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剛得到消息，那口蠱池已經完工了。”
“臥槽，這速度也太快了吧？”
“你老土了吧？現在誰還會像以前那麼玩？全都是靠生物技術，聽說連轉基因技術都用上了。”
“這也不可能，時間太短了。”
“有什麼不可能的？這些東西未必是最近搞出來的，以前可能就在搞了，只不過沒有天地元氣，根本看不出效果。”
“這倒是有可能……不過我們可就麻煩了，你看，纔多少時間？總共九個項目，玄冥戮神太陰刀已經煉出來了，喪魂滅魄化鬼幡也被煉出來了，現在連萬蠱池都有了……”
“這管咱們屁事？咱們就是一羣探子，負責打探消息的，要頭痛的話，讓上面頭痛去。”
“話不是這樣說，萬一這羣邪修自信心膨脹，肆無忌憚起來，我們也會有麻煩的。”
“你別逗了，你算什麼？這種事需要你瞎操心？實話告訴你吧，上面根本就沒打算動手，我聽說他們還巴不得這羣邪修亂來呢！因爲x市離着這邊更近，真要出事，他們首先倒黴。另外幾個老傢伙還琢磨着拿大義作爲名頭，讓x市出手呢。”
“算了，反正我也明白，指望那幫老傢伙是搞不好了，都什麼時候？還在勾心鬥角。不知道爲什麼？我感覺又回到民國……”
“誰說不是？不過這不歸咱們管，你我現在是探子，我真想甩自己一巴掌，當初我怎麼腦抽？居然拜那個老混蛋爲師呢？現在好了，想脫離都做不到。”
“別說得那麼難聽嘛！當初你我也是得到過好處的。”
“呵呵，你這傢伙口是心非，我不相信你一點想法都沒有，你身後那位比我身後那位要尖酸刻薄得多。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肯定讓你試着收買一些邪修，或者乾脆就是離間那些邪修吧？”
“……”
兩個探子一點沒有身爲探子的覺悟，在門裡面聊得起勁。
反正就是各種抱怨。
江寧一邊偷聽，一邊高興。
他已經明白了，這些探子都不是心甘情願來的，而是被迫無奈。那個叫阿康的，怨氣更大一些，他盯上的這個有點逆來順受的意思，不過心裡肯定也窩火。
這其實就是南方勢力和北方勢力不同的地方。
南北分界是以淮河和秦嶺劃分。
北邊比較有人情味，不過這個人情味是打引號的，那些大妖非常樂於幫底下的小妖怪的忙，但是這種幫忙絕對不是免費的，需要付出的就是忠誠……也就是說不能隨便離開。
南邊正好相反，大妖和手下的關係比較淡漠，底下的妖怪要來就要，要走就走，相當自由。
在以前，北邊的做法顯然更讓人能夠接受。
畢竟天下太平，沒什麼紛爭，另外天地元氣衰竭，到哪裡都一樣，用自由換取一些好處，絕對划得來。
但是現在就不對了，妖怪的世界亂得就跟戰國似的，只要是腦子沒毛病的妖怪，恐怕都會離開那些是非之地。
可惜，得到過好處的妖怪就沒那麼自由了，現在是他們付出代價的時候。
江寧對此並不打算做什麼評論。
因爲大樓裡面也是這麼幹的。
當初用人造福地吸引了一堆妖怪，大樓這邊還挑挑揀揀，必須是和原來住戶有關係的，纔有資格住進來，而且那時候就說明白了，一旦加入進來，是不能隨意離開的……當然，這也沒完全做到，比如呂玉翎的那些朋友就全都走了，另外還有一些人也是說清楚之後，退還了曾經得到過的好處，然後重獲自由。
說穿了，這就是一個交易，只不過大樓比較講究，至少可以算是等價交換，北邊那些勢力就比較霸道了，平時給點小恩小惠，關鍵時刻卻要手下去玩命。
這絕對不地道，也就怪不得底下的人怨氣沖天了。
“禿哥，你在聽嗎？”江寧一個電話打了回去，當然他用的是傳心術之類的東西，用不着擔心外面那倆傢伙聽到。
“什麼事？”禿子回答得異常謹慎，他現在最怕的是兔子那邊又有一個壞消息。
“我剛剛發現這倆探子滿肚子怨氣，還從他們的聊天裡面知道，北方那些勢力內部其實並不穩，底下的人也都有想法，只是他們曾經得到過好處，所以走不了，你有什麼建議嗎？”江寧問道。
禿子微微一愣，他沒想到江寧會問他這個，這就尷尬了，別忘了當初侯九、麻瘤子、二尾巴造反，他雖然沒有參與，但是也有些想法的。
這算不算衝着和尚罵禿子？
不過他也知道，江寧肯定不是故意寒磣他。
“這個……怎麼說呢？”禿子有些難以開口：“不只是北方，咱們南邊也差不多，那些真正擁有自由的全都是外圍成員，就像軟飯王，他以前不是廣東那邊的嗎？這傢伙在那邊肯定連小嘍羅都算不上。但凡受到點重視，就別想隨便離開，看看牛黑塔，再看看黃麗，你應該明白了吧？”
江寧沉默下來。
禿子的這番話，讓他感覺到大樓這邊有人情味多了。
大樓這邊只是讓人做事，真有危險，絕對不會逼着底下的人上，那邊卻是賣命，來這種地方做探子，那絕對是九死一生啊！
兩邊根本不能比的
“你們是怎麼約束底下的人的？”江寧問道。
“什麼你們我們？大樓裡面不也一樣？進來要籤一份誓約的，那上面的條款都是一樣的。”禿子說道。
“原來是那個。”江寧明白了。
他看過誓約的內容，那玩意兒畢竟是清朝末年搞的，裡面的漏洞一大堆，最大的漏洞就是當初禿子他們的做法——出工不出力。
兔子正琢磨着怎麼利用這個漏洞呢！那兩個探子已經結束了聊天，叫阿勇的那個探子走了，另外一個探子唉聲嘆氣着回到了房間裡面。
江寧不再亂想了，他瞬間閃到了那個傢伙的背後，一指頭點了出去。
“禿哥，你幫我盯着點，我開始幹活了。”江寧抓住那個探子的脖頸，不讓他倒在地上。
“知道了，我正幫你盯着呢！”禿子立刻回答。
時間一點點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寧喃喃自語起來：“原來是這樣。”
“怎麼了？有什麼收穫嗎？”禿子在那邊問。
“情況看上去挺糟糕……不過對咱們來說，沒什麼事，反正最近這段日子，我是不打算離開x市這一畝三分地的。”江寧東拉西扯。
“倒底是什麼事？”禿子對兔子的羅嗦感到鬱悶。
“這幫邪修的實力比預計的要強啊！”江寧不得不承認，之前的認識是錯誤的。
他同樣懷疑，那幫邪修自己都沒意識到這一點，所以一開始他們非常小心謹慎，但是現在……他們的信心膨脹了。
信心膨脹的結果就是……爭權奪利。
沒錯，這幫傢伙沒想過和大聯盟或者小聯盟開戰，只想着在邪派聯盟裡面爭奪話語權。
這其實很容易理解。
大聯盟的強勢由來已久，那些數字裡面隨便哪個都不好惹，背後所屬的實力比整個邪派聯盟都強幾分，畢竟現在邪派聯盟只有元神和元嬰層次的人物，還沒有地劫或者人劫，高端武力根本不夠看的。
所以這些邪修還算理智，沒到天老大，地老二，自己老三的程度，他們想的只是在邪派聯盟裡面擁有更高的位置，甚至有些傢伙都琢磨着想要當首領了。
江寧暗自慶幸自己的低調。
正因爲他低調，從來沒管過那幫邪修的事，一門心思做他的生意，再加上他表現出的是智商上的優勢，給人的感覺，他的定位就是師爺或者智囊的位置，所以那些信心膨脹，產生了不切實際的野心的傢伙並沒把他當成目標，全都找代號宋江的麻煩去了。
突然，兔子感覺到胸口有東西微微跳動了一下。
那是一枚玉符，當初邪派聯盟成立的時候，所有修煉成元神或者元嬰的邪修，每個人得到了一枚這樣的玉符。
這玩意兒是身份的象徵，而且對符不對人，就算派代理人過來也沒關係，另外就是這枚玉符還有上班打卡的味道，只要一進入養屍之地，那幫傢伙就會知道。
在有家超市的旁邊立着一塊石碑，石碑上刻着長長一串名字……就是范進、宋江、諸葛亮之類，此刻他的名字肯定亮了。
兔子很後悔，當初應該反對的。
可惜，現在就算後悔都來不及了。
“真是失策啊！不應該帶着這東西的。”江寧看着手裡的玉符，這是他另外一個後悔的原因。
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這個傢伙，江寧撓了撓頭。
他離開倒是沒關係，地上的這個傢伙已經被他控制住了，現在是在融合魔頭。
不過他離開的話，萬一有人闖入進來怎麼辦？人魔合一的過程是不能打斷的，一旦受到干擾，百分之百會失敗。
這個分身毀了也就毀了，但是那種三頭六臂的魔頭，他就只有一個。
他不敢賭。
一般來說，這時候不會有人闖入進來，但是他不敢百分之百肯定，因爲這些探子是有級別的，這個傢伙的級別挺高，但不是最高的那個，另外還有兩個探子，級別比他更高，其中一個好像還是大妖。
那兩個級別更高的探子還都知道這個傢伙藏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