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都沒發現,在我面前一向雷厲風行的六王爺,還有這麼婆婆媽媽的一面啊?”顧莎笑話他,“你要抽乾還是留口氣給我都隨你,沒有你早就沒有我了。”
顧莎把手臂再次把手臂伸到邵景彥面前,臉上帶着笑意,她一點也不怕。
邵景彥深深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她和一般的人女人真是太不一樣了,一般的女人聽到這樣的話,再勇敢也無法笑着將自己的生命遞上吧?
“你不怕嗎?”邵景彥有些猶豫,他沒有百分百的把握能保全兩人,這招只是鋌而走險,印記也不是他說了算,糟糕的話滿布全身都有可能。
“我也奇怪爲什麼不害怕,反而覺得莫名的心安。”顧莎看着邵景彥,臉上的熱度不減,“反正你有救就行了,你的傷容不得這麼拖着,來吧。”顧莎說着又把自己的手臂向邵景彥遞了遞。
說不感動一定是假的,邵景彥不明白有些擔心,又有些悸動的感覺是怎麼回事,但是他已經完全把這個當成了顧莎的答案,那就是她愛他。
愛到願意爲他付出生命。
邵景彥把顧莎的手臂放下來,沒理會顧莎不明的眼神,輕輕用沒受傷的手臂將她拉向自己的懷裡,冰涼的薄脣覆上她的柔脣。
顧莎腦袋裡暈乎乎的,這是要給她先來點甜頭嗎,哈哈,好甜。
第一次,顧莎笨拙地迴應着邵景彥,他的吻很溫柔,讓她甚至有些享受。
許久,邵景彥並沒有放開顧莎的想法,顧莎覺得自己都快要融化的時候,濃濃的血腥味灌進了她的喉嚨,隨即邵景彥放開了她。
四目相接,他們能從對方的眼睛中看到自己微微泛紅的臉。
邵景彥的脣上染着一朵猩紅的血花,他咬破了自己的嘴脣,顧莎才反應過來自己口中的血是邵景彥的。
“我……”邵景彥的聲音很小,以至於顧莎只聽見一個我字,邵景彥就再一次貼上了她的脣,這一次並不是溫柔的吻,他咬破了她的脣。
顧莎吃痛,腦袋隨即
開始犯暈,感覺整個房間都在旋轉,甚至她坐着的牀板都是在晃動着的,可是腦子裡還留着邵景彥的聲音,清晰異常。
她知道他說了三個字,可惜她之聽出第一個字,後面兩個字會不會是愛你?
嘴脣上的傷口開始有了灼熱感,疼得顧莎眼睛裡的淚水很自然地就流了出來,不帶任何情感,單純的淚水。
隨即她能感覺到自己身體裡的血液,竟然隨着嘴脣上的傷口在慢慢流向邵景彥的傷口中,兩人的傷口像接在一起的水管,血液從她的身體裡被導向他的身體。
邵景彥比顧莎還要暈,他的世界現在正在劇烈地晃動着,如果他的心在此刻隨之動搖,那麼不僅是他會有生命危險,顧莎亦是。
所以他不會有任何懈怠,極力保持心態平穩,結果弄得背後滲出了大片的汗水,不斷滴落像一場雨。
如果結血契的時間過長,那麼不僅顧莎有可能被吸乾,邵景彥身體裡的水分也有可能被蒸發幹。
顧莎的意識已經開始迷離,但是她還是能感覺到眼角被人輕柔的撫摸,早已經冰涼的淚水被抹去,帶來一陣溫暖。
萬一她真的就這樣又死一次,那麼這一次她再也不想重生了,就讓她帶着愛他的心情死去吧,安靜地躺在地下,那一定很溫暖吧?
上輩子她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談過戀愛,沒有愛過任何一個男人,從來不知道自己會擁有這樣爲別人付出生命都快樂的感覺。
脣上的灼熱感未褪,胸口像被一團烈火簇擁,劇烈的疼痛讓顧莎失去了意識。
邵景彥感覺到懷裡的人忽然軟去的身子,心中大動,差一點就破了功。
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將自己剛纔的點的穴道解開,疼痛卷着比剛纔劇烈了十倍的攻勢襲來,邵景彥剛剛恢復血色的臉霎時慘白,連嘴脣都開始顫抖。
再疼痛徹底佔領邵景彥之前,他點了顧莎的穴道止住了她再向自己灌輸的血,雙脣自然地分開,邵景彥再用最後一絲力氣將她輕輕放到牀上,躺好,
蓋好被子。
忍着劇痛邵景彥踉蹌地朝着屋外的河邊走去,本想用輕功一步便能到河邊,可是他已經快連站都站不住了。
全身上下已經疼得快要沒有知覺,只有胸口的灼熱與傷口的劇痛清晰地提醒他,他還沒有死,他必須活着。
跌跌撞撞地到了河邊,邵景彥重重喘着粗氣,轉過身子背對着河面,在岸邊輕輕閉上了眼睛,身子輕輕後傾,身子輕盈地落入了水中,濺起大片水花。
水面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山中晴空鳥鳴,彷彿什麼也無法破壞它們的祥和美好。
忽然水底透出了一片紅色的光芒,屋內的顧莎翻了個身死死捂住了胸口,疼得醒過來又被疼得暈過去,胸口的紅色光芒透過衣服在小木屋裡顯得那麼神聖。
一切纔剛有了平靜的樣子,水底的邵景彥忽然冒出來,他身子周圍開始冒着水泡和絲絲熱氣,不一會兒水就變得黑漆漆地。
這是傷口的毒被一絲不剩地逼出來了。
邵景彥閉着眼睛,靜靜立在水中,一圈圈細小的漣漪在他周身暈開來,畫面竟然說不出的美麗。
水面的黑色漸漸變紅,最後沸騰着相互抵消。
但是一切並沒有就這樣平靜,另一番腥風血雨纔剛剛開始。
邵景彥來不及運功調息就上了岸,換了身乾淨的衣服就到了牀邊查看顧莎的情況。
她還沒有醒來,邵景彥摸了摸她的脈搏,一切正常,一直吊着的一顆心這才放下來。
他自認爲也只是一個自私的人,但是天下即將變天,兩年的努力不能因此付諸東流。
“原諒我的自私。”就讓我自私一回,此生我邵景彥甘願爲你摘星取月。
遠處突然一聲響起信號炮的聲音,雖然聲音不大,但是邵景彥還是察覺到了,邵景彥握緊了拳頭,事情比他預料中的發展更快一些。
牀上的顧莎突然驚醒,捂着耳朵使勁地晃着腦袋,“好吵啊,怎麼回事?爲什麼會有那麼多人?我們被包圍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