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例是死的,人是活的

拿出手機看着兩個月前那些沒接到的電話記錄。

嘴角勾起睿智深藏。

穿着薄薄的小衫想出門被天放叔叔抓住書包非要加件衣服只好聽話照辦了。

出了門巷子裡也有了花花草草沙漠環境的緣故都是耐旱堅韌的植被生命力很強。踩了朵小花別在書包上繼續一個人流浪。

現在偶爾Itzhak會接送不用步行的時候就坐在摩托後頭看着街景一路飄過。今天難得步行。越來越親切的街景還是覺得這裡熟悉得好不比海法那些難熬的日子。

睜眼時竟然躺在醫院裡那個和他神似的男人眉眼已經有了些歲月的痕跡坐在病房角落似乎守了很久。開門見山報上了名字身份。

“我哥叫孔謙我叫孔讓。”那時叫錯他的名字記得他這麼說過。

她病着大多數時候都是聽他在說話。那些理解成說教也好或者只是出於一個長者對自己的關心他畢竟是他大哥微長几歲卻給她截然不同的感覺。

有關戀愛的問題他沒有問得很直白自然也不需要主動招供什麼。是不是戀愛自己也搞不清狀況沒來得及問他。只是親吻過了也常常特別惦記尤其見不到的時候。

可誰把她送到海法的?是一種處罰嗎?病着的時候來不及想明白他大哥離去的也很匆忙沒有說太多。臨走那天他買了很多東西留在醫院交待了一定要謹守分寸的話說是退一步兩個人才會更好。

這種更好是指讓他們戀愛還是不戀愛呢。自己也弄不懂自己什麼情緒是不是愛了但總之是很喜歡就是了。

胸部的疼時常引起熱咳嗽也特別厲害醫生用了很多消炎和鎮定藥總是在睡。原來從不覺得肋骨斷了會有這麼多後遺症後來才知道是休養不當引起胸膜了炎症害她來來回回病了好久那間破鬼屋害死人了!

使館來接手照顧的是個生人讓她想起當初面試時那些刁蠻難對付的老女人。其實她人不壞就是沒有話來了第一件就是沒收了她的手機。

只好把兩隻小瓷貓拴在一起動起來更響了。聽着鈴鐺聲老是坐在病牀上呆後來出院沒回鬼屋把她送回了特拉維夫也是聽着腕上的鈴聲。

他去了貝魯特好多年前讀過貝魯特的綁架故事對那裡瞭解的並不多覺得危險。但現在因爲他自己也想去了。

兩個星期躺在宿舍裡無所事事到使館資料室摸了幾本書看着他現在所在那個國家的事情又去想孔謙離開時說的話。

退一步要退到哪呢?已經不和他聯繫了就是想得厲害了下班後偷偷溜到他用過的辦公室想看看。可惜大門每次都鎖着保安從來沒有疏忽過。

好在過兩個星期就通知她回去工作。接的竟然是牧像見了親人似的奔過去還沒跑幾步呼嚕呼嚕的喘粗氣。可真是高興了幾乎是跳上車的一路上看着當初掠過的風景以爲他在召喚了。

雅麗坐在身邊給她遞過來毯子蓋上。一路上講了這些日子大半生的事。他並不在耶路撒冷還在貝魯特也可能一直留在那邊。

聽了這樣的話身上的零件馬上又都不運轉了窩在毯子裡靠在車窗邊悶起來。

回到飯店像是生鏽的小齒輪滾了好久也無法恢復正常運轉samir快活的從樓上奔下樓迎她的時候抱得很敷衍。看着牀邊滿滿一箱子小說也沒什麼心情。

對面的門也是鎖着他不在的時候門都鎖着。只有辦公室還開着可是他案頭放的條約文件都不敢興趣只是晚上在耶路撒冷做作業的時候常常坐他桌上就着燈光靠在椅背上想象着他在的樣子。

退一步是不能再見他的話她寧可進很多步大步大步的前進。無法排解的時候把那件駝色的毛衣掛在衣櫃前常常對它說話。

“你說爲什麼去貝魯特了!也不告別你對嗎?”

“我在海法可慘了醫生給吸的噴霧讓這兒還有這兒都特疼。”

“我見到你大哥了他挺帥的但是比你老!”

“是不是我違犯紀律了所以不見我了今天回去上課了老師說想我了……”

“作業很難Itzhak也不幫我又沒人管他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今天咳嗽好多了能從兩個樓梯上蹦下去胸口也不那麼疼了厲害吧!”

“從三個樓梯上往下跳有點危險……”

照例是上學的路今天是獨立日滿街插得國旗。本來是放假的學校有活動所以去看看。Itzhak堅決要跟抵死不從跳臺階的時候差點崴了腳好不容易跑到門口又被天放叔叔抓住。

披了衣往學校方向走慶祝的人潮很多走了人不特別多的小街。自從上次受傷總對人扎堆的地方有點心理障礙。他教訓過的以後不能湊熱鬧這裡的熱鬧都危險。

爲了慶祝人人臉上洋溢快樂。看着滿眼的大衛星想到在哭牆廣場擁在一起時的感覺。哎又想他了自己孤零零的就更想了。

好在他大哥說的退一步沒說不能想他否則她天天都在違紀而且違反好多次。

手機被沒收還回來已經變成新手機了沒有他的號碼當初記電話的小紙條翻箱倒櫃也找不到。又不好去問大家一想到這個就特別煩。

踢了腳路邊的小石子嘴又撅起來了背上的書包一甩一甩不知道和誰生氣。

他要是能從貝魯特回來就好了哪怕就回來一天呢!

他應該……砰額頭暴疼!

縝密思考中完全沒看路正撞在一個人身上……揉着額頭擡眼看了看很快像是碰到隱性人一樣低下頭繼續走。書包不甩了腳下的步子也很慢巷子安靜得很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數着時間腕上一熱突然就走不動。

站在原地臉頰一鼓一鼓努着嘴不知道要哭還是要笑。想擡步走下去整個手臂攔過來圈滿了腰身。那麼堅實的胸膛等待了那麼長時間。

她的小鈴鐺響了叮鈴鈴般清脆下一刻鈴聲止於他的掌心。小心的擦過腕邊又留連在手背上。

太不真實她擡頭看着太陽目眩般溫暖。

熱氣吹在耳邊的捲上癢癢的心口怦怦跳眼睛卻紅了。剛剛還想着來的願望就實現了。可又有生疏感或許是太久不見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等着他說話可沒聲音背後的依靠太誘人靠在那兒想閉上眼睛。

跟了她很久假期熱絡的街道總有危險尾隨一路去和她進了僻靜會堂邊的小巷。

左搖右晃的踢着石子不知道在想什麼連路也沒看魂不守舍的樣子。跟着她走在身邊過去竟然完全沒有覺停在巷口等着她直接撞進懷裡。

以爲她會笑結果低着頭又要走人和過去很不一樣。她瘦了很多單薄的外衣顯得鬆垮圓潤的下頜尖尖的手腕也纖細到不盈一握果然病比他想得嚴重她復原的並不好。大哥不肯說也該猜到她從來不會照顧自己。

可眼神還是當初那般清透如同她的心。趕回耶路撒冷車停在飯店門口也不進門就等着她出來。

這場病耗盡了掩蓋的情緒兩個月沒見竟然比想象中更想念。不想有旁人也不能有打擾。

只是這麼拉着自然不夠。她又要走不許跟上一步就抱進懷裡。亂了的卷貼在他頸邊有淡淡的香頭長了卷慵懶鬆散。

他的心情也是放鬆的畢竟見面了。如果可以一直這樣該有多好。

他不是參贊她也不是翻譯。只是路人甲偶遇路人乙。很想她也想知道她怎麼反應迫不及待想看看她。

懷裡的人垂着頭肩膀一聳一聳露出了白皙的頸項書包隔閡在兩人之間一下扯脫放到地上。兩臂交合讓她逃不開了。

貼在那烏間的細嫩肌膚上腰上的手收緊。忽然聽見吸氣的聲音呼嚕呼嚕的混亂手背上熱熱的溼意。懷裡的身子自覺扭過來用撲的方式猛然埋進懷裡。

重量加在肩上像個袋熊似的攀他嬌小身子跳着腳比剛纔急切了好多。她從來不隱藏自己的情緒瑩白的臉頰眉心有憂愁。鼻音重重的不知嘟囔了什麼。

她其實哪也不想去只想好好抱抱他。這麼久不見剛剛匆匆一眼是不夠的。掙扎間不覺身子已經被整個托起來高過肩膀終於眼睛對上眼睛。

他還是往日俊朗神采眉上有英氣西裝筆挺像是心裡該有的樣子。圈着他不捨得放手。

退一步還能退到哪去他都回來了哪也不去了。

兩個月的距離一下子就近了沒有外人也無禁忌。這麼彼此凝視時間好像要止住了。

臉頰上滑下的水珠剔透醞釀着情緒。脖子上有她野蠻的小力道根微疼。本以爲是親吻結果整個人紮在他肩上哇的大哭起來。

那是幼兒纔有的哭聲好像叫他爸爸的小傻子掛在懷裡嗚嗚的又哭又叫。一定是兩個月裡受了天大的委屈想到被送去海法時還病着心頭緊。

哇哇的哭聲誘哄得措手不及只好把她抱高撿起書包往巷子深處的會堂走。哭吧哭出來心裡就舒服了。

綠意籠罩的院落聚集的猶太教徒在會堂裡祈禱互賀。他坐在花園深處的長椅上臂上掛着書包懷裡坐着她哭了好半天了見面後竟然連話都沒說過一句。

“胸口還疼嗎?”托起抽泣的臉都哭紅了眨掉眼淚嘴腫腫的開口還咳嗽想給她擦不依的躲開了。

“你……”搖搖頭想說不疼了又覺得這麼太便宜他了“我疼……要疼死了!”指着胸口的位置兩個月不見的想念都累積在那兒確實很疼疼死人了。海法那些日子還有特拉維夫。

還想哭也有好多要控訴可他不給機會燙人的熱壓在眼淚上一點點滑落停在嗚咽的嘴脣上。抽泣間就吻進來。要吃人的咬她那麼張狂的弄亂了呼吸。抓着他的衣領可憐兮兮的嘆口氣。

冷靜剋制的假象什麼什麼都沒了。丟開參贊和翻譯的身份其實只是單純的彼此。要呼吸攀着他不安的扭動要窒息了。

不肯放把她抓在懷裡沾在嘴邊的眼淚是甜的和她一樣。原來掛心是這樣的感覺想得厲害什麼也顧不得。

條例讀過太多遍也執行了太多年現在只想和她一起無論如何回來了是要和她在一起的。身份不是障礙一切辦法都會有的。

“疼吧。”不許掙扎乖乖坐在懷裡看着他拉着溫暖的小手蓋在自己胸前“我這兒也疼了。”

皺起的眉頭帶着不該屬於他的邪氣露骨啊那樣的眼神。可她官方招牌猛男四菜一躺上傳

是笑了歡喜得不行搶走他臂上的書包扔在一邊握住兩隻手圈着自己撲到他身上也不顧及矜持形象大聲宣告。

“你不走就不疼了!”

看着那樣的笑容心裡柔軟抱着起身親吻着額頭受過傷的地方又落到灩灩的脣上。

沒人能阻止也不想再隱瞞即使後面的路會很艱難。

“以後還得走但是……帶着你走!”

集會散了教徒6續步出會堂。鐘聲悠揚獨立日的慶典結束了。

會堂的花園一腳五月天的藤蘿旁新綠色點綴像是暖人的初妝。男人的西裝裹在女孩身上好像在談什麼說着說着女孩就笑了咯咯的埋進男人懷裡頻頻點頭。

教徒魚貫而出看到這一幕不禁搖搖頭。這樣的情侶也只有這樣的年紀。但那份快樂讓人感染至少在慶賀的這一刻還是希望看到更多快樂的。

綠色的庇護下兩個影子疊着男人擋住了人們的視線誰也不知那女孩怎麼了。

會堂靜下來他糾纏着她兩個月不見的想念都傾瀉在脣舌廝磨間。把她抱得沾不到地面攀在他身上依附。

羞澀的迴應熱情的投入結束時呼哧呼哧在懷裡喘氣。

眼角快樂到有眼淚肺活量很不夠靠在那兒沒什麼力氣悄悄摸了摸嘴脣好像都腫了。熱熱的不禁眯起眼。一束豔陽照在他肩上在她眉眼下投下幸福的影子。

手牽手走出會堂書包堅持要自己背沒到門口被他抓到又吻了吻額頭。左顧右盼就怕街上有熟識的人。新攻略處處要小心可她最不小心了。

“早去早回!”

聽話的點點頭想趕快跑手臂先一步擋過來。

“不許跑!”熱的聲音臉頰立馬紅了扭扭又掙不開。他的手觸在頸後的碎上輕輕揉揉突然低頭咬了嬌嫩的耳垂嚇得趕緊把耳朵藏起來。

滿意了還是拉起手。現在是不怕的要避諱的都在飯店裡。

一起走到街口分開時站在大衛星下。爽朗的笑靨知道自己很傻還是踮起腳親親他的臉頰。

現在這樣快樂不需言明轉身離開他抓在腕間取走了一隻小瓷貓。站在原地看見她一步一回頭還不忘揮手遠遠的依然跳着腳。

書包消失在路口不忍離開。

她也是丁丁當當匆匆趕到學校心思散亂也是匆匆而歸。

進門時samir在幫忙奔過來告訴她參贊回來了。聽了只像平日那樣上樓走在樓梯上步子格外平穩心情卻是異常歡愉。

總是偷懶今天卻勤快起來。回了房放下書包換了衣服趕緊抱起作業。到耶路撒冷推開門正好看見他伏案的身影。

換了便裝擡眼看了看又低頭工作好專注僞裝的真像!

蹦到自己的座位上攤開書本一筆一劃寫起來偶爾咬咬筆尖或者偷偷看他在做什麼。從書縫裡偷窺總是被逮到。他也不專心總是看過來。

眼裡有無法掩飾的笑看得人臉紅心跳。本來說好要地下活動的可又在無人時明目張膽起來。

樓道里有腳步雙雙回到工作裡拿着筆轉啊轉腳步遠了還是擡眼看他他不理人了很掃興只好真的忙起課業。

餘光注視她垂落的絲不是好學生的樣子一會兒呆不久又玩起腕上的小貓弄得丁當響擾得他無法專心。套頭衫的拉鍊開着露出那件駝色的毛衣。領口垮垮的掛在身上露出脆弱的頸項。

有些妥協的放下文件條約已經入不了目只剩下歪坐在桌邊的小女人。第一次面試問她有沒有男友就是要個心思純正的人。只是沒想到現在這份純正佔爲己有。

驟然聚積的浮躁不得已起身走到門邊悄悄落了鎖。她還埋頭在那玩的認真手籠在袖子裡鉛筆在書角畫着小貓沒注意他走近。

氣球很圓裡面加顆桃心塗染色寫上名字縮寫。黑影籠近手掌蓋住書本以爲要搶奪驚嚇過度鉛筆都落在地上。

頸上一陣涼套頭衫已經敞開不知怎麼從椅子換坐到桌上他站在面前看了心虛的厲害。好多小貓叼了好多愛的氣球寫了肉麻話他是不是看見了?

“專心學習!”訓斥的口氣等着下面的批評又沒有聲音。也不對批評也不需要坐桌子的。

擡頭想辨駁兩句對上目光太嚇人話就卡在嘴邊說不出。臉頰又不爭氣的紅了睫毛閃躲手從袖子裡跑出來也不知該放哪隻好蓋在臉上。

逃不過終歸是逃不過。

眼前的卷垂落頸後好熱不安的搖頭送出大片白皙的肌膚。滑動的曖昧停在脈搏旁。他知道她的慌亂更有欺人太甚的作爲。

毛衣的領口太大零亂的暴露秀氣的肩他用力自然躲也躲不過鬍子扎得又疼又麻只會張嘴呼氣。四處遊走在鎖骨上停下來吮出了淡淡瑰色手只好圈着他在心裡喊停馬上又反悔了。

高高在上眼前幾乎看到屋子的頂燈天旋地轉。

最後連呼氣都不許沒到晚飯時間他餓得吃她的嘴脣舌尖狡詐總是找到她藏起的小情緒。躲不開了輕輕回擊激烈反撲奪走她的全部陣地。

輸了和他一起她總得輸因爲他是警她是匪。

剛剛逮到實在太難剋制。

在她頸邊平復毛衣領是歪的力圖掩飾什麼卻很失敗。清淺的血脈不捨得給她拉籠抱回到椅子上。

書本又回到眼前只是缺氧的暈眩還在癱在位子上從指縫裡觀察已經脫身的警察。回到座位上他的休閒衣跳脫兩顆鈕釦微敞的領口引人犯罪。

低頭批改公文好像知道她在看卻裝作什麼沒生。

“專心以後再繼續!”

軍令如山小匪徒馬上正襟危坐想起什麼去撿地上的鉛筆。

喉結動了動看得小小的撇了撇嘴。

俯身以爲很隱蔽結果偷窺太熱烈眼神又碰到一起。

完了火山要爆了……看着他的黑筷子吃飯又快又香因爲投來的目光被米粒嗆到咔咔的咳嗽。

“Zusa急什麼!”

“這孩子!”

冷眼的Itzhak。

雅麗幫忙捶背。

只有他遞過一杯水又慢條斯理回到座位吃飯。

“慢慢吃還有很多!”

不說還好咳的更厲害了。水溫熱咕嘟嘟喝了好幾大口。吃得很飽幫忙收拾碗筷時特意把自己的紅筷子藏在他的旁邊。各自回房間工作上樓時在二樓拐角指間小小的碰觸已經開心的不行很快分開。

回到房間休息門上有聲音快活得跳過去。開門一看不是他反而是Itzhak黑着臉伸手討作業自然大方的都推了過去。

回到牀邊抱着小說躺着也看不下去只是對着天花板傻笑。

這一天非常開心都有點不敢相信。他忽匆匆回拉了還那樣親密過。和小說裡寫得不一樣親身體會完全是另一回事。他真好比所有男主角都好!蓋着臉滾進被子裡親了親腕上的小瓷貓。

睡着的時候還記得他清晨的話。

“以後還得走但是……帶着你走!”

一場好夢早晨飯桌上叼了吃的就出門。Itzhak的摩托從身邊掠過無論如何以後不坐他的車了。七拐八拐獨自走到公車站。

五月天街上有情侶。雖然帶槍的士兵比比皆是但是並不妨礙親暱地牽手擁吻看着羨慕。地下工作一定很艱鉅現在只懂得皮毛希望有一天也能像別人那樣昭示一份感情自由自在的糾纏着不放。

車遠遠還沒進站排在隊伍最後左顧右盼。車走了一個人還留在站臺上。他沒來只好百無聊賴從站臺這頭走到那頭。

持槍的士兵看過來慌亂的躲開目光四處亂看。在站臺走走不可以嗎?她可不是壞人壞人還沒來。壞人喜歡吃她的嘴!

終於看見了熟悉的黑色車身無聲無息停在身前。車門開得很霸道站臺上稀稀落落的乘客有些側目。飛竄進去以爲這樣還算低調隱秘了。

太忘形莊非忘了自己是受過傷的人動作誇張歪在座上胸口就疼起來。哼哼的臉皺成一團呼出的氣連卷都吹不開。

讓的大手伸過來把座椅降低調試到舒服的高度又去平展憋氣的身體幫她躺好。解脫負重的書包連衣釦也散開兩顆。

一百天不到那根肋骨再傷不得。她已經瘦了很多時時都要注意以好早些復原。

開了沒幾步停在街邊遞給她打包的牛奶。慢吞吞的喝兩口杯子又遞回來。熱氣嫋嫋嘴角掛着牛奶笑得像是偷腥的小貓。

“好點嗎?再敢跑!”

捂着胸口笑把杯子又舉高些。

沒辦法就着手喝了幾口趁着沒防備壓上去餵給需要補給的對象。奶是原味的到她脣裡卻彷彿加過糖甜如瓊脂。

喜歡聽她慌亂的呼氣氣喘吁吁的每天早上跑三圈肺活量還是隻有一點點。也不愛運動整天就知道抱着小說歪在牀上。

“好好吃早飯牛奶一定要喝!”作勢還要喂。

“不喝了!”躺在靠背上也不老實又跑不出去沒兩下就被降伏了。其實從小就不喜歡喝牛奶在家都是喝豆漿的可惜這裡沒有。

“不行!”大口大口的喂她吃飽了他還餓着。

喝完了脣上掛着一圈牛奶噘嘴看他。想用書包擋駕又被搶了過去。警察太厲害她又不是土匪沒武功沒志氣一無是處。在車裡嬉鬧一會兒算作補過的晨練。

上班時間街上路人多起來停在公園旁不惹眼的地方偶爾還是有人看上兩眼。

不錯的黑吉普鑰匙掛在原地駕駛座沒人。剛有猜疑被後座射來的目光嚇到。不是一個還是兩個。

司機和乘客抱作一團。

坐在他懷裡賴着不起來。沒辦法只好翻出書包裡的課程表看看。回來第一天她就要遲到了。隱蔽不是這樣的做法可她不依圈着脖子不放手。

分開了兩個月壓抑感情確實太難。

座上堆着吃盡的早餐紙屑特意買給她的自己卻吃了一多半。她愛玩鬧餵了幾口就撇開了。在一邊給薯條排排坐又給蛋餅畫上鬍子眼睛託到他面前。

看她拿着碎紙疊了小相機不停換角度給他拍照眼裡亮着賞玩的神情像是比朝綱還專業的攝影師。會心一笑拿起紙巾給她擦擦嘴不讓她藉機又咬人。

“不想上學。”

“還有嗎?”

“今天只有半天課!”

“然後?”

“我胸口疼去醫院吧!”馬上把紙相機扔了皺眉鼓嘴捶胸嘆氣的札裝病。

沒好氣的抱緊有限的空間裡給她講道理。口氣嚴厲起來她聽進去病不裝了低着頭想從懷裡爬出去抓回來也只是躺着臉側到一邊不說話。

知道都不捨得分開有限的相聚難能可貴但是現實如此偷來的時光畢竟有限。馬上要回到人前去當回參贊和小翻譯。

唉噝動車子已經過了好一會兒。車開到離學校還有兩個路口她提前下去了。開車門時臉躲得老遠也沒有吻別。背起書包跳下車快步融入路人裡。

又踢石子了能想象臉上掛着氣憤手心裡還攥着小相機的殘骸書包鬆鬆垮垮掛着。沒辦法不能事事如她意以後還會經歷很多當然也有很多私密的機會。

手放在方向盤上動車子跟了一段頸上有熱度牙齒果然尖利得如小獸。以後要記得及時刮鬍子!

中午明放在辦公室裡點蚊香。

讓的臉頰和喉結被叮得紅起一小片。今年的蚊蟲來得格外早個頭似乎也比往年大許多。

煙熏火燎的他坐在原地笑着燃起一支菸。

……果然遲到了情況比開學第一天時好一些講師只是橫了一眼。東亞系的大課階梯教室坐的很滿不得已一排排找座位好不容易在角落裡放下東西。

拿出筆記聽得不太仔細大東亞的未來構想和她的生活完全脫節。尤其剛剛被他兇過。曠課也是想和他一起晚上公務忙飯店人多眼雜根本沒有獨處的機會。看在回來就送她上學的份上不計較了。

雖然沒有名正言順但是已經把他當成男朋友佔爲己有不管什麼參贊大使就想在一起拉手擁抱當然還有親親。玉皇大帝也要戀王母的何況適齡男女青年。

對了還不知道他多大呢?總有三十好幾了吧年齡差距大些是好事以後會疼人。不知道生肖什麼還有星座匹配係數晚上要認真上網查查。現在看來剛剛好尤其親吻起來的感覺。

太喜歡他親吻的方式有些霸道有些溫柔疼又軟軟的。肺活量很強勁偶爾咬人!雖然沒法比較但相信這樣就是最好了。昨晚還親的很很熱烈給了她小櫻桃。偷笑兩秒轉念又覺得技巧太完美是不是以前練習太多次和誰練的!

掰着手指數了數親吻次數雙手竟然已經不夠用。才幾天啊果然不可貌相!內斂沉穩背後誰看過他的另一面?!只有她這隻小菜鳥。

從衣袋裡拿出小相機的殘骸展平折出一個男人的臉畫上鼻子眼睛給他戴上大口罩。以後要看嚴了不能親別人只能親自己。他是她的最重要的誰也不許搶!搶了她打破那人的頭!韓非可是法家出身講究苛政嚴刑!

要把他看好對!抱拳宣誓對某人的主權指着紙做的孔融模仿他早上的樣子諄諄教導口型不外乎兇人的話臨了還作勢就地正法。也許動作過大不知怎麼就被老師現了。

“最後排那位短同學請問你怎麼看待東南亞經濟共同體與日本經濟相抗衡的實際意義你來自哪個國家?”

幾十上百人齊齊回頭被旁邊人推着站起身慌了手腳。最後排短不止一個怎麼就輪到自己受難!把紙人藏在背後問題根本沒聽清楚怎麼回答!

身前有竊竊私語聽了個大概。爲了挽救國家形象最後只好憋出一句“我不是日本人!”

鐘聲結束了上午的課走出階梯教室垂頭喪氣。Itzhak從另一個方向走來沒好氣地看了一眼擦身而過。八成會告狀吧這傢伙一直看自己不順眼。

沒出教學樓肩上有人輕輕拍了拍。

“Zusa!”

有些熟悉的女人聲音趕緊回頭。

“還記得我嗎?”

看清罩在黑袍裡的臉孔不由吃驚。

“你!”

“對我啊也喜歡ofrahaza上次我們還聊金色的耶路撒冷呢。我是B1uma!”看過很多次她的相片也見過兩次真人還是第一次見她笑溫和自然不再帶着揮之不去的悲傷。

“一起吃午飯吧?”

這麼唐突的邀約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終於突飛猛進啦馬上點頭心裡很激動工作總算有進展了。

下午一路是跑回飯店的進門時扶着鐵門身子直打晃。一頭熱汗心急火燎。抓着天放問參贊在哪兒又衝上二樓辦公室找他。

手機一定要想着儘快解決泡一下體力已耗盡。推開辦公室的門他不在又往樓上跑用砸的敲門半天沒回應。

生氣了不客氣給了門板一腳竟然順勢開了他站在門裡手裡拿着講到一半的電話不悅的繃着臉孔。

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冒失想退到走廊卻被猛的拉進屋裡門在背後砰的關上聽見鎖門的聲音。

被卡在他和門中間都是聽不懂的阿拉伯語仰着脖子看他。是在煩公事嗎樣子那麼兇。想趕快閃人可匆匆轉身沉重又壓了上來明顯不放人。

耳邊的話除了阿拉伯數字一概不懂可腰上微微用力的手是他的錯不了。被困死了只好臉貼在門板上呈現投降的姿態。心裡清楚他有要緊事被自己打斷了。可她也是有要緊事才着急找他B1uma有希望了剛剛共進午餐來着。

一路狂飈描繪的都是採購導彈大炮。

講了好久趴在門上不知聽累了還是跑累了到最後索性閉上眼睛。被咬疼了才轉過身覺已經掛斷了電話他似乎在想什麼眼睛看不透。在她肩上又咬了一口就是不鬆開。

“剛纔……”好不容易虎口下找些生存空間隔着衣服肩上也疼了又被壓在門上。

“要說多少次才能不跑!”手固定了頸後心神收回眼光犀利起來。

想轉頭都不行只能這麼被審“我沒跑我是……”

“你是什麼?”貼近的臉孔很有震懾的讓她噤聲“我說了不許跑這裡有根骨頭折過!”

剛要交代B1uma的事胸口一疼外衫不知怎麼就敞開了他的手正壓在傷過的地方。雖然已經兩個月了受力還是會疼胸膜炎讓復原比正常情況慢很多。

看她不作聲臉色從燥熱中恢復還是略顯蒼白。咳嗽的病症一直沒去最近反覆叮囑動作要舒緩就是記不住。

惹禍也就算了身體的事不聽話不可原諒!

“疼嗎?”

不肯承認還故作堅強連連搖頭。

行!

不客氣的解開釦子不給躲避機會讓她親眼看着滑進衣裡遊弋傷口一片柔軟猛然牢牢禁錮掌中給她厲害。

方寸大亂點頭如搗蒜兩隻手可憐兮兮掛在他肩上。

小臉垮下來用求的“我疼!再不跑了!”

“還跑嗎?”逼問的很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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