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橙子進到洗手間時她看到七夕坐在馬桶前的地磚上,橙子搖搖頭走了過去,費了一些力氣纔將七夕扶回了房間,七夕跟秦世修的房間還維持着三年前的樣子,七夕從沒有做過任何變動,用她的話來說她不想讓這個家讓秦世修有任何的陌生。
這一夜橙子陪着七夕住了一晚,一夜的大雨終於在天亮之前放晴了,天空像洗過一樣透徹,空氣中瀰漫着草木的清香,七夕洗過澡從浴室裡出來,橙子則在房間裡轉來轉去,沒過多久她就發現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她看到了桌子上擺了一件未完工的十字繡,要是繡十字繡這種事情放在其他人身上橙子是不會驚訝,可是這個繡十字繡的人是七夕啊,她可是最討厭做手工活的人。
當橙子看到七夕繡的東西是……她很震驚,她擡頭看向吹頭髮的七夕,“七夕,你這是繡的自己跟秦世修的合照。”
七夕放下手中的吹風機站了起來,“是啊,反正我也沒事做就繡繡十字繡,我剛開始繡的很慢,不知道要繡多久才能完成。”
橙子注意到七夕先是繡的秦世修的眉眼,他的眉濃而粗,眼裡像是住着幽深的海水,她竟然將他繡的這般栩栩如生,若不是因爲思念跟深愛,那還能是什麼。
“七夕,我知道你還沒有放下他,他要是知道你這麼想念他,一定會很捨不得你。”
七夕笑着說道:“這纔不是什麼辛苦的事情,橙子你把我說的很不容易似的,我正好一邊繡一邊想他,打發起時間來也很容易。”
她一邊說着一邊將十字繡收了起來,動作謹慎而仔細,“走吧橙子帶你去吃早餐,肚子都餓了。”
窗外陽光正好,七夕跟橙子吃着早餐誰也沒有說昨天晚上汪家明爲難她喝酒的事。吃過早餐橙子準備回家,她正好順路載了七夕一段,分開時她特意提醒七夕不要忘記週末一起去燒烤的事。
“七夕早啊。”
“凌叔早。”
七夕每天一早進入小區時都會看到門口的保安大叔凌叔,一來二回他們之間就很熟悉了,凌叔有個小孫女思思現在還在七夕班上學鋼琴,七夕知道凌叔的生活並不富裕,他小孫女學鋼琴的錢她就給減免了三分之二。凌叔感激七夕的好意,每次他回鄉下的時候都會給七夕帶來一些家鄉的野菜跟特產。
跟凌叔打過招呼七夕正準備往裡走,凌叔將七夕拉到了一旁,悄聲說道:“七夕啊要是最近不忙的話不要太晚回家,最近啊我們這個老小區發現了一個偷窺狂,偷窺狂尤其喜歡打你們這些年輕女孩子的心思,你那一片的路燈最近不是還沒有修好嗎,你要注意一下。實在不行的話你下班的時候給我打個電話,我送你去做地鐵。”
“凌叔謝謝你的好意,我想那個偷窺狂應該不會尋上我吧。放心了。”七夕朝着凌叔爽朗一笑,她忽然看到自己的手上還拿着一把雨傘,於是補充了一句
,“凌叔放心,要是我真的碰上偷窺狂的話,我就用這把傘把他的腦袋敲爛。”
凌叔依舊一副很嚴肅的樣子,“七夕我不是跟你說着玩,我們這一帶真的出現了偷窺狂,你要相信我所說的話。”
“好嘞凌叔,我相信你說的話,到時候我會注意的。”七夕朝着凌叔揮揮手向着小區裡面走去。
這一天七夕一直忙碌到晚上六點多,再收拾收拾東西差不多就到七點鐘了,關燈時她聽到窗口的樹木那裡有細細碎碎的聲音。
她忽然想起白天一早的時候凌叔跟她說的話,“七夕我不是跟你說着玩的,我們這一帶真的出現了偷窺狂,你要相信我的話。”
就在這細細碎碎的聲音持續了一分鐘後,七夕腦中警鈴大作,她悄悄的跑回廚房,然後躡手躡腳的端了一大盆清水出來,從窗子口就那麼澆了下去。
“哇……誰幹的好事!”
一個身影從草叢中蹦躂了起來,裹挾着很多的憤怒,房子裡的燈光照在那人的臉上,七夕正準備撥打電話的手垂了下去,“怎麼是你……”
此刻秦時軒的髮絲上正在有節奏的往下滴着水,他身上的白色襯衫全部都黏在了身上,他幾乎是一尊憤怒的雕像,漸漸地他的情緒平緩了下來,沒想到“偷窺”行動沒有持續幾天就被人民羣衆的一盆冷水潑了下來,真是有損他秦大律師的顏面。
“嗨,七夕你好,自己人,別報警抓我。”秦時軒揮手打起招呼。
七夕嘴角揚了揚,“你還知道我會報警抓你,幹嘛鬼鬼祟祟的躲在草叢裡,既然都躲在草叢裡了,幹嘛還要發出聲音讓我來發現。”
秦時軒無奈的撫着額頭,他真的是想把偵探這個工作給幹好的好嗎?誰知道草叢裡是蚊子的聚集地,而他本人又是蚊子偏好的那種血型,他將自己的大長腿撈給七夕看,果然上面有十幾個蚊子親吻他腿部的小紅點。
“進來說吧。”平白無故的給了故人一盆水七夕還是有些歉意的,她從房間裡拿出一條幹毛巾跟大的浴巾給他,“你先擦擦吧。”
秦時軒一邊擦着髮絲,一邊打量起別墅裡的裝修。這裡因爲是鋼琴教室的關係,地上鋪着軟軟的墊子,平時七夕上課的時候,那些小朋友就坐在地上聽她彈鋼琴,除此之外這裡還有四架鋼琴,另外闢有兒童玩耍的區域,整體風格裝修的童真而鮮亮。
“這裡不錯啊,連我都想來這裡上課了。”秦時軒打趣的說道。
“時軒你好像超齡了,等你以後結了婚可以把你的孩子送到我這裡來,我可以免費教他彈鋼琴。”七夕說。
“可是我現在還沒有女朋友呢。”
“你要我找人幫你相親嗎?”
“我的要求很高,不是來個女人我就可以喜歡上的。”
“還是我幫你報名相親節目,二十四個女嘉賓裡你可以挑你喜
歡的。”
“還是算了吧,那上面的女孩子不是我的菜。七夕,要不我將我的擇偶要求一項一項的告訴給你,然後你從你……身邊的女孩子當中慢慢的幫我找找看……我喜歡的女孩子一定要有大大的眼睛……就像你這樣,她還要會彈鋼琴,這樣有點藝術修養,就像你這樣,她還要會跟我開玩笑,我喜歡直接爽朗的女孩子,也要像你這樣……”
秦時軒亮晶晶的眼神落在七夕臉上,七夕心如止水的聽着,最後總結髮言,“時軒,既然你這麼看好我的話,我還是給你克隆一個我吧。”
“克隆的?克隆人長得是跟你一樣的臉,但是是沒有心的,那樣不太好,我還是喜歡本尊。”秦時軒露出更加燦爛的笑容,儘管他現在穿着很職業的西褲襯衫,但是在七夕眼中她依舊是個打着籃球的大男孩,說起打籃球的事七夕想起秦世修那次跟秦時軒的比賽,他運球時的瀟灑模樣,眼底透露的自信滿滿,無一不像一個烙印深深的紮在她的記憶深處。
其實很多事情她都記在腦海裡,每一次都會因爲一個小細節想起更多關於他的事情,那種牽一髮而動全身的感覺讓她很清晰的知道,他已經將她的生活佔據的滿滿的,想要割捨難之又難。
時隔三年再見秦時軒他似乎還長高了那麼一點,依舊是一副清俊男生的模樣,他大學畢業了目前在一間律所當律師,這一次他因爲工作會在寧城停留一個月的時間,工作之餘的樂趣就是來看看七夕的生活近況,當然這個看看一詞也可以解釋成“偷窺”……所有未經允許的看看都該被解釋成偷窺。
經過秦時軒一段時間的觀看,他經常看到七夕一個人,在她身邊從來沒有見到過秦世修的身影,這讓秦時軒不得不懷疑他們之間是不是出現了情況。
“七夕,怎麼沒看到修哥?”秦時軒問,秦世修在美國出事的事情只有少數幾個人才知道,七夕一直也沒有認定這個事實,但凡有人問秦世修的情況,她總會這樣回答他,“秦世修在美國。”
當七夕把這個答案告訴給秦時軒,顯然不會讓他相信,他以律師的專業度懷疑的看着七夕,“七夕,你有事瞞着我……難道你跟修哥婚變了?”
“婚變你個頭!你婚變了我還沒有婚變。”現在七夕面前是空無一物,要是她面前還有一盆水的話她會再澆一次的。
看到七夕驟變的臉色秦時軒趕忙道歉,“開個玩笑開個玩笑,別當真啊,既然七夕你跟修哥感情挺好的我也就放心了。”他纔不是真的放心,他是真心來撿漏的。
“時軒是什麼時候回S市?”七夕忽然這麼一問,這讓秦時軒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下來,“七夕,我這是纔來寧城的呢,這麼快就要趕我回去,大不了以後我不偷窺你了唄。”
“你也知道偷窺不好啊,還好我這一次潑你的是冷水,要是我鍋裡燒着開水的話,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