從礦山裡面提取礦物，甚至直接提煉出金屬來……好像還不止金屬，非金屬也行，據我所知，那隻兔子手裡有很多鑽石，就是這麼來的。”二號異常後悔地說道。
之所以後悔，是因爲他發現這件事的時候已經晚了。
“草。”六號說不出話來，只能發出這麼一聲。
“咱們可以把他抓來啊，那個傢伙孤身一個留在澳大利亞……要不然我去跑一趟。”一個數字自告奮勇。
至於他想些什麼？那就不得而知了。
就算抓到那個土著妖怪又怎麼樣？他完全可以告訴大家，那個土著妖怪逃了，根本沒抓住。
“你以爲我沒想過？”二號又哼了一聲，不過他的語氣馬上又變得訕然：“可惜啊！我一開始沒想到這一點……一號肯定也沒想到，在這一點上我比他強，至少我派了一個手下過去盯着。”
“只是盯着？”六號問道，他很清楚二號是小人，派人過去，肯定不會只是盯着那麼簡單。
“行了行了，我承認沒安好心，如果有可能的話，我不介意把那個傢伙抓回來，那傢伙還是挺有用的，雖然那時候我並不知道他在暗中提煉……那玩意兒，但是我知道他能夠煉製一種藥，這種藥對於普通人非常有用，可以讓他們順利築基，成功率幾乎達到九成九。”二號越說越後悔。
“我們都不知道。”六號大驚失色。
“是四號告訴我的。”二號淡淡地說道。
“你們瞞得太嚴了。”六號有些不太自在。
“因爲沒必要說……另外，當時我也沒在意。我根本沒想到有朝一日煉成元神會這樣容易”二號語氣也充滿了悔意。
沒有這個大前提的話，那種藥根本就沒用。
人類的修煉速度雖然快，但是也要幾十年時間，就算借用信仰願力，也頂多縮短個十幾年，他根本不用在意。
現在就不同了。
有這種藥，就可以大批量地製造修士，借用信仰願力，就可以快速催肥，然後人魔合一……這根本就是一條龍服務啊！
用這種方法可以輕而易舉地把大量人類，在短時間裡面變成元神修士。
更讓他鬱悶的是，大樓那邊還有另外一條龍服務。
那條母鱷魚喜歡趴着的泥塘裡面的苔蘚，是可以用來煉製開智丹的，後面的兩步照樣，先用信仰願力之法提升修爲，到了一定境界就人魔合一，直接就可以製造出一個大妖來。
反正對大樓來說，這兩種方式沒什麼區別。
這還不算什麼，大樓那邊還有第三條路，他甚至知道江寧對這條路非常忌憚。
第三條路就是那個野丫頭的小弟，那難以計數的老鼠。
那些老鼠全都已經半開智，甚至都不需要開智丹，只要一點點苔蘚碎屑，它們就可以徹底開智，然後就會成爲一種足以威脅到所有種羣的恐怖物種。
“你派人去找那個妖怪，後來怎麼了？”六號把話題拉了回來。
“他不見了。我的人在那裡等了半個月，卻始終沒能等到他。我的人只好回來，沒想到半路上就不行了，治療術還沒用，送去醫院之後才知道，他是被放射性物質長期照射，所以出了問題。知道這件事之後，我立刻又派了一隊人過去，他們在那裡採集到了一些樣本。”二號越說越鬱悶。
“四號知道這事嗎？”六號連忙問道。
“恐怕不知道，我甚至懷疑那隻兔子身邊的女人都不知道這件事。”二號是小人，小人一般會往小人的方面想。
換成他處於那隻兔子的地位，他肯定也不會告訴任何人。
“那你有什麼想法？”六號只覺得腦子裡面一團漿糊。
“我沒想法，反正這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我和那邊既不是盟友，也沒有仇怨。就算是要急，那也應該是一號急。”二號一副輕鬆自在的模樣。
其實他的心裡很後悔，他後悔的東西實在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