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王春梅對楊天賜的寵愛讓沈如玉開了眼界，這麼大的男人不務勞作不說，私下裡連搓個澡也要王春梅伺候。
雖說是母子，但是起碼也得避諱這一點吧，男女到了一定年紀，即便是親眷也要有男女大防的意識。
不過這事情沈如玉沒說出口，反正楊天賜遲早要娶妻的，到時候他的妻子肯定不會同意這樣畸形的樣子的。
三天一到，里正就來了，沈如玉顛了顛分量，大概有五兩的樣子，不過她看了王春梅對楊天賜的寵愛之後，今天改主意了。
“楊大家的，這野菊花不多啊，”里正有些失望，摸了十來個銅板遞了過來。
沈如玉沒有接，而是將一張藥方送了過去，微微笑道，“里正老爺先看過這個，再給我錢不遲。”
“啥？”里正一頓，看到沈如玉明媚的笑容後接了過來，“嘶……這個……”
“我還是那句話，如若您不相信可以拿給坐堂的大夫看，”爲避免里正失信，沈如玉又補充道，“當然我也可能拿這些菊花去鎮子賣，到時候其他大夫看了我的藥方，估計會搶着藥。”
這意味着什麼，里正很清楚，“慢着，楊大家的，那你開個價。”
“五兩銀子，從今兒開始，這藥方就會從我的腦子裡徹底抹去，”五兩銀子，和獅子大開口沒什麼分別，但是沈如玉覺得值得冒險。
她給的方子是利用野菊花搭配其他藥劑來使用，預防的是比較隱私的疾病，這對開藥鋪的人來說，是一個契機，賺錢的最好機會。
沈如玉在方子裡寫道，野菊花一兩，海金砂一兩，用水煎服，一日兩次，而藥效則用於尿急，尿痛，排尿不適等症狀。
別看這小小的方子，裡頭可是大有玄機，但凡是這種病人，身體極度難受不說，還不願意聲張。
如若藥方貴一點能藥到病除，所以沈如玉收五兩銀子，覺得不貴！
里正用了半刻鐘的時間考慮，最後心一橫，咬牙做了決定，“那成，楊大家的，我姑且相信你，要是方子不靈的話，你應該知道怎麼做。”
無非就是還錢的事兒唄，沈如玉當然知道，“您放心，人命關天的事情，我還是懂得輕重的。”
里正點了點頭，甚是滿意，提着野菊花走了。
主屋裡，王春梅和楊天賜險些被那明晃晃的小銀元寶給亮瞎眼睛了。
“娘，看到沒有，那麼一點兒花花就值五兩銀子啊，”楊天賜興奮得眼睛只冒光。
“看到了，怎麼沒看到？”王春梅按着起伏的胸脯，激動得不知道說什麼，冷靜下來之後，掰着手指頭算計，“半斤是五兩銀子，那一斤就是十兩銀子，要是一百兩銀子的話，只要一百斤就好了。”
“對啊，對啊，娘，”想想這漫山遍野的野菊花，楊天賜搓了搓手，有了主意，“娘，您等着，兒子現在能讓你享福了。”
“真的？我就知道我兒子能幹，”王春梅憐愛地撫了撫楊天賜的頭頂，寵溺之色溢於言表，“兒啊，娘知道你肯定會有出息的。”
楊天賜說幹就幹，他穿好鞋子走出了家門，直到天黑還未曾回家。
沈如玉端了晚飯過來，見楊天賜不在家，問楊天餘道，“二弟不在家啊？”
“不知道呢，”楊天餘夾了塊肉末要往嘴裡送，誰料王春梅一筷子敲了下去，“給我放下，這是給天賜留的。”
就一塊肉末，楊天餘的手被敲出了兩條紅色印記出來，委屈得也眼淚直打轉，低頭撥着乾飯。
沈如玉眸子閃了閃，夾了兩塊小肉丁送到了楊元寶的碗裡，催促道，“寶兒別愣着了，快吃。”
王春梅眼睛都直了，“玉娘，你是不是聾了，沒聽見我說的話呀？”
“婆婆，我聽見了，”沈如玉從容地迎上王春梅的眼睛，勾脣笑道，“就吃點肉而已，你不至於這大呼小叫的吧？再說了，現在家裡的用度都是天生打獵得來的銀子，要是寶兒都不能吃上一塊肉的話，他那麼累忙活幹啥。”
沈如玉說的很明白，自己女兒都吃不上肉，那楊天生不用這麼拼命打獵了，反正累死累活，還是苦了女兒。
“你……”王春梅被堵得說不出話來，端起那盆子進了主屋。
“老婆子，你端走幹啥，我還想吃大白菜呢，”楊富貴端着碗追了過去。
“小姑姑，來，你也吃一塊，”楊元寶年歲雖小，可十分懂事，分了一塊肉丁給楊天餘，“好東西嚐嚐就好，多吃了就不美味啦。”
沈如玉聽了很欣慰，感嘆楊天生一個粗人，居然能把楊元寶教得這麼乖巧懂事，難怪這孩子，她看了第一眼就喜歡。
都三天過去了，楊天生也沒個消息，她這心裡突突突地有些擔心起來。
到了半夜，楊天賜回來了。
沈如玉給他開了籬笆門，還聞到一股很重的酒味。
“嫂……嫂子，謝謝你啊，”楊天賜舌頭打結了似地，說話很結巴。
沈如玉朝他福了福身，關門進屋了。
王春梅等了半宿，見兒子醉醺醺地回來，忍不住多說了幾句。
可楊天賜歪在炕頭，晃着手指朝王春梅說道，“娘，別說我了，明天我保證讓你大吃一驚。”
說完，閉着眼睛呼呼大睡去了。
王春梅樂得合不攏嘴，靠在楊富貴身上，別提多得意了，“老頭子，你看吧，我給你生了個多好的兒子，樣貌俊不說，還能幹，到時候娶了那李家小姐，咱們就可以享福了。”
楊富貴累了一天，隨口敷衍着，很快就打起了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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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春梅惱得拍了他一下，興奮地說不着，起牀後拉開拔步，從牀底下拿出一個小盒子出來，打開後，她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線，數着裡面的散碎銀子，差點笑出聲兒來了。
天一亮，沈如玉就起牀了，很難得看到王春梅那着笤帚打掃院子，“早，婆婆。”
“玉娘，趕緊燒飯，吃了之後，多燒些水，今天啊家裡有客人來。”
想必客人一定很多，不然的話，爲什麼要多燒些水呢？
“好嘞，”沈如玉見王春梅帶着笑臉，便應下了，回頭看看，這老太太今天邀請了什麼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