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飯菜許久,顧莎怎麼也調整不了心情,索性一甩筷子,爬到牀上開始睡午覺。
外面的天空越壓越低,陰沉得彷彿一切都要毀滅。
一覺睡到深夜的顧莎忽然一陣惡寒,隱約間有什麼聲音闖入了腦海。
呼喚聲。
對,她感覺到有人在呼喚她,可是她努力追尋,想要聽得更真切一些,那些聲音又漸漸飄遠,隨之她聽到了急促的敲門聲。
一下子被拉入了現實,顧莎猛地坐起了身子,清醒了過來。
是暖暖在門外叫她,她揉了揉眼睛,看到門外一片橘紅色的亮光,刺眼得很。
着火了!
“夫人!夫人你快醒醒!”暖暖焦急地捶着門,大喊着。
對了,她睡之前鎖了門,桌上還留着中午暖暖去倒鮑魚還沒來得及收拾的午膳。
在外面亮堂堂的火光中,看上去冰冷又油膩。
顧莎連忙套上衣服,一開門,熱浪就撲面而來。
暖暖已經滿頭大汗,不知是急得還是被這洶涌的火勢給逼出來的,小臉也都皺成了一團。
“怎麼回事?”顧莎也被這大火嚇到了,不知不覺中王府快要被這火給吞沒了,而周圍居然沒有一個人在救火。
不過斷斷續續地有人揹着包袱匆匆離開。
“不知道怎麼的就起火了,所有人都逃走了,王爺也不在府裡,夫人,咱們也快走吧!”暖暖扯着顧莎,不由分說地就拉着她避火而行。
看着暖暖抓住自己手腕的小手,顧莎竟覺得有幾分感動。
還沒完全反應過來,顧莎已經被暖暖帶着,從王府的側門逃了出去。
“不……救火嗎?”兩人平安地出了王府,顧莎看着彷彿置身白晝的府宅,傻愣愣地冒出一句。
電視裡不是這麼演的啊,這麼大的房子,着火了不是應該有大把的下人提着水桶拼命撲火的嗎?不是應該有很噪雜的人聲嗎?
不是至少會有一些住在附近,還沒睡的百姓在府外指指點點議論紛紛的嗎?
怎麼這般死寂,只有火在死氣沉沉地燃燒。
就像一隻被火獸踩在腳底一點生還餘地都沒有的小鹿啊……充滿了絕望。
暖暖倒是長長地呼了一口氣,鬆懈了下來,惋惜地說道,“發現的時候起火的時候,就只剩下夫人這邊的院子了……而且那些下人們一個個也都不見了。”
“那個王妃呢?”
暖暖搖了搖頭,“夫人,太晚了,我們先找個客棧住下吧。”
顧莎有些猶豫,退一萬步來說,六王府也是她的家,就這樣撒手不管,隨它毀滅真的好嗎?
而且裡面的東西都很貴吧!燒個精光的話得損失多少錢啊!
“那個……王爺這些天一直都不在王府嗎?”顧莎覺得自己主動問起邵景彥的事情,還有些彆扭。
但是如果邵景彥真的一直不在王府的話,這些天她一直碰不到他也便有了很好的解釋。
“不是的,王爺一直在王府裡,是今天早上纔出門的。”
汗……
顧莎嘴角抽了抽,擡頭又看了一眼竄得老高的火焰,忽然,她看到一個人影站在沒起火的,也就是她住的房間的屋頂上!
邵景彥!
儘管很遠,很黑,但是顧莎一眼就看出那個就是邵景彥沒錯。
“邵景彥!”顧莎指着屋頂大喊。
暖暖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個人影一晃就沒了,暖暖只看到光禿禿的屋頂。
“王爺?沒有呀,夫人,你一定是被嚇壞了,我們還是下去客棧休息吧。”
不管顧莎如何堅持她看到了邵景彥,暖暖都覺得是她眼花了,把她拉到一家客棧,訂了房間住下。
直到服侍顧莎躺下,顧莎還是抓着暖暖說,她真的看到邵景彥了,非常確定就是他,暖暖才嘆了口氣把事情告訴了顧莎。
原本火勢都快蔓延到暖暖住的房間了,她都還沉沉地睡着,因爲白天太累了。
有人用小石子偷襲了她,她才醒來的,然後她纔看到了桌上留下的紙條和一些盤纏。
那個紙條是邵景彥留下的,內容就是讓暖暖去把顧莎帶離王府,回不了王府的這幾天都先在客棧呆着,到時候他會
去找她們的。
雖然暖暖也覺得奇怪,爲什麼邵景彥不親自來帶顧莎離開,或者是想辦法找人救火,可是情勢所逼她也想不了那麼多。
紙條最後還寫着讓暖暖不要把紙條的內容讓顧莎知道,但是暖暖見顧莎不肯罷休的樣子,就只好說了出來。
整件事情疑點太多,彷彿就像這火是邵景彥自己放的,可是又沒有人知道原因。
不過多多少少顧莎也安心了一些,見暖暖擔心自己會休息不好,也就沒有再多說,讓她熄燈休息去了。
顧莎哪裡還睡得着,睡了這麼多,現在鬧了這麼一出,精神別提多抖擻,不過也只能瞪着眼睛躺在牀上胡思亂想。
全部的事情交錯着,讓她越想越覺得自己根本沒有真正活着,這一切都像個鬧劇,像個笑話。
不過她覺得自己好像也找了點頭緒,只要她能找回那段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或者是不是真的屬於她的記憶,一切就都能理清楚了。
而一想到邵景彥,顧莎心裡就忍不住擔心,那種莫名的不安也不知道發自哪裡。
最後顧莎不得不承認,現在的她是有一點點喜歡的邵景彥的,至少沒有那麼討厭。
就這樣睜着眼睛到了天亮,顧莎爬起來後,早飯都來不及吃,第一件事情就是先跑到六王府去看看情況。
一到了那兒,顧莎的腦袋就像被人狠狠敲了一棒。
一片黑漆漆的廢墟!真是燒得什麼都沒剩!
光禿禿的,簡直可以組隊在裡面踢足球了!
四周稀稀拉拉地站着一些人,他們小聲地議論着,有些發出嘖嘖的聲音,有些惋惜地搖着頭,有些疑惑地摸着下巴在猜想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此時的天空,比昨天更沉了一些,簡直就像預示着要發生什麼大事,陰得人心惶惶。
顧莎站着看廢墟看了很久,看得就算視線離開廢墟,看什麼也都是黑色的,才心不在焉地一路回了客棧。
一到客棧就看到暖暖急匆匆從樓上跑下來,一看到顧莎才如獲大赦一般,擔心地問,“夫人你去哪兒了?臉色好難看,沒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