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莫也不去深究她的話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只伸手輕叩桌面，一下一下的，非常有規律，“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擠破了腦袋就只是爲了我的助理一職？”
“……總裁才能出衆，是商界難得的奇才，自然會有很多人想追隨總裁。”但是那很多人中並不包括她在內。
“突然學會講話了？”左莫擰眉看着她，才一個晚上，就變得嘴尖牙利了，很不錯，適應能力挺強。不過，即使是恭維的話語，從她嘴裡吐出來都顯得特別的拗口，因爲她給人的感覺就是永不屈服。
季少寧努努嘴，“多謝總裁誇獎。”少說少錯，多說多錯，那就不要反駁。人生在世，要學會生存之道。
他這是在誇獎她麼？左莫嘴角抽抽，“從今天起，你是我的助理，明白了麼？”
“……明白了。”季少寧答話，“但是總裁，助理不負責暖牀，我希望你能夠記住。”做他的助理，擺明了就是天天給他吃的，她還沒有愚笨到以爲他真正的目的就是讓她給他當什麼助理。所以，她一定要先把話說清楚了。
“這麼說，你是比較偏向於做我的情人咯？”左莫也不惱怒，只淡淡地反問。
“不存在這樣的命題，我只是想要告訴總裁，助理我是願意做的，但是不包括暖牀在內。”他沒生氣，倒是讓季少寧有些不淡定了，這不符合他的作風啊。
“如果我不答應呢？”左莫眉梢微挑。
“這也不難，拿你的真心來換。”微頓，季少寧直直地看着他，“如果沒有真心，那就不要解開別人的衣服。”
“我想你是沒睡醒！”左莫斷然拒絕，這輩子，他都不會喜歡上任何女人。哪怕對她的感覺很獨特，那也不一定就是喜歡他，到如今，他還不知道愛一個人愛到瘋狂是什麼樣子呢。
話音落下，左莫的手機鈴聲適時地響了起來，看見手機屏幕上的備註顯示，左莫的眸光變得柔和，“圖圖？”
季少寧的心又是一滯，仿若被鋪天蓋地的痛楚糾纏，怎麼也逃不脫。
“佐，我想見你。”清脆好聽的聲音隔着電話傳過來，季少寧也能聽到那麼一點，隨即將目光移到窗外。
“你在哪裡，我過去找你。”左莫完全將季少寧無視，只對着電話裡的人溫柔。
“我沒什麼事，可以到公司去找你。”雲圖圖執意要到公司來。
“嗯，也好。”左莫完全不介意，讓他的情人和未婚妻見面。或者，他從未將季少寧放在心裡，所以便不覺得有什麼吧。
掛了電話，左莫從辦公桌上拿起一疊文件，交給季少寧，“把這個發到電視臺去。”
“這是什麼？”季少寧把文件打開，上面居然是與左氏有關的新聞，漏稅？不明白啊，季少寧十分不明白，“這樣做……對左氏有害！”他不是記得他是左氏的人麼，怎麼會這樣？“你不是記得你是左莫麼？”
“就是因爲記得，所以纔要這樣做。”左莫也沒解釋，陸羽不是老頭的私生子麼？如果不是陸羽，他又怎麼會被賣到美國地下賣場？而且還頻頻遭遇追殺？！
“……
”季少寧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咬了咬脣，正要繼續說話，他又道：“你不去嗎？我讓別人去發。”說着，就要從她手中奪取文件。
季少寧快速地退了幾步，苦口婆心地道：“左莫，雖然你恨你的父親，但是陸羽是無辜的，不管怎麼說，他也是你同父異母的弟弟。”一股腦說了一通，完全沒有注意到左莫那愈發鐵青的臉。
“同一句話，我不想說第二遍，把文件給我！”他走上前來，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像是要將她捏碎那般。
而季少寧則條件反射地步步往後退，左莫伸手捏在她的肩膀上，阻止了她繼續後退的動作，那力道用了十成十的，使得季少寧臉色一陣發白，很痛，但是她卻只是咬住下脣，仰頭看着他。
“你喜歡他？”左莫忽然問出一句似乎與此事無關的問題，“這麼護着他，是因爲喜歡他？”那天拍賣會，他可是看見她和陸羽在一起的。
季少寧咬脣，“和你沒關係！”她喜歡誰，他不是最清楚了，現在又爲什麼這樣問！把她當成什麼了？
“我喜歡誰，和你沒有關係！”季少寧重複了一遍。尋找且等待了這麼多年，居然聽到他問，你喜歡陸羽？這不是嘲諷，是什麼？他的問題簡直是在放她的血啊，能不疼麼？
左莫盯着她，眸若冰雪，“呵……是和我沒有關係。”微頓，“所以我的事情，你最好也別管，把文件給我！”話語間，手中力道又重了些許，季少寧直覺自己的肩膀要被他捏碎了。
“你放開我！”因爲疼痛，所以季少寧大力掙扎，想要把他的手給甩開。左莫對她因爲疼痛而略顯蒼白的臉漠不關心，但是被她這麼用力的甩開，他還是微微怔了怔，她這是很討厭自己？
“不要讓仇恨吞噬你的內心好嗎？難道看着左氏難堪，你會變得快樂嗎？！”季少寧緊緊地拿着文件，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
聞言，左莫殘忍地笑了，“那文件你要是喜歡拿着那隨你好了，反正我那裡還有一份。”說完，轉身往辦公桌那邊走。
季少寧條件反射地追上去，拽住他的胳膊，“不可以……”
“不可以什麼？”左莫還沒有說話，辦公室的門就被打開了，雲圖圖就這樣大方地走進來，清澈的話語響在季少寧耳邊，而此時她還拉着左莫的胳膊。
“放手！”左莫睨了季少寧一眼，冷漠的話語脫口而出。
季少寧纔剛放手，便被人揚手甩了一巴掌，季少寧差點站立不穩，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她穿了一身黑色長裙，高貴優雅，就連甩了自己一巴掌之後，還笑得那麼純粹。
“不是任何人都能碰佐的。”雲圖圖居高臨下地看着她，臉上還帶着淡淡的笑。
季少寧站定身子，碰他？的確，剛纔那個樣子，在外人看來完全就是她在纏着左莫！思及此，季少寧擡眼去看左莫，而他卻只是淡淡地看着自己，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完全沒有心疼……
“佐，怎麼會有這樣的女人進入你的辦公室？”雲圖圖退開一步，也並不挽上左莫的胳膊，只是姿態優雅地獨自站着。
季少寧被
打的有臉已經腫了起來，雲圖圖不比雲芷嫺，她狠絕果斷，下手亦是如此，自己沒被她打得吐血應該算不錯了吧？季少寧自嘲地想，也許在雲圖圖眼裡，自己就是上不得檯面的那種小老百姓。兀自想着，卻聽左莫道：“她是我的新助理，圖圖，不用理會她。”
不用理會她？季少寧的伸手撫上自己的右臉，原來在他眼裡，她什麼都不是！她以爲至少自己對他來說還是有些特別的，原來一切都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的臆想罷了。
“你的助理？”雲圖圖蹙眉，十分不屑地道：“不會是另有所圖吧？”她見過季少寧，但是卻是在病牀上見過，當時還是她給她做的手術，但是在雲圖圖的心裡，她根本不認識眼前這個女人，當然也不需要去認識。
凡是靠近她男人的女人，她都會毫不猶豫地除去，不管對方是誰。
左莫沒說話，雲圖圖忽然瞥見她手裡拿着的文件，上前一步，從她手中將文件抽出來，“關於左氏漏稅的新聞？”像是不經意念出，雲圖圖看了左莫一眼，又將目光轉到季少寧身上，“佐決定的事情，由不得更改。”言下之意，就是ZY和左氏槓上了，哪怕是你季少寧也不能阻止。
“還有，從明天開始，你不需要來上班了。”雲圖圖不管左莫的意思，徑自說道。
季少寧求之不得，正想開口說“好”，卻被左莫搶先了。
“不必，習慣了，不想換助理。”簡單直白的話語，卻把季少寧的心打入十八層地獄，她擰眉，用習慣了？她是他的工具嗎？季少寧想要反駁，但是她知道，在左莫面前說什麼都是無用的。
雲圖圖也難得的蹙眉，她知道，季少寧是左莫曾經的女朋友……“難道佐你不覺得我更適合做你的助理麼？”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們彼此過多接觸，雖然她對自己很有信心，但是所有的事情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左莫的眸光移到她身上，裡面現出幾許溫柔出來，伸手撥弄着她的鬢髮，“你是用來寵的。不是用來幫我賣命的。”
“可是我不喜歡在你的辦公室裡見到別的女人。”雲圖圖說得很大方，絲毫沒有忸怩之態，就好像地球是圍繞着她轉的，她想怎樣便怎樣。
“那我以後不讓她進來就是。”左莫繼續着眼裡的溫柔。說完，睨了季少寧一眼，凌厲地道：“出去。”
季少寧咬着牙，冷冷地回視着他的眸光，也不說話，轉身就走！靠！下次求她她都不會再來！
季少寧走後，左莫的瞳孔微微收縮，卻沒給雲圖圖看見，只柔聲問她，“有什麼事情，使得雲大千金特意跑此一趟？”
雲圖圖瞄了他一眼，剛纔他對季少寧的樣子，應該是已經完全將她忘記了吧？心裡不禁有些竊喜，也不忸怩地道：“爸爸說很久沒有見到你了，讓你有時間去家裡坐坐。”
雲圖圖雖然爲天才醫生，但是除了左莫與其家人之外，無人知道她就是天才醫生雲黑，而且她還有一個相當和睦的家庭，從小到大，從來都是呼風喚雨的，幾乎沒有人違逆過她，是以，性格有些自大與古怪，也許天才的性格向來都是這樣的吧。
（本章完）