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之前。
“這個模式.......”
亞特的頭頂上，漂浮着一顆晶瑩的淡黑色巨眼。
的目光落在地面上，被雪掩埋的地面之下，露出了五顆血紅色的石頭，裡面閃爍着光輝，每顆石頭中都有一個模糊的虛影。
搖了搖頭，他的目光移動到那由密密麻麻的銘文構築的法術陣之上，看着這繁雜的法術陣，亞特有些頭疼。
在血色石頭周圍，密密麻麻的，近一千八百顆銘文，在構成了繁雜的法術陣。
三股力量纏繞着這股法術陣。
鮮紅色的、如同鮮血般的靈能。
充斥着毀滅感的，無形的幻影力量。
還有一股奇怪的灰色力量。
不是靈能、不是元素、也不是負能量、更不可能是聖光之力。
某種超凡力量嗎？
鮮血般的紅色靈能看上去非常少，但是亞特能夠看出，它是維持法術陣的核心力量，灰色的力量像是一條鎖鏈一樣，將一片銘文鎖在了一起，形成兩個近似三角形的圖案，將近兩百顆銘文被鎖住，這片銘文全都變成了灰色。
讓法術陣的一部分失效了。
亞特仔細地看着被兩個三角形封鎖的銘文。
除卻一些干擾用的銘文之外，被封鎖的這塊符文。
亞特打開了自動書記，在埃奇沃思大師給的法術抄本上尋找起來......
被第一個三角形封鎖的，似乎是和空間和定位有關的銘文，而且形狀.......
他將記錄臨時信息用的筆記本拿了出來，城堡出現的最新的黑色灰燼中......
不對，他將所有的灰燼圖案都翻了一遍，但是沒有發現圖案相似的。
等一下.....
亞特似乎想到了什麼，眼中閃過一道光芒，在城堡之中停留的陰影烏鴉齊齊行動起來。
在陰影烏鴉的幫助之下，亞特在最新一頁上畫出了灰燼的圖案。
果然！
有一部分的圖案，和被鎖住的銘文形狀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城堡中出現的灰燼，就是被封鎖而失效的銘文。
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規律。
他一直在花時間去尋找規律，無論是與“12”有關的規律，還是其他規律，本身就不存在，這就是個無用的行爲。
至於爲什麼每次出現的圖案都不一樣，在知道灰燼就是被灰色力量銘文的反饋之後，他已經明白了。
法術僞裝。
大部分法術陣都會設置的一個法術，就像是程序算法加密一樣，法術僞裝會讓銘文的位置隨機改變。
除了被兩個三角形封鎖的那些銘文之外，其他的銘文看起來都是非常雜亂的。
雖然不知道這股灰色力量是如何將進行過法術僞裝的隨機銘文找到並鎖在一起的，但是毫無疑問，這股灰色的力量是對這個法術陣的干擾。
亞特看向了另一塊被封鎖的銘文。
這一塊銘文，有點像是轉移、傳輸力量的法術。
就像是召喚法術中傳輸能量的區塊一樣。
傳輸能量？
亞特有些疑惑，傳輸什麼能量？往什麼地方傳輸能量？爲什麼傳輸能量？
他想起那個人偶小女孩各種拐彎抹角地誘導他破壞城堡的行爲，眉頭微微皺起。
是幻影界中的城堡與榮光位面上的城堡之間嗎？
籠子、火焰、灰燼。
對方通過盧迪留下了各種各樣的信息，暗示城堡本身有問題，誘導他去破壞城堡。
信息太多了，有用無用的信息混雜在一起，非常麻煩。
不過亞特早已經習慣了在許多信息中不斷抽絲剝繭地尋找線索。
和五人不斷地重複死亡，肯定是有關係的。
這五個人的重複死亡，是爲了什麼？某種產生能量的方式？
這些亞特還沒搞明白，但是有一件事他很明白，只要把破壞了這個法術陣，就ok了。
不過需要小心一些，不能把隔絕了那些和空間、定位的銘文的法術陣破壞掉，這個法術陣和鮮血公爵有關，是毫無疑問的了。
空間定位如果生效，對方能夠直接鎖定這個地區，傳送過來的話，那麼他就危險了。
救人可以救，收穫的話——
收穫的預期，不說有很多回報，但至少要與他的付出等價。
隨手能做並且不麻煩、沒有危險的事情，只要符合他的價值觀，隨手做一下還行。
至於單純的付出？
他自身並沒有遇到過多少次，但前世在網絡上，他已經見過許多次有人把友情當做消耗品的情況了，因爲關係好，就不斷地索取，完全沒想過回報。
亞特的觀點是——越是朋友，就越要分清利益關係，絕對出現任何可能會把友情變成做消耗品的狀況。
什麼“是朋友不就該幫忙嗎？”之類的說法，他嗤之以鼻。
自己付出了，對方卻當做理所當然，忽視了他的辛苦和付出的代價，我用傾家蕩產的危險救了你一命，你只給我一顆糖？
無論關係有多好，這種狀況持續下去的話，毫無疑問，這樣的友情很快就會被消耗殆盡。
別人爲自己付出，他也會進行回報。
友情，應該是持續性的、互相幫助的機會，而不是單方面付出的次數。
用錢作爲例子的話，那就是——
如果是朋友，可以借你錢，但是數額不能大，不求利息，你至少按本還。
如果是好友，可以借你錢，數額可以大一些，不求利息，也可以延長時間，但至少按本還。
如果是摯友，可以借你錢，甚至因此讓自己暫時窮困潦倒，不求利息，也可以延長時間，但你也需要按本還。
友情，相互之間能夠帶來利益纔是正確的友誼。
出現單方面索求的狀況，那就不是友人，而是仇敵。
借了錢不還，跟搶有什麼區別？
隨手能做並且不麻煩、沒有危險的事情，符合他的意志，隨手做一下還行。
如果付出之後，對方本身付出不了什麼東西，回報的價值低一些還處於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
但是如果遇到恩將仇報之類的狀況，亞特不介意把付出的再收回來。
除非是性命之交，否則亞特是絕對不會擔着付出生命危險之類的大代價去救人的。
那個被囚禁在城堡之中的人偶女孩，很明顯，和他並沒有任何的友誼，甚至還有一些間隙。
即使對方將他推入城堡的時候，用這種灰色的力量隔絕幻影迷霧，讓他免除危險，但是，進入幻影界這件事本身，對於正常人來說，本身就有很大危險的。
只不過亞特是個例外而已。
雖然結果上是無害的，但是對方知不知道“對亞特無害”這件事就不一定了。
雖然對方身陷囹圄，爲了逃脫別無他法，看到救命稻草就想抱，但是能理解和能接受是兩回事，而且在亞特沒有同意的情況下，直接將他推進幻影界。
不管怎麼想，都不是能夠被稱爲友誼的狀況。
那個人偶女孩可以救出來。
而選擇救人的原因？
如果是僞時代之子，甚至是悲哀之子的話，能夠給鮮血公爵帶來大麻煩。
同時，他也許能夠在未來的史詩戰爭之中得到一個盟友。
總的來說，只要自己沒有生命危險的話，付出一些小代價，得到的收穫.....
至少不虧，有可能大賺。
隨後，他看向法術陣。
法術陣的防禦能力很強，直接進行攻擊的話......
這個法術陣的防禦等級起碼是天啓四級，如果真是鮮血公爵本人佈置的，那麼也是在五級以上。
將所有的精神力和靈能耗進去，也不一定能夠破壞法術陣，也會讓自己失去反抗能力，不可取。
無論什麼時候，都需要保有能夠逃跑保命的資本。
除了被灰色力量封鎖的銘文之外，還有很多用於干擾的銘文，亞特無法找到將人偶女孩關在城堡裡的銘文區塊
他看着法術陣周圍的幻影力量，它們源自周圍的幻影迷霧，在不斷地啃噬法術陣的外圍，速度不緊不慢。
可以通過幻影界的力量完成。
亞特將視線投向了幻影迷霧，現在的情況是，怎樣確保那個人偶女孩能夠逃脫的情況下，摧毀這個法術陣。
如果摧毀了法術陣，但無法讓人偶女孩逃離的話，那麼這一切都是無用功。
他自己的安全倒是沒問題。
只要自己鑽出這個區域，進入幻影界的其他區域，有幻影迷霧的干擾，就算是鮮血公爵親自到來，知道他在幻影界裡，也別想從幻影界裡把他搜出來。
如果對方選擇蹲守，那麼他就躍遷到陰影位面去。
能夠自如地在陰影位面和榮光世界穿梭的人很多。
比起其他位面，幻影界太過特殊，能夠自如地在幻影界和其他位面之中穿梭的，也只有幻影界的一些生物。
但是像亞特一樣自如地在陰影位面、榮光位面、幻影界中來去自如，不間斷地在三個位面快速穿梭的，基本沒有多少。
這一點，沒有幾個人能夠辦到——以未來之眼閣下的記憶作爲標準進行判斷的話，只有三個人能夠做到，曾經的那位榮光皇帝、位面法師、混沌之子三人。
三人都是悲哀之子。
榮光皇帝已經成功脫離。
混沌之子亞特也曾經見過。
而位面行者，對方並不是第三次史詩時代的悲哀之子，而是第二次史詩戰爭的悲哀之子。
不過這些都是題外話。
亞特將陰影烏鴉都召集起來，然後感應身在榮光位面的烏鴉僕從，過了那麼久，它們應該也已經到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