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洗髓易筋

耀揚也做過白日夢,比如中彩票變成百萬富翁,或者某天在街頭邂逅一個美麗的女孩,開始一段浪漫的愛情。

可惜縱觀耀揚前十八年的人生,幾乎跟好運氣絕緣,反倒是厄運頗爲青睞他,揮之不去。

一出生就被丟棄到孤兒院的門口,先天性丹田閉合症又斷絕了成爲武士的夢想,好不容易拜師學習制匕手藝,自小營養不良的身體還在拖後腿。耀揚甚至懷疑自己中了某種惡毒的詛咒,不然怎麼會一直這麼倒黴呢!

一個人不可能永遠走好運,也不可能永遠走背運。似乎就連命運女神也覺得耀揚這十八年太過倒黴,就從天上丟下一個破書包,用好運氣把他砸暈了。

剛開始得時候,耀揚的確是暈乎乎的好像喝醉了酒,可畢竟是孤兒院長大的孩子,一種自小就如影隨形的強烈危機感從心底涌起來,讓耀揚很快的冷靜下來。

換作其他人,可能會欣喜若狂,可對耀揚來說,這些秘笈卻更像是一堆燙手的山芋!

要怎麼處理這些武功秘笈呢?

修煉嗎?想到自己的身體狀況,耀揚不禁苦笑一聲。老天該不會是知道我無法修煉武學,才特地開這個玩笑吧?

賣掉?想到那些讓人眼熱的數字,耀揚也禁不住的心動,可他卻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

怎麼賣,賣給誰,會不會帶來危險?耀揚不是一個衝動的人,他幾乎立刻就意識到其中的風險。

這樣多的高級秘笈,每一本都價值連城。先不說耀揚沒有門路找到買家,就算他能找到,如果對方問起秘笈的來歷,要怎麼說,難道說秘笈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鬼才會信!

耀揚更擔憂的是,一旦他擁有這麼多秘笈的事情暴露,難保不會引來一些見利忘義的人,那他可就危險了。

有一件事耀揚一直都沒有忘記,在他七歲那年,一位好心人送了他一個漂亮的機器人玩具做禮物。結果孤兒院裡的幾個大孩子看中了,不但搶走了玩具,還把耀揚打的遍體鱗傷。

自從那次之後耀揚就瞭解到一個殘酷卻很實用的道理,保護不了的東西,就不屬於自己。

不能賣,至少暫時不能賣。耀揚按捺下發大財的念頭,比起金錢,小命更重要一點。

既不能修煉,也不能賣,難道就這麼放着?耀揚有點不甘心,他在屋子裡踱着步,腦筋飛快的轉動着。

思來想去,耀揚也沒什麼好辦法,乾脆翻看起來。無論要怎麼處理,他都得先了解秘笈裡到底都記載了些什麼武功。

耀揚拿起來的第一本書是洗髓經。這本薄薄的小冊子就連掃描器都無法確定等級,讓耀揚很是好奇。

隨便翻開一頁,映入耀揚眼中的每個字都認得,卻完全不懂意思。

“……大衆鹹鼾睡,忘卻生與死。明者獨驚醒,黑夜暗修爲。撫體嘆今夕,過去少一日。無常來迅速,身同少水魚……”

“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耀揚哭笑不得。如果每一本秘笈裡的文字都是類似晦澀難懂,別說修煉了,就算看也看不懂啊。

好在耀揚往後翻了兩頁,就看到書的後半部分居然有譯文,用的都是平實簡單的敘述,這才鬆了一口氣。

耀揚就算無法成爲武士,也上過基礎的武學課程。秘笈中並沒有太多生僻的字眼,他讀起來很輕鬆。

一開始耀揚只打算簡單的瀏覽一下,可一看起來就收不住了。等耀揚讀完譯文的最後一個字,才發現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

“太厲害了!”儘管耀揚的武學知識並不算豐富,一番通讀之後也發現洗髓經的精妙之處。書中所說的修煉方法,更是跟五大學院之首嵩山佛院的佛武雙修有幾分類似。

不過書中也提及到,想要修煉洗髓經,必須先把易筋經修煉到一定火候才行。

耀揚又翻開易筋經,這也是掃描器無法判定等級的書,原文和洗髓經一樣的難懂,幸虧後面同樣有譯文。

和洗髓經不同,易筋經是一門外功,講的是鍛鍊筋肉的方法。耀揚的力量和耐力天生不足,曾經修煉過五禽戲,卻沒什麼效果。見易筋經能鍛鍊筋肉,耀揚不禁入神的研究起來。

“一年易氣,二年易血,三年易精,四年易脈,五年易髓,六年易骨,七年易筋,八年易發,九年易形……這麼厲害?”看到易筋經譯文上的附註,耀揚嘖嘖稱奇。如果不是丹田的缺陷,他恨不得立刻就開始修煉這門神奇的功法。

又翻了一頁,耀揚繼續往下看,當他的目光落在一段文字上的時候,呼吸不禁沉重起來。

“呼哧……呼哧……”耀揚並沒有發現,他的呼吸變得如同牛喘,就連捧着書的手也顫抖起來。

心臟亂蹦,冷汗直冒,氣息紊亂,耀揚還從來沒有如此的失態過。幸好是在房間裡,否則讓人看到的話,一定會以爲他生病了。

一滴淚水從耀揚的眼角流下,沿着臉頰滑落,“啪嗒”落在桌子上。耀揚忽然雙手抱住頭,無聲的痛哭起來,若不是怕驚動的鄰居,他真想大吼幾聲,來宣泄心中的狂喜。

耀揚的狂喜,是因爲易筋經上的幾段話。

“筋,也就是經絡。每個人出生的時候,經絡的狀況各不相同,有的鬆弛,有的蜷曲,有的萎靡,有的孱弱,有的健壯,有的舒展,有的強勁。這些不同也就是人的先天差異。經絡的狀態決定着人的狀態,鬆弛則病,蜷曲則瘦,萎靡則瘻,孱弱則懈,健壯則強,舒展則長,強勁則剛。”

“修煉易筋經,能讓鬆弛蜷曲的經絡強勁舒展,讓孱弱的健壯。不只經絡,就連骨節肌肉,四肢百骸,乃至內臟血脈,精氣意識,也都可以通過修煉易筋經來彌補先天不足,把孱弱的血肉之軀變成金石鋼鐵之身。”

這些話就如同導火索,一下子引爆了耀揚長久以來埋藏在心底的夢想。

先天的丹田閉合,再加上少年時代的營養不良,讓耀揚受夠了各種歧視。儘管如此,耀揚依然沒有忘記兒時的夢想。私下裡耀揚最喜歡看武道大會之類的節目,也會去書店翻看精美的武學雜誌,他甚至會時常幻想自己是一個強大的武士,警惡懲奸,維護世界的和平。

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渴望越覺得珍惜吧?耀揚就是如此,無法習武的身體無法熄滅他對於武學的熱愛。他甚至有個不爲人知的計劃,期待着有一天能夠靠製作匕首賺到足夠的錢,去京都最好的醫院給狹窄的丹田孔徑做擴張手術。

可惜一切都只是夢想而已,殘酷的現實粉碎着夢,耀揚只能把夢孤零零的埋在心裡,只有偶爾夜闌人靜的時候,纔會一個人慢慢品味。

耀揚本來以爲他的夢想永遠無法實現,易筋經上的話卻給他帶來了希望。如果能夠修煉成易筋經,是不是就能擴張丹田孔徑,讓自己跟正常人一樣修煉武學?

耀揚生怕自己看錯或是誤解,他又把易筋經從頭到尾一個字不落的讀了一遍。這一回他很確定,沒有搞錯,易筋經就是有如此神奇的效果!

“難怪連掃描器都判斷不了它的級別!”耀揚幸福的快要飄起來了。意外獲得一大堆頂級秘笈不說,其中還有易筋經這種幾乎是爲他量身準備的功法,真是蒼天有眼!

耀揚做了一個決定,既然易筋經這樣奇妙,他要立刻開始修煉。

當今這個年代,修煉武學功法的方法有很多,只有很少人會依照秘笈獨自修煉。

大多數人的選擇是去學校或者武道館,向有教學資格的老師學習。如果手頭比較寬裕的話,有些人會購買連接光腦的全身艙,進入腦域網絡修煉,效果甚至比老師傳授還要好。

還有一種最快捷的方法,就是購買大量的基因點,直接通過最先進的生化技術來學習功法。這種需要耗費大量金錢的方法只有富豪級的人才能採用,不過這種方式既沒有經歷學習過程,也無法得到任何經驗,幾乎只有炫耀作用。

耀揚當然不會去武道館,因爲不可能有老師懂得易筋經。他也沒有錢購買全身艙,更別提天價的基因點了。所以耀揚只能選擇自己修煉。

其實不考慮其他的因素,單純爲了保密,耀揚也必須獨自修煉,他可不想被人知道他在修煉這樣易筋經這樣奇妙的功法。耀揚很清楚,一旦被人知道這些秘笈的存在,他一定會惹來大麻煩的!

這一夜耀揚無眠,他把易筋經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甚至開始修煉起易筋十二勢中的第一勢韋陀獻杵來。

沒有任何的武學基礎,身體也比一般人更孱弱一些,這都讓耀揚修煉起來十分費力。足足折騰了一個多小時,他甚至連最基本的“心無雜念,神意內收”都做不好,最後累的腰痠背疼,只能暫時放棄。

“這樣不行,我要想個辦法。”耀揚有些懊惱,卻也知道不能急於求成。

思來想去,耀揚忽然發現修煉的最大問題其實還不是自己過於孱弱的基礎,而是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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