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爲什麼不喜歡蒙古姐姐?”
“一天問三遍,你還真不嫌累。”
“不累啊!你要是真覺得煩,告訴我爲什麼就可以了。”
這一年,邵葵十二,顧連晟二十,蒙古也二十。
邵景彥把黑國留給了顧連晟,他成了一國之主,幾年裡,在白益風和白益雷的幫助下,把除了佔地面積有點看頭其他一無是處的荒國!黑國,發展成了商業強國。
蒙古是那年邵葵第四次離家出走後並沒有回家,逼着顧連晟帶她去博州救出來的。
顧連晟成了她的恩人,邵葵又喜歡她喜歡得不得了,顧連晟才勉強同意她跟着邵葵的。
然後邵葵又把她一起帶到了黑國來,照顧他們兄妹倆的生活起居。
蒙古原本是赤國邊上一個小國的女主人,她的父親就她這麼一個女兒,卻又走得早,所以小小年紀的她就擔起了國王的責任。
那裡很少他國的人來往,有的只是本國國民,國民們都淳樸善良,能歌善舞。
那裡的環境也格外地好,依山傍水,看起來簡直就是世外桃源,與世無爭。
後來與赤國相鄰的諸國爲了擴展國土,就將沒有兵力,脆弱得不堪一擊的小國佔領了。
蒙古因爲生的美麗,被諸國的皇帝看上,要納入後宮。
驕傲如她,拼死逃出皇城,機緣巧合便入了那個表演團。
當她受不了團長的各種調戲,想要退團的時候,才發現當初籤的那份協議早已變了模樣。
邵葵讓顧連晟帶她去博州,兩人一路上好山好水地欣賞着,等到了博州的時候,蒙古他們的團早已經在博州演過一場了。
顧連晟恰好撞見了蒙古受團長輕薄的情形,沒想太多就救下了蒙古。
而後得知蒙古是想跟團長商量退團的事情,團長拿錢壓她還對她動手動腳,他也沒想太多,就甩錢帶走了蒙古。
邵葵茅房回來,本想繼續看蒙古表演,沒想到顧連晟就把蒙古帶到她跟前來了。
蒙古哭着抱住了邵葵,邵葵用眼神問顧連晟,怎麼了?
“我也想知道怎麼就變成這樣了。”顧連晟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很麻煩的事情,不過似乎也不是不正確的事情。
英雄救美,見義勇爲什麼的,雖然麻煩,但也不是不正確的。
只是這後續,讓他有些頭疼。
都說一個人喜歡一個的心思是藏不住,蒙古跟着邵葵和顧連晟到了黑國之後的兩年,就被邵葵發現了。
不過能藏兩年,也算是藏得比較久了。
不過兩兄妹的共同優點就是,對感情這方面的反射弧太長,一般人早就能感覺到的事情,他們倆總是後知後覺。
這一點,邵葵極爲嚴重。
蒙古不是沒有暗示過顧連晟,是顧連晟的反應每次都太過冷淡,讓她有些受挫。
她總是想着,他是她的恩人,她現在能像這樣留在他身邊,還能經常受到邵葵的照顧,已經是天大的福分了,不然她現在還在表演團裡受團長的欺壓。
她覺得自己不配奢求太多。
邵葵這正義的性子是不允許蒙古受委屈的,她明白蒙古對自己哥哥癡心一片後,不分晝夜地纏着顧連晟,問他爲什麼對蒙古這麼冷淡,知不知道蒙古喜歡他云云。
顧連晟被邵葵折磨的同時,其實也在受蒙古的幫助。
她身爲曾經的一國之主,在治理國家方面也有心得,她總是能夠在顧連晟爲國事頭疼的時候,給他一點建議和意見。
他是不討厭蒙古的,應該說他不會無緣無故去討厭一個人,除非那個人的品行有問題或者做了什麼他無法饒恕的事情。
他只是對待不熟悉的人,慣用冷淡和疏離。
就像他對家人,永遠都是親切熱情自然的,話也多了很多,笑也是經常的。
所以蒙古不自禁地就會對邵葵說出,“我真羨慕你。”這樣的話。
而邵葵問她羨慕什麼,她又笑着搖了搖頭,閉口不談。
憑邵葵的聰明機靈勁兒,知道蒙古的心思後,這點小事並不難猜。
可是猜到了又怎麼樣呢,她逼問顧連晟總是無果,這樣夾在哥哥和自己的好朋友之間,她比誰都着急。
黑國第一酒樓建好了,重金建造,氣勢那個宏偉,門面那個氣派。
而這不僅僅是一個酒樓,也代表着黑國在商業領域一個大的跨步,所以顧連晟非常重視。
邵葵提議讓蒙古去舞一曲慶祝開業,顧連晟覺得可行,便同意了,問了問蒙古的意見,蒙古的意見當然就是沒有意見。
緊接着邵葵幫着顧連晟忙緊忙出,從赤國請來了最好的樂師,最好的妝師,最好的燈師等等,勢必將第一酒樓的開業弄得熱熱鬧鬧的,並且讓蒙古用最美的一面去迷倒顧連晟!
不過她還不知道邵葵的小心思,這麼幾年下來,她其實有些想放棄了。
若是她有情,顧連晟有意,她可以想辦法克服一切困難,她有那個勇氣。
可是顧連晟的冷淡一點點在磨減她的勇氣,讓她覺得自己越來越可笑,變成了想高攀他的丑角。
酒樓開業當天,到場賓客的數量大大超乎了邵葵的想象,其中不乏近地的達官貴人,還有好些個身份顯赫的貴賓也如約而至,坐在大廳舞臺的最前面。
舞臺正前方最中間的位置,是顧連晟的,上面鋪着一整張虎皮,是賀禮之一。
是顧連晟關係甚好的朱國太子爺傅啓贈送的,顧連晟與他私交甚好,以兄弟相稱,這次他還帶來了朱國最有名的歌舞團。
朱國屬於土地最邊上的大國,那裡的人都是修長的身子,高高的鼻樑,厚厚的眼皮,皮膚也白皙,毛髮色偏淺,他們的服飾也都豔麗繁瑣。
所以傅啓帶來的這隻歌舞團可謂是充滿了異國韻味。
傅啓此人也沒別的什麼大愛好,唯獨對歌舞十分着迷,這支舞團是他御用的,他能帶着這隻舞團來助陣,也正能看出他與顧連晟的私交如何。
等賓客差不多都落座完畢,邵葵從後臺鑽出來一看這密集的人頭,也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坐在顧連晟一旁的傅啓,交疊着雙
腿,和顧連晟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看到後臺鑽出個小人頭,臉上是古怪可愛的表情,不禁失笑,“那是邵葵吧?”
“嗯,今天她的一個玩伴要獻舞。”顧連晟發現自己竟然一下子找不到邵葵和蒙古之間關係的正確定位。
“喔?”傅啓來了興趣,“我一直在想,要是邵葵也能舞一曲,那定能迷倒衆生啊……”
“勸你別想。”
傅啓笑而不語,心想這小子真是把妹妹放在心尖上疼啊,隨即轉了話題,“呆會兒介紹一番,一起吃頓飯也好啊?”
其實傅啓跟邵葵打過一個照面,因爲要事在身,顧連晟只是簡單地說了句,這是我妹妹,他就匆匆離開了。
不過就那一面,邵葵年僅十二卻美得如一方尤物的臉就印在他腦海裡,怎麼也抹不去。
也並不是心生愛慕,只是他比一般人更欣賞美的一切人事物,並且樂此不疲。
顧連晟也瞭解傅啓這一面,傅啓看上去風流多情,其實從沒真正和哪個女子深交過,別提談情說愛。
節目開始了,開場便是傅啓帶來的那支舞團充滿異國風情並熱情洋溢的舞蹈,一下子就把現場的氣氛給炒熱了。
快到蒙古表演的時候,邵葵在後臺不停給她加油打氣,急得滿頭大汗。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氣,頭上不停地滲着細密的汗珠,手裡拿着羽扇給蒙古扇風,“蒙古姐姐,你別緊張!”還不停地試圖讓蒙古放鬆下來。
蒙古忍不住笑出了聲來,拉住了邵葵不停給她扇風的手,把她拉到自己對面坐下。
“我看啊,是你比我緊張!”蒙古忍不住伸手颳了刮她的鼻子。
“是嗎?有……有嗎?我覺得好熱!你真的不緊張嗎?這支舞可關係到你的一生啊!勝敗在此一舉!”邵葵抖着手裡的羽扇,把自己耳邊垂下的髮絲扇得不停亂飛。
“沒那麼誇張,我並不認爲你哥哥會因爲我今天的一支舞,對我改變什麼看法。我只是想盡自己所能,幫到他而已。”
“蒙古姐姐……”
“嗯?”
“你是想放棄嗎?”
蒙古被邵葵說中了,無言以對,只是無奈地笑着搖了搖頭。
邵葵大大鬆了一口氣,不是想放棄就好,她多希望蒙古能成爲她嫂子,多希望她能和自己哥哥一起幸福。
“不是放棄愛他,我知道自己永遠做不到放棄愛他的。只是有時候,你想站在一個人的身邊,需要付出很大的努力,可這不是你盡全力就一定能成功的……”
蒙古的話還沒有說完,可是到這裡已經是最好的結束詞。
邵葵想說的話還沒有想好,可是她又急着想要說些什麼去鼓勵蒙古。
突然有人敲門,說快到蒙古出場了,好像不應該就這麼結束的談話,就這樣被掐斷了。
邵葵幫蒙古昨晚最後的準備,就跑到觀衆席找顧連晟去了。
“傅啓?”邵葵一眼就認出了傅啓。
“我怎麼說也比你年長,哪有你這樣直呼我名字的?”傅啓看到跟小兔子一樣躥到顧連晟旁邊的邵葵,心裡不禁悸動了一下。
她還記得他的名字,就猶如他記得她一般。
其實他也不是真的在意邵葵叫他名字,反而覺得這樣親切許多。
畢竟除了顧連晟以外,很少有人會這樣直呼他名的。
“喔,傅太子,又見面了,幸會幸會。”邵葵站起身,有模有樣地朝着傅啓鞠了一躬,隨即發現蒙古已經慢慢走上臺了,立馬一屁股坐下來,翹着腦袋癡癡地看着。
生怕錯過蒙古的每一個動作。
傅啓無奈地朝顧連晟笑了笑,“看來你這些年一直挺辛苦的。”
“有人能理解真是太好了。”顧連晟隨口附和着,眼睛在蒙古在舞臺出現的第一秒就緊緊跟隨着她,未離開過半分半豪。
今天的蒙古看起來和平時大不一樣,不過她穿着一身和他第一次見她時一樣的火紅衣裙,只是今天的更飄逸,也更露骨。
遠遠看去,真的就像一朵用盡全部的生命怒放的鮮花,紅白相間,美得不可方物。
傅啓也定定地盯着蒙古看了許久,眼中閃着光芒,那是他看到美麗的人事物時都會出現的神情。
現場原本還在討論着之前的節目如何如何的賓客們都安靜了下來。
音樂聲鏗鏘有力,韻律強勁,配着蒙古火紅的衣裳,讓人不禁感覺熱血沸騰,就像內心有什麼被一下下地撞擊着。
蒙古最常跳的,是柔美的舞蹈,這一次她卻選擇了柔中帶剛的舞蹈,展現了她曼妙的體態,實在勾人心魄。
她表現出了掙扎與痛苦,還有傷痛過後獨自舔舐傷口的孤獨,每一個動作都牽引着在場的所有人。
舞畢,她坐在舞臺中間,抱着膝蓋縮成了一團,歪着頭輕輕靠在手上,那一刻彷彿她獨身一人置身漫天大雪中。
無助,寂寞,寒冷……
紗幔輕輕放下,將整個舞臺矇住,現場響起比雷聲還要響亮的掌聲。
她成功了,她的舞蹈讓所有人都爲她感到心疼了,她成功表達了自己煎熬的內心,奮力的掙扎,和失敗後的憂傷。
邵葵不僅拍得手掌犯紅,連眼圈都泛紅了。
她偷偷去看顧連晟的表情,可是該死的竟然一點多餘的表情都沒有,眼中也是古井無波,好像他坐在這裡,什麼也沒看到,也完全感應不到周圍熱烈的氣氛。
冷血!無趣!混蛋!
邵葵撇了撇嘴,替蒙古在心裡罵道。
“嘖嘖嘖,沒想到你身邊還藏着這麼個尤物!”傅啓被蒙古的舞蹈和美麗震撼到了,由衷地感嘆道。
“那你得感謝我這個妹妹精心策劃讓你大飽眼福了。”顧連晟嘴上使壞地說,完全沒看到邵葵已經氣鼓了嘴巴,正狠狠地瞪着他。
“我想你這個妹妹爲的可不是我的感謝……”傅啓見苗頭不對,說着就坐正了身子,不想參與兄妹倆的戰火。
看到這裡他早就已經明白了,顧連晟的好妹妹是想撮合自己的好哥哥和自己的好玩伴兒!
“哥,你要不要去看看大夫啊?”邵葵氣得直跺腳。
“你想說我
有病?”顧連晟毫不在意,端起桌子上的茶杯,細細地抿着。
“對啊,你看你的眼睛,完全就已經瞎掉了嘛!”邵葵快哭出來了,急得大喊。
“咳咳!咳咳咳……”傅啓一口茶還沒下去,被邵葵的話嗆得不停咳嗽。
“沒事吧?”顧連晟順了順傅啓的後背,完全不理會邵葵,像個沒事人一般。
傅啓擺了擺手,順了順胸口,才緩過勁來。
緊接着他偷偷瞄了一眼邵葵,這丫頭氣得頭頂都快冒煙了,可是顧連晟完全不爲所動。
也是,對着不會開花的木頭,她那急性子,變成這樣也能理解。
不過邵葵正生悶氣,突然被後面幾個人的對話吸引去了注意力,顧連晟也是一字不漏地全收進了耳朵裡。
傅啓還不知道起因,只感覺邵葵盯着舞臺的方向,沉默了很久,然後騰地一下就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垂在腿兩邊的手握起了拳頭。
隨即她從懷裡抽出了面紗,胡亂在頭上綁了一通,轉身就朝後面走去。
“喂!你們聽好了,那個紅衣的女子,是我們黑國未來的國後!不是你們這些癩蛤蟆能癡心妄想的天鵝肉!”
那幾個剛剛在討論蒙古的商人皆爲一愣,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黃毛丫頭。
周圍人聲鼎沸,開始對着邵葵指指點點。
幾個商人沒多久也反應過來自己是被人罵成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噌噌噌地挨個站起來。
邵葵也不怕,昂首挺胸地站着,她還不信這些個除了有幾個臭錢其他屁都沒有的商人還能衆目睽睽出手打她!
就算要開打,他們也絕對不可能是她的對手。
反正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就是趁機宣揚剛剛那個美得掉渣的紅衣女子是黑國國主的女人!
不過在那幾個商人說出難聽的話之前,顧連晟及時拽住了邵葵,當成鬧事的人直接讓侍衛們帶下去了。
“擾了各位的雅緻,真是萬分抱歉。我讓廚房給各位添些上等甜品,作爲賠禮,希望接下來的節目能讓各位心情愉悅。”顧連晟不卑不亢地說完,既表達了歉意也做出了補償,讓人挑不出刺來。
那幾位商人自然認得黑國的一國之主,回想起邵葵剛剛的話,覺得他們可能真的冒犯到未來的國後了,接受了顧連晟的道歉和補償,安靜地繼續看節目。
很快,現場就又恢復到了之前的氣氛,雖然沒那麼熱烈了,還有人不斷地碎言碎語,但是好歹看上去和諧了。
顧連晟一回到位置,傅啓就迫不及待地出聲挖苦他,“看來多年的磨練,這收爛攤子的功力不是蓋的啊!哈哈!”
侍衛按照顧連晟給他們偷偷打的手勢,把邵葵帶到了後臺,一路上邵葵也很安分,反正她也是打算到後臺來的,權當是坐了一次人轎,免得自己走路了。
“你說他們怎麼就能說出那種話來?”今天事事不順,那幾個商人也實在讓邵葵上火,她就只能拉着蒙古在化妝間裡跟她抱怨了。
“就算那樣你也不能……”蒙古的臉紅了大半,實在不知道該說邵葵什麼好。
之後顧連晟派人來帶邵葵和蒙古在酒樓頂層吃晚飯,蒙古一開始推脫,說自己的身份不適合跟邵葵他們一起用餐,邵葵死拖硬拽把她帶去了。
四個人坐在隔間裡,雖然比外面安靜了許多,但是隔壁間的對話還是能隱隱傳入他們的耳中。
能在頂樓用膳的人,非富即貴,個個都不好惹。
不過他們對話的內容實在讓邵葵聽不下去,蒙古聽了也是坐如針氈。
只有顧連晟和傅啓兩人該吃的吃,該喝的喝,權當沒聽到。
終於忍到飯局結束,時間也不早了,四個人準備一起回城堡。
纔剛出隔間,那會兒隔壁隔間裡的人也正巧出來,看到顧連晟和傅啓都畢恭畢敬地點頭打招呼,可是剛走到拐角處就大笑了起來。
“一國之主竟然要立舞女爲後!哈哈……”
他們已經刻意壓低了聲音,可是語氣中的嘲諷卻像利箭一般射入蒙古的耳中。
邵葵眼看着蒙古的臉色蒼白了大半,眼神中全是被重傷的無助,即使這樣,蒙古還是小心翼翼地去觀察顧連晟的臉色。
顧連晟向來不會輕易把情緒表露出來,鎮定地往樓下走去。
每到一處,人聲立馬戛然而止,並不是因爲尊重,而是因爲他們無一不在說國主與舞女云云的閒話。
每過一處,都能聽到身後爆出的鬨笑聲,不管他們怎麼可以壓低,卻還是一針針扎向蒙古。
快要走出酒樓的時候,邵葵實在忍不住了,轉身就想去理論一番,舞女舞女的,會跳舞的女人怎麼了!用得着這麼譏諷嗎?
顧連晟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邵葵的胳膊,“去做什麼?”
邵葵不樂意了,對着顧連晟大吼,“能做什麼?他們說的你沒聽到嗎?你不止眼睛不行,耳朵也不好使了嗎?”
顧連晟加重了手裡的力道,邵葵吃痛地皺了皺眉頭,蒙古在一旁不知所措。
傅啓看到邵葵明明痛得要死,卻還是強撐,倔強地瞪着顧連晟不服輸的樣子,也有幾分心急。
他剛想出聲打個圓場,只聽到顧連晟用他從未聽過的冰冷的聲音說,“還嫌我丟的醜不夠?”
邵葵嚇到了,這也是她從小到大第一次聽到顧連晟用這樣的口氣和自己說話。
顧連晟知道自己的話重了,卻知道這是阻止邵葵繼續到處得罪人的最好辦法,鬆了手,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酒樓,傅啓連忙追了出去。
蒙古看到邵葵紅着眼眶,卻死死咬着下脣不肯哭出來,急得也鼻尖發酸。
“蒙古姐姐,我做錯什麼了嗎?”邵葵委屈地看着蒙古。
蒙古捧着她的臉,用指腹摩挲着她的臉頰,用力地搖了搖頭,“是我錯了。”說着幫邵葵綁上了面紗。
等兩人滿腹心事地走出酒樓的時候,兩個手下模樣的人攔住了她們。
“你們要做什麼?”蒙古警惕地看着他們,下意識將邵葵往自己身後靠了靠。
“我們主子想見姑娘,姑娘可否賞個臉?”雖然直接攔住她們的去路,但是開口還算是很客氣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