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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長忙不迭接過,臉上很是感激:“好,好,蘇小姐大恩大德,我們都會記得。”
蘇影笑着擺擺手。
其實這樁買賣是雙贏,她想幫這裡人是其一,對吟姝有利是其二,她打開門做生意,自然也不會做虧本買賣。
夜非白坐得有些累了,斜靠背後牆上,漆黑如墨眼眸深似海,他就那樣看着蘇影,看着她眼眸含笑地與他們說話。
這個女子,真讓他驚奇。
一個閨閣千金大小姐,卻與普通窮苦百姓處那麼和諧,這已經讓他有些吃驚了。
現又看到她幫忙與吟姝聯繫,從根本上解決了這個貧窮小村莊生存問題。
只是,她與吟姝有什麼關係?
夜非白盯着蘇影,越看越覺得蘇影身上某些氣質與那個讓他心心念念面具姑娘有些相似,比如聰明,靈動,身手……
這個想法只一閃過,微微搖了搖頭,蘇影,怎麼可能會是他面具姑娘呢。
既然不是他面具姑娘,夜非白自然不會費心去探查蘇影與吟姝關係。
蘇影此刻才發現剛纔只顧着與他們說話,幾乎忘記了夜非白這個人了。
她轉頭一看,卻見他脣角緊緊地抿着,眼中頗具深意,似笑非笑地瞟着她。
蘇影微微蹙眉,小聲問了句:“你餓了沒有?”
夜非白懶懶看了她一眼,微微挑眉,一字一字慢騰騰地說:“現想我來了?你就是這麼照顧被你連累傷患?”
又不是隻有他被連累,她也被他連累過好不好?而且那次兇險!
蘇影剛想開口反駁,就聽見身後門口傳來一道聲音:“娘,我回來了!”
陳七進屋,脫了一身溼淋淋蓑衣,手中拿着一把綠色植物。
他站門口衝着身後道:“哎,兄弟,進來!”
蘇影回頭,見陳七後面進來一人,正是夜非白貼身侍衛凌風。
凌風全身都被雨淋透了,一見夜非白,終於舒了一口氣:“主子,可終於找到您了!”
與凌風激動相比,夜非白神色淡漠,他只是微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陳七緊張地看着夜非白那受傷腿:“藥草採回來了,些搗碎了敷上,這樣血很就止住了。”
蘇影忙將陳七手中藥草拿過來:“我去搗吧,你們去喝些雞湯暖暖身子。”
蘇影覺得太麻煩這家子人了,主動攬了這活。
她將藥草洗淨,放石碗中用力搗鼓起來。
凌風走到夜非白身邊欲言又止,夜非白看了他一眼:“什麼事?”
凌風低下身子,附夜非白耳邊悄悄耳語了幾句。
夜非白聞言臉色頓時一變,神色間隱隱地透着一絲焦急與興奮,幽黑眸子中閃着激動:“你說是真?!”
凌風鄭重點頭:“下頭傳來消息是這樣。”
夜非白猛然站起,但是腳下不穩,差點跌倒。
凌風眼疾手,將夜非白扶住。
夜非白一把將凌風推開,擡腳步往外走。
他走得很急,連蓑衣都不拿,直接衝入雨霧中。
凌風緊張地緊隨其後。
蘇影還用力地搗着藥,擡起頭來一看卻見夜非白急匆匆地跑出去,因爲腿上傷重緣故,那背影一顛一簸看起來狼狽極了。
蘇影看着他抽身離去背影,覺得這人太莫名其妙了。
她之前看過他傷,傷得極嚴重,甚至還要她背。如今到底是什麼力量支撐着他跑這樣?這樣不要命地衝出去?
蘇影此刻纔回過神來,將手中石碗重重地放回地上!
她可是爲了他夜非白纔到這人煙稀少村落,她此刻甚至還爲他搗藥,而他居然丟下自己一個人這山上,連個招呼都不打就跑掉了!
蘇影先前對他愧疚一掃而光,只餘滿腔憤怒。
雨水抽打着地面,濺起星星點點泥土。
夜非白黑長頭髮和衣衫瞬間被雨水打溼,
他一路雨中狂奔,前面視野不好,山路泥濘而陡峭。
腳上傷很重,很疼,可他卻似毫無知覺一般。
凌風說,面具姑娘城中出現了!
他面具姑娘終於出現了!
他這一回,絕不會再讓她跑掉!
夜非白髮現前方大樹底下栓着一匹馬,是之前凌風騎過來。
夜非白毫不猶豫,順勢一個縱身躍上了馬,他緊緊握着繮繩,骨節根根泛白,繮繩幾乎陷入他肉裡。
他毫不猶豫地朝着凌風說那個方向衝過去,一路上馬加鞭,直至城中一家客棧前停下來。
夜非白不等馬停穩,縱身躍下馬背,腳剛一着地,便覺得那刺骨疼痛朝他襲來。
他只是眉頭皺了一下,挺直脊背大步朝客棧裡行去。
夜非白才進客棧,便見大廳中坐着一位女子。
這位女子此刻背面朝着他。
她身體婀娜曼妙,一頭黑亮頭髮垂身後,他隱隱瞧見她面上似是帶着一副面具。
夜非白心裡滿滿盪開漣漪,深吸一口氣,一步一步慢慢地朝她走過去。
此時他彷彿能夠聽到自己心跳聲,砰砰砰直跳!
那女子拿起桌上茶杯,正慢慢喝茶,冷不防肩上一沉,感覺到一隻手放肩上。
她猛擡頭,見一個臉色中帶着一絲蒼白卻又異常俊美男子正飽含深情地看着自己,
一時間,她不覺有些呆愣。
只一眼,夜非白滿含期待心瞬間落到冰谷。
不,這不是她面具姑娘。
雖然帶着相似面具,可這氣質……不用掀開面具,夜非白就是知道——
她,不是她。
這只是個很普通江湖女子。
只是、一個、普通、、江湖、女子!
夜非白身側拳頭緊握成拳,骨節根根泛白,青筋隱隱暴動,足以顯示他此刻憤怒和失望。
夜非白直接轉身就走。
凌風剛進來見到夜非白臉上怒意,心中暗叫不好:“主子!她……”
夜非白此刻臉上透着股濃濃暴戾,他冷冷地瞥了一眼凌風,只一眼就使讓凌風跌入冰窖,:“這就是你們找面具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