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惠妃妹妹,你怎麼坐在地上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啊!”
嶽靈惜教訓過惠妃後正當離開之際,便在這時一道略帶譏誚的笑聲從不遠處悠悠地傳來。
嶽靈惜微微挑了挑眉,不用擡頭看人,依她超好的記憶便分辨出這道聲音的主人便是皇后柳如雲。心中冷冷一笑,不由感慨這宮中果然是個是非之地,剛剛解決了一個刁妃,又冒出個皇后跑來湊熱鬧了。
“皇后姐姐,您一定要爲妹妹做主啊!這個嶽靈惜膽大妄爲剛纔差點兒掐死妹妹。嗚嗚,皇后姐姐一定要爲我主持公道啊!”
此刻看着衆星捧月般款款而來的柳如雲,惠妃頓時眼前一亮。雖然平日她和皇后柳如雲並不對盤,剛纔她也聽出柳如雲話中的嘲諷之意。但是在昨晚的宴席上她也察覺出來柳如雲十分敵視這個嶽靈惜。所以她堅信柳如雲也一定忌憚嶽靈惜入宮。
對於惠妃的哭訴,嶽靈惜的臉上除了略帶一絲嘲諷的笑意,沒有多大的情緒變化。倒是一旁的崔公公皺起了眉頭。他這時真有些後悔剛纔讓相府小姐饒過惠妃了。這個惠妃真是死性不改,沒有一點腦子。這麼快就想着算計相府小姐。難道就忘了連太后都不是嶽小姐的對手,這嶽小姐會怕皇后嗎?當下他頓時感慨這惠妃蠢得真是無可救藥。
聽了惠妃的話,柳如雲的臉上頓時揚開一抹笑容。她連忙加過步子走了過來。崔公公對她行禮請安。嶽靈惜明知柳如雲善者不來,所以頓時來做戲都省下了,完全無視柳如雲的存在。
柳如雲眼見嶽靈惜如此無禮,剛想發作,不過轉瞬間她眼珠子一轉,強忍下來。她不使喚隨行的宮女,竟然親自附身將惠妃扶起,臉上露出一抹看似真切的關心,“惠妃妹妹,究竟發生了何時,爲何你會搞得如此狼狽?”
惠妃明知柳如雲眼下對她的關心不過出自真意,但她並不在乎,只要現在她能夠藉着柳如雲之手給嶽靈惜施以顏色,最好是除掉嶽靈惜,便達到了她的目的。
“皇后姐姐,剛纔妹妹也只是指責相府小姐見了本宮不知行禮,誰料她就直接將我的兩個宮女踹進了湖裡,還掐着妹妹的脖子,差點兒將妹妹掐死。”惠妃聲淚俱下,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當真楚楚可人。
她語聲微頓,繼續道:“相府小姐是爲藍璃國立過大功的人,她對妹妹不見禮也就罷了。可是現在她見到皇后姐姐竟然也還如此囂張跋扈,根本連皇后姐姐沒看在眼裡。簡直太過分了。”
不得不說在搬弄是非上面惠妃絕對深諳此道。雖然皇后柳如雲明知惠妃是想借她之手給以嶽靈惜一些教訓。但是不得不說一個官家小姐見了她不見禮請安,的確是在挑戰她作爲一國之後的鳳威。
明知是惠妃的激將法,但是柳如雲還是忍不住動了震怒。她衝着嶽靈惜冷笑一聲,一雙畫成了微微上挑的丹鳳眼露出犀利的眸光,帶着令人無法忽略的壓力定定地瞪着嶽靈惜。嶽靈惜微微蹙眉,下一刻擡頭毫不畏懼地與對方凝視。
“大膽嶽靈惜,見了本宮不但不下跪請安,還敢如此放肆地直視本宮。別以爲你立了大功就敢擁功自傲,你如此藐視本宮,根本就沒有將本宮放在眼裡。就算本宮現在懲辦了你,相信嶽丞相也不敢說本宮的不是。”到底是一國之後,柳如雲身居此位多年,此刻怒威之下讓在場之人皆是心中一陣驚慌不安,唯獨嶽靈惜脣角勾起的笑意越來越盛。
柳如雲原本以爲自己如此威嚴必定會嚇到對方,可是完全沒有想到人家根本就沒有將她當做一回事,當下怒不可遏,對着身邊兩個腰如水桶般粗壯的嬤嬤吩咐道:“既然相府小姐如此不懂規矩。你們兩個就好好給相府小姐教教這宮中的規矩吧。”
“是。”兩個嬤嬤一聽,頓時面露喜色,瞬間磨拳搓掌。
嶽靈惜看着兩個正邁步過來的老嬤嬤,眼裡露出毫不掩飾的厭惡之色。這兩個嬤嬤滿臉橫肉,目露兇光,平時必是狐假虎威。她似笑非笑地盯着兩人,脣角的笑意飄忽詭譎,原本上前的兩個嬤嬤不知爲何忽地內心浮出一絲不好的預感。
惠妃卻是不覺,如今看到皇后柳如雲要出手教訓嶽靈惜了,她只感到自己心裡的一口惡氣馬上就能吐出來了。
“皇后娘娘,請息怒。皇上今日派老奴將嶽小姐接近宮裡是有要事相商。老奴在路上已經耽擱良久了,恐怕皇上已經等得龍顏不悅了。若是皇后娘娘真想問罪的話,不如等嶽小姐見過皇上之後娘娘在執行刑罰也不遲啊!”崔公公忍不住上前說道。
柳如雲冷睨了一眼崔公公,笑嗤道:“崔公公,你把本宮當傻子耍嗎?這個丫頭見了皇上之後,一定會在皇上跟前說三道四,到時皇上早就被迷住了心竅。她說什麼皇上都聽了,本宮到時還如何治她的罪?”
“這……”被柳如雲拆穿心計,崔公公頓時尷尬地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辯駁了。
“你們兩個老東西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教相府小姐這宮中的規矩。”眼見兩個嬤嬤停下來站在那裡發憷,柳如雲頓時怒火地發號施令。
兩個嬤嬤當下諾諾點頭,連忙走近嶽靈惜。看着柳如雲想要對付她那急不可耐的樣子,嶽靈惜一雙鳳眸閃過不屑的冷芒。就在兩個嬤嬤剛要對她動手之際,她突然沉聲開口,嚇得兩個嬤嬤不自覺地後退一步。
“你們兩個奴才若是敢冒犯本小姐,可要先想清楚後果了。”嶽靈惜說完,雙手環胸,一臉的愜意。
那兩個嬤嬤一頭霧水,不明嶽靈惜話中深意。柳如雲看着自己身邊的奴才心生怯意,頓時厲聲命令道:“你們兩個老東西竟然不聽本宮的吩咐了,看來本宮留着你們兩個在身邊也是無用。”
那兩個嬤嬤聽言,頓時嚇得縮了縮脖子。她們在皇后身邊當差多年,皇后的心狠手辣她們親眼目睹,當下爲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不敢再有絲毫顧慮,瞬間就上前向嶽靈惜那張玉容揮起巴掌。
“啊!”瞬間,只聽兩道響亮的巴掌聲傳出,緊接着伴隨着便是柳如雲抓狂般的怒吼,“豈有此理,你們兩個蠢貨,本宮是讓你打她,你們怎麼竟然敢打本宮的耳光。你們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啊,皇后娘娘恕罪,老奴不是故意的。老奴也不知道怎麼就打到娘娘您了。”兩個嬤嬤趕忙跪下向柳如雲請罪。
此刻她們也是一頭霧水,剛纔她們明明只覺眼前一花,緊接着不知道爲何站在她們面前的不是相府小姐,而是變成了皇后娘娘。當她們驚覺時想要收手卻已經來不及了。
柳如雲結結實實地捱了兩個嬤嬤的巴掌。她兩隻玉手撫上瞬間腫得老高的面頰,此刻她的臉因爲腫脹比平時大了一倍,瞬間面大如鍋,原本精緻的面容瞬間面目全非。在場之人除了柳如雲自己之外,其他人將柳如雲如今滑稽的面容看在眼裡,頓時忍俊不禁。
“你們兩個狗奴才打了本宮,竟然還敢偷笑,簡直豈有此理。”兩個嬤嬤用眼角偷睨到柳如雲現在的那副尊容,艱難地忍着爆笑的衝動。
被柳如雲一呵斥,兩個人頓時嚇得心驚膽戰,連忙請罪道:“皇后娘娘息怒,一定是這個嶽靈惜會妖法,所以纔會讓老奴錯打娘娘。娘娘息怒,娘娘您一定要明鑑啊!”
“會妖法?”柳如雲怒火騰騰的眼裡露出一絲疑惑和探究。
她不相信嶽靈惜會妖法,但是剛纔她明明不是站在兩個嬤嬤跟前的,可是爲何眨眼的工夫她只覺得自己像是被一雙手牽動,等她回過神的時候自己就已經結結實實地捱了兩個奴才的巴掌,
若說岳靈惜沒有妖法,那怎麼會在眨眼的時間裡將她移至兩個老奴跟前?
被兩個嬤嬤說岳靈惜會妖法,柳如雲也難辨真假,心中雖然膽怯,但畢竟自己是後宮之主,這個時候若是在宮人面前出醜,今後她還怎麼樣統領六宮。當下柳如雲已是色厲內荏道:“嶽靈惜,不要在這裡裝神弄鬼,你以爲這樣本宮就怕了你嗎?你打了本宮,今日決不讓你活着離開皇宮!”
說完,柳如雲一雙血紅的眸發出森寒陰毒的冷芒,恨不得將嶽靈惜生吞活剝了。被如此惡毒的眼神注視着,嶽靈惜那張玉容上漾起淡淡的嘲諷之色。前世作爲僱傭兵,她的身手一直是以迅捷見奇,剛纔她只是略施手法將柳如雲移到了兩個嬤嬤跟前,讓柳如雲替她捱了打。這些人竟然以爲她會妖法,真是見識淺薄。
柳如雲心中怒火難消,望着不遠處在宮中巡查的禁衛軍,頓時眼珠子骨碌一轉,冷肅出聲道:“禁衛軍聽令,給本宮將這個冒犯本宮和惠妃妹妹的野丫頭就地正/法!”
此話一出,崔公公驚得幾乎摔倒在地,那邊的惠妃則得意忘形。嶽靈惜覷眸瞥了一眼得到命令正齊步而來的禁衛軍,臉色瞬間冰冷如覆上了一層寒霜。這個柳如雲竟然對她動了殺機,那就別怪她不夠仁慈了。
嶽靈惜估摸了一下,那些禁衛軍大概有十幾人,雖然她完全一人可以打敗這些禁衛軍,不過她懶得對手,當下狂顏冷厲,沉聲道:“隱衛何在!”
話音剛落,只見半空中忽然涌現出許多黑衣人。異變陡升,驚得柳如雲和惠妃臉上得意的笑意還凝固在臉上。她們完全沒有想到一個官家小姐身邊竟然還暗藏了這麼多隱衛,而且宮中的禁衛軍竟然沒有絲毫的發覺。
想到這裡,一股冷意頓時從柳如雲和惠妃的腳底一直擴散到周身。不過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兩人頓時存在了一絲僥倖的心裡,這些禁衛軍都是經過嚴格的訓練,身手不凡,即便不是這些隱衛的對手,但絕對也可以抵抗一陣。到時有援軍趕到仗着人多勢衆,這些隱衛和嶽靈惜還不得今日葬身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