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嘆了一口,氣搖着頭,我很想笑話他,小小年紀,卻像是一個大人的模樣,整天唉聲嘆氣的。
可是在下一秒,當他說出他的血型的時候,我就笑不出來了,那個血型,是我這六年來的噩夢。
“Rh陰性血型。”
“什麼?是,是Rh陰性血型。”
我驚得身體都有些顫抖,忍不住站起身來,死死的看着他,他似乎並未在意我的目光,他繼續說着:“你也很驚訝是不是,我的血型真的是很特別,所以我的病,幾乎是成爲了絕症,治不好的。”
看着一個年紀僅有十一二歲的小男孩,在我的面前,表現出絕望的神情,我的心裡是五味雜陳,Rh陰性血型,白血病,老天爺,要不要和我開這麼大的一個玩笑。
如果我和齊大夫的面貌相似,緊緊只是巧合,那麼現在齊思念的血型,這又怎麼解釋,如果這兩者當中,只存在一種,所有人都可以用巧合來解釋,可是這裡面的兩種放在一起,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再繼續欺騙我自己。
“齊思念,你該上樓吃藥了,上去吧!”
一個護士就用了這樣的一句話,把齊思念給叫走了,我緊走了幾步,跟上了護士,我問她。
“他的血型很特別是嗎?”
護士回頭看了看我,估計是看到我穿的病號服,所以並不防備於我,她說:“嗯是很特別,這種血型稀少至極,即使血型相配了,骨髓也未必會相配。”
我隨着他的話音點着頭,我以爲話頭到了這裡就算是結束了,沒有想到,護士又繼續說了下去。
“就像他的親哥哥,血型相配,可是並不適合做移植。”
轟隆隆的雷聲從天空響起,震得的心臟怦怦的跳着,有點疼。
“奇怪,這才正月怎麼會響雷呢?”
護士嘟囔一句,就帶着齊思念走了,我的腳就像是生根發芽,移不開腳步,那一刻我真的是慌了,我慌慌張張的回到病房,媽媽已經不在,估計是去哪裡散步,或者是有什麼事了。
我手指顫抖的找出了允少的號碼,然後按下了撥號鍵。
等了一會,裡面傳來了機械的聲音。“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我不甘心,心裡也很慌亂,我現在急需一個答案,一個讓我放心,又或者是死心的答案。
我繼續點開聯繫人,找出了在裡面沉睡已久的阿姨兩個字,我猶豫了不到一分鐘,終於按下了撥號鍵。
這次並沒有讓我等多久,齊大夫就接起了電話,她只是輕輕的“喂”了一聲,然後就是沉默。
我也沉默,因爲在打電話之前,我根本就沒有想清楚,我打電話給她,我要問些什麼?又或者是我該怎麼問?問了又有什麼意義。
也許是我的沉默,讓齊大夫不耐煩了,又或許是她真的沒有時間,所以她主動開了口。
“笑笑,你是要找允,是嗎?”
我心裡一個顫抖,齊大夫這麼直
接就說我要找允少,難道在這之前她,就知道了些什麼?是允少和她說些什麼了嗎?
我張了張嘴,然後說:“齊大夫,我就是想要知道允少他..。。”
後面的話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了,我更不知道,真的問出來,會得到什麼樣的答案,齊大夫不可能不知道我的血型,因爲媽媽之前和我說過,齊大夫託關係幫我和媽媽做個DNA堅定。
“笑笑,允是不會見你的,這段時間,你們最好是不要見面,我早就告訴過你,讓你與他直接做個了斷,你不聽,現在你們的感情投入進去了,不管是誰抽身離開,這都是令你們很痛苦的事情,我雖然不知道那天晚上,你們兩個發生了什麼?不過允很痛苦。”
我死死的握着手機,一點都發不出聲音,現在的我,心脹好像已經被毀,呼吸極其困難。
“笑笑,我先掛了,我要去開會,希望這段時間,允不去找你,而你能夠習慣沒有他的日子。”
聽着電話裡面的忙音,我全身無力的緩緩蹲下,後背靠着牆壁,牆壁上面傳來的冰涼,就像是我此時的心情。
我死死的把淚水忍了又忍,早就說過的,從此以後不流淚的,所以我不能哭,在委屈,在心痛都不能哭,允少不聽我的解釋,不願意在和我交往了,我更不能哭,可是有着一種不捨的東西,始終是我沒有辦法驅除的。
心裡的不捨,心脹的疼痛,讓我有些呼吸困難,我想拿把刀,刺開我的心脹,讓心口透透氣,能夠多呼吸一點新鮮的空氣。
可是我現在,卻不想離開這個房間,更不想多走動一步。
媽媽回來了,拍了拍我的肩膀。
“笑笑,你怎麼了?好好的坐在地上幹嘛?快起來,地上涼,你感冒剛剛好,別又發燒了。”
我擡起頭,看到媽媽擔心的眼神,我朝她伸出了手,我的媽媽,這個世界上,和我最親的人,我很想擁抱她。
媽媽也朝我伸出了手,用了點力道將我從地上拉起來,我剛站起身來,就一把抱住了我的媽媽,我緊緊的抱着她,在她的懷裡撒嬌。
“我突然間覺得,媽媽很辛苦,將來我要好好的孝順媽媽,不讓媽媽在受罪。”
媽媽拍了拍我的後背,也將我擁入懷中,然後用着責備的語氣說:“你呀,少讓我,操點心就行了,你看看,三天兩頭的不愛惜自己,剛剛纔說能出院,立馬就往地上坐,你是不想看到我舒心,是不是?”
我故作輕鬆的說:“哪有?我剛剛是在想事情,所以就一時沒注意,就坐在地上去了,哪裡是故意不讓您省心的。”
媽媽什麼也沒有說,她輕輕的拍着我的後背,給我無聲的安慰,我知道,媽媽是知道我心裡不痛快的,小時候,我要是心裡不痛快,受了委屈,媽媽給我的安慰方式,就是這樣的動作。
我們母女二人之間,有着很多小秘密和小習慣,我們熟悉彼此,我們需要彼此。
回到家裡之後,我反反覆覆的想來想去,
最終還是放棄了去問齊大夫,關於齊思念的血型,和我的DNA鑑定這件事情。
我想這件事就隨着允少的離開,讓我慢慢的把他淡忘吧!
我和允少之間的感情,就因爲周曉麗和餘力的一場計謀,被允少單方面給扼殺了,現在我連人都找不到,也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我除了重新振作,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工作上,慢慢的充實我空白的大腦,和空洞的心臟之外,我什麼也做不了。
七度裡面所有的人,和所有的事都一如既往,在我住院期間,聽說興哥回來過,他代替了我幾天的工作,在我回來之後,他人又不見了,對於興哥最近的神龍見首不見尾,我真的是和很好奇,於是下班之後,我騎着速派奇小電瓶車,又來到了興哥的院子。
院子的大門上的那個鐵鉤已經不在,我敲了幾下門,開門的是周鵬,我知道周鵬是死興哥在哪裡,他就會在哪裡,這一點我一點也不稀奇。
“笑笑,你怎麼來了?”
我晃了晃手裡的袋子,對他說:“以前的時候,和你一起下班,一起吃夜宵習慣了,所以今天就來了。”
“笑笑,你別鬧了,你是一隻鐵公雞,正常的時候都是一毛不拔,突然帶着夜宵來,肯定是因爲興哥最近沒上班的事來的,正好屋子裡面有你的東西,你進來,讓興哥拿給你。”
屋子裡面能有我什麼東西?我提着袋子,和周鵬走進屋子,興哥坐在客廳裡面的沙發上,屋子裡面一股子煙味,我不由得皺眉,興哥是很少抽菸的,一般都是心情不好的時候,他纔會抽菸,今天他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
我將手裡的夜宵放在茶几上,然後在他的對面坐下,喊了一聲興哥。
他擡頭看了我一眼,然後看了周鵬一眼,對周鵬說:“去我房間的電腦桌上,把東西拿來。”
我心裡直犯嘀咕,一開始我以爲周鵬是在和我說笑的,沒有想到還真的有我的東西?
周鵬將東西拿過來,是一個文件袋,我疑惑的看着興哥,我不記得我有文件落在他們家,這東西應該不是我的。
“這個是你參加服裝比賽的獎金,前段時間我們大家都忙,我估計你沒有時間上網,就去幫你查了一下,發現你在我電腦上保留了賬號密碼,就進去看了看,沒有想到你得了第三名,獎金五萬元,我本來是想讓你自己來填賬戶和身份證號碼的,可是發現你用了假名字,我倒是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幫你把獎金給弄回來。”
我心裡一陣的感動,我不知道是說感謝的話,還是用實物來感謝他,這五萬塊錢,來得太過及時,還有一點就是,這五萬塊錢至少證明,我要是有一天離開了七度,也許我還是可以找一份正常人的工作的。
“你不要對我說感謝的話,也不要給我送禮,這一切都是芝婭的意思,你和她親如姐妹,我不可能不管你的死活,時間不早了,你趕緊回去吧!要不然你媽媽,估計會出現,上次你夜不歸宿的陰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