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見。
但她覺得自己說完這句話後這輩子就算是沒有遺憾了。
至少。
至少在她死的前一秒，她心愛的男孩並不像始初那樣厭惡她，嘲笑她，而是不顧生命危險去救她。
她不知道他爲什麼要救她，
但至少她可以騙一騙自己。
那是因爲他還愛她。
真真切切地愛她。
........
慕謹謹絕望咬脣，用力一拽自己的手使二人手分離。
等他察覺，她已經掉入半空，此刻正睜着滿是淚光的眼睛絕望但帶着微笑看着他。
彷彿是在用最後的呼吸，艱難地跟他說出一句。
“再見。”
-
癢。
好癢。
慕謹謹感覺自己的臉上傳來一陣癢癢的感覺，讓她難受地皺起了臉。
她感覺到有人在用手撫摸她的臉頰。
是誰？
難道是地獄的白無常嗎？
她在中國的時候聽說過有關白無常的傳說，說人死後會由白無常用手給那人清除身上殘留人間的氣息，然後把那人扔到地獄火海里面焚燒，讓那人徹徹底底消失在六界裡。
所以現在是白無常在給她做清除嗎？
慕謹謹想到此刻有一隻鬼在撫摸自己臉頰嚇得渾身哆嗦。
她醒了。
但她不敢睜開眼睛。
她怕看見白無常那只有一個白色帽子但沒有五官的恐怖模樣。
“不要.......我不要到地獄去！求求你們放了我吧？嗚嗚......”
她搖着腦袋哆嗦着聲音哭求，渴望那個白無常能夠放過自己。
“如果你們不殺我我回到人間後可以給你們燒好多好多紙幣的，如果你們不喜歡紙幣燒道具也是可以的！你們不要殺掉我好不好？”
慕謹謹語無倫次地說着各種混話。
她哆哆嗦嗦說了好多，大致內容逃不過求饒兩個字。
她想讓“白無常”放了她。
可那“白無常”卻沒有回答，既沒拒絕呢也沒同意。
慕謹謹自言自語說了幾十句話都得不到回答。
她有些疲倦地閉上了嘴巴，懶得再說。
因爲她不知道這個白無常能夠聽得懂人間的話，怕自己說了也是白說，還不如留下一口氣暖暖肚子呢。
她想睜開眼睛看一看那個“白無常”再作打算，但剛睜開一點兒又害怕地閉上了。
她怕。
她無助得想死，一邊哆嗦身子一邊在嘴裡抽泣着，嗚嗚咽咽的可憐模樣。
“呵。”
她哭着哭着，突然聽見一聲男子的低笑聲。
那聲音充滿磁性且帶着些沙啞，雖然給人疲憊之感，但卻很是好聽。
是誰在笑？
慕謹謹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彷彿自己在哪裡聽到過。
那不是........
慕謹謹聽見熟悉的聲音後膽子大了起來，緩緩地睜開了自己大眼睛，打算勇敢地去面對接下來的一切。
因爲她認出了那聲音的主人。
那是她最深愛男孩的聲音。
這世上沒有人的聲音比他的更好聽，所以她是不會認錯的。
因爲知道有他在附近。
所以她膽子大了起來。
她對他的依賴，是真的深到了骨子裡面。
........
慕謹謹睜開眼睛後，映入她眼簾的是金白色的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